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代養

第29章 代養

邢德全病了,病的很重,他卻不願意送回城裡在家養病,書院里的大夫也給邢德全看了,並不傳染需要隔離,刑忠便央求跟邢德全同宿舍的人暫時搬出去住,自己就在邢德全那裡住了方便照顧。

邢德全燒的糊塗的時候還在念叨著「大姊」,「喜娘,」「對不起」,可稍微清醒些就叮囑刑忠千萬不要告訴家裡人自己生病了。

邢忠猜到邢德全生病的原因,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回家養病的,見他身體還算是可以,書院里的大夫也沒有說病情加深什麼的,便也默許了邢德全的要求,只雇了個老蒼頭在自己上課的時間幫忙照顧邢德全。

邢德全只是心裡窩火高燒了兩天,年輕人恢復的快,沒有兩天又活蹦亂跳的好了起來,刑忠也搬回了自己的地方,邢德全也複課苦讀,兄弟二人繼續往常的日子,那兩日的事情似乎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卻不知道他們兄弟二人的每一件事情都被人整理成冊往上呈報,邢忠買通小丫頭讓邢德全撞破婉娘的事情也在其列,當然還有後來邢薇說服賈赦改制榮國府,更換大門牌匾之類。

聖上表面上不在乎刑家的股份銀子,可疑心和習慣使然,早就吩咐了人監視邢家姊妹,尤其是邢薇,他怎麼可能放著一個坐擁「寶匣子」的人在民間發大財,尤其丈夫手中還有兵。

可刑薇不僅僅勸賈赦趁著修院子的時候改制,換牌匾,還讓賈赦趕緊的交兵符。

這可是上位者最愛聽的消息了。

對於這個「愛名」(名聲),「重利」(銀子),「不孝」(賈母),「不睦」(王氏),的賈邢氏則是更有興趣了。

邢薇卻不知道這些,原本看同人的時候,就有許多網友指出榮國府違制,逾建之事,原來她是管不著,也懶得管,如今都打算過下去了,這些可都得儘早處理了。剛好,賈赦不想就那麼著住進賈政曾經住過的地方,非要矯情的修修再說,邢薇就等一等,把被王氏毀了的名聲在立起來,最快最有效的莫過於在族人里大行好事了。

她倒是想過去街上施粥,舍銀子的乾脆,可又記起書上說過此舉有收買人心的嫌疑,反正族人都是賈家的,誰家有事情解決不了最終也會求到榮寧二府幫忙處理,還不如提前幫他們解決了,一舉多得。

這不名聲回來了,邢家首先得益,然後賈赦也興沖沖的不用人請也從作坊回來了,還給邢薇帶了一套幾乎沒有雜質的玻璃首飾。

邢薇看著這亮晶晶的通透的跟前世幾乎沒有兩樣的玻璃,心中莫名的也輕鬆起來,一直以來這位榮國府的當家人就把自己撂在了莊子上,家裡的事情都由著她來折騰,倒是沒有人干涉的感覺非常不錯,可女人總是女人,缺個商量拿主意的,心裡總是少那麼幾分底氣,再說,就像她跟邢芸說的,花的不是自己的銀子不心疼,可心裡總是不那麼踏實,如今這銀子的主人回來了,自己原以為要遭到一番質問的,可看起來,自己似乎得到了承認和鼓勵?

賈赦還在那裡沾沾自喜,「都誇爺辦了件大大的好事,就是爺爺和父親都沒有爺有魄力,眼光沒爺長遠,」見邢薇瞅著自己的眼神不對,似乎說自己佔了她的功勞,急忙道,「······哈哈,邢氏,乾的好,以後繼續,爺永遠支持你。」

邢薇嘴角抽的不行,勉強拿手摁住了,問道:「可辦事都是要花銀子的?」

「沒事,有二房每年花的多嗎?以後控制著二房花銀子,嗯,只給他們月例,嗯,最多再給五百兩就行,其餘的一分銀子也不許多給,不行,一會兒我得親自去賬房上交代一下,最多一年除月例外領二百兩銀子就夠了,不夠的讓老二自己出去掙錢,未必他有手有腳的連侄子、侄孫們都不如?爺如今還打工掙錢呢,那裡有那個閑錢來養他?」賈赦這個心裡是真高興,自己被父親從小罵到大,如今走在外面都說自己比父親強的不是一星半點,甚至比祖父都能幹,這個心裡怎麼不歡喜,在一問,啊喝,都是邢氏乾的好啊,盡給自己臉上貼金,唉呀,這樣的媳婦怎麼也得表揚一下的,於是急忙設計的圖樣,讓師傅們做了一套玻璃的首飾出來給刑薇,如今這玻璃金貴啊,加上又是爺親自設計,「研究」出來的玻璃,意義重大不是?

