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魚桑說我是番外 漸行漸遠

153.魚桑說我是番外 漸行漸遠

時間就像天空中的飛鳥,轉眼已是一年之後,初冬的空座町還是很冷的,至於有多冷,早晨一睜眼就能夠看到床上凍上了冰花,內側透明玻璃上已經凝起緩緩滾下的水珠,一趟又一趟就像是有人在無聲地哭泣。

天剛蒙蒙亮,旭日才露邊邊角,藏在蜿蜒起伏的群山後面,淡色的溫暖光芒透過冒着水汽的冰涼雲層,灑落在空座町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與柏油馬路上,給這個異常寒冷的冬日平添一抹暖色。

像往常一樣,時間指到六點整,在強大的生物鐘催使下,止水的意識轉醒,在床上躺了很久也沒有睡着,昨晚開會到深夜,回家后又修改合同到凌晨,掰着手指算一算,他似乎只睡了三個小時,然而以往的忍者與死神經歷練就強壯的體格,別說只是睡三個小時,即使三天三夜不睡覺,對他來說也如同家常便飯。

手機鈴聲響起,伸手按上接聽鍵,同時從床上坐起,一邊飛快地往身上套衣服,一邊戴上耳機聽着助理對公司行情的最新彙報。

「可以,你將文件放在辦公室,我大約一個小時後到公司。」止水吐出一口漱口水交代道,而後關上手機簡單地整理了下,吱呀一聲拉開衛生間的門,眼角餘光瞥見困得眼睛已經閉上的紅色身影猛地驚醒,一雙宛如寶石鑲嵌在臉上的灰藍色眼眸瞪大,深色的眼底映出他整理完畢幹練的模樣。

「早、早安,止水。」高三的學業不管是在哪個國家都很緊張,昨晚等她從題海里抬頭時已過十二點,餐桌上的飯菜已被熱了九次,而他還是沒有回來,後來她就窩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卧室里。

好在時間尚早,待她風風火火地衝出卧室跑到別墅門口時,看到屬於男士的鞋子還在,這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連忙跑進廚房將昨晚就準備好的食材拿出開始做早餐。

雪奈覺得世人對天才的怨念不是沒有道理的,止水無論是做忍者還是做死神,都是貴族出身,並且儘管很不願承認,無論是木葉忍者村還是尸魂界,都是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的落後地方,她還以為止水會適應不過來,對於電器或者公交等不習慣,沒想到的是短短一年的時間,他不但完全融進了現世,並且還混得風生水起。

經營一家不大不小、業績蒸蒸日上的糖果公司,開跑車、住洋房,在人生巔峰之路上飛快行駛,就差迎娶白富美了……

想到這裏,雪奈強撐著快要閉上的眼睛,打量著坐在對面安靜優雅吃早餐的他,心裏感覺到莫名地失落……

多虧喜助的幫助,做出兩具義骸送給他們,才避免二人一直以『孤魂野鬼』的形式存活於人世間,本來還以為高冷慣了的他會不習慣現世的擁擠繁瑣生活,但現在看起來倒是她有點習慣不了這種瑣碎的平靜生活了。

雖然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她還活在和平天/朝時也這樣得過且過着,並且變成一頭豬躺在床上是她畢生的願望,而現在願望似乎實現了。

但是……

經過思想鬥爭決定回學校重新就讀,然後考取大學的她,現在有一種被土豪包養了的感覺,還是一個禁慾話少、有着高修養的土豪……

雪奈的視線不自覺從透著沉穩冷靜的柔和側臉下移,落上穿在身上十分氣質的白色襯衣,領口微敞露出白皙的皮膚,因為吃飯吞咽的動作喉結微動,下面微凸的鎖骨略顯單薄,口袋處別着一枚精緻紐扣,搭在木質餐桌上的手臂綳著男人特有的脈絡,袖口上挽露出已不見細小疤痕的手腕,左手腕上戴着一塊他生日時,她送給他的一塊老式銀色手錶,襯得骨節分明的五指越發好看,右手則是拿着三明治吃着,大概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速度很快卻不失優雅。

好帥……

真的好帥……

窗外爬上天際的旭日,淡色光暈透過落地窗,爬過地板爬上餐桌,灑落在少年身上,這一刻安靜吃着早餐的他耀眼得仿若從古希臘神話中走出的神祗。

雪奈感覺呼吸有點緊,下意識地按住心口,喜助說義骸技術並不完善,可能會出現身體不受意識支配的情況,現在這會兒肥鹿跳到不能自已像是要從嘴巴里吐出來的感覺,應該就是他所說不成熟的表現之一吧。

