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這回一樣先找軟柿子捏一捏吧。

從系統里退出,再面對獨孤求敗,夏致眨了眨眼,「看來您對戰陣也是極有心得了。」

「我這一路,遇襲沒有十次也有八次,而且每次都比上次強。」

「葯人養出來怕是不容易吧?自小悉心培育出來的葯人一*地派出來追殺你,你究竟做了什麼啊?」

「我一劍捅穿了那妖僧的師弟。」獨孤求敗深吸了一口氣,「若是那妖僧手下的葯人全是自小培養,我耐心周旋,總有殺乾淨的一天。但是……」

夏致大驚,「難道他是隨便抓些人,再把這些人在短時間內煉成藥人?」真不愧是魔修傳承,兇殘得可以。

獨孤求敗嚴肅地點了點頭,「他身邊這種葯人護衛太多,我一時難以得手,只得回來,想著拉些幫手。」

小哥話里話外的意思,再加上獨孤求敗的「戰陣和葯人」之說,這個世界之中得到魔修傳承的那位,功夫可能有限,但不把人命當回事兒可是做到了十成十。

跟他比起來,便宜師父這個魔教教主簡直良善仁厚得跟個小白花一樣!

夏致一指自己,「你看我能幫得上忙嗎?」順便再順桿爬一下,「就算一時不成,您也能教我不是?」

獨孤求敗輕咳一聲,「你挺好的……不過,你真不怕?」

夏致笑道:「您別嫌我拖後腿就成。」

到了宗師境,已經能比較準確地判斷旁人對自己的好惡,不過保險起見,獨孤求敗還是得多問上幾句,「你家裡沒人了?」

除了中原,如今天下已經稱不上太平,他離家闖蕩后也不知見了多少孤兒。

夏致回答得比較講究,「這裡沒了。」

獨孤求敗又問,「有仇家還是單純要歷練,亦或是搏出分聲明?」

夏致言簡意賅,「歷練。」

獨孤求敗終於道:「等雨停了,先好好瞧瞧你的身手。」

等這場黏黏糊糊的小雨下完,都到了傍晚。

獨孤求敗無奈道:「咱們還是先找個客棧歇一歇吧。」

於是這一男一女各自扛著或是抱著自己的小跟班,使出輕功,兩個時辰趕了數十里路,終於在入夜之間尋到了落腳的地方。

卻說他們落腳的鎮子也是南來北往的商隊補給休息的地方,因為客棧的掌柜也是見多識廣,見到來投訴的這對「兄妹」,幾乎是一眼便知道這二位他們開罪不起:主動奉上兩間上房。

放下行李,又填飽肚子,獨孤求敗叫上夏致來到後院。

夏致也不客氣:先有魔修妖僧要收拾,後有竹馬待解救,她沒有時間試探,於是一出手便是便宜師父給她設計的殺招。

東方不敗在招式上的天賦已是上等,但真比不得獨孤求敗這位幾乎把招式研究到了極致的超級天才。

因此夏致演示過東方不敗為她打造的四攻四守全套劍招,滿懷期待地望著獨孤求敗的時候……獨孤求敗摸著下巴給了一句評點,「也還使得。」

能得著這麼一句,也算是不錯了。

你要知道獨孤求敗的後輩,五絕打生打死只為圖謀九陰真經;等到了東方不敗那個時代,江湖亂作一團不過因為一本辟邪劍譜。

從馮蘅那兒看過部分九陰的內容,又修鍊了一點葵花寶典,夏致哪怕見識有限,都知道葵花實在不能接著練了。

果不其然,獨孤求敗此時便道,「招式倒還罷了,只是你的內功不能練了,否則便是斷了自己的前程。我如今修鍊的內功根腳一般,也不適合女子。咱們在路上留心找找,不怕沒有適合你的。至於招式……」

說到這裡,他從夏致手中拿過她的鞭劍,隨手一甩,真氣順著劍身傳導到每一片劍刃上,並外放到了劍身之外。

他周身隨著劍光閃爍更有星星點點在四周縈繞……

收劍后星點依舊,並未瞬間散去,配上獨孤求敗幾乎閃瞎人眼的燦爛笑容……夏致險些看傻了。

夏致活了兩輩子,絕不會為了美~色耽誤正事,她怔忪是因為獨孤求敗使出劍招時身周迸射的星星點點……也是有驚人殺傷力的!

