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朝議

第三十七章 朝議

「皇上。」金鑾殿內,一硃紅色官袍大臣跪在當地,義正言辭,「皇上,臣有本奏。」

「說。」豐源帝高坐在龍椅之上,一雙渾濁的雙眼看著底下心思各異的臣子,眼中閃過一抹冷意,聲音平緩沒有一絲的力度。他微微的向後靠在椅背之上,讓自己活動了一晚上的身體微微的放鬆下來。

「皇上,江南以南的淮陽河河水決堤,以致數以萬計百姓流離失所。蘇相作為一國丞相眼看著慘劇發生而不制止,流民四竄而不加以撫慰。皇上,臣以為,蘇相此事失職,必須嚴懲。」那大臣一個頭叩在地上,神色間有幾分激動。

「哦?」豐源帝微微的坐直,看向蘇連,聲音微微帶著冷意,「蘇相,此事可是屬實?」

「皇上。」從那官員第一句開始,蘇連就眉頭微微的一跳,如今聽到皇帝發問,他大步走了出來,身子一動跪在地上,「皇上,此事屬實。臣治下不嚴,還望皇上恕罪。」

「治下不嚴?」一道微微帶著笑意但明顯不屑的聲音在此時響起,「治下不嚴的罪名是比草菅人命,不顧百姓死活的罪名輕上很多。」

這話一出,蘇連就有些頭痛,只見一聲重紫色官袍的尉遲寒大步跨出,對著皇上微微的一拜,「皇上,微臣認為,現在不是追究過失的時候。現在我們首要的是,把這件事解決掉。否則,流民四起,實在不是江山社稷之福。」

「嗯。」豐源帝點點頭,感覺頭更加疼了一些,看著尉遲寒和顏悅色的開口,「愛卿以為如何?」

「臣以為當前首要是修築堤壩,如今快到冬季,淮陽河汛期以至,若不趕緊修築堤壩,冬季的時候,河水泛濫,恐怕到那時,江南以南地區都要被河水淹沒,到了那時就真的沒有辦法控制了。」尉遲寒抬眸看著豐源帝,微微的一笑,胸有成竹的出聲。

「國以皇上為天,以民為重。若是民情不穩,皇上也不能安心,既是如此,臣認為修築堤壩,安撫民心,此乃重中之重。」

「皇上。」蘇連聽到尉遲寒此話,眉頭微微一皺。雖說他也知道這是重中之重,可這話從一直站在他對立面的尉遲寒口中說出,不知為何,蘇連就感覺到一絲不妥。

「嗯?」豐源帝正在思考尉遲寒的提議,現在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自然心情不算太好,他轉過頭去,看著蘇連,「愛卿有何話要說。」

「皇上……」蘇連是一時激動才叫出聲來,如今被豐源帝詢問,倒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一時間他有些不知所措,不過蘇連能從當初的布衣書生一步步的爬到這個位置,實在也不是吃素的,「皇上,微臣認為,雖說修建堤壩為重,但如今從江南地區流竄而來的流民也必須儘快處理。這樣才能體現我皇聖心。」

「怎麼處理?」豐源帝聽到蘇連這冠冕堂皇看似十分有道理的話,眉頭一皺,不耐煩的出聲,「給朕一個方案,直接說結果!」

「皇上。微臣認為……」蘇連話語微微一頓,在尉遲寒微微不屑的目光中挺直脊樑,不卑不亢的開口,「微臣認為,因派朝中大臣代天南巡,一來修建堤壩,而來安撫民心,並且幫助這些人回到故鄉,重建家園。如此也可以讓百姓知道我皇胸懷天下。」

這話說完,蘇連鬆了口氣,尉遲寒聽著眼中「果然如此」的神色一閃而過,轉過頭去對著豐源帝一拜,「微臣認為蘇相言之有理。雖說修建堤壩為重中之重,但這一夥流民又不能不管。所以,蘇相此言,倒是十分妥帖。」

一直與他為敵的尉遲寒又一次的站在了他這邊,蘇連不由的有些擔心,這尉遲寒又在刷什麼花樣,他可一直沒有忘了蘇雨幕出閣的時候,這個傢伙是如何砸場子的。

「依愛卿們所言,南巡大臣派誰去為好。」豐源帝點點頭,看著當朝的三人,眼睛微微的一眯。

「臣……」蘇連微微的一愣,隨後趕緊叩頭,「臣願意南巡,將功折罪。」

「臣認為,蘇相不妥。」尉遲寒搖頭,「蘇相馬上就要尚主,瑞敏長公主待嫁已久,婚期將近,蘇相怎可南巡。」

「尉遲愛卿所言極是。」豐源帝點頭,「蘇相還是留在京中為好。朕的妹妹一向嬌寵,你可莫要委屈了她。」

「皇上……」蘇連聞言抬眸,只見豐源帝看著他,眼中十分的認真,「皇上,瑞敏長公主賢惠,她會明白臣的。」

「蘇相此話差矣。」尉遲寒回頭,「瑞敏長公主自然賢惠,但婚期是皇上親口賜下,怎能出爾反爾?再說朝中這麼多人,蘇相是認為我朝中大臣都是酒囊飯袋不成!」

「錦王這話說的不對……」一人從官員隊列中走出,身子一動跪在地上,「皇上,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蘇相雖說尚主在即,但萬不能因私廢公。錦王殿下想法如此實在是自私,不是忠臣所為。」