猝不及防,少年咽下最後一口三明治,取了手紙擦乾淨后,又喝下她為他磨得豆漿,抬眸正好撞入少女瞪大的灰藍色眼睛中。

他們兩個之間出現了一點問題,這在他們來到現世后的第一天,他們一起去尋找虛以讓鮫肌吸食靈力發動治癒能力時,他就察覺到少女的不對勁兒。

止水自認並非愚笨之人,但對雪奈的心思是真的一點都猜不出來,起初他以為他只是拿鬧彆扭的雪奈沒有辦法,現在才發現只要在她面前,他就像個傻子一樣,大腦仿若用久了的機器,鏗鏗鏘鏘地卡殼兒怎麼轉也轉不動。

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不哭不鬧,只是以越來越柔和順從的行為表達自己的不安與失落,他看在眼裏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幾次想要詢問她到底怎麼了,卻在開口間忍了回去。

也許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倔強,認定了的事情根本不會改變,她不想說就算是他拿刀逼她也不會說,況且他怎麼可能逼她,怎麼可能讓她不開心。

止水突然有點想念自己還是朽木綠澗的時候,傲嬌霸道技能點得滿滿的,儘管有些時候做得很過分,但至少能夠肆無忌憚地擁抱她、親吻她。

而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宇智波止水,能夠想到和能夠做到的只是等她慢慢適應普通人的生活,然後對他敞開心扉說出心事,僅此而已吧。

即使是進入義骸,即使是暫時失去死神之力,他們仍舊是能夠活過千百年的『妖怪』,他願意等,也等得起,只是希望她不要一直對他強顏歡笑。

「再見,止水。」止水從來對她說過,她笑起來很好看,眉眼彎彎的就像是寒風凜冽的冬日最柔最美的陽光,而現在……她在笑着,他卻覺得她很難過。

「……再見,雪奈。」猶豫了一瞬,他還是伸出手輕輕地抱了她一下,鼻息間儘是洗髮水清香的味道,令止水有一瞬地愣住,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鬼神神差低首垂眸想要去靠近她,誰知這個時候,少女突然抬頭,她的頭重重地撞上了他的下巴。

「你……怎麼還不走啊?」雪奈疼得皺眉,卻是偏頭躲過他的右手,後退一步順勢從懷裏掙脫,站在他面前一米的位置,揉着頭頂對他微笑。

「……我走了。」止水收回右手放進口袋,對她微笑了下,然後轉身離開。

上好木材製成的門扉徐徐關上,將灑落的淡色光暈阻擋在門外,細碎的浮塵旋轉在越來越小的光柱裏面,跳成了浪漫的舞姿。

直到門扉咚一聲關上,雪奈才微微回神,連忙跑向落地窗前踮着腳尖望向車庫方向,看到的是穿着規整西裝,黑髮利落豎起,額前劉海被微風吹亂的少年走進車庫的情形,一會兒黑色跑車徐徐開出,搖下的車窗內他沒有表情的側臉映入她的視線,而後發動機發出沉悶的聲響,很快消失在柏油馬路的盡頭。

直到再也看不到跑車的殘影,雪奈才揉了揉水霧氤氳的雙眸,轉身慢吞吞地上樓,掃了一眼門扉緊閉的側卧,伸手推開自己的卧室走進去準備睡回籠覺。

只是在床上躺了半天也沒有再睡着,無奈之下只好起床坐回書桌前,翻開課本繼續複習昨天老師講的知識。

總經理辦公室內,止水點着滑鼠滴滴地響,很快處理好員工與合作夥伴發來的郵件,又將辦公桌前助理明前優娜送來的成堆文件整理好,一個上午就在忙碌中過去。

他在很認真地工作,並沒有注意到原本因為結衣瑤收到匿名鮮花,辦公室內的氣氛由熙熙攘攘、吵吵鬧鬧而變得安靜下來,大家好奇打量的視線彙集。

止水有個外號叫做『工作狂』,但他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工作狂,畢竟只是坐在那裏分析業績報表與整理合同文件,偶爾接個電話與會見來賓,這些對他來說,與在訓練場上揮刀與練習鬼道要輕鬆得多,不明白她們對工作狂的定義是什麼。

已是正午,止水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走出總經理辦公室時才發覺員工們都以一種奇怪探究的眼睛看着他,細長的眉輕蹙,下意識地摸摸臉頰,在眾人更加怪異的眼神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后大家便在窸窸窣窣的討論起來。