「老太太那裡可不好交代」,賈赦說的話糙理不糙,沒道理以後賈政就要待在家裡就指著月例吃飯,要是他不多領銀子倒也罷了,邢薇還不差他二房幾家幾口一年幾百年銀子花,就像先前說的,反正花的也不是她自己的私房。討厭的是他依舊每個月往外領銀子,賬房上也不敢很管,邢薇鬧到老太太那裡去過一次,老太太乾脆撕破臉跟自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說;「那是他父親留個他的,你一個外人也想管著不讓他花他父親留給他的銀子?」賈政自然不想在家裡待著,依舊每個月花銀子出去打點,依舊拿銀子出去打水漂,可依舊沒有長記性,好在除了賈政這裡,王氏和兩個孩子胡亂領銀子的情況都控制住了,就像賈母說的,人家花的他父親的錢,邢薇真的不好很管,如今這父親的另一位兒子回來了,他不讓花,想必老太太會給個另外的說法了?

邢薇等著賈赦去碰一鼻子的灰,這混蛋拿了自己的「業績」就跟理所當然的一樣,賈赦就在那裡大聲咧咧:「沒事,一會兒爺跟老太太說去,不成就分家,看老爺子分給他的銀子能夠讓他往外拿幾天,這真不是自己掙的銀子不心疼,拿爺的銀子出去養閑人,分了家他願意拿都給人家爺爺管不著,也懶得管,只要別回來找爺哭就行。」賈赦越說越生氣,「連珍哥都知道跟爺找事做,未必他連珍哥都不懂事,還得待在家裡等爺養活?哼,有養娘老子的,爺還有連弟弟一起養的?」賈珍到底跟著賈赦去作坊「做活」去了,老付氏倒是心疼呢,可惜賈赦如今一個是能量不行,自己都找不到官做,再者他也沒有覺得在玻璃作坊做活丟人,既然老女叟子看得起他讓給賈珍找事情做,那還不跟著自己「沾沾光」?老付氏也知道賈珍不可能一開始就做什麼官,他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再者,那玻璃作坊也有聖上的股份,賈珍只要肯干,早晚會得聖心,跟著賈赦在作坊里磨磨性子也是不錯的,因此,一個妾室女人不帶,賈赦一應下,立馬打包就把賈珍給送了過去。

或許是歪打正著,賈家男子都有怕「長輩」的習慣,賈珍雖然滿心的不願意,可也不敢十分鬧騰,賈赦見他做不了什麼,就胡亂指了個師傅,讓他跟著學,賈珍再如何,也不敢駁了賈赦的話,也只能在作坊里老老實實的跟著師傅們打下手,沒辦法啊,賈赦好歹算個技術工,會畫圖,會設計,能跟著師傅們研究配方比例,可賈珍什麼都不會,只有從小工做起。

言歸正傳,賈赦說的還真是在理,刑薇也期望起來,這二房留在府里,還真是跟個定時炸彈一樣,處處得提防著,心裡累啊。

賈政拿銀子跑關係,誰知道他都接觸什麼人,銀子最後落到了誰的手裡,就是那關在院子里的王氏都不老實,整天著不是想兒子女兒就是給老太太賠禮道歉,哭天抹淚的訴冤枉,要是她肯承認錯誤或者給自己賠禮道歉說不得會寬恕她幾分,讓她看看孩子什麼的,畢竟任何時代讓坐牢也都有讓親人探視的權利不,可這王氏不,死鴨子嘴硬,從來都叫囂著說是自己冤枉她!說賈赦栽贓陷害!

