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第028章

你沒事吧——

聆唯一昏昏沉沉間,聽見一道聲音,她努力想睜開眼睛,可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她聽到那聲音絮絮叨叨了很多,卻一句也沒聽清。

你怎麼還沒醒——

長時間雨水浸泡讓聆唯一身上的傷口有些發炎,馮澤冕沒好意思解聆唯一的衣服,只好把胳膊和腿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然後找了些退燒藥給聆唯一灌下去。

聆唯一整整昏迷了四天,期間馮澤冕一直在給聆唯一喂流食,最開始總是水少米多,要麼就是水多米少,沒注意時間還會熬干,多來幾次也就有了經驗,開始着手笨手笨腳地照顧聆唯一。

這幾天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床邊看着聆唯一,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怎麼還不醒。

「唔……」聆唯一是被痛醒來的,胸口的沉悶感讓她呼吸有些困難,身上火辣辣的疼痛,緩緩睜開眼睛,視線漸漸清晰,她盯着雪白的屋頂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哪裏……?

「你終於醒了!」一道男聲響起,聲音中含着些許開心。「喂,你說說話!」

一張有些猙獰的臉突然闖入她眼中,男人頭髮很短,臉上有一道刀痕從眼角斜著劃過整張臉。

聆唯一張了張嘴,嗓子乾的快要冒煙了,好像隨時都會撕裂,她皺眉將手移到唇邊,一股清涼的水流順着乾裂的嘴唇流入。

「這是異能?」馮澤冕眼睛瞪的珠子大,盯着聆唯一的手有些回不過神,那可是憑空冒出的水!可是想到自己……他落寞地偏過腦袋,也沒了剛才的驚訝,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等到嗓子滋潤了幾次,感覺好一些了,聆唯一才語速很慢地詢問:「你是誰……」

馮澤冕鼻子一皺,輕哼一聲,不滿道:「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不是應該先跪地感謝我么!」

「……」聆唯一淡淡撇了眼他,又閉上眼睛,不言。

「喂喂,你這人怎麼這樣!你倒是說幾句話啊。」馮澤冕見狀立馬從凳子上跳起來,大聲嚷嚷起來。他感覺自己難得一次的好心簡直是餵了狗!

「我叫馮澤冕,日冕的冕。」

「哦。」

「喂!你不覺得我眼熟嗎?」

「不覺得。」

「我們之前見過的好嗎?」

「沒印象。」

馮澤冕無語,氣的臉都白了,「喂!我記得你之前沒這麼高冷?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聆唯一翻過身,背對着馮澤冕,蜷縮成一團。

「喂,你是不是失戀了?還是被拋棄了?你之前的小夥伴呢?」馮澤冕一個人待得快要瘋了,所以即使聆唯一明顯不想說話,他還是不斷找著話題。

聆唯一的手掌猛地握拳,緊緊地攥住床單,好像被人戳中了心事。

馮澤冕有些怒了,沒見過這麼沒心沒肺的,救了人還要被這樣對待,他伸手就想把聆唯一給扳過來。

他剛按住聆唯一的肩膀,聆唯一扭頭。

「啊啊啊——」

「啊——」

一男一女兩道慘叫聲同時響起。

聆唯一驚訝地看着眼前的喪屍。

馮澤冕驚訝地看着突然着火的人。

聆唯一覺得自己瘋了,竟然看到喪屍在說話。

馮澤冕覺得自己瘋了,竟然看到燃燒的人類。

兩人面面相覷。

馮澤冕心中叫苦,怎麼偏偏現在轉化了!

聆唯一鬱悶,她身上的火怎麼去掉?

