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仙樂飄飄【二】

梁鶯鶯不是一件事，而是一個人。一個美人。

她有著高高的鼻樑，小小的嘴巴。說起話來嬌聲嬌氣。就算罵起人來，那聲音也好聽極了。

反正公主府的門房們每次被梁鶯鶯罵的時候都是一臉享受的樣子。

現在梁鶯鶯也準備罵一個人，那人穿著公主府為仙音苑特製的衣裙，規規矩矩地站在仙音苑那放著六對紅漆描牡丹皮鼓的大廳上。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趙長宜。

「早就聽說長公主在路邊上撿了個狐狸精回來。」梁鶯鶯圍著趙長宜轉了一圈，「不會就是你吧？」

趙長宜在剛進來的時候也很仔細地打量過梁鶯鶯，不得不承認，梁鶯鶯是個美人。

「長公主這麼英明的人，怎麼會撿狐狸精呢。梁姑娘真是說笑了。」趙長宜波瀾不興地回答。

梁鶯鶯冷哼了一聲，咬了咬下唇，又說道：「別得意，你可知道仙音苑是什麼地方？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來嗎？」

趙長宜看了看那些牡丹皮鼓，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三五成群往這邊偷看的少女，說道：「我知道，仙音苑是長公主蓄養歌姬舞優的地方。長公主府的筵會是全雍京最令人嚮往的，長公主府上的歌舞，自然也是全雍京最好的。仙音苑中雖只是歌姬舞優，卻是領雍京舞樂之先的人。這裡自然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

梁鶯鶯冷笑道：「知道得還挺多，不過你別以為長公主讓你進來就萬事大吉了。能不能留下，還要聽師傅的！」

趙長宜用眼角掃了梁鶯鶯一眼，說道：「你也說是要聽師傅的，可見不是要聽梁姑娘的。那梁姑娘說得再多，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梁鶯鶯瞪大了眼睛，用手指著趙長宜。

趙長宜站在那裡沒有動，因為她已經看見梁鶯鶯背後走來了一個人。

「你們都在這裡站著做什麼，不用練習了嗎？」

梁鶯鶯一聽這聲音，立刻收斂了行止。她連忙轉身，臉上已經帶上了甜甜的笑容，「師傅。」

來人名喚蕭玉娘，是仙音苑中掌管教習的人，梁鶯鶯等對她都執弟子禮，稱呼她為師傅。

對於這個執雍京樂舞之牛耳的人，趙長宜也不免有些好奇。

蕭玉娘已經是個半老徐娘，但風韻猶存。她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脂粉，她無意用那些東西去掩蓋自己的年紀。庸脂俗粉這四個字，就算到她七老八十了，也別想用在她身上。

趙長宜在心裡想，等到自己年華老去，紅顏不再的時候，也要向蕭玉娘這樣才好。不過，自己能不能活那麼久呢？

蕭玉娘只是看了趙長宜一眼，雖然也為她的容色所動，但並沒有過多的表示。她見過的美人，已經太多。

將梁鶯鶯等人打發去練習后，蕭玉娘才對趙長宜道：「雖然長公主把你送了來，但能不能留下，還要看你的本事。單靠容貌，在我這裡可行不通。」

趙長宜笑了笑，說道：「這一點，剛才梁姑娘已經告訴過我了。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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