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迷霧

我從迷夢中醒來，四周是黑色的海水。我心跳已經停止，血液不再流動。這暗藍的海里是一座安寧的永久之墓。

為什麼我還會有意識？哦，對了，是有人在呼喚我。那個聲音帶著無勁的悲傷，猶如星夜的安眠曲。

我在黑暗的海里飄蕩，忽然看到了一道紫色的星光。我被它吸引著遊了過去。但那道星光很快就被什麼東西逼迫著逃離，一股紅色的凶光籠罩著大海，將整個海水染得通紅。

一瞬間我彷彿聽到夏夜的悲鳴，夏夜？那個神秘的女人，她身上的波動是那麼的熟悉，她會和我的遭遇有關？我彷彿看到了她那悲傷的神態，宛如世間最凄美的畫卷。我想讓她停止哭泣，於是我用雙手去懷抱她……

我忽然感到肺部不適，嗆出一口氣來，我心臟又開始跳動。啊…不會吧！溺水……

我拉開氣瓶閥門，高壓氣體使充氣艇膨脹，獲得浮力，帶著飄上海面。

反射著星光的海面上，有許多散亂的殘骸，我平躺在氣艇上，全身一絲力氣也沒有。那架帶著粉紅流焰的變翼機正在我的上空盤旋.，我用盡最後的力量，將照明彈打了出去……

……

望著那醫院的天花板，淡綠色的溫馨光芒讓我心裡一片悠閑。但這悠閑並沒有持續多久，一陣熟悉的腳步出現在外面的走廊上，隨後，砰的一聲，一個熟悉的身影闖了進來。

我正好坐了起來，卻被林梓玉那火熱的身體一把抱住，本來身上的不適基本消失了，但現在被她這樣一抱，特別是她那尖挺的胸部，讓我難以呼吸。

「你沒事吧？」她很快將我放開，用手捂著我的額頭，試了試溫度，然後又貼回自己的額頭，將溫度做比較。看著她那緊張的模樣，我忽然感到心裡一陣亂來的溫暖，真像個大姐啊……

我跳下床，扭了扭脖子：「基本沒事，只是掉到海里泡了一會兒而已。」

「你就不能小心點么？另外兩人都跑出來了，你為什麼跑不掉。」

我撓撓後腦勺：「大概是因為我笨手笨腳的吧。」

林梓玉將自己的雙手叉在胸前：「好了，你沒事就最好了。那麼說說當時的情況吧，我還不知道呢。」

我套上外套，向外走去，林梓玉現在閃動著她那清純的雙眼，快樂得像只小鳥。

「指揮中心那裡還在為這事情討論，我正好還要去彙報，一起去吧。對了，夏夜呢？」

林梓玉搖了搖頭：「她已經睡著了，好像在做噩夢，總是大哭大叫的。我給了她點葯，晚點再去看她吧。」

來到指揮中心，這裡的一群人正在研究昨晚那些戰鬥的錄象。見到我們后，高玉成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嗖的站起來，向我點了點，然後又坐下。啊，這傢伙……真是，好歹我救了他一命吧，不過，像他這樣的人，也許把生死看得很淡，一切只為了某種崇高的榮譽。

而玲則白了我一眼，似乎對我很不滿意，我心裡大呼冤枉：我好像沒得罪你吧。

加入他們后，發現老頭子熬了夜變成熊貓的眼睛，相當的搞笑。他沉思不語，許久才托著下巴說：「那麼，讓我們再來回顧下這次事情吧。

大概在17小時前，美軍的卡特加斯的前哨基地受到了的紅蠍的攻擊。紅蠍是外國聯反美勢力之一，他們會襲擊那裡可能是收到了那裡有重要物品存放的情報。雖然不知道他們收到什麼樣的情報，他們確實成功的搶走這架C107。」

老頭子換上了另一段圖象，是我們那架變翼機在空中拍攝的錄象，圖象做了後期處理，一些當時看不明顯的特徵被放大、修正。像去了馬賽克的18禁圖片，表面被黑夜遮掩的秘密被一覽無遺。

「看看它的編號，這是極少見的編號。它應該屬於美國國家生物作戰司令部旗下某個我們還未知的部門。也就是說，這上面運載的多半是某樣新研究出來生物武器。那麼我們再來看看那個怪物。」

