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出殯之日

或者將我當成傻瓜？還是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我還是希望太後娘娘來保住我的孩子，其他人，我不放心。」

這是什麼意思？我輕輕一笑，她這分明是不放心我，說什麼好聽的。

如果我答應了這件事，在我離開之前這段期間，她若是流了孩子，那麼一定有我的責任，那麼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動手的。

我自然不會對這個孩子動手，因為現在這個孩子具有很大的作用。但是上官慧琳不一定那麼認為。

低著頭，我在考慮，我到底要不要答應這個要求，如果答應了，我就要處處提防顧靈芸，因為顧靈芸可沒有那麼多估計，她絕對容不下那個孩子。

可是，還不等我開口，上官慧琳竟然說出了讓我更無法拒絕的理由。

「太后，你明白這個孩子的重要性，但是，你也應該明白，我沒有顧靈芸的狠絕，我定然鬥不過她，這個孩子能否保的住，還要看太后。」

「臣妾的娘家不在帝京，我比不上顧靈芸在帝京的勢力，萬一這個孩子沒了，太后明白後果。」

「你威脅哀家？」我不是很喜歡現在這種被動的感覺。原來，她自己也明白這個孩子的重要性。

上官慧琳搖了搖頭，嘴角勾起精明的笑意，「不，這不算威脅，臣妾也不過是為了顧著自己的孩子。」

一句你的孩子就是野種憋在嗓子眼就要說出去，但是，沉下心一想，還是覺得不能如此魯莽。

「其實，你應該找顧靈芸，而不是哀家。」我說到。

「太后覺得，顧靈芸可能答應么？」她嗤笑反問。

我沉默了，屋內的香薰爐中緩緩滲出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穿過感官一時間讓我頭疼不已。

「太後娘娘可以好好想想，但是臣妾不保證太後娘娘思考的這一段期間，顧靈芸會不會動手，畢竟那個人嫉妒心極強。」

我抬起頭，狠狠地盯著她，她此時是一點思考的機會都不給我。

全程相逼。

可是，我卻無法拒絕，現在穆雲歌的情況我自己清楚，傷心之中的人根本無法抽出精力去打理這些事情，而龍宇宸又有無數的事務等著他去忙，等著他去處理。

著帝京中，好像只有我最適合保護她的孩子，更何況剛才在大明宮，我也已經與龍宇宸商議過了，這個孩子必須留著。

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我只能答應，「哀家答應你，但是，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扣在哀家的頭上，哀家只是幫你護著孩子，卻不能時時刻刻在你的身邊，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

上官慧琳喜上眉梢，飛揚的眼角此時更加上揚，一副放心又得逞的樣子。

「那麼，臣妾多謝太後娘娘，等到孩子生下來，太後娘娘將會是太皇太后。」

我心底冷笑一聲，就算你這個孩子生出來，現在還不知道是男是女，你又怎麼敢保證我就是太皇太后，或者，你的孩子根本登不上皇位，畢竟那麼多人虎視眈眈，再況且，你這個孩子根本就不可能生下來。

可是，我表面上還要做出多麼寬厚仁慈的樣子，「恩，淑妃回去好好養胎，待會哀家會派人給淑妃送些安胎藥過去。前三個月尤為重要，一定要保住了哀家的好皇孫。」

說這話，我自己都覺得噁心極了。

「好，臣妾告退。」淑妃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時間感覺頭疼不已，一回到帝京怎麼那麼多的煩心事，現在更加期待接下來與龍亦軒的旅途。

雪卉拿著茶壺過來給我奉茶，「娘娘您沒事吧。」

「沒事。」我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走向窗戶邊。

梅花還在開放，馥郁的香氣透過無形的空氣，通過微風四處飄散，讓人舒心，窗戶前的樹亭亭直立，紮根於著皇城中，卻不沾染半分的俗氣。

再次嘆息，「念巧，叫午膳吧。還有，待會送些補品到淑妃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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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真的過得很快，轉瞬間的功夫，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一切似乎都沒有變，整個帝京還是那副安靜的模樣，然而一切又都在變著，比如某些人馬的調動。