這話說的義正言辭,把尉遲寒給訓得一愣一愣的。他看著跪在地上的朝臣,微微的收回目光,眼中的嘲諷一閃而過,自以為是。

「皇上,臣以為,忠臣不在於此。公主為皇上之妹,善待公主也是忠臣所為之一。」尉遲寒抬眸看著豐源帝,堅持與忠誠。

「那依愛卿所言,此行誰去合適?」豐源帝目光在跪在地上的蘇連以及後來的工部尚書王瑞身上掃過,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皇上,臣認為,此行,可讓工部侍郎去。工部侍郎為蘇相的小舅子,想來有蘇相多年言傳身教。此人堪當大任。」尉遲寒說著微微一頓,「當然工部侍郎能夠到今天這個位置想來也不都是蘇相關照的功勞,真才實幹,想來還是有幾分的。」

尉遲寒這話說的中規中矩,沒有因為私怨故意打壓蘇連,甚至在一些方面還是站在蘇連這一面的,對比著蘇連一下子難看下去的神色,豐源帝顯然十分滿意。

尉遲寒微微一笑,根本就不打算給蘇連說話的機會,「剛才蘇相說是將功折罪,如此也算是給了蘇相機會,雖說不是蘇相親自完成,但到底也是蘇相一手扶持上來的人。眾所周知,蘇相是一個知道輕重的忠臣,而舉賢為親這樣的事自然不會發生在大忠的蘇相身上。」

「錦王說的有理。」豐源帝聽尉遲寒這麼說,越聽越覺著他說的有理。於是點點頭,一錘定音道,「就按照錦王說的辦。劉愛卿,別讓朕失望啊。」

這話一出,在朝臣隊伍中的一人立刻走了出來,跪在地上,三呼萬歲,「皇上聖明,臣一定不負皇上所望。」

這話一出,豐源帝滿意的點頭,尉遲寒微微的一笑,蘇連臉色微微的蒼白。對於自己這個小舅子,蘇連敢說就算是不是清楚十分,但也是清楚五分的。他若是真有真才實幹,也就不需要自己一路扶持了。當然,這話也不是這麼說,能夠穩穩的坐在這個位置上,劉柄自然也有自己的可取之處。

可那些都是小巧,和他的貪婪好色比起來,真的是小到不可預計。蘇連跪在那裡,只覺著腦後一陣涼颼颼的,這件事絕對不能交給劉柄!

「皇上。」這麼想著,蘇連也不顧著許多,立刻抬起頭看著豐源帝,「皇上,劉柄雖說有些才幹,但此事關係重大。劉柄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臣,臣唯恐他有所錯漏,耽誤了大事。皇上,請您三思。」

這話一出,豐源帝眼睛里閃過一抹思索,倒是跪在他身後的劉柄不樂意了,只見他抬起頭,脖子一梗,「蘇相此言差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朝如今國泰明安,軍隊大多閑置,但若有人進犯,難道也以他們沒有打過仗而不出兵?臣雖說沒有處理過這種事,但臣保證,臣必定以臣平生所學,以臣全部精力,將此事辦好。」

「蠢貨!」蘇連暗罵一聲,恨不得一拳把劉柄打出去,這不是平常混功績的小事,這一個不慎是要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一想到這個蠢貨是自己扶持上來的,蘇連就恨不得一拳把他打回娘胎里去。不知所謂!

「皇上。」尉遲寒點點頭,「臣認為,劉大人由此雄心怎能輕易辜負?」尉遲寒身體筆直,一雙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雖說劉大人為臣舉薦,但臣也是看重劉大人的忠心,劉大人可要認真做事,莫要辜負了本督的一腔好意。」

「是。」劉柄立刻感恩戴德的應了一聲,尉遲寒滿意的點點頭,蘇連的臉更加的陰沉了,蠢貨!眼看著尉遲寒輕而易舉的將自己摘出去,蘇連更加確認了尉遲寒絕對沒安好心!

「皇上……」蘇連剛要說話,就見豐源帝不耐煩的揮揮手,「就這麼定了。劉愛卿你可莫要辜負朕的期望!」

劉柄聽著這寒意十足的話語,後背微微的一涼,想要退卻,但一想到江南的富饒和妖嬈的女子,心裡就不由的一熱,滿口的應了下來!

蘇連聽著,心一下子就冷了下來。若是劉柄成功了,自己不見得會得到什麼好處,但若是他有什麼錯漏,怕是他也難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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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王霸寵之愛妃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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