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質問

第33章 質問

邢薇原來也怕這老婆子「狗急跳牆」或者「忠心為主」,所以賈赦本給了她三天的時間,而邢薇只許了賴嬤嬤一晚上的功夫,都說夜長夢多,萬一這老乞婆有了時間思索改了主意,那她這一番功夫可就白費了,因此連夜的,邢薇派人去莊子上提人,反正那半大小子在那裡跑不了,賴嬤嬤若是敢壞事,大不了回頭再去抓人。

卻不想這老婆子還沒有吃夠教訓,不過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又回來挑釁了,邢薇看她轉身,問道:「賴嬤嬤,你沒有問問,你那小孫子的手,如今還拿得動筆嗎?」接賴尚榮回來的人可是說了,賴尚榮被壓著幹活,手上可是沒少流血划拉口子。

賴嬤嬤身上一怔,要不是為此,她也不至於這麼氣憤,那孩子才幾歲,半天一宿的連個覺都不讓睡,一直幹活到天明,要不是她行動的快,這會子還不知道有沒有命?還好手上的傷不礙事,要不然賴嬤嬤能吃了邢薇,孩子的手若是真的壞了,他的前程,他們一家人的希望可都毀了。即便如此,賴嬤嬤也恨不能過去扇邢薇兩個耳光,罵她一頓出氣,只形勢比人強,那到底是主子,她只能恨恨的瞪了邢薇一眼轉身離去。

邢薇冷哼一聲,吩咐道;「去,把賴家做過的事情都收集起來,不管大小好賴,只要他們家有參與的,我都要詳細的知道。」打蛇打七寸,原來還以為你孫子就是你的脈門,現在看來,你跟你那主子一樣,也是打不死的小強,既然如此,等著瞧。

早在賴嬤嬤過來之前邢薇已經知道了老太太叫賈赦回來做什麼,如今大房在榮國府的地位可不能夠等同日語,尤其是邢薇早先的待遇和如今的「溫和」「大度」,令榮國府的下人都極力挽回早先對邢薇的怠慢,時刻找機會給邢薇遞消息賣好,留下好印象。

邢薇雖說不鼓勵,可也沒有阻止,因此,賴嬤嬤還沒有出門,邢薇這裡已經得了好幾條消息,賴嬤嬤跟老太太告狀老爺在外面有營生,賴嬤嬤說老爺置產,賴嬤嬤······,邢薇自然知道賴嬤嬤不會這麼甘心被自己利用,可她卻沒有想到賴嬤嬤居然這麼快就開始反擊。

賈赦才沒那麼聽賈母的話,知道邢薇找他回來,猜著便是東西得手了,要不然她也不會連夜使人出城去接賴尚榮回來,其實在看到賴尚榮的那一刻,賈赦就知道賈母手裡的東西保不住了。

只他到底也是有些僥倖,以為賴嬤嬤到底跟了老太太幾十年,如此都會「背叛」的話,他們這些做主子的人身邊還是有誰可以信任的?

只是事實太殘酷,不過半天時間就有人來催他回去了,還說老太太發了最後通牒。

頭都保不住了,還管你什麼最後通牒?

賈赦急忙往家趕,拿了邢薇手裡的兩塊令牌就奔了張家,張家老爺子見了兩塊東西也不吃驚了,他早知道賈赦的意圖了,邢薇的舉動不說都掌握,可也絕對關注著,賈赦會有這個「魄力」歸還這要命的東西,邢氏絕對功不可沒。

張老爺子一介文官,又是「保皇黨」,早就對勛貴們手握兵權起過戒心,勸諫過聖上早日收回以安民心,奈何聖上另有打算,張老爺子只好默不作聲,可他卻知道,這東西勛貴留的時間越長,保住性命的機會可能為零。

原來一直以為這兵符只在賈敬手裡,畢竟他家是長枝又是族長,卻不料賈家兄弟如此「患難與共」,竟然把這東西都肯平分。張老爺子無數次後悔把女兒嫁了賈赦,直到看到這東西才是真正的寒心,自己糊塗到什麼程度,居然忘了賈家有這麼一把刀日夜懸心?