被那星點沾上,那處的真氣便會瞬間阻滯幾息。

獨孤求敗還解釋道:「阻滯的時間,就看你注入真氣的多寡。」

獨孤求敗改了夏致的招式,而就這一招夏致就練了足足兩個時辰才算有些模樣。夏致為自己的悟性有些忐忑,擦擦額頭的汗水,再抬頭便對上了獨孤求敗一張笑臉。

「悟性不錯。」獨孤求敗搓了搓手,「明兒教你些好東西!」說完,就拉住夏致的手腕,「咱們回房吃點東西吧!」

夏致瞄了瞄獨孤求敗的胸腹,平坦依舊,「又餓了?您吃下的東西究竟去了哪裡啊?」晚飯他至少吃了二斤牛肉,小半隻羊,三隻雞,一隻鴨子……饅頭小菜都是另算。

這位簡直有個聯通異次元的胃。

獨孤求敗坦然道:「不多吃點東西,我這心空落落的……」

練武之人飯量不可能小,但大成這樣,夏致也是頭回見。好在夜宵時獨孤求敗顯然只打算隨便吃吃,填填肚子。

夏致就喝了碗粥,用了點小菜,便轉身逗弄起一熊一雕。兩個毛茸茸的小傢伙只要吃了睡,睡了吃,長到成年,便有強大的實力。

夏致在禮包和小雕身上抓了一把,「羨慕嫉妒恨!」

獨孤求敗回房后,夏致梳洗過後便躺在床上揣摩起獨孤求敗今晚教她的招式——不得不承認,東方不敗和獨孤求敗對她的定位完全一樣,都是把她往技巧型高手培養。

她進入系統跟小哥抱怨了一下,小哥也笑了,「你將來用在揣摩意韻和招式的時間,遠比你修鍊內功的功夫要長得多。」

「因為我精神力比較高嗎?」

「倒不是我不看好體修,多用用腦子沒壞處。」

話都說到這兒了,夏致也沒法反悔。自打踏上先天之路,那種平平和和、自如修鍊的氛圍,一下子就消失了。

不過夏致相對而言,還是更喜歡緊張一點的生活:因為她早年不能修鍊,「悠閑」的日子已然過夠了。

她翻了個身,正要入眠,床底的小雕忽然一聲尖嘯:這鳥型警報器好用透了!夏致拎了鞭劍便從窗戶飛出客房,跟獨孤求敗對了個眼色,二人一前一後向客棧之外的一片小樹林疾行。

主人離開,禮包也不甘寂寞,奪路……出門,靠著淡淡的氣味追隨它的主人而去。小雕則撲騰著翅膀,在空中劃過一道扭曲的弧線,終於抓穩了禮包背上的長毛,省心省力地搭了回順風車。

卻說客棧掌柜聽見動靜,從自己房中出來,望著空中掠過的幾道頗為眼熟的身影,嘲諷一笑,「咱們那位好莊主又見錢眼開了。」

小二此時也出得門來,聞言便陪笑道,「也不怕沒了命。」

這掌柜武功平平,卻有一對火眼金睛:這個時代先天高手雖不到遍地走的地步,卻也不那麼值錢。但宗師境的大高手,真是難得一見。尤其是苦修宗師,和手染無數鮮血的宗師更是沒法比較。

這掌柜沉默片刻,又吩咐心腹小二道,「準備一下,過幾天咱們便把那莊子盤下來。」

話說獨孤求敗與夏致來到小樹林之中,靜等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二十個蒙面黑衣人才終於姍姍來遲。

這些人做出副團團圍繞的模樣,領頭的黑衣人眼見二人鎮定如初,心裡也暗道一聲扎手,卻操著沙啞的嗓子道,「咱們本是無冤無仇……我們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夏致聽到這裡也噴笑出聲,「你還想說冤有頭債有主嗎?」不等話音落下,手中鞭劍逶迤而出,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擊中了領頭人的……手臂。

原本夏致是想直取咽喉的。她也知道憑她自己的實力,搶攻也難一擊致勝……好歹還是打中了,並且她用上了獨孤求敗新教的招式,在擊中對付之餘還揮出了幾點星光,落在了領頭人和他身邊的隨從身上。

領頭人不過是被夏致颳去了手臂上一塊皮肉,但星光入體他卻大驚失色,「你用毒!好狠毒的娘們!」

話一出口,二十來人便一擁而上。

夏致好歹也在今天見識過了戰陣,可這群黑衣人不說圍攻起來毫無章法,毫無配合,但跟獨孤求敗收拾過的那四位不能相提並論。

敢出來掙這一筆無本買賣,這二十人之中至少一半是先天,可夏致一條如意鞭劍便一口氣纏住了三個,這三個實在是拿夏致沒什麼辦法,刀劍壓根沖不破夏致用鞭劍給自己圍出的「鐵鎖防護」。

太水了!

