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顧樂的畫

韓裴手裏捏著那張冰冷卻彷彿要燙傷手的名片，坐在床上直直的發愣。他現在的心情當真是與之前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他這是得到星探的挖掘了！

名片上的秋雨娛樂是新發展的音樂公司，現在是主要涉及到音樂這行業，但是據說其背後的後台很硬，涉及影視是遲早的事情。他們雖然簽人但是只簽實力派歌手或者演員。據說當紅花旦蘇繞想要跳槽到秋雨，結果被以「不收花瓶」為理由拒絕了。態度之強勢，可見一斑！

可是今日自己居然被看中了！

事不宜遲也為了保險起見，韓裴趕緊給秋雨娛樂打了電話過去，確認那個西裝男人沒有欺騙自己。並且對方對於名片上的那個名字呈現尊敬的態度，韓裴知道那個中年男人不是尋常之輩了，起碼不是什麼小助理之類。並且接待負責人還說公司已經得到白哲的電話，說韓裴將自己的簡歷一個星期之內送到公司總部就可以了，並且公司會給他安排食宿。但是具體工作情況還要等名片上這個叫白哲的男人回來才行。

看來那個男人只是因為工作正好路過這個城市，也就是如此才會聽到自己的歌聲。說實話韓裴現在最開心最想要感謝的人就是那個叫顧樂的少年了。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在街頭唱歌，也不會被路過的白哲聽到。

拿出手機韓裴看到手機的通話記錄上第二個號碼。韓裴將他設定成了顧樂。那個叫顧樂的少年只是因為偶然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就直愣愣的撞上門，直接打電話過來。要是這個電話背後的人有歹心？幾句話把那人騙過來綽綽有餘。真是防範心太輕了。不過這個顧樂是自己的福音呢。韓裴將備註改成了顧樂，給他敲了電話過去。

顧樂方才和韓裴打了電話，他就覺得自己的心跳撲騰撲騰的跳太激動了！有心睡覺可是卻沒有睡意。

因為太無聊也為了平靜心情所以看着世界美術史，剛剛一會兒，他口袋中的手機振動。這個時候誰會來電？顧樂看到手機上的備註眼睛亮了。雖然不知道韓裴有什麼事情，但是顧樂還是很開心的接通了電話。

韓裴將自己遇見白哲的事情說出來，顧樂一聽也為韓裴高興。趁著心情好，顧樂將自己的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那個，我們能夠見一面嗎？」

說完之後，顧樂尷尬的笑了聲，才剛剛認識就要求見面，對方肯定不同意。但是他真的想親自見見韓裴。所以顧樂聽韓裴不說話，也知道對方為難呵呵一笑自圓其說。「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

韓裴原本想說他們之間還沒有熟到這個程度，可是話到嘴邊又給憋了回去。這樣說也太傷人了。再說他明天再去弄一份個人簡歷，等到a市之後直接去秋雨。他後天就要動身去a市。所以就算韓裴願意他也沒有時間約顧樂見面。所以拒絕的話，還是說清楚理由為好吧。

韓裴仔細想了一下后說：「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後天就要去a市了。」顧樂沉吟一聲，心中安慰自己沒事。畢竟韓裴是真的有事。

