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開苞

美人開苞

傳說中的瀟湘閣,是美人集中的地方。風歡顏雖然是這裏的主人,真正來這的時候卻並不多。被姬蘭帶着從後門進了瀟湘閣,直接坐到了珠簾后的雅座上。

「主人,坐在這裏吧,這個位置空置許久了,一直為您留着呢。」

姬蘭站在一旁,身上也換上了一件玫紅色的長裙,整個人變得妖媚起來。

風歡顏寵著姬蘭招招手,說:「姬蘭,你是主人,你坐下。」若是姬蘭不坐下,以姬蘭在這種地方的名望,怕是所有人都得去調查自己是何等身份了。算了,做人,要低調。

「姬蘭不敢。」

姬蘭立馬退後一步,半跪在地。

風歡顏無奈的站起來,扶著姬蘭坐下,說:「姬蘭,我待你是朋友,並非主僕。坐下。」

姬蘭眼眶一紅,微微點了點頭。

開苞儀式這麼熱鬧的事情,風歡顏卻困的不行。只來得及聽了個名字,叫什麼施肅肅的,就坐在那裏打起了瞌睡。

姬蘭也不敢打擾風歡顏,只是讓人去拿了件披風蓋在風歡顏身上。

「我出一萬兩,買下這姑娘。」

一道極其優雅的聲音從對面的座位上傳來,姬蘭眉頭一皺,看向那邊,竟是一個帶着面具的白衣公子,身後站着的一個木頭臉說的話。

「翻倍。姬蘭。」

慵懶的聲音,風歡顏打了個哈欠,站了起來,對視着對面坐着的人。中間隔空相對,但是姬蘭似乎是感受到了電石火花般,渾身一個機靈,心想:那公子內力修為深不可測,不知是敵是友。

風歡顏拉住姬蘭,笑道:「無礙的,他不會動手。不然,剛才我睡覺的時候,幾個我都不夠活。」

姬蘭這才鬆了口氣,對着台下的人比了比手指,樓下那看起來像是老︶鴇模樣的人就說道:「翻倍。」

「再翻。」

這邊話音剛落,那面具公子那邊又傳來了叫價。

風歡顏挑挑眉,笑道:「姬蘭,生意來了。」

姬蘭如此聰明,立馬就明白了風歡顏的意思。看對面那人,是打定了主意買下樓下的女子的,那麼坐地起價,也不是不可以的。當下,姬蘭就叫道:「再翻兩倍。」

站在樓下台中央的女子低着頭,看着地面,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結局。

風歡顏看了眼姬蘭,站起來說道:「今日,無論誰,用多少錢將這位女子買下,我都比他多出一千兩。」

台上的女子似乎身形頓了一下,隨即有回復常態,站在那裏,任人出價。

對面帶着面具的男子面具下的表情風歡顏不知道,但是她總覺得,那雙眼睛,似乎是在看自己。

「你看什麼看?」

風歡顏話音一落,那男子便移開了眼睛,看向那台中央的女子,不再盯着風歡顏。

「哼,難道我可以隨便看的么?來人,去收錢,看了我豈有不給錢的道理!」風歡顏臉色陰沉,憤憤道:「姬蘭,你問那台中的女子願意被誰買下來,今日我便給了她這個權利。」

姬蘭點點頭,轉身下了樓。

風歡顏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心中莫名的覺得那人的眼神似曾相識,但是又轉念一想,自己怎麼會認識別人呢?許是看錯了。

而對面的那個面具男子,眼神總是不經意間就投向了風歡顏。身後的木頭臉侍衛似乎是察覺了些什麼,低頭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那面具公子起身離開。只留下那木頭臉男子。

「等一下,那女子歸你了。」風歡顏叫住那面具男子,突然很想摘下那男子的面具看看,面具下,是張怎樣的臉。

那人背影一僵,站在原地。風歡一個飛身躍了過去,擋在那面具男子身前,問道:「你喜歡那女子?」

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那面具男子似乎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風歡顏哪裏受過這種待遇,當下就火了,伸手就要去搶那男子的面具。

「為什麼不還手?」

幾招下來,那男子竟然只躲閃,卻不還手,風歡顏心中的怒氣不禁越來越大,停了手,站在那男子面前。

「你還不會說話?」

風歡顏看着那男子的眼睛,仔細的打量,隱約的可以看出,男人的眼珠很有神,閃閃發亮,如同夜中的星辰一般。

「你帶着面具,是因為你長得丑么?」

沒想到,這句話一出,那男子竟然抬頭看了眼風歡顏,卻僅僅是一眼,又轉而沉默。

完了,這麼好的氣質,可惜長得丑就算了,還是個啞巴。風歡顏吸吸鼻子,腦子搜索著該怎樣緩解那男子的尷尬,不由得揉揉鼻子,尷尬道:「你別生氣,我,我不是故意的。其實我覺得,面貌如何當真不重要,長得美與丑,又有什麼的?不是說以前有個少主,喜歡上的女子曾經還被毀過容么?那少主好像也是風華絕代的,那女子卻是毀容的,還不是照樣得到了真愛?你無論長得如何,不過是一張皮罷了,不要在意——」