夏致壓根不用細想,便知道獨孤求敗惹下的仇家究竟是什麼心思了:不停~騷~擾!讓人無法安心休息,也沒法靜下來的修鍊或是療傷。

面對一大波「軟柿子」,夏致連說話都懶得避諱,「速戰速決?」

獨孤求敗一劍拍倒了三個,「不忙,你先練練手。」想了想,又道,「稍微留點手啊,估計一會兒還得來人。」

夏致此時全力一劍,正好颳走眼前黑衣人胸前大片血肉,「啊?」

獨孤求敗笑道:「這附近見錢眼開腦子糊塗的莊主,也就兩個。咱們殺得太快,下一個被嚇住了不出手可怎麼辦?」

「真有你的!」夏致當下再不留手。

這番對話,那二十個黑衣人聽在耳中,心中終究難免生了退縮之意:事實也不容反駁,二十個兄弟如今已經有六個倒在了使重劍的男子腳下,生死不知;而對付這小姑娘的幾人又個個帶傷……

黑衣人頭領終於忍耐不住,使了個暗號,一眾兄弟齊齊撤後……獨孤求敗和夏致也默契地暫且收了招。

兩方人馬默默對視片刻,還是那黑衣人頭領先開了口,「這位前輩,我們知道錯了。」

獨孤求敗用大劍當起了拐杖,「說吧,割地還是賠款?」

夏致挑了眉毛:這……業務好熟練啊。

獨孤求敗又道:「你若是做不得主,我們兄妹只好上門拜訪了。」

一句話說得黑衣人頭皮發麻,看著重劍男子腳下一定動靜沒有的六個弟兄,他也沒法兒再矜持,「好商量好商量!」

原來這黑衣人頭領正是那臨近山莊莊主的長子,前來襲殺倒不是為金銀所惑……而是因為一本秘籍才耐不住心中貪~欲。

這位少莊主一邊陪笑,一邊解釋,「您也知道,我們邁入先天之後,世面上就難得有入得眼的內功和招式了。涉及傳承,哪家不是捂得死禁……我們也實在是……」

獨孤求敗忽然開口,「我不用知道你的苦衷。要麼你們全留下,我去找你爹;要麼我留著你的命,讓你去找你爹。」

少莊主果斷慫了,順便還把歷來跟自家不對付的另一個山莊賣了。

一個時辰之後,獨孤求敗和夏致懷揣銀票和地契……談笑風生地回到客棧。隔著老遠,獨孤求敗便能嗅到一股子血腥氣,「你的小熊受傷了……」

夏致丟下他便往自己的客房裡沖,推門一瞧:禮包肩上一道深可及骨的傷口,還冒著鮮血。

禮包見她歸來,可憐兮兮地「嚶」了一聲。

夏致大驚:這是怎麼回事兒?還來不及殺入系統找小哥,禮包已然從口中吐出了個小木牌。

獨孤求敗一把便將這小木牌抄在手裡,一臉瞭然之色,「是那妖僧……派來的探子。」言畢,搖了搖頭道,「這附近的小門派小山莊怕是有不少都要跟咱們為敵了。」

夏致按住禮包,利落地給小傢伙敷藥包紮,聞言便問道,「你一點都不驚訝?」

「一回生兩回熟啊。」獨孤求敗笑容燦爛依舊,「再說,這種事我都遇上不止十回了。總有人攔路追殺,雖然煩人,但也是發財的好機會。」

不然我的飯錢打哪兒來啊。

夏致完全聽得出獨孤求敗的潛台詞:難怪你心懷大義,還被稱為劍魔……

獨孤求敗手中微微使力,那木牌便碎成了一團木屑,「沒了憑證,那探子得消停些時日。正好趁這機會,我仔細教你些有意思的招式。」

二人議定,再稍稍梳洗便各自回房睡覺。

第二天一早,二人迎著朝陽在院子活動了筋骨,再用了豐盛的早飯,客棧掌柜便滿臉笑意地前來拜訪。

他見面便一拜到底,先賠了不是,而後自然是在這裡居住期間飯食房費悉數全免。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掌柜地頭蛇一樣的人物,當地有個風吹草動都難以瞞得過他的耳目,昨晚那場過家家一樣的夜襲,其實就是這掌柜衡量他該如何對待獨孤求敗與夏致的一把尺子。

