第三十三章 不得不做的戲

我讓吳雙成約傅羽過來，說起來也不全是為了要摸馮凱的底或是說為吳雙成奪回美人，主要是早上在辦公室向羅永超請教工作時，他告訴我那「融資」公司的證件比較難辦，我現在就只一個人，連個辦事員都沒配備，如果想及早辦下來的話，可以找東北幫的一個人——李清達，他的另一個身份是工商局的局長。

羅永超這已經是幫了我最大的忙了，按傑哥的意思，是要我一個人將公司從「零」開始做起，明月唯一能支持的就只有金錢方面。我理解他想鍛煉我的本意，但如果那樣的話對我來說無異於登天，況且楊二跟我說，從三月份起就要我接手高承熙手中的煙酒工作，我必須得在這不到二十天的時間內把融資公司籌辦的事搞定。

明星ktv的夜晚更熱鬧了。春節過後，大批回鄉過年的妹妹從家鄉帶了些新人一起返城，所以那段時間也是眾玩友出動最頻繁的時間，拿他們的話說，那個時候花出去的錢比較值，因為能釣到真正的雛妹。

傅羽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還帶着兩個看起來氣度不凡的高大年輕人，身為東北幫的二把手，出門帶兩個保鏢也屬正常。相比下來，我這個光桿司令還是有些寒酸了，還好是在明月自己的場子裏。

客人到來，首要的肯定是好煙好酒先上，然後便是安排妹妹的事。大家都知道，ktv在那個年代裏，唱歌其實是次要功能，主要功能是喝酒和「跳舞」。喝酒且不說，「跳舞」的過程也不值詳述，反正那場面可比當初我隨玉丹姐他們那群傣妹k歌的場景火爆多了，甚至比後來流行的日本「功夫」片也是絲毫不遜色。

傅羽還是一如既往地不需要妹妹服務，搞得我也不好意思點了，不過那樣也好，怎麼說自己也是這些場子的老大，剛好可以維護我的形象。傅羽帶來的那兩個兄弟就不一樣了，反正有人請客，竟每人選了三個妹子，大玩特玩起來。

那嘈雜的環境和糜醉的氣氛實在也談不了什麼事情，所以傅羽那兩個兄弟漸入佳境樂在其中之後，我便約他單獨出去講兩句。

「傅哥，感謝賞臉前來！」進入了吳雙成事先給我們準備的工作間里時，我忠心地向傅羽道謝。

傅羽卻連連擺手道：「三哥客氣了，你這稱呼可不敢當。想來二哥已經告訴過你，其實我的真正身份是明月兄弟，你這樣叫我可是折我的壽喲！」

關於傅羽真實身份的事，楊二的確詳細跟我說過，而且去年下雪我審問那個張弟瓊的時候便已經看出來了。但我看傅羽這樣，還是正色道：「你當得我一聲哥，如果你叫我哥的話我反而慚愧了。其實二哥不止一次說過，他如果不是被安排過去東北幫的話，難說明月的老大就不會姓楊了！」我這話雖然有說謊抬舉傅羽的成分，但既然能做到東北幫二把手，這傅羽不用我說也是個極其了不起的人物。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傅羽聽我這樣說，態度不經意間就親熱了很多，連聲回應「過獎」。

我遞了一支煙並給傅羽點着后，向其說了請他過來的目的，這傅羽倒也爽快，一口答應包在他身上。這也倒也不意外，傅羽是明月的人，就算他對我這個什麼三哥不放在心上，總也得給楊二甚至傑哥面子，況且這又不是什麼私事。

講完工作，我便跟他閑聊起來：「傅哥，我有個隱-私話題，不知當不當問？」

「一般問『當不當問』的時候，其實是非常想問也應該問的時候。自己人，你就別見外了，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就是！」傅羽雖然是假東北人，但性情中卻透著東北人那種特有的直爽。

我笑着小聲問道：「為什麼你每次來明星時，都只讓我們那個小迎賓王會作陪呢？在這本身就是逢場作戲的娛樂場所，犯不上如此專情吧？」

傅羽聞聲也笑了，沒有回答我，卻反問道：「我聽說你這個明月三哥到場子裏來玩時，也從不找妹子作陪，你又沒有成家，不可能是妻管嚴那個類型的人呀？」

傅羽這一句話勾得我有些傷感，想這十多天以來，我都沒有小敏的消息，雖然知道她已經回老家陪父母了，開學就會重新回到昆明，但那種思念的折磨是刻骨銘心的。我也曾試着多次撥打過她的電話，但那小靈通出了昆明市外就無法接通，而我卻不知道她家裏的號碼。有時我都想打趙團長問一下了，但一想到那個正義耿直的軍頭那脾氣，我便立即打了退堂鼓。