賈赦拿出了兩塊令牌直接求老爺子想辦法遞給聖上,他本人並沒有隨時見駕的特權的,等到遞牌子進宮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再者他在糊塗也知道他們八公家族手裡大概都是有這東西的,他要是就那麼明公正道的「還」給了聖上,那七家說不得會跳起來要了他的命,畢竟像他這樣「不貪」「不佔」的人少有,他可不敢去以一擋七的跟他們拚命——這一刻賈赦是真的不糊塗了。

張老爺子也知道其中的道理,袖了令牌坐著馬車搖搖晃晃的入了宮,聖上等他許久了,他也猜到賈赦就是縮頭烏龜一個,家裡的事情縮在媳婦後面,外面的事情都聽張老太爺的命,想到史氏,聖上感嘆這老爺子可真沒讓人失望,可他也是在看到這東西的那一刻才能夠真的放下心,心中暗自長噓了一口氣。

賈家的動靜早就在他案頭放著呢,包括邢薇使人偷賈母的令牌,只令他心裡也是各種五味雜陳,賈母史氏?沒想到這東西已經在她手裡幾年時間,別說老爺子意外,就連他自己都不敢置信。

張老爺子也不說話,見聖上沉默無語只默然告退,只回來的路上,他心裡是真正的開始敬佩、思索起邢薇來,有膽有謀,知進退,預見鮮明快准狠,知人善用,收買人心,得饒人處且饒人,——這要是個男人,將來又是一個權臣的料!

賈家的令牌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獻了上去,上面兩個聲響都沒有,張老爺子也沒有個明示暗示的的,只賈赦卻傻乎乎的樂開了花,連走路都輕的了幾分,——項上的頭顱總算是保住了。

只有邢薇心中暗嘆,暴風雨前的寧靜最是可怕,只最可怕的危機賈家已經過了,邢薇也顧不了旁人,如今真是無事一身輕,只丟手來處理其他的遺留問題了。

見賈赦從外面甩手回來,拿了賬本跟他一起去見老太太。

賈母知道賈赦回來壓根不去見她就出了門,氣的破口大罵,完全沒有了昔日老封君的尊貴,又支使人安排車馬出門說是要上順天府告賈赦忤逆不孝,她房裡人除了賴嬤嬤早就都認清了形式,一個個嚇的大氣都不敢出只跪在地上碰碰的磕頭沒有一個人敢去傳令,賴嬤嬤也知道老太太只是虛張聲勢的嚇唬賈赦和邢薇,只在一旁煽風點火的勸老太太「息怒」,「彆氣壞了身子,」「去叫二老爺來。」

賈赦和邢薇如今對這種場面已經算是「司空見慣」,兩個人默默的行了禮就找凳子坐了看老太太主僕表演,屋裡的下人除了賴嬤嬤也早就有眼色的起身各干各的去了。

賈母早也折騰累了,見賈赦油鹽不進的樣子也十分的無趣,自己返身坐了回去,只抱著聖上賞賜的拐杖把地剁的咚咚響,質問賈赦道:「老大,父母在無私產你可知道?」

「知道,」賈赦根本就不看賈母,自己手上把玩著新做的一個玻璃把件,心裡感嘆這東西也就看著通透,其實手感實在比古玉差遠了。

「那玻璃作坊的事情你如何解釋?」賈母心裡的小算盤巴拉的十分響,老大悶不聲做了這麼大的事出來,還瞞她這麼久,可見是真的心虛,自己只要下力,定能夠從他手裡分一杯羹,然後讓他在把老二安排進作坊去,這些榮國府有錢又有權,昔日的輝煌定能重現了。

「沒什麼可解釋的,不過是邢家獻給聖上的配方,在我的莊子上建作坊,我幫著打理而已,」賈赦輕描淡寫的說著,把邢薇給他方子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通,老太太的心思他如何也猜不到,這內宅婦人為何對權利有那麼大的野心?這世上野心勃勃的男人不少見,可像他這樣一事無成的男人也滿大街,可他從來都想不到,自己的母親居然可以劃歸到那樣少部分萬展雄心的人群之中。

「邢家?」賈母眼角掃了邢薇一眼,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娶這麼個喪門星進門才是她的不幸,「邢家若是有這麼個家底,還至於在鄉下窮困潦倒的賣女求榮?」老太太自然是不信的。

被老太太諷刺,邢薇也懶得「辯解」她如何說,其實要不是邢薇穿越者的身份和經歷,她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天大的「財源廣進」,前世即使知道玻璃配方,她一個窮小老百姓買不起地,雇不起人,就算是勉強做起來了賣的還不知道夠不夠成本,——那玩意已經爛大街了,新手誰還投資這個?

這輩子若不是嫁了賈赦,她也沒有膽子敢拿出來「變現」,這玩意在這裡利潤太高,風險太大,她一介平民百姓把它弄出來,完全就是小孩子抱著金元寶上街,等著找死的節奏。

這不,原本還以為榮國府夠強硬,結果還不是被上面分了一杯羹。

這幾個月下來,所有知道實情的人幾乎都變相的探問過邢薇,可不可以在玻璃作坊佔一份股,其中包括寧國府的付氏婆媳,只邢薇把問題都推給了聖上,說是做不了主。

問的人雖然有所不滿,可到底不敢做什麼,也都不約而同的隱瞞著賈母賣邢薇的好,平時也盡量跟著邢薇打好關係,指著下一次邢薇再有發財的點子都分一杯羹。不止她這裡,包括邢家都有人探聽過了,只邢家人推的一乾二淨,所有的事情都是邢薇做主,他們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因,這才有邢德全被人「下套」的事情。