掌柜說了,「在這地方開客棧,招子就是得放亮一點,不能輕易得罪了人,但也不是什麼人都得笑臉相迎。」

可獨孤求敗也不是跟誰都能聊上幾句的隨和人,他一擺手,把一張地契丟到掌柜懷裡,「說價吧。」

掌柜乾笑一聲,也不見尷尬,「我們買賣人,不得不市儈。」

這掌柜也的確是有些門路,獨孤求敗用一張用不上的地契換來了一小包袱傷葯。夏致再清點藥瓶的時候,也有感而發,「這才是真正的無本買賣。」

獨孤求敗靠在榻上,手裡抱著一盆小點心啃得正香,聞言便道,「這兒算安生的。離了這裡,無本買賣就不這樣容易了。下面再來為難咱們的,就該是入了流的正經門派弟子。」

夏致點了點頭,「只打軟腳蝦,我也覺得好生沒趣。」

等獨孤求敗吃過點心,便拉著夏致來到昨晚「發財」的那個小林子。

獨孤求敗在林中站定,「我年輕時也用過軟劍,卻因為太過鋒銳而誤傷義士,這便棄之不用。」他的感懷只持續了三息,「但你的招式攻守皆備,你的鞭劍也是一邊有刃,一邊則是鈍面。你想得比我年輕時周到許多。」

「我的劍招說穿了就是一個字,快。料敵先機也是源於這個快字。你的內功稀鬆平常,但輕功卻挺別緻,只要夠快……旁的什麼都好商量。」

一招鮮吃遍天……

夏致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獨孤求敗也不用他那把橫行無忌的玄鐵重劍,而是隨手從樹上截了根樹枝,「瞧好了。破劍式!」

明知道獨孤求敗根本不是針對自己,夏致在他出劍的那一刻,只想閉目等死……這是她平生第一次直面這等頂級劍招。

只要這一次,夏致就明白無論是她便宜師父,還是親生父母和自家老祖宗,都太過寶貝她了。即使她自認並不嬌氣,但實際上她的認知跟真實的江湖有……很大偏差。

她向來冷靜,親眼見到能讓自家必死的一招,還有餘力琢磨些正經事,但胸膛中的小心臟已經不爭氣地亂了好幾拍!

獨孤求敗丟了樹枝,扳著夏致的肩膀上下仔細打量了一回,終於由衷笑道,「小妹妹,你很不錯!」

夏致皺眉道:「我又不是嬌花。」

獨孤求敗認真道:「我的招式想練成,需要點見識,至少要親自見過體會過天下大半的招式,才敢說有些心得。」

這才是他要劍挑四方的根本原因。

「生死之間……一念生一年死那種,多折磨下自己,進境才快。」他又誠懇道,「讓旁人來『折磨』你,我又不忍心,不如我親自來嚇你,效果也差不太多。」

不得不說,獨孤求敗真地比風清揚老師負責任多了。夏致心中感動,嘴上卻什麼都沒說。

一招破劍式,夏致生生學了三天:在獨孤求敗毫不厭煩地耐心喂招之下。

這日練功完畢,夏致又請教起客服小哥,「獨孤求敗想『上天』,內功正是他的短板吧?」

小哥道:「是啊。不過九陰真經和九陽真經都不適合他。」

夏致思量了半天,「難不成主意也只能打到逍遙派了嗎?」

小哥道:「說句實話,現在的你,逍遙子怕是還看不上……不是說你天賦不成,是他沒有我們那麼多檢測天賦的法子,你很好,可是他一時還看不出來而已。」

夏致也笑了,「我猜也是,不然一步到位大家不都省心了。」

卻說夏致跟著獨孤求敗在此地盤桓了足足一個月,有掌柜這位地頭蛇看顧,這一個月里也是平安無事。

離了這客棧,獨孤求敗和夏致繼續南下,五天後,來到了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山林,難得露營……想也知道得發生點事情。

而一個在市鎮里不肯下手的門派,十有八~九還是「名門正道」——魔道向來隨心所欲,見著人便會出手,哪裡在乎讓旁人看到了影響聲譽?