雖然顧樂有些惋惜，可是他還是祝福韓裴：「加油，如果我就能打開電視看到你就好了。」

韓裴不禁對顧樂解釋：「我就算出名也只是一個歌手，很少上電視的。只有演員才是經常出現電視上的。」

顧樂想了一下，說：「那你想當演員嗎？」

韓裴笑了一聲，顧樂可能不怎麼了解娛樂圈：「新人能在一個方面有所造詣就不錯了。」

不過演員啊……他的確想試一試。

顧樂是真的沒有了解娛樂圈這方面，聽韓裴這樣說，也知道很難。只好悶悶的回了一聲「哦」。

韓裴聽到他聲音軟軟諾諾的，不禁像一隻小喵拿爪子在心口輕輕撓的發癢。聽顧樂的聲音說話方式他年紀應該不大。韓裴問顧樂。「你現在多大了？」

顧樂側側頭，對電話那邊的韓裴說：「十七歲，還有幾個月就十八了。怎麼了？」

韓裴心道果然才十七歲，顧樂應該還在讀高中吧。未成年人啊。但是韓裴也確定是不是。「還沒有考大學？」

顧樂現在是高三，的確還沒有考大學。「嗯。」

韓裴說：「如果可以的話，你考a市的大學吧。我以後a市工作，可能不會回了c市了。你在a市的話，兩個人見面也會方便很多吧。」

顧樂點點頭，他一開始就是想考a美。但是又有些喪氣覺得考不上。既然韓裴都這樣說了，他再怎麼也要考取a美。顧樂手指放在大腿處緊張的握了握，他想起一件事情，心中坎坷趕緊問韓裴：「你不會以為我是騙子吧！」

韓裴心中悶笑，居然現在才發現。當真是遲鈍。不過韓裴沒有將自己一開始懷疑過他的事情說出來。韓裴平靜說：「沒事。」

顧樂眼前一亮，又有些失望，眼神又暗淡下去了：「我是藝考生，a市只有美大我能夠上，但是我文化課成績不夠。」

韓裴皺了皺眉，大部分藝考生的文化成績要求不高。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顧樂有點不好意思，也有些沮喪說：「一般要求英語及格，可是我的聽力二十分是註定得不到的。而且我英語成績不太好。」

韓裴扶額，有多不好。總不可能六十分都沒有吧。而且他也想見見顧樂這個人。只好說：「我教你吧。」

「誒？」顧樂有些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幻聽了。早知道就帶助聽器了。

顧樂坐在桌子上，心情快要飛上天了。這樣是不是說明自己與韓裴的距離又近了一步，自己再也不會以為想念韓裴而苦於找不到理由不敢打電話了。

顧樂咽了口口水，有些結巴的說：「可以嗎？……我……我們又不是很熟？」

他有些擔心那句是不是韓裴的敷衍之言，說不定人家只是隨口一說，自己要是順桿上，說不定韓裴還會當真，到時候是兩個人都尷尬。。

韓裴被他小心翼翼卻充滿希望的語氣逗笑了，彷彿可以看到對方心裏的小人物歡樂的打滾了。卻擺出一張謹慎的臉問自己，偏偏語氣還這麼正經。韓裴也是一時興起，實在按捺不住想要逗逗顧樂的心思：「那就算了……」

「哎？」顧樂一下子臉就耷拉下來了。

韓裴聽到了對方的聲音，彷彿看到對方耷拉着腦袋的模樣。還真的不禁逗啊「騙你的。」

真的是一下子地獄一下子天堂，顧樂真的覺得自己的心率不齊了。捧著心口，抿著嘴笑了。

韓裴放柔了聲音，「我今天累了，等我到了a市就打電話給你補習吧。」

顧樂趁着他還沒有掛斷電話趕緊問：「那你什麼時候會打電話給我？」

「明天去拿簡曆書，後天就動身去。大概第三天晚上吧。」韓裴想時間安排，發現要等到三天才有時間。

顧樂其實有些不放心韓裴遇見的那個星探：「那個什麼秋雨公司，真的不是騙子公司嗎？」

韓裴聽到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就算他說的再大聲，秋雨的員工也聽不見的。韓裴安慰他：「放心吧，我特地打了秋雨的公關電話。對方證實了那個給我名片的是他們公司的一個經理，因為出差所以來了c市，無意中聽見我在給你唱歌的。」

顧樂鬆了一口氣，心下瞭然。說：「不是騙子就好。那麼我掛了。」

顧樂按下掛機，聽到滴的一聲。先是興奮然後心裏又空空的。這手機號碼是他和韓裴之間唯一的聯繫。薄弱到一觸即斷。

夜色漸漸沉了，顧樂在床上翻來覆去，時間在他對韓裴的胡思亂想中過去，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第二天美術老師看到顧樂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也不禁嚇了一跳。「你是不是沒有睡？」