邢薇早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她對外那一套說辭早晚會傳出去,只想不到老太太居然跟他們不同,竟然不肯相信,也是,媳婦的嫁妝她沒法沾手,兒子的私產就有文章可做了。

可惜,老太太註定要失望了。

「要不您進宮去問問聖上?」賈赦心裡倒很是慶幸,自己身上幸虧沒有股份,要不這老太太胡攪蠻纏一番,他還真是說不清,經過這麼多事情,他可是十分不願意把自己的東西給老太太和賈政一分半分,要不爺不會說讓邢薇拿錢去給族人都行,最少那些人見到自己都還有個好聲,知道誇自己奉承兩聲,這親母和親弟呢,除了喝血就是要命。

唉,在他們眼裡,真是錢、權比人親。

賈赦在眯縫著眼睛去看老太太臉上五彩盤一樣變來變去,餘光掃到賴嬤嬤,這老乞婆還留在這裡作甚,等著看老太太罵爺呢,還是攢足了勁給老太太再捅上一刀?

賴嬤嬤似乎沒有看見賈赦,只留意著門口,見到賈政來了,早早的就出了聲:「老太太,二老爺來了。」老太太似乎被賈赦的話給堵住了,不管那玻璃坊有沒有邢家的份,都已經在聖上那裡備過案了,沒有也變成了事實,她如何敢真的去過問,再者,賈家的人脈資源,物質產業她都一清二楚,知道包括賈赦手裡留著的路太君的遺產里都沒有跟玻璃有半分相關的東西,這玻璃方子若不是邢家的,她還真無法說清來處?老太太與邢薇交往了幾回,從來沒有佔到過好處,下意識的也不願意跟她搭話,只盯著賈赦來問,總是希望他顧念一份母子兄弟情。

看到蹣跚著進來的賈政,老二不過在家裡才待了半年時間,頭髮都灰白了,跟他哥比起來,更是大了十歲不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兄長,賈母的慈母之心更甚。

「老大,就當為娘的求你,給你兄弟一條活路吧。」賈母使起了哀兵政策,上面既然都知道了,她去順天府也告狀也無門,只會讓人笑話她想侵佔媳婦的嫁妝,再者也知道了她跟長子不親,如今賈赦也算是爍手可熱的人物了,自己在外面說的話定不會如先前的那麼靈,包括聖上那裡,拿人手短,如今也用得上賈赦,怎麼再會給自己多少面子去駁老大的威風?賈母不禁思量,要不要把那東西獻上去?在聖上心裡,兵和銀子,想必總有一個輕重吧?自己如今也只剩下這一個保命符了,若是在失了聖心,可是在榮國府再無立足之地了。

「母親,你不必為了兒子求兄長,讓母親為難,」賈政住的近如何會等到賈赦和邢薇來了之後才過來,這人聽壁腳習慣了,早在賴嬤嬤挑唆的賈母發火的時候就聽到了,趕過來偷聽。無他,邢薇惡趣味,當初搬家給他隨手指的院子便是原著中賈璉和王熙鳳住過的地方,那裡離賈母住的地方極近,老太太房裡有點子動靜他只要有心都能知道。

也因為賈母和小兒子一塊住著,邢薇每天來不來給賈母請安,將來賈母在外人面前也不好說她不孝,這是要避小叔子嫌不是嗎?

「老太太這話說的,彷彿我們老爺待兄弟多苛刻似的。」邢薇冷笑著,最看不慣這種假裝好人裝可憐的了,要是你真的可憐倒也罷了,榮國府如今是真不缺那幾個銀子來養閑人,可你看你們辦的事,處處冷刀子扎人,老太太早就是沒牙的老虎,只能在後宅作威作福,鬧不出多大的陣仗,只這賈二老爺令人可恨,家裡家外,到處都有他的影子。

賈母不知道玻璃作坊的事情是大家一致瞞著她,可邢薇卻不信賈政不清楚,只這小子裝的好像一無所知,更是令人可恨。

賈母用盡千般手段好歹也有顆慈母心,可這政二老爺真是披了張人皮,滿嘴的仁義道德,卻是一顆假仁假義的心。

「二弟,你家裡就那麼些事情,也沒見你出去過幾回,為何花銷就那麼大,賬上的銀子都支了不說,還跑去國庫支銀子,支就支吧,為何你不寫自己的名字,反而用你哥哥的的印簽?」邢薇甩出賬本來質問,老太太她早就不想管了,反正她在後院也折騰不出來多大的事情,只這賈政卻令人可恨,每天不弄出點子事情來真是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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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逆推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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