不過真地看到了一身道袍的八位道士……夏致還是震驚了:這會兒王重陽還沒出生,張三丰更是提也別提,因此道家名門當屬崑崙。

不過崑崙派向來超然,比他們的「後輩」全真派和武當派更不愛關心世俗爭鬥。

中原武林動蕩,除非火燒到他們家門口,否則也鮮少插手,這回……不知是那位草原上「大師」許下什麼,才能令這些平和的出家人也耐不住寂寞了。

八個眉清目秀的道士也不廢話,結陣后便齊齊上前……

帶頭的那個道士在與獨孤求敗劍尖相觸,甚至顏面都險些貼在一處的時候,忽然雙唇輕動。

與此同時,眼見夏致用鞭劍把自己防得密不透風,獨孤求敗則忽然暴起,一劍一個,依次放倒了八個道士,因為劍招不僅勢大力沉,精妙且無從琢磨,幾個道士有人經脈震動,而不得不吐出口血,還有人因為強行出招而扭傷雙臂……

總之片刻之間,八個道士人人帶傷。領頭的小道士輕嘆一聲,「果然。」便果斷帶著自家師兄弟急速退去。

夏致早就看出不對勁兒,「唱戲呢?」

獨孤求敗長嘆一聲,「他們師叔祖傷了。」

「他們師叔祖?」

「就是崑崙的掌門。那老頭為人很好,我跟他比試過。」

「你贏了?」

「贏了啊。」獨孤求敗顯然心情不佳,「那妖僧捉了不少崑崙的俗家弟子……老頭帶人去救,也傷了。剛才那小道士說,他師叔祖是中毒了。本想求助於少林方丈,結果那妖僧派人說,只要崑崙派除掉我,他便雙手奉上解藥。」

「崑崙會受這種人威脅?」

「那老頭是個正經人,寧死也不幹這事兒。他那個侄孫心眼兒卻活,」說著,獨孤求敗把手心的紙團打開,自己瞄了一眼,就遞給了夏致,「咱們又能發財了。」

夏致一看那紙條,上面就倆字:小心。一番苦肉計只為送個消息啊?不過他們身後還有那妖僧的探子跟著,能迷惑一下對方也好。

獨孤求敗道:「咱們不用挪窩,等著就成。」

於是當晚,二人便迎來了至少三波襲殺:說是至少,其實肯定有人得了消息,把若干人馬匯成一路。

人數太多,獨孤求敗和夏致就不會站著等他們包圍,而是且打且跑,玩起了「游擊戰」。

如此半個月過去,二人加上一熊一雕,終於趕到了少林地盤之內,幾乎是踏入少林地盤的同時,一直以來如影隨形的追殺便瞬間戛然而止。

獨孤小哥也很是感慨,「從沒想過有一天我還沾了少林的光。」

這一路上二人也不見如何狼狽,顯而易見這對獨孤求敗而言都是小意思,他之所以沒躲沒跑,也是為了在他掌控之下,盡量讓夏致有更多練招的機會。

功夫不負苦心人,夏致給自己在雙臂上添了幾道傷疤之後,獨孤求敗已經教起了獨孤九劍的第二式和第三式。

就在二人趕路向少林之際,獨孤求敗正跟夏致有說有笑,忽然停步站定,「你躲遠些。」

在連續用嘍啰練手之後,終於迎來了守關大將。完全不必請教小哥,夏致也知道來人乃是正經宗師境。獨孤求敗如今也沒到「不滯於物」的境界,對付宗師境的大高手能贏是肯定,但需要花費多久就不好說了,而且……看獨孤求敗嚴陣以待的神色,夏致也知道自己趕緊躲起來最好,正要抬步跑路,夏致的脖子上便橫了一把長劍,而夏致餘光掃到一抹寒光直刺獨孤求敗胸口。