「喂,你別怕,我是人!是人!」馮澤冕被聆唯一身上的火焰燙到,又怕聆唯一害怕他,於是自覺後退了幾步,保持距離。

」……」如果不是馮澤冕口出人言,這看上去就是一隻衣着比較乾淨,四肢比較完整的喪屍,那青色的皮膚就足夠震懾普通人。聆唯一輕輕一動,身上淤青和傷口發炎的地方都痛的要命。

「你沒事吧?」馮澤冕見聆唯一還算淡定,心中稍稍鬆了口氣,他也不想這樣啊,鬼知道自己一覺醒來就變成了這樣。

「沒事……你……好像是有點眼熟。」聆唯一艱難地坐起來,認真打量后馮澤冕后,心中生出熟悉感,只是怎麼都想不起來,她皺眉看着手心金色的火焰,胳膊上,腿上,都是這火焰,床板並沒有被燒毀,她輕輕觸摸著搖曳的火焰,軟軟的,涼涼的,很舒服。

馮澤冕嘴角抽搐了一下,不過喪屍身的他現在臉部的表情並不明顯,臉部一抽顯得更猙獰了,「喂,你忘了?我們之前在商場見過。」

聆唯一恍然大悟。

「喂,你們兩個!你們想幹嘛!」尖銳的叫聲在腦海里清晰了一些。

「你是那個寸頭男?」聆唯一訝然。

「……」馮澤冕鬱結,他控制着有些僵硬的身體在凳子上坐下,抱怨道:「真不知道怎麼說你們女人……一個個的外貌協會,竟然用頭髮認人,都喜歡那染黃毛西裝革履人面獸心的小白臉。」

「噗嗤。」聆唯一忍不住笑出聲,心情愉快了一些,她打量了一下馮澤冕,問:「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我記得那時候你沒和我們一起上天台。」

一提到這個,馮澤冕就鬱悶了,他低聲道:「那天我發現自己被感染后準備和龍澤同歸於盡,結果被他划傷了臉,然後我就昏死過去,醒來時就變成這樣了,一會兒喪屍,一會兒人類,我也不知道怎麼掌握,只盼著變成喪屍的時候不要遇到人。」

聆唯一想到最初在商場時馮澤冕話語間都十分針對龍澤,可那龍澤怎麼看都是老好人啊,在□□的時候還不忘組織周圍的人避難,而齊柒卻在冷眼旁觀……她想到書中對齊柒的評價,「末世前期的齊柒性格太過狠辣,自身強大卻沒有保護弱者。」她沒有責怪齊柒,也沒有同情那些群眾,她只是單純的難過。

馮澤冕的情況讓她想起了一個詞,半屍人。

這種生物的確存在,被感染后沒有完全變異成喪屍,而是保留了人類的理智,有的人甚至可以在人類和喪屍間互相轉換,出現的幾率是億萬分之一,出現這種情況原因是感染者有着強大到超出生命和物理定義的執念。

聆唯一覺得自己運氣真好,先是遇到了終結者,然後是半屍人……

「你有什麼願望還沒實現?」聆唯一沉吟道。

馮澤冕一滯,欲言又止地看着聆唯一,半響才說:「我要找我姐姐……」

「……」聆唯一想過很多原因,卻沒想到只是尋找親人這樣簡單的執念,她看着眼前「喪屍」,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想,齊柒會不會也是自己的執念。

「你好像和龍澤很不對盤?」事實上由於她對馮澤冕的第一印象很差,自然地將他放在反派上,可相處下來又感覺不是這樣。

馮澤冕沉默,漆黑分明的眼眶裏滾落出淚水。

這個場面太驚悚了,你見過喪屍哭嗎?見過嗎!見過嗎?聆唯一想說她現在看見了!!!

「他就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我和姐姐本來一起躲在那裏,有天晚上,我聽到身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就偷偷去看,結果看到龍澤的兩個手下將幾個女的捂住嘴抬上了三樓,龍澤也跟了上去,我好奇之下就壯著膽子跟了上去,結果……結果看到了簡直是地獄的一幕!他們□□了那幾個女子,還將她們碎屍了塞進試衣間,我怕的要死……誰也不敢說,第二天晚上又消失了幾個女子,龍澤說是被倉庫那條狗給吃了,他媽的都是放屁!畜生!魔鬼!」馮澤冕激動地捶著大腿,聲音微微顫抖。

