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私塾

第九十九章 私塾

公孫鉞難得有了閑情雅緻,蹲在小溪邊與她們姐妹倆一起玩耍,天空中繁星點點,又因這莊子外面便是稻田,所以晚上的螢火蟲特別多,不過兩個孩子眼下對與抓蝦米的興趣更大些,因為這樣可以玩水,而且有爹爹縱容著脫了鞋子,挽著褲腳在淺淺的小溪里玩。

石嬤嬤卻是有些後悔了,先前同意幫兩位小姐偷偷出來,那是因為小姐們再三保證就在溪邊隨便玩玩的,可是這如今鞋子都脫了,大晚上的這溪水又是山上下來的,涼絲絲的,若是小姐們因此病著了,且不問世子妃和老王妃會不會責怪,就是她自己也捨不得這對一手帶大的小玉娃娃生病啊。

「咦,那個是什麼?」小蠻眼睛尖,順着小溪下流走,就真藉著月色,瞧見石頭下面有條小蛇一般的東西,不過出生留犢不怕虎,這孩子看着只是好奇的問。

果兒急忙赤著小腳追過來,這一驚,那東西哧溜的一下,打出一道渾水,不過這小溪里是活水,很快就清了下來,小蠻這還沒矇著責備果兒把那東西嚇著了,就又重新看見它還傻乎乎的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這時公孫鉞已經過來,一把揪住那鱔魚的尾巴,也不知道哪裏扯來一根草,自鱔魚的鼻子裏穿過,提着遞給兩個孩子玩去:「這是鱔魚,不好抓,你們就這樣拿着看看,趕緊放進簍子裏。」

柳慎今日請周軼過來,主要是商量在莊子旁邊興修私塾的事情,雖然自己是這莊子的主子,不過柳慎覺得,當初建造莊子的時候,周軼沒少花心思,雖然說是有些麻煩他了,不過青羽說,幸虧有這些事情給他做,他那走火入魔的癥狀才沒併發過,這幾年了又兢兢業業的關注著莊子和四周的佃戶和百姓,對這裏已經是有所牽掛了,可是算得上一方里正。

周軼從前有這樣的想法,不過他到底是個江湖中人,所認識的朋友圈子裏,除了能尋出幾個教授騎射的,其他利益琴棋書他哪裏去尋,所以聽到柳慎的這話,正是中了下懷,二人三言兩語就達成了協議,打算從明日就開始找人來築基。

因意見一致,所以兩人很快就商量好,並沒有原計劃以為的那樣,會商量很久。因此柳慎送周軼出來的時候,就發現院子裏一片寧靜,一問紫蘇,她就支支吾吾的低頭回道:「兩??兩位小姐,兩位小姐今日玩得太累,所以已經睡下好一陣子了。」她是個不善於說謊的孩子,一邊說着,一邊眼神還四處飄蕩。

這可是明顯的心虛表現,柳慎也不點破她,而是直接朝房間去,剛鬆了口氣的紫蘇見此,急忙衝過去一把攔住她:「世子妃您不是要先泡泡腳么?不如??不如奴婢給您來按按腳底板吧?」

柳慎見此,也不去房間了,秀眉微微一樣,眼角蕩漾出淺淺似秋水般的笑意,「不了,你也去歇著吧,月色難得這般好,我出去逛逛。」這樣的月色,就像是大地被鑲上了一層銀一般,柳慎在京城的時候,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美的月色。

「額,奴婢不困,奴婢陪您。」逛逛挺好,不然倒是真的辜負了這月色,可是千萬別撞見小姐們啊。紫蘇急忙追上去扶著柳慎的手腕,目光一面四處掃蕩,恨不得這一眼能瞧出個幾百米意外,然後帶着夫人避開小姐們抓蝦米的地方。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這才出了他們住的院子,柳慎就習慣性的往南走去,不過兩三百步,就聽見了遠處傳來兩個孩子的歡笑聲。紫蘇只得乾笑道:「呵呵,這是誰家的孩子,笑聲挺像咱們家小姐們的。」說着,朝反方向指著:「世子妃咱們去那邊吧,我記得那邊有個涼亭,可以歇一歇。」

柳慎眉間笑意已濃,「既然像是咱們家的兩丫頭,我便去瞧瞧,來這莊子裏