這期間我只與龍宇宸見過一次面，更多的時候是在陪著穆雲歌，那個母親，一直都以為自己的兒子死了，茶不思，飯不想，寢不寐。

甚是可憐，然而我又不能告訴她真相，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痛苦而無所計策，我所能做的就是盡量的安撫她，讓她不要太過傷心。

可是，好像無濟於事的樣子。

她說她不怨我，怨就怨自己的兒子，讓我的心中越發內疚。

顧靈芸的動作一直沒有停下，雖說她沒有直接到未央宮給我找麻煩，但是上官慧琳那邊，她確實動了手腳。

她的安胎藥中加了紅花和麝香，活血化瘀，很容易導致流產，幸好上官慧琳的安胎藥每日都會有我的人秘密的檢查，所以才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可是，顧靈芸做事很是謹慎，沒有留下一點痕迹，就連給上官慧琳煎藥的人被找到的時候也自殺了，一切消屍滅跡。

經過這個便更加的小心，吃穿用度一切都由專人檢查，讓顧靈芸再也沒有在她的用具上下手的機會。

我不讓上官慧琳出門，以防摔跤，或者像我那次一樣。

總之，她的肚子成了一個大寶貝，同時也是一枚炸彈。

若是不爆炸，那麼怎麼都好，若是爆炸了，那麼極有可能引起天下大亂。

目前來說，這個寶貝是安全的。但是以後難以預料。

這一天，正月十六。

不過卯時，我便已經起身，今天註定是繁忙的一天，絕對不可能有休息的餘地。

雖然起得早卻沒有一絲的困意，心中充滿了警惕，這一天不僅停不下來，危險也將是重重而致。

簡單的盤發，不化妝，不帶任何頭飾，只是一根木簪固定，一身白色的鳳紋服，顯得更加素凈，凄涼。今天是龍亦軒出殯的日子。

各地的官員都在，本來過年各地官員就要進京參拜，還不等的回各自的地方，龍亦軒就已經病逝，昭告了天下。

根本就不用回去了，直接就留了下來，等著國喪。

當我到達金鑾殿門口的時候，已經有許許多多的人跪在那裡，隱隱約約的啜泣聲不不絕於耳。

天邊的太陽還未升起，只有朵朵紅霞應徹天際，全部都是白衣，映襯著天邊的朝霞，分外的純潔，卻無人能夠猜透每一件白衣之下的人心。

看似平靜，其實沒那麼簡單。一個皇帝的死會引發多少事，我相信這些人當中不僅顧長山有想要當皇帝的心思，畢竟這個*太大了。

我一到那裡，滿眼通紅的顧靈芸看到我之後就沖了過來，一種要跟我魚死網破的架勢。

正好被自己身後的宮女給拉住了，不等顧靈芸開口和掙扎，宮女趴在她的耳邊說了一些什麼，無非也就是勸阻，在這種地方丟人現眼，真是毀了皇家的名號。

我是太后，待會不必出宮送行，我能做的就是站在城樓之上看著他們出殯的人群。

所以，此時我要先去拜別屍體。

我緩步走上一百零八階漢白玉石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在我的前方，龍宇宸還有穆雲歌正站在那裡。

一步一腳印，太陽也隨著一步一升起。

穆雲歌的的一臉虛弱讓我不能忽視，她靠在龍宇宸的身上，彷彿已經虛脫，稍微一點風就可以將她吹倒。

「太上皇，皇太后。」走到最高處，足足用了兩刻鐘，我對著他們兩個盈盈一拜。

「起來吧，你去看看龍兒。」龍宇宸說，同時旁邊的穆雲歌又是一陣抽泣。

不見棺材不落淚，這次可真的是見到了棺材，並且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龍宇宸用眼神告訴我不必擔心穆雲歌，我這才放心的抬腳走進去。

大殿之內，這個地方我也已經來過許多次，每次上朝這裡都那麼莊嚴，而此時此刻，白色的綢緞掛滿房梁楹柱。

黃金棺的旁邊圍著道士和和尚一個個的嘟嘟囔囔沒完沒了。其中就有夏侯紹白。

我屈膝跪到軟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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