「我不敢說,只好保護好姐姐,可是那天他們要每一家都出一個男的出去找食物,我想着是白天就跟了出去,結果回來姐姐就不見了!他媽的!我詛咒那王八蛋十八輩祖宗!沒人性的狗東西!嗚嗚……」馮澤冕捂著臉說不下去了,開始破口大罵,情緒明顯激動起來,淚水從指縫間溢出。

聆唯一的表情有些獃滯,她想像不出看上去老實巴交的龍澤會做出這種泯滅人性的事,可是想到目前,她的目光黯淡下來,有什麼不可能呢……

「我做鬼也不放過他!我不信姐姐已經死了,她一定還活着!」馮澤冕咆哮一句,聲音又低下來,自言自語道:「姐姐那麼辛苦,放棄了讀書供我上學,我卻不爭氣,整天埋怨她掙錢少,吃不上一頓肉,沒幾件新衣服,她總說錢要攢下來供我上大學,我整天和一幫混混在一起不學無術,每次看到她哭着向班主任校長求情別開除我,我就特別解氣,我知道不是人……好不容易我清醒了,姐姐還是不見了……都怪我太懦弱了,要是我早點說出來……也許就不會死那麼多人,姐姐也就不會不見了,都怪我……是我的錯……」

聆唯一看着馮澤冕情緒崩潰地哭泣,心中也泛著酸,現在的馮澤冕多像以前的她,自責自己的懦弱,保護不了父母。

……

馮澤冕到底是男生,發泄了情緒后,很快將負面情緒拋到腦後。

「你也說說你的事吧?」馮澤冕目前的情況不敢找其他人,只能一個人獨來獨往,所以對不怕的聆唯一抱有善意,能夠一個人聽你傾訴其實是件很讓人動容的事。

也許是因為相同的心境,聆唯一也緩緩道起了自己的事情,她簡單說了和齊柒相遇到她異能突然爆發的過程,其中自然沒有提及一些敏感的事情。

「你的異能不會要一直這樣燃著吧……」馮澤冕啞然。

「很可能會……」火焰搖曳的時候聆唯一總覺得自己輕飄飄的,時間長了倒也習慣了這種感覺。

馮澤冕支著腦袋看着聆唯一,突然冒出一句,「你不會喜歡那個拽拽的女人吧?」

「……」聆唯一羞赧地偏過頭,又不甘地瞪他一眼,問:「你怎麼知道?」

馮澤冕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將手指指節弄的啪啪響,老神在在道:「看你對我態度和你對她的態度就知道了,你我面前就是一面癱么,在那女人面前就是一逗比,就跟小粉絲見到大明星一樣,恨不得撲上去推到,恨不得摘天上的星星月亮給她,恨不得將自己的所有奉獻,而且還怕自己哪裏做的不對讓對方討厭自己,整個人都緊張兮兮的。」

「……」看着說的頭頭是道的馮澤冕,聆唯一惱羞成怒,她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點痴漢,可是一看到齊柒就忍不住這樣啊!她恨恨地將枕頭扔過去砸到馮澤冕的腦袋,羞憤道:「那你倒是教教我怎麼做?!」要是馮澤冕說不出她一定會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馮澤冕摳了摳自己手上青青的皮膚,得意道:「你知道么,這種一看上去就是女強人的女人,想要征服對方,就不能圍着對方轉,你要讓她對你感興趣,要在某一個領域超越她,讓她不能忽視你的存在,你要知道這種女人的身邊圍繞着太多誘惑和討好,你不管怎麼討好對方都會覺得理所應當!」

聆唯一若有所思,受益匪淺狀:「好像很有道理……不過你怎麼這麼了解……?」馮澤冕是男人吧?不會是變性……?要不怎麼那麼了解女人的心理。

馮澤冕賤笑道:「哎,馬馬虎虎談過了七八十個女朋友吧,那都是往事,往事,你放心,有我在別說一個齊柒,那是英國女皇都得拿下!」

聆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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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末世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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