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 避免火花

話說太多，就是把自己賣進去，難受也罷，糾結也罷，總之情緒已經是失控了，他不懂我的愁，只是以為我是在討厭他，所以他一直問我，「你今天找我出來是不是想說以後不要去找你了！」

內心深處自然是否認這個答案的，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去表述，又覺得現實的洗滌下，壓根就不應該說出來，不是我虛偽，是我估計太多。

可我終究是不想過分的傷害，所以我絞盡腦汁找了一個委婉的說法，我說：「我沒有討厭你，只是想和你說清楚，過去的都已經成為過去，我們之間不可能再回去，我們可以做朋友，可以無所不談，但是不可以在由任何感情！」

他冷笑了下，然後說：「我懂，你的意思就是叫我不要喜歡你對嗎？」

「你可以這麼理解！」

他沉默不語，坐在那裏像一座雕像。

餐廳里的燈光本就是異常的柔和，打在人臉上卻顯得格外的昏黃，我在這一種異常冷調的顏色里張望着他的臉，熟悉的輪廓除了歲月走過的痕迹之外，似乎真的沒有什麼變化。

杜林似乎還是那個杜林，沒有變，只是，我已經不是已經的我。

他似乎不願意和我去交談這個話題，他說：「你難得約我出來吃頓飯，我很珍惜這種機會，我大概明白了你所想的，也知道你害怕的，你放心，我從來不會強人所難，更何況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杜林，我?！」

他沒讓我說完就打斷了，然後搶著開口，他說：「你不用因此覺得愧疚還是什麼，沒有必要，今個兒這件事就這麼翻篇過，今後的日子裏我不會讓你感到半點為難，但今天的飯你既然請我出來吃了，那就好好陪我吧，就當??就當陪老同學好嗎？別排斥我？」

他說的很輕，每字每句里都像是裹着濃濃的凄涼和酸楚，我心覺疼痛，卻又不敢表露，只得靜靜地看着他，然後把所有的情緒和心境都化成了一聲嘆息。

我陪他吃完了這頓飯，但其實兩人都沒有什麼好心情，所以再好的食物到了嘴裏都沒有了味道，我們吃的很慢，卻在整個過程沒又任何一句話，那一刻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正如同他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

晚餐結束后我便打算回家，杜林讓我陪他走走，我微微愣了愣，他又是凄慘的一笑，他說：「最後一次！」

話不多，卻帶着卑微的乞求，我於心不忍，又或者自己在內心深處也有某種渴望，於是便點了點頭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這附近有個廣場，晚上八點噴水池就會開，其實也不是特別的好看，只是燈光渲染的比較好，所以總是吸引了一大群的戀人。

杜林說想看看，我站在水池邊伸手觸及著噴射出來的水花沒有回答他，他就那樣看着我，然後走過來在大理石的石階上坐下，我問他：「不臟嗎？」

他說：「管不著了，先把你看個夠吧！」

我紅了臉有些尷尬，挪著步子想往邊上走幾步，卻被他拉住，我驚訝地望着他問他這是什麼意思，他顫抖著嘴唇啞著嗓子道：「陪我等等噴泉，看完我就送你回去！」

我終是沒忍心拒絕然後在他邊上找了塊地準備坐下，他一把攥我起來快速地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給我鋪在石階上，然後拍了拍衣服對我說：「坐這上，石階冷！」

他還是那麼細心，一如在學校的時候一樣，我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去想那些過去，然後便掏出手機假裝刷刷微博什麼的。

路上行人很多，這一帶一直都是個熱鬧的地方，不時又小情侶經過，然後有些鬧騰著在這邊拍下照片。

杜林轉頭對着我笑，他說：「我記得以前你也是這個樣子！」

「啊，什麼？」我沒理解他的意思，便只好問了一遍，我說：「我以前什麼樣子？你指什麼？」

他含笑着指著前面正在拍照的一對情侶，女的長得小巧可愛，依在一旁的花壇上做着各種卡哇伊的造型，然後吩咐男朋友拍照，每次拍完幾張她就蹦蹦跳跳的跑過去看拍的怎麼樣，然後就看見她皺着眉哭着臉抱怨：「你怎麼把我拍的這麼丑？你看這張，眼睛都是閉着的，還有這張，為什麼我的腿這麼短！」