這還是夏致第一次看到獨孤求敗沒搶到先手——她明白是自己讓他分了心。

而沒能讓獨孤求敗第一時間救下自己,她身後這位挾持著她的高手,若非宗師境也得是先天大圓滿,有點越級戰鬥的本錢。

不過論起正面搏鬥,夏致承認自己絕對不是人家的對手,可真說起陰招和應變……總之,夏致的外表真地太唬人也太坑人了。

因為她太老實,且境界真地不大值得一提,對方的心神幾乎全放在了正跟獨孤求敗纏鬥在一團的師兄身上。

夏致自打長劍頂喉,她便老實地僵硬著身體,完全不敢動彈。可她低垂著眼帘,發覺對方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持劍的右手忽然伸出了小手指。

夏致都沒聽到半點風聲,耳邊便響起了「啊」的一聲尖叫,脖上長劍隨即一頓,夏致身子不動,左手攥了好半天的藥草泥全糊在了對方腰際。

禮包得了主人的信號,從林中竄出,一口咬中了對方的左腰。對方又沒修鍊金鐘罩,禮包牙尖齒利,一口下去就是一片血肉模糊,而夏致甩過去的葯泥……正是當年幫便宜師父疏通經脈的神葯,不過這神葯妙則妙矣,當時就讓東方教主痛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這人的反應更不及當日教主的表現:泣涕橫流,登時便蜷在了地上。而被這人揮掌打了個跟頭的禮包也一瘸一拐地跑了回來,氣呼呼地照著新出爐的「軟柿子」又是狠狠一口。

夏致也沒客氣,朝著四肢四劍下去,這人連打滾都不能夠了。而此時,獨孤求敗也一劍結果了他的敵手,站到夏致身邊,沉默數息方感慨道,「我是小瞧你了。」

「靠著歪門邪道,終歸不是正路。」夏致輕聲道,「但為了保命,誰還計較這麼許多。」

獨孤求敗撫掌大笑,「你可真是……越看越順眼,越來越投我的脾氣。」

夏致摸出帕子擦凈手中草藥汁子,「你看我順眼,只要傾囊相授就好。」想起這人刺耳的尖叫,夏致又輕推了獨孤求敗一下,「這人聲音好生不對勁兒。」

獨孤求敗一劍划向這人的兩腿之間,「是個太監。」

夏致一下子心涼了大半截,「朝廷?還是哪個王爺?」

「甭管哪一個……過不多久,他們怕是也無暇他顧了。」金國都要南下了,獨孤求敗道,「國破近在眼前,居然還有心派出兩位高手來為難你我。」

夏致冷笑一聲,「萬一那位大師說只要除掉你我,就幫著朝廷對付金國呢。」這處處皆敵的感覺,有點驚嚇……還有點刺激呀。

晚上,他們已經來到少林山腳之下,躺在客棧的床上,夏致又去找小哥諮詢一下,「我這精神狀態有點微妙啊。你知道,總體而言,我是個守法好公民。若非不得以,不會喜歡打打殺殺。」

小哥言簡意賅,「你需要適度發泄。」

既然橫豎都是發泄,那就用在該被發泄的人身上。夏致又問,「你覺得我現在怎麼樣?學了三招獨孤九劍可以回家了嗎?」

小哥也不得不坦誠道,「你比我想象得進步還快。等你到了少林,我便送你回去試一試。」

「難得見你把我也不大啊。」

「我怕你被魔修拐走……」小哥又道,「不擇手段,極度追求力量,都是魔修的路子。」

夏致也承認,「對極了。不過現在,我還把持得住。」

卻說第二日,少林方丈派了得意弟子和有過一面之緣的小道士一起下山,來迎接獨孤求敗,夏致純粹是跟著沾了光。

看著前呼後擁的排場——還都是少林崑崙弟子組成的「迎賓隊伍」,夏致終於頭一次感覺到「獨孤求敗果然是天下聞名的超級高手」……

拜見過少林方丈,大家便一起去探望卧病在床的崑崙掌門:老道士仙風道骨,唯獨氣色不佳。

夏致想了想,還是問計於小哥,「能救嗎?」哪怕你堅持做獨行俠,也需要幾個跺腳地亂顫的好朋友。

「能。」小哥斬釘截鐵,「你把你竹馬拉回來,我就送你解毒的藥草。」

夏致越聽越好奇,「我竹馬怎麼了?你這麼諱莫如深。」

「我只是不想刺激你。他好像……瘋了。」綜武俠之終極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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