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小戰神
少年凶神惡煞地怒瞪著艾瀾,因為醉酒的緣故,英俊的臉龐微微泛紅,鷹隼般犀利的眼眸布滿血絲,縱橫著傷疤的胸膛像座山一樣,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讓人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艾瀾捏捏眉頭,兩隻小短胳膊環在胸前,這是她前世與犯罪分子對峙時的習慣性動作,如今做來只會讓人發笑,當然,對面的少年是個例外,他此刻已經憤怒到極點,恨不得艾瀾這個礙眼的……呃,姑且算是女人,立時從他眼前消失不見。
「公子息怒,奴婢知你討厭女人,還誤認為奴婢是為了蓄謀接近你才故意送醒酒湯過來。但是,請您看清楚,奴婢才八歲,身高還不如您的腿長,奴婢便是女的又能把你怎麼樣呢?不瞞您說,奴婢是得罪了廚房的柏嬤嬤,才被她派來這裡的,柏嬤嬤就是拿捏了公子您性格暴躁不近女色這一弱點來密謀陷害奴婢的,您一旦發怒將奴婢趕出去,便中了柏嬤嬤的奸計,不出半刻時辰這事兒便會傳到主子們的耳朵內,奴婢便會被扣上一個不知廉恥衝撞貴客的罪名,屆時,奴婢焉有命在?」
然而,艾瀾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一番話並沒有打動少年的心,但見那少年不屑地冷笑一聲:「那又如何?關我何事?我讓你滾出去,聽到沒有!」
艾瀾當下也跟著冷哼一聲,不再是一副低眉順目的婢女表情,雙手按著圓桌一蹦,整個人坐在了圓桌上,伸出小手將托盤中的那一小碟紅山楂糕三兩下塞進嘴裡吃完,這才繼續說道——
「陳公子真是冷酷暴躁毫無同情心,那小廝阿勝正守在不遠處眼巴巴盯著呢,陳公子真的忍心讓我一個小女孩就這麼沒命嗎?陳公子你且想一想,你可是京城五公子之一,若是被人傳出你將我這個企圖接近你的小婢女趕出房門的謠言,雖然受到傷害最大的是我,但你的名聲多多少少也會受到影響,而且謠言這東西,隨意編造杜撰,難免不會傳出你不近女色是假,其實是有著特殊癖好的謠言來,比如說企圖對我這個小婢女施暴,我誓死不從,奪門而出,但侯府為了全你的名聲才將所有過錯都加諸在我這個小婢女的頭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眼前的這個少年,正是艾瀾之前從婢女們的閑聊中得知的譽美京城的五公子之一陳光耀,十七歲,是興國公府的嫡長孫,自小便隨祖父老陳國公征戰沙場,在昌隆元年平定西疆戰亂中立下赫赫戰功,從此聞名整個天宇朝,那時他才十三歲,人送綽號「小戰神」。
陳光耀生得器宇軒昂,英俊神武,且生活作風正派,從不拈花惹草,世人都道若是哪家姑娘嫁給她,定然不會有妻妾爭鬥之苦,所以眾多家中有適婚女兒的達官貴族們都對他虎視眈眈,主動上門求親的媒婆差點沒踩爛興國公府大門的門檻。
但結果卻令人扼腕,陳光耀看不上任何一家貴女,統統拒絕掉,脾氣暴躁的他當著眾家媒婆的面惡狠狠地宣言他平生最是厭惡女人,併發誓終生不娶,這一舉動嚇跑了媒婆,氣壞了陳老國公和他的父母,更讓世人對他的性取向想入非非。
艾瀾一開始就配合柏嬤嬤的行動,一步步走入柏嬤嬤設的圈套之中,她既然敢這麼做,那麼自然不可能會坐以待斃,柏嬤嬤既然可以利用陳光耀來陷害她,那麼反過來利用陳光耀去回擊柏嬤嬤才是她的行事作風。
「哼,你還真是牙尖嘴利!不過別白費心機了,是你自己滾出去,還是我親自將你扔出去,你自己選!」陳光耀不為所動,雙拳在身側握緊,指關節咔咔作響。
「陳公子,你便是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替咱們侯府夫人,你的親姑姑著想啊,若是我因衝撞了你被你趕出去,屆時主要罪過都在我已是定局,而且一定會造成紛亂,今日來參加春宴的貴婦人明面上雖不說,背地裡定然會嘲笑你親姑姑教導下人無方,日後有事沒事便拿出來當成笑料說上一說,你忍心你親姑姑的賢良名聲被抹黑嗎?」艾瀾不死心,接著道。
陳光耀還是從牙縫中迸出三個字:「滾出去!」
艾瀾見對方油鹽不進,於是淡淡道:「那好,你親自把我扔出去吧!」
聞言,陳光耀一怔,他根本就沒料到眼前的這個小丫頭會如此膽大,原本還自稱奴婢,對他也很敬畏的,這會兒卻完全沒大沒小不將他放在眼裡了,怎麼,她這是因絕望而破罐子破摔了?還是說他根本就被她輕視了,認為他不會將她怎麼樣?