傅羽見了我的表情后，連忙笑道：「三哥別介意，我也是好奇而已！」雖然像是在跟我表示歉意，但我還是隱隱看到了他眼中的一絲不屑。

我坦然地一笑，看着傅羽誠實地道：「我不僅在我們明月的場子裏不找妹子作陪，在其它地方也一樣，即使迫不得已找了，也僅限於是找了，不要她們陪。這是因為我有一個自己深愛的女人，她雖然從來不管我，可我不敢，因為她的後台太大了，我惹不起，其實我也怕因此而失去她。」

「聽說過了！」傅羽點了點頭道：「自古人才多風流！三哥為了女人一怒之下攔斷高速公路、勇闖市局的光榮事迹，這久可是道上為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抽了一口煙后，傅羽回答我先前的問題道：「至少我嘛，我來不是找小王會作陪的，我來主要是因為工作，找她只是個借口而已！」見我有些不明白，傅羽接着道：「如果我告訴你王會是二哥的親表妹，那你肯定就明白了！」

這倒着實讓我意外，我自認為經過那麼長時間，我對明月幫已經幾乎摸透了，但現在看來遠非如此。不過我總算明白了，傅羽與明月之間的信息傳遞，估計很大一部分是通過王會這個鈕帶。如此說來，吳雙成那乾醋吃得可有些冤了。

見我的神色間一喜，傅羽疑問地道：「三哥，你的女朋友我也僅有所是耳聞，不會是王會吧？」

我愣了一下后笑道：「傅哥講到哪去了，以我的性格，你覺得如果我的女朋友被你來一次『享用』一次，我還會客客氣氣地在這跟你如此交流？」

「哈哈哈……」傅羽一聲長笑后，連聲道：「對、對、對，看來我還是魯莽了，要是你真看上王會，我傅羽恐怕早進陰間了。」

我也乾笑了兩聲，然後回道：「看上王會的另有其人，是我手下的一個兄弟，就是這場子裏扎馬尾辮的那個阿成。眼見他整天悶悶不樂，所以我也就藉機問一下而已，傅哥可別介意。」

傅羽聽了倒不意外，微笑着道：「那小子呀，我早看出來了！不過今天恐怕他得更傷心了，因為我還是老規矩，得王會來作陪。」

我覺得傅羽這就有些過分了，我現在怎麼說也是明月三哥，我不在時你需要靠王會來與明月聯絡我能理解，但明明我就在這，你他姐姐的是信不過我還是故意顯示威風來着。

我這人也不太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傅羽見了我的神情后說了句：「三哥放心吧，你交待那事情我讓李局長儘快幫你搞定就是！我們先回包房去吧，那兩個兄弟可不是我的親信，而是我們祁老大讓跟我來的。」

聽了他的話后我心裏一顫已經反應過來，趕緊拉住他的手，輕輕地說了一聲：「對不起，傅哥，我一會親自安排王會過來『陪』你！」

不是我怕了傅羽或是要向他討好，都是明月一家人，我沒那個必要，反之，傅羽也一樣。想他一個堂堂二把手，出來會個朋友竟也被老大讓帶倆「拖油瓶」來，我很能理解他平常是做得何等的小心翼翼。

傅羽自然知道我已經理解了他，也不多說，只是把手伸出來說了句：「好兄弟，難怪上至老頭子、傑哥和二哥，下至場子裏的一個小弟，都對你服服帖帖。」

我伸手將他的手一撥道：「別忙着握手，我還有一個事情需要向你打探！」

「明月三哥的難纏這久也是江湖上人所共知的，今天我算領教了！」傅羽話雖如此，但卻沒有一絲不耐煩的樣子，又重新坐回了椅子。

「我想向傅哥打聽一個人，你們東北幫是不是有個叫馮凱的，外號馮蒼蠅？」我又遞了一支煙過去后問道。

「有呀，他是專門負責我們東北融資的，說白了就是專門負責放高利貸和收賬的。」傅羽這下是真有些意外了，但隨即又有些明白了似的道：「三哥呀，我算服你了，還未進入這個行業，便先將競爭對手摸個清清楚楚。」

我本來想說祝明的事給傅羽聽，但想了一下后又覺得有些不妥，傅羽接着道：「三哥放心吧，明月的融資公司做起來后，這方面的信息少不了你的！而且，凱子現在就坐在包房裏——跟我來的那個臉上紋著一小坨屎的傢伙，便是馮凱馮蒼蠅！」

我聽得「哈哈」大笑，先前見面時沒注意，倒不知隨傅羽來的兩人中誰臉上有紋身。我笑的是，紋身也就算了，紋個什麼都聽說過，就沒聽過居然有紋了一坨屎的，還紋在臉上。

但想到這人此時就在場子裏面，我尋思著是不是今晚就把他和祝明之間的恩怨給了結了呢。驚情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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