「老闆!」眼看止水又要走進辦公室,一個長相姣好、膽子稍大的女子上前攔下了他,金色海藻般的及腰長發因為走動,飄在空中像是浮雲。

她靠得有點近,空氣中滿滿的全是香水淡淡的味道,多年訓練的經歷令他在來人靠近的瞬間條件反射想要躲開,但就在身體做出的一瞬他忍住了。

即使再不習慣,這裏也是無法改變的現世,他必須適應。

止水沒有說話,只是垂眸淡淡地看向她,等待她的下文。

宇智波止水是個面冷話少,實際上卻很溫柔的老闆,公私分明、賞罰有責,新晉員工會因為他的面無表情而害怕他,長久地相處下來會發現他實際很好相處,只要工作做到位,不煩他不吵他便可度過愉快的每一天。

閑來無事,八卦的女員工會湊在一起討論老闆的私事,會討論什麼樣的女人能夠配得上這樣面貌俊朗、博學多識,各方面幾乎完美的他。

「老闆,今天是雙十一哦,傳說中單身汪的節日,你……」慧瞪大的橙色眼睛,骨碌骨碌轉了兩下,繼續道。「你中午有約嗎?一起吃飯來過節吧!」

雙十一?

止水眉頭皺得更緊,掃了一眼懸掛在牆壁上的鐘錶,上面的日期的確顯示為十一月十一日,『單身汪』好像是單身族的意思,之前聽朋友提起過,好像是單身族的節日,廣大單身族會在這一天狂歡。

止水的視線自鐘錶下落,在辦公室內一盆圓滾滾的仙人球停下。

「為什麼是仙人球?」

「因為仙人球好養啊,送你別的會被你養死的!」

「……」

「你是不是嫌它丑?」

「……沒、沒有。」

「你就是嫌它丑!」

「……的、的確不太好看。」

「哼。」

「雪奈……你去哪裏?等等我……」

「抱歉,有約了。」止水的視野里越走越快紅髮少女的背影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女子性感大方的微笑。

他的聲音略顯低沉,聽起來有種特別的魅力,語氣也平靜無波。

「這、這樣啊,那就算了吧。」天知道慧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敢主動開口約他的,單單被他這樣淡淡地注視着,就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連忙側身讓開路,直至老闆從身邊經過,走進辦公室后,慧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老闆竟然說有約了!」

「他是有女朋友嗎?」

「我看不像,應該是和客戶吃飯的吧。」

辦公室再次亂成一團。

雪奈對他的疏遠是徐徐漸進的,儘管她在極力掩飾,但他能夠感覺到她似乎有心事瞞着他,大概是出自於朽木一族的驕傲或者別的什麼,他亦不喜歡這種處於被動位置的不能自已與患得患失的境地。

他們兩個在某方面真的很像,默契地同時冷落疏遠對方,而他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該如何做,直到關係發展成為即使住在同一屋檐下,二人除了必要的交流外再無其他。起初他以為是因為二人剛到現世,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與習慣,二人都在努力地融入這個世界,然而當一切走上正軌,他的工作開始忙碌起來,她的學業似乎他還要忙,久而久之就變成早晨的相處模式。

止水盯着渾身是刺的仙人球發獃,而後突然放下記錄日程的筆,拿起手機撥通背得亂熟卻從來沒有撥出去的號碼,只是回應他得卻是忙音。

他又撥了一遍,回應他的仍舊是忙音,他突然想起幾天前電視上的娛樂節目,說現在的男性在戀愛中喜歡奪命連環扣,儘管很想再撥第三遍,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中午沒有吃飯,也不感覺餓,員工們回來發現原本說有約的老闆竟然安靜坐在辦公室里發獃,便又開始八卦地討論,慧亦在員工的嘲諷中紅了眼。

一點三十一分,手機響起,止水回神掃了一眼屏幕上的陌生號碼,按上接聽鍵后,淡淡開口道。「這裏是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先生,你好,請問你和宇智波雪奈小姐的關係是……」電話那頭滴滴答答的瑣碎聲音令他皺緊眉頭,對方沒有等到他的回應只好如實說。「我們是市中心第一醫院,宇智波雪奈小姐遇到車禍,傷勢很嚴重需要手術,我們聯繫不上她的家人,只在手機上看到你打來過電話。」

車禍?

開什麼玩笑,雪奈會遇到車禍,她可是木葉的女精英上忍,第十三番隊的九席官,區區金屬鐵皮車還撞不傷她,她……

手機啪的一聲掉到地上,止水深邃的瞳孔一陣緊縮,猩紅色的三個勾玉飛快旋轉,下一刻人已經消失在辦公室內。

雪奈已經失去死神之力,進入義骸的她根本就和普通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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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止水,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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