陳光耀的拳頭攥得更緊了,身上的煞氣也越發濃重起來。
但奇怪的是,他依舊站在原地瞪著艾瀾,並沒有出手一拳將艾瀾打飛出去。
艾瀾注意到陳光耀那光裸的胸膛上已經不知何時生出不少汗水來,現在是三月中旬,早晚還有些冷涼,晌午時不冷不熱,便是他再怎麼血氣方剛也至於熱得滿身大汗的,所以,他這是在出冷汗。
為何會出冷汗呢?
艾瀾早已知道答案,雖然窺探人心,揭人*短處有些不厚道,但為了自己能活命並給予敵人沉重一擊,她不得不這麼做。
於是,艾瀾笑眯眯地說道:「陳公子,其實不近女色的原因不是你潔癖或感情專一,也不是你斷袖,而是你根本就害怕碰到女人。」
陳光耀正緊張得要死,忽聽艾瀾如此說,腦內早已繃緊的那根神經「嘣」地一聲斷掉了,剛想怒喝,但轉瞬便有所顧忌般用比之前更低的音量逼問:「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該死的小丫頭,真以為他不敢對她動手嗎?
「我說你害怕碰到女人,一旦碰到,便會全身過敏起紅疹對不對?」艾瀾絲毫沒被陳光耀殺人的眼神嚇到。
陳光耀忽然呆在當場,他從六歲以後便有了這個不為人知的缺陷,除了他和祖父之外,就連父母和好友都不知曉,這該死的小丫頭又是從哪裡聽來的?
他今日喝得有些高了,躺在這間客房歇息,說實話,他並不喜歡喝酒,但為了應酬每回都喝得酩酊大醉,一旦喝醉他全身便如火燒火燎般難受,所以他將衣袍脫了,光著上半身躺在床上。
他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際,隱約聽到有敲門聲,緊接著門便被推開了,他之前分明吩咐過守院的小廝不得擅自進他的房間,這回不但有人進來,而且還是個小丫頭,他心裡的怒火頓時被燒起,也不穿上衣袍就這麼光著上半身出現在那小丫頭的面前,他本以為自己滿是傷疤的模樣一定會將那小丫頭嚇得屁滾尿流逃出房間,但結果卻是……
「你……」陳光耀對自己的缺陷有些難以啟齒。
艾瀾看著陳光耀一臉憋氣的模樣,有些想笑:「安啦,我不會說出去的,畢竟我的小命也在你手心裡攥著呢!而且,據我所知,你這個病並非不能治……」
「你有辦法?」陳光耀急急問道,問出口后又覺得自己有些失態,急忙端起臉,「哼,你這個小丫頭太過狡猾,我不信你!」
艾瀾忽然蹙起小眉頭,一把拉住陳光耀的手小聲道:「他們過來了,陳公子,你要按照我說的去說。」
「喂,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陳光耀剛想怒斥艾瀾,忽然發覺自己的手被艾瀾攥著,那小小的手並不柔軟,反倒是粗糙得很,摸在手裡並不舒服,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居然沒有對她起過敏反應生出紅疹來。
這一剎那,陳光耀有如長期身處黑暗冷寒之後突然遇到一束溫暖明亮的日光般,巨大的喜悅在胸口炸開。
這之後的事情,艾瀾說什麼他便應什麼。
艾瀾交代完畢,便躲到屏風后,陳光耀穿上衣袍又躺回床上,不多久,侯夫人便領著一群人過來了,其中包括柏嬤嬤、小廝阿勝以及管事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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