她抱怨的很是可愛，男朋友則一臉委屈焦躁，然後不斷地解釋：「我已經拍的很好了啊！」

我不由地笑出了聲，想到那時候和杜林出去玩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只是那個年代沒有手機，我讓噸林記錄我的方式就是靠畫畫。

杜林從小學的素描，人物畫都畫的很好，每次出去玩我都會讓杜林記住我的樣子，然後讓他回家話，杜林說：「那時候每次回去我都要開夜工，有一次你非逼着我一晚上畫三張給你，那一晚我就真的沒睡覺，畫了個通宵！」

我笑了笑，記憶就像被開了閘門的洪水一下子泛濫了起來，他問我：「你還記得嗎？」

我沒有看他，只是輕聲著道：「記得，一張是讓你畫我吃雪糕的樣子，一張是讓你畫我仰頭看太陽的樣子，還有一張?」

「你讓我畫我們接吻的樣子！」

他脫口而出，我卻感覺自己的心臟在聽到他說話的那一瞬間劇烈的抖動了一下。

杜林笑的很淺，他說：「其他兩張倒也是沒難倒我，可是和你接吻的時候我也是閉着眼的，所以我壓根不知道怎麼畫，最後只好給你畫了個漫畫版，結果第二天給你看了你氣了個半死，非得說我把你畫丑了！」

「好久以前的事了！」我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只好說了句這樣的話，他也淡淡地回應我，說：「是呀，的確很久了！」

就在這種異樣又渾濁的氣氛里，我們一直之間都失了話語，那一刻想來彼此都亂了心境，只是卻不知道各自亂在了哪裏。

突然有人喊了起來，我回頭才看見噴泉開了，之前只是周圍有着一圈小的，現在五彩的霓虹燈一開，跟着中間的大噴泉噴湧起來額感覺真的是美呆了、

杜林拿出手機不待我反應，快速的給我找了張相，我起身想去奪，他卻快速地站了起來，然後把手機塞進了口袋裏。

我有些不知所措，站着望着他有些扭捏，我撓了撓腦袋，有些不確定地問：「你剛剛是不是拍了我？」

他笑得異常的燦爛，忽得把臉湊到我面前略顯調侃地問我：「你猜！」

我扭過頭不看他，只是伸手問他要着手機。

他沉默著沒有給我，我們就這樣僵執了一會我才發現他似乎壓根就不想給我，於是只好縮回手輕聲提醒，「你手機留着我的照片總歸是不好的，要是??！」

「她不翻我手機的！」

杜林似乎總是能猜到我所顧忌的，我所害怕的，於是認定一件事後就打着不給我退路的節奏，然後完完整整地說出來，我有些無奈，卻阻止不了言語去反駁，他蹲身拿起地上的外套，然後自顧自地往前走了去。

「回去吧，我送你回家！」

我無奈只好跟在他身後。

回去的時候我又問他要了一次，他依舊是裝傻，後來我也有些生氣，所以也沒道別就走了，回到家的時候接到他的電話，猶豫着要接還是不接，可最後還是接了。

杜林說：「我是拍了你一張照片，你的側臉，很美！」

我握著電話不出聲，只是聽着他繼續，他說：「我怕你以後就不見我了，所以留點回憶，就當紀念吧，你也不用擔心什麼，其實你學校時候的那些照片我都一直留着！」

恩，又是一陣顫抖，都來不及反應和琢磨，就聽見他略顯失望又落寞的聲音，他說：「早點休息，好好照顧自己，以後如果有事，能想起我，還是可以找我，我一直在！」

電話掛完的那一瞬間像是喝了一瓶酒，昏昏沉沉，我不知道該如何表述我那一刻的心境，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是失落的。

其實提到失落，也就是出賣了我自己的心，為什麼？因為我讓杜林離開並不是我討厭他，而是我怕我自己會去動情，但我理智是存在的，一個有婦之夫，我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去沉淪，所以乘着沒有依賴他的時候就讓他走，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你們不要覺得我很輕易投入自己的感情，而是一個女人在極度孤單的時候就會變得敏感，這種敏感使得她在特別的一種環境裏特別會感受到別人的好，於是總是一滴感動都能受用很久。

芸芸回來的時候臉色很是不好看，我強忍住自己的煩躁跑去詢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說：「你不是和歐寒去看電影嗎，約會是開心的事，怎麼一回來愁眉苦臉的。」

她愣了愣然後一下子抱住我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我着急的問她怎麼了，她哭嚷着道：「我見到陳柏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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