自己犯得著冤枉她,賈赦的老婆兒子是自己害死的?嗨,就沖這女人冥頑不靈的態度,就不能夠放她出來咬人。賈母大概也知道這一點,除了對賈政那裡死護著以外,對王氏只要不害她性命,也就由著邢薇處理,當然,賈母是不會有邢薇的好心還想著讓她看看孩子什麼的。

如今那賈珠和元春被賈母教養的幾乎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母親,另外,老太太似乎在替賈政踅麽二房。

邢薇立即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賈赦,賈赦笑道:「哈,可見這是親兒子不是,當初爺還沒怎麼樣呢,跑到金陵給爺娶了你,這回她兒子真的臭大街了,看她有什麼能耐給他娶個好的回來?」

見邢薇拉了臉,急忙哄道:「爺又沒有說你不好,只是這老太太心眼不好連老天爺都要跟她作對,看吧,等她給自己娶個孝順兒媳婦回來。」賈赦這是不打算阻止和干涉了。

也是,王氏關了,賈政雖說也有妾和通房,可在外面總歸算不得「正經人」,賈政還等著求官做,賈母就是沖給他多拉條人脈的心情也得給他找個二房回來啊。

「你是坐著說話不腰疼,這內宅的事情你不管是吧,甭管尋回來個什麼樣子的,以後還不得讓我費心出力?要是再來一個跟王氏一樣的可怎生是好?」邢薇明知道攔不住,可也想著跟賈赦發發脾氣,這小子如今太囂張,他的母親、弟弟,弟媳婦跟自己淘氣,偏偏自己走的一乾二淨,萬事不管,都來找自己的晦氣。

「也知道你為難,可老太太在一天,這家就分不了,爺也沒有辦法。」賈赦如今也知道後院並不像以前以為的那樣風平浪靜,可后宅牽涉的甚多,他也頭疼。「爺知道你辛苦了,爺補償你,你喜歡什麼,爺都買給你。」

「不過是花銀子罷了,太沒有誠意了。」只是,「這通白透亮的東西你打算讓我在什麼場合戴出去?擱著老太太百年的時候拿來用剛好?」

「哦?」賈赦愣住了,自己只顧興沖沖的給邢薇準備禮物,卻忘記了這玻璃製品太素凈,除了在家裡玩著戴戴,出門還真沒法戴。

邢薇原本想要敲賈赦一筆的,只是想到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辦;「說到銀子剛好想起來個事,一直想要問你,為何咱們賬上每年總有十萬兩銀子被莫名提走,賬房上說是老太太吩咐的,說是幹什麼用也不知道,我查了老賬,好像老爺子在的時候就有,祖母當家也有這筆支出?」邢薇大概已經猜到了這筆銀子的去處,誰讓她有「先見之明」呢,可她還是要從賈赦嘴裡知道「真相」,這或許才是賈家被忌,被查抄的真正原因。

「啊,那個啊,」賈赦頓了一下,看了邢薇一眼,最終還是和盤托出,「這是祖父手裡留下的兵,一直都是榮寧二府供養著,當初商量好了的,榮寧二府各攤一半。」

「咱家十萬,寧府十萬,兩府加起來一共就是二十萬兩,那得養多少兵?」邢薇如今當家,自然知道如今這銀子的購買力,再說還有原著中劉姥姥說的農戶二十兩過一年,那可是曹大大的原話,按照她們家五口人來算,苛捐雜稅加上人情往來的,這二十萬兩銀子算下來至少能養四萬人,這還是在他們沒有任何別的補給的情況下,若是還有別的來路補充,這人數還得增加,當然,也不排除底下有隱瞞多報吃空餉的。

四萬人的部隊在人們心裡或許就是一個數字,十萬二十萬兩銀子在有錢人家或許也不算什麼,一場大的戰役光傷病折損的恐怕也不止這些,可在這和平時代,四萬人就足夠威脅到一個皇朝的安全了。

那可是兵,自古以來養兵兩千就夠謀反的了,——賈家有四萬私兵養著,雖然只是代養,可總歸沒在皇帝手裡,他不多想才怪!

賈家只抄家沒有殺頭已經算是上面開恩了!

見刑薇臉越來越白,嘴裡說著什麼「謀反」的話,賈赦一副少見多怪的樣子道;「又不是咱家的,不過是替聖上照管著罷了。」

「喝,你真敢說,」邢薇指著賈赦的腦門道;「你就等著抄家滅族吧,還在這裡說什麼替聖上照管,」邢薇一副失了魂魄的樣子,跟賈赦求道:「你還是快寫給我一封休書,放我走吧,你喜歡那股份,大不了我都給了你,你放我自由好不好。」事到如今,邢薇自然不是真的想離開賈赦,可如今賈赦著態度,大大的成問題,他根本就沒有意思到自家養兵有什麼不妥,邢薇不給他來記重拳,他如何肯入心,能夠聽得進去,畢竟,他家的出身不一樣,就是靠這些兵才得來的一切,要是就能夠這麼輕易的放棄了,根本就不用留在他手裡,在賈源,賈演,賈代化那裡早就該處理的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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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逆推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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