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古多情損少年
?六娘無語，淑女的形象碎成渣渣了好么？要讓大伯母看見四姐一準兒死得很慘……
「……你很熱嗎？」
這會兒已是傍晚，暑熱散去不少，屋裡蔭涼又喝著冰鎮的果茶，不至於吧？
「你懂什麼？我這是激動！」四娘越發用力呼閃扇子。「……有什麼好激動的？」戲肉要來了，六娘故作淡定。
四娘示意六娘靠過來，精緻的小臉兒毫不掩飾地寫滿亢奮，鬼鬼崇崇的小聲道：「你知道我大哥昨天晚上為什麼突然回來么？」
廢話！
「不知道！」
「他來求我娘去幫他提親呢！」「提親？」果然好勁爆！六娘茶都不喝了，直愣愣地瞅著四娘。
「昨晚上我正在我娘屋裡被盯著練字，哥哥突然回來了，我娘怕出什麼事兒連忙把他叫過來話，誰知道哥哥上來就求娘去幫他提親，」
這姑娘滿臉亢奮，一副「幸虧我在現場」的模樣：「你是沒看見我娘的臉色，整個人都懵了！」
六娘囧，你娘都懵了你這麼激動，不過……真的很激動啊：「然後呢？大伯母怎麼說？」
「我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結果我娘緩過來還是立刻就把我趕出來了。」好失望嚶嚶沒有看到現場：「不過我是誰啊，出了門我就扒窗根去了。」
四娘豪邁地拍拍胸脯，繼續說：「我娘問是誰家女兒，哥哥說是書院教授樂藝的喬先生幺女，族中排行第八，閨名喚作南枝。
嘖，連閨名都知道！我娘這麼重規矩的人大概氣得不輕，半晌才繼續問他他這樣冒冒然去提親喬家知道么，要我說哥哥估計興奮傻了，居然說枝娘答應嫁給他了。」
兩個丫頭不約而同地露出同情的神色：「我娘/大伯母肯定氣壞了。」
聽說北方女兒都比較奔放，跟她們南方女兒可不一樣。
「我娘直接就讓哥哥跪下了，問他知不知道什麼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猜我哥怎麼說，」
四娘的表情像看見了壯士：「知道啊，所以來求母親去提親。」
…………
六娘噴了好嗎？半天才找著語言：「大哥哥……看著不像……嗯……平時看著也挺……穩重……的吧……」
四娘深以為然：「是啊，平時也沒看出哥哥他這麼傻……」
兩個小姑娘默默無語了一會，六娘道：「大伯母應該不會答應吧？」
四娘白了她一眼：「當然了，我娘怎麼可能答應。然後我哥說了一大堆那位喬娘子的好話，什麼溫柔嫻淑多才多藝有嬌花照水之貌……等等，都誇到天上去了。」
哥哥這麼誇另一個女子小蘿莉忍不住酸酸的，噘了噘嘴，想想後面的開始幸災樂禍：「我娘就問這喬娘子這麼好，求娶的人應該很多吧？」
「哥哥叭啦叭啦說了書院好幾個喜歡喬娘子的學生，我娘就說聽你的說法喬先生很寵愛這女兒，你既不是學業最好最有前程的，也不是家資最豐厚最顯赫的，憑什麼喬先生會答應把女兒嫁給你呢？」
「哥哥就說枝娘不是貪慕那些的女子，她是真心愿意嫁給他的，喬先生那麼疼她，只要咱們家去求娶，喬先生會同意的。」
「我娘就說他太天真了，這喬先生這般疼愛女兒，難道不該把她好好嬌養在家裡，像你妹妹，你爹何曾把她帶出去隨意給人看見？為何偏偏讓她那些才藝被書院那許多學子看見？焉知喬先生不是在待價而沽？」
「哥哥說喬先生品性高潔，不是那樣的人。娘就問他，看他與喬娘子彼此傾心也不是一日半日了，喬先生難道就無半分察覺？若有意把女兒嫁給你平日可有半分表示？」
哥哥就說不出話了，最後求娘無論如何去試一試，娘說讓他先回去想清楚，不妨先去試探一下喬先生的態度，若是最後他還是堅持，娘會去見一見喬娘子的。」
六娘彷彿看到了一套組合拳，打得大哥哥昏頭轉向不知所從，默默豎起大拇指給大伯母點贊。
一般的母親被兒子整這麼個突然襲擊還不得傻掉啊，大伯母三下五除二就打掉了大哥哥那股衝動勁兒，四兩撥千金把矛盾轉移到喬先生那，到最後也沒有承諾半分實質性的東西——只說去見一見，可沒說會同意啊！
「大哥哥真可憐……」
四娘說半天口乾，抬手把一碗果茶幹了，撇撇嘴：」他要不那麼誇別的女人我還可憐可憐他。」
酸溜溜的心態溢於言表，六娘腹誹，怪不得嫂嫂和小姑子是僅次於媳婦和婆婆的天敵呢！
「大哥哥現在還好么？」
「能好得了嗎？我爹昨天回來得晚，今天一早大哥去請安又被他罵了一頓為了兒女私情罔顧學業，最後都上升到辜負家族期望上了，說得我哥灰溜溜回屋讀書了，我爹說明天一早就讓他滾回書院呢。」
「你就沒幫大哥哥說點好話啊？」
大哥安明仁因為是板上釘釘的宗子，所以大伯和大伯母對他從來都是嚴格嚴格再嚴格，對年屆三旬才得的女兒卻是寵愛有加的。
「我倒是想說來著，我娘又拉著我說教了半天，生怕我不夠規矩將來也跟哥哥似的。」四娘一臉晦氣。
好吧……
四娘托著腮滿臉憧憬：「將來我心儀的男子一定不會像哥哥那麼笨！」
噗——
六娘噴，姐姐，你現在才九歲！！！想太多了吧！！！
咦？不對，六娘被阮氏吳氏帶著去吃過幾回別家的喜酒，大約知道大寧的女孩兒過了十二歲就要開始相看人家了，四娘因是正月生的，虛歲早十歲了。
唔，這樣一算，四娘現在想這似乎也不算是奇怪？
尼碼還是覺得這麼點的小姑娘思春好詭異腫么破！！！
大約是六娘的眼神太詭異，四娘好像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漲紅臉捏著六娘兩腮軟肉往兩邊扯：「你什麼都沒聽見！不許說出去！」
「唔唔唔吐艷泥奉克窩！」
「噗——哈哈，胖丫頭！」四娘改揉六娘圓嘟嘟的臉蛋，這手感，根本停不下來：「胖丫頭胖丫頭你怎麼能吃這麼胖！」
六娘真是出離的憤怒了，這是可愛！可愛懂不懂！！！
小姐妹鬧了一場，各自出了一身薄汗，四娘嘟著嘴喚比梅進來伺候梳洗，攏著一側散開的髮髻抱怨妹妹：「你這丫頭，都不會讓著姐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