顧樂搖搖頭，他只是沒有睡夠而已。今天畫真人模特，選擇模特身上的一個部位。顧樂的人物手的結構是弱向，所以老師說讓他多畫手。

顧樂抬起頭看了那個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模特一眼，她的手的確是十指芊芊纖細異常。可是顧樂的腦海中卻浮現出另外一雙手。

那是一隻骨節分明，手指細長的男性右手。撥弄琴弦的手指指腹上磨出了繭。雖然不似模特的手指白皙，可是卻暗暗蓄髮着力量，彷彿隨時爆發出來。

炭筆在白色的紙面上飛快的滑動着，讓鉛筆在原本潔白無比的紙上留下黑色的痕迹，最後組合成一副畫。

那是一隻男人的右手掌，畫面的底下隱約是一把木結他，手指正在撥弄著琴弦。

顧樂畫完之後才從自我中出來。他看了一下周圍的同學都在畫畫。再看看畫面上的手，那是他自己想像中的韓裴的手阿！

魔怔了，真的是魔怔了。顧樂原本想撕掉它重畫，可是又捨不得。真的很好看，手指的形狀雖然不是白皙和細長，可是那隻手掌卻充滿著一種力量的美感。

顧樂想反正重新畫也不可能完成老師任務，所以還是這隻手掌給畫完吧。他給自己找了個借口，然後繼續修改著畫面上的調子和背景。

美術老師剛剛指導了幾個學生，在畫室里轉。一眼看到了不在狀態的顧樂，顧樂這個學生是比較有天賦的，無論是物體結構還是對於色彩的運用都是很老道。每次上課都會仔細的練習著，聽說這個學生還是打小培養的，家裏人據說也是學藝術的的。

那老師看到顧樂的畫作，愣了一下。這是在摸魚嗎？許多學生在長時間畫畫之後，會去畫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有漫畫，有明星。因為長期神經高度集中也會疲勞，所以在課堂上摸魚，他想來是不反對的。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顧樂摸魚。

他仔細看看顧樂畫的東西，線條，明暗調子都處理的恰到好處。老師對顧樂說：「如果在大考中，你能發揮出來正常水平，一定可以考上的。」

顧樂含糊的應了一聲，下課後還有一堂語文課，因為高三了，顧樂最近是打算好好補補文化課成績，可是他想把這張手畫的再完美一點。所以顧同學翹課了。

不過對於藝考生而言，文化課上不上都無所謂。反正他們班主任也不管他們，就是美術老師現在還帶着他們呆在畫室，顧樂也留在了畫室。

放學之後，顧樂先回家吃晚飯。抱着那張畫紙，紙的邊角有些裂痕了。被他拿膠帶封了邊，可是這樣還是會損壞的。

走到紅綠燈前的時候，顧樂拐了彎，去了常去的裝裱店。將畫紙交給老闆之後，顧樂吩咐他一定要拿好木材，一定要裝玻璃的。

那老闆應好了，讓他三天之後來拿。到時候給一百三。

顧樂雖然不怎麼裝裱，但是這個價格和同學口中平日說的差不多，也沒有什麼反對。

那年輕老闆見顧樂走了之後，打開了顧樂的畫。旁邊幫忙的小店員，偷瞄了一眼。大呼：「這不是那個大明星的一張海報嗎？」

那老闆抽了口煙，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整天就知道看電視，這畫的是誰阿，一隻人手你也認得出來臉來？」

那店員撇了嘴，指著顧樂的畫：「老闆，這個就是前端時間出車禍的影帝歌王韓裴的電影音樂電影的海報。那個男生居然也迷韓裴阿。」

那老闆向來只聽歌，對於韓裴這個人倒是聽說過：「不是說成植物人了嗎？」

「就是一直昏迷，和死人沒有什麼兩樣了。都說那電影成了他的最後一部電影了。老闆你明天放我假吧，我想去看來着。」店員說。

那老闆那不客氣假裝踹了他一腳的說：「滾。等網絡版出來了，你再去看吧。」

店員灰心喪氣耷拉着腦袋。老闆看了一眼手中的畫，心道這麼多人喜歡韓裴。他這麼有名嗎？出車禍？不會是是酒後駕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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