風歡顏說的是洛少主與他未婚妻的事情,雖然很少聽人提起,但是這些年的所有事情,她無歸門都有記載,她也曾看見過,倒是讓人羨慕的一對。只是,那男子似乎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啊,為什麼感覺渾身顫抖的樣子呢?不如,拿下那男子的面具看看,風歡顏準備去拿下那男子的面具,誰知那男子一個轉身,堪堪避開了她的爪子。

「哎,其實你真的可以摘下面具的,奇怪,我們是不是認識啊,為什麼會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啊?」

「公子,還請自重。我家公子還有事,先行離開。多謝公子將美人讓與我家公子,告辭。」

那木頭臉突然出現,冷冰冰的擋在風歡顏的面前,冷眼看着風歡顏,眼中充滿了仇恨。

面具男子轉身準備離開,淡淡的叫了句:「東絕,我們走。」

那木頭臉一聽,瞪了眼風歡顏,轉身跟着那面具男子走了。

「會說話呀?」

風歡顏癟癟嘴,白了眼離去的背影。明明會說話卻不搭理自己,裝什麼清高?

「主人,那施肅肅說想要跟隨那位公子,他們已經付了錢,走了。」

「什麼?連女人都要跟着他?」

風歡顏心情更不好了,這都什麼世道,被人無視也就算了,竟然還被一個女子嫌棄了。

「姬蘭,跟着我很差么?難道我長得不好看么?難道我氣質輸了那人么?」

姬蘭咽了口口水,嫵媚道:「瞧主人說道,主人的相貌自然是沒話說,氣質,比起那位公子,作為男人的話,是輸了點。」

「你!哼!」

風歡顏狠狠的瞪了眼姬蘭,氣呼呼的自己生悶氣去了。

瀟湘樓外的馬車越走越遠,在馬車的後面跟了輛小一些的馬車,車中坐着的女子,正是剛剛在瀟湘閣被買下的女子。

「公子,您今日——·」

「東絕,她都忘了。我,亦是忘了。」

東絕低下頭,看着眼帶着面具的人,憤憤道:「公子莫忘了,老爺死前說的話,難道城破,還不足以讓公子忘了她么?」

面具男子緩緩的摘下面具,露出那張絕世的容顏,脖頸出的那道疤痕格外的顯眼,「東絕,城破,不是她的錯。我知道了,今日,怕是見的最後一次,讓我再多看她一眼吧。」

東絕別開頭,眼眶泛紅,嘆了口氣,無奈道:「您又是何必呢。」

「東絕,蘇欣桐都淪落到被買到青-樓的下場,怕是蘇府,也好不到哪去。」

突然,那男子的話像是點醒了東絕,東絕急忙回答道:「不,公子,恰好相反,蘇府老爺在書院教書,倒是受人敬重,只是這蘇小姐,似乎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被趕了出來。」

「不該做的事情?」能有什麼事情可以讓蘇老爺狠心將唯一的女兒趕出家門,淪落到買到青-樓的下場?難道是,同臨城!?

「公子,為何不讓蘇小姐與咱們一同,何必跟輛馬車,惹人注意?」

這益州地方魚龍混雜,眼線眾多,原本他們自己在這就已經不是那麼安全的,此時還帶了個紅塵女子,更是惹人注意。

「東絕,我沒有跟女子同乘馬車的習慣。」

面具男子淡淡的說了句之後,便閉上了眼,不再說話。

宋樂容,再見。這輩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讓你能夠矜持些了。

男子心中輕輕的說道,心猛地一陣抽痛。

「公子,公子?」

後面的馬車不合時宜的傳來叫聲,東絕停下馬車,跳了下去,「何事?」

「我,想跟公子說幾句話。」

施肅肅眼睛盯着前方的馬車,多想看見馬車中的人,然而,那人終究是不會看見自己。

東絕一怔,轉頭看了眼馬車,說:「公子此時在休息,怕是不願意說話。」

「難道不應該說么?同臨城破,死了那麼多人,可是最該死的那個,卻沒有死。難道,不是么?」

前面的馬車動了下,轉瞬,馬車上那帶着面具的男子下來了,走到施肅肅面前,說道:「現在,是該叫你蘇小姐,還是施肅肅?」

施肅肅一愣,紅着眼看着面前的男子,自己做夢曾經都想得到的男子,「公子這是嫌棄我了?」

「我問,該叫你什麼?」

面具男子再次重複道,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既是被公子買下了,自然是公子的人了,公子喚我肅肅即可。」

施肅肅咬着牙道,手緊緊的捏著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的插入了手掌,她卻感受不到一點疼痛。從蘇府小姐,道落魄的青-樓女子,直到被自己最愛的男子買下,是該嘆命運的不公,還是該嘆宿命的安排?

面具男子轉過身,上了馬車,只留下一句:「買下你,是因為你是蘇府的人,與我無關。」狂妻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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