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殷勤自與行人語
?四娘擰她一把，小鬼靈精，當姐姐不知道你是要藉機私會情郎嗎？哼，看回去你怎麼謝我！
自以為自己在幫忙的四娘意味深長的一笑，主動攬過話頭引梁辰往貨櫃前走：「梁家哥哥買料子是做什麼的？」
「嘿嘿，四妹妹不用見外，叫我辰哥就行了……」
「……」
「呵呵，梁家哥哥來看看這些吧，二春——」
看四娘有把他甩給夥計的意思，梁辰有些心急的猛跨了一步與四娘並肩，突然拉近的距離唬了四娘一跳，反射性的又往旁邊移了一步，狐疑的看他，梁辰連忙回以「純樸」的一笑，他面容清瘦，一雙眼睛又亮得嚇人，做這種憨厚的樣子實在勉強，四娘幾乎撐不住臉上得體的微笑，忍了幾秒，還是移開眼拿手帕壓了唇清咳幾聲才勉強忍住笑聲。
「妹妹怎麼了？」
「無事。」適逢夥計二春擺了幾樣料子出來，四娘連忙轉移話題：「梁哥哥看這些可得用？」
「啊……哦！」梁辰依依不捨的把眼睛從她臉上移開，心不在焉的看料子。
夥計介紹了半晌，見他只盯著其中一匹，便自然的撤了其他的，又去另取幾匹與那匹相類的與他看。
趁夥計轉身取料子，梁辰小聲道：「我、我以前見過你。」
四娘一愣，旋即瞭然：「哦，我記得，今年春上踏青的時候。」
「不是……」梁辰還要再說什麼，夥計已取了料子放在柜上，只好又咽了回去。
看著這一對中間隔了足了一米的距離，一本正經的樣子，六娘抿著唇扯了扯閔時清的袖子。閔時清熟稔的傾身，六娘方小聲道：「梁哥哥今天看起來好蠢，四姐會看上他嗎？」
閔時清竟有些無言以對。
梁辰買料子本就是個借口，對著心上人的笑靨更說不清自己要買料子幹嘛，四娘只當他是給自己好友創造見六娘的機會，也不戳破，由著他磨磨蹭蹭。不成想。這梁辰還是個實誠的，不說全買，二春拿出來一批。總要象徵性的挑一樣兩樣，最後居然堆了堆，直到二春為難的看了一眼，問要不要派車送到府上。這二人才恍然。
「不、不用了。」梁辰臉一紅，本能的客氣道。
「麻煩送一下吧。」閔時清卻與二春點頭示意。暗暗腹誹，他倆出來也沒輛車，不讓送等會兒自己扛回去嗎？
二春左右看看，梁辰不說話。自然聽自家未來姑爺的，爽快的應了一聲，沖後面喊了一聲讓人把料子搬下去套車。
梁辰正要問價錢。閔時清先他一步道：「送到金風樓那吧。」
六娘眼珠一轉，給二春使了個眼色：「先送去吧。」
在這耗了好一會兒了。四娘也遞了個眼色給六娘，沖梁辰屈膝一禮歉意道：「梁哥哥慢慢逛，我和妹妹還有點事，先失陪了。」
哎？這就走了？六娘才借著廣袖的遮掩拿小指偷偷勾了勾閔時清的手心，被閔時清趁勢把這不安分的小爪子握在手心裡，懲罰似的捏了捏她的手背。
四娘不想這妹妹以如此「豪放」，並不曾留意，只是從她身邊走過看她還站著不動忍不住小小瞪了一眼，六娘乾笑幾聲，卻不敢亂動，眼睜睜看著四娘憋著氣先走了，才小心掙了掙，沒掙開，閔時清一本正經的低頭沖她眨眨眼，才鬆開了手。
六娘忍笑沖梁辰福了福，全了禮數才急急去追四娘，到門口回頭看梁辰還在魂不守舍的，沖閔時清輕輕颳了刮臉，羞羞！
閔時清搖頭失笑，這丫頭！
梁辰期期艾艾又難掩興奮的靠過來：「我這就回去讓我爹去提親吧？」
閔時清淡淡的瞥他一眼，不理他，和藹的辭了夥計拉著他出了店才嗤笑道：「你也太心急了。」
梁辰不以為然：「我好不容易找著她了，當然要趕緊下手了。」
「找著？」閔時清挑眉。
梁辰有些扭捏：「我原來見過她……」
「咳、一見鍾情？」
「差、差不多吧！」
……
閔時清微側著頭看他，好像才認識他似的，看得梁辰莫名局促起來：「怎麼了？」
閔時清上下打量他：「你還是個情種！」
梁辰嘿嘿一笑：「你跟你家小娘子不也一樣？」
閔時清卻不回答，走了幾步才嘆道：「我得跟寶兒說一聲，你這個姐夫還是慎重考慮吧。」
「別啊！」梁辰急了：「怎麼了？不是說好幫我的嗎？」
「你這一見鍾情的情種，最靠不住了，我可不能害了人家。」
「一見鍾情怎麼了？你不是打小就喜歡你家小娘子嗎？」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閔時清搖頭，覺得與這個混貨分辯不清楚，他也不是愛將自己心事講給別人聽的人，索性不理他。
梁辰卻擔心他真跟六娘說要「慎重考慮」，一路追問，無果，為了自己的終身又忍痛改了態度，極盡諂媚之能事，鬧得閔時清啼笑皆非，不動聲色地將他見過四娘的事套問清楚，心裡也大概有數兒了。
那廂，姐妹倆的騾車不過出了街口又行了條街就停了下來，四娘興沖沖拉著六娘一路逛過去，又一次從成衣鋪子里出來，四娘抱怨：「今年的衣裳真是越來越沒新意了。」
六娘動了動嘴唇，還是忍住了，有前世的一些印象，改幾款別緻些的衣裙自然不是難事，可她不願出格，這方面總是小心翼翼的，這麼多年，竟也習慣了平庸。
念頭一轉，六娘挽著四娘的胳膊試探著問：「四姐覺得梁哥哥怎麼樣？」
四娘順口回道：「還好啊，就是瞧著傻了點兒。」
……
六娘在心裡暗暗捂臉，無力的搶救：「那……可能是冒然跟女眷打交道緊張的吧。」
「哈！緊張！」四娘噴笑：「我看他殷勤著呢！」
……
這麼赤果果的真讓人無力遮掩。
六娘果斷換個角度：「梁哥哥跟清哥哥同年考入的太學呢，學業聽說還不錯，梁伯母去的早，梁伯伯也沒有續娶，對了，你看過梁伯伯的畫，覺得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