從高玉成機器上提取的錄象被播放了出來，看著第一人稱怪物射擊遊戲般的畫面，我現在仍心有餘悸。

馬科拉看著那滿屏幕的白色畫面，說：「這樣的東西……不太符合現實規律啊。那白色的觸手如果說是新類型的人造肌肉的話，那恐怕光譜的第9研究所那些玩生物武器的傢伙們都該吐血自殺了。」

老頭子按住了快進，然後停到通信最後，我們看到的那個繭：「這才是它的本體。高玉成，你說它們只是那個繭里流出液體凝結的東西？」

「是的，我向那繭發射了數十發子彈，然後……」

他講述著當時的情景，但是在場的一些穿著白制服的傢伙們都在那裡搖晃著腦袋。彷彿我們在講鬼故事。

其中一個人搖了搖頭，斷然的說：「這不可能，任何生物都是由細胞組成的，控制那樣的觸手，需要大量的神經系統、血液、肌肉、以及支撐的骨架。照你所說，那些和空氣接觸凝結的白色物質根本就不像是細胞組織。」

高玉成雙手一攤，他也不想再爭論什麼，反正我們當時所見到東西的確很怪異。

我舉手請求發言，被大家瞪了瞪后問到：「那東西不是和C107一起掉海里去了么，把它打撈起來分析一下不就得了？」

老頭子又調出一段錄象，是一艘水下機器人在海底搜索的圖象，白灰色海底軟泥上許多奇怪的魚類圍繞著一些巨大的飛機殘骸，試圖將其當成自己的新家。但那些殘骸中間，沒有任何之前我們所見到那種白色的觸手的存在，更不要說那怪物了。

而從那聲納的掃描上來看，飛機殘骸呈扇面的分佈在海底，老頭子用滑鼠點了點說：「這是一小時前，海底搜索隊傳來的資料。他們已經拼齊了所有的殘骸，但是似乎沒找到那東西。」

我想起了最後發生的事情，但是，當時我處於幻覺中，那真的是發生過的事實嗎？我漂浮在空中，用割裂的空間對那怪物造成損傷，還有當時那布滿全身的神經組織，現在卻絲毫感受不到它們。算了，這一段事情，我還是決定忍著不說。

老頭子將視頻調到了一個機庫內，這裡有許多的貨櫃，其中一個我是相當的熟悉。老頭子指著它說：「由於這件事情很亂，我們在拿到這東西后，就撤離了現場，將飛機的殘骸與黑匣子交給由梅萊不達斯方面協同美軍來處理。小李，最後在那飛機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個貨櫃是空的？」

他手指的地方就是那個貨櫃，它相當的牢實，有幾層合金的外殼。從外表那標著生化警告標誌，以及密封門上看就知道是用來運特殊物品的，但它的外殼有一個巨大的破洞，讓它看起來像被電鋸鋸過的罐頭。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當時我砍斷那條鋼索后，就被拖走了，很快就被撞得失去了意識。什麼也不知道。也許，它當時掉到海里后，就跑掉了也不一定啊。」

老頭子仔細的盯著我的表情，好像在分析我的每一個發音。但是，我那經過無數次考試作弊鍛鍊出來的厚臉皮，我想即使拿什麼也測不出我在撒謊。看來，考試作弊也是對工作有所幫助的技能啊，大家一定要多多練習。

老頭子在沉思后，下命令般的說：「好了，這次的事件就暫時這樣處理了。那失蹤的怪物我們要繼續追蹤，對了，把9研的新機器用來試試。現在美軍已經介入這件事情了，我們是屬於外國聯的企業，必須低調行事。這次展會完了以後，要特別將這件事情進入調查程序。那些紅蠍的傢伙多半是做了替罪羊，搶到一個怪物。調查的重點就在於，那東西是什麼？什麼人製造了它？為什麼這架C107會飛來這裡……」

老頭子布置了一堆事情，但都和我似乎沒太多關係。同樣屬於戰鬥部隊的馬科拉的兩個手下也跟我一樣左耳進、右耳出。那個女的還在向我拋魅眼……並且悄悄的發了條簡訊過來：「小弟弟，你在飛機上的表現很不錯哦，看不出來，你打飛機倒是在行嘛……」

咳、咳，這個女人似乎不太好惹……

我心不在焉的熬到最後，老頭子總結性的講話終於完了。我站起來，跟著林梓玉想要去看看夏夜，這個女人似乎和我最近的奇怪遭遇都有聯繫呢，是該好好調教、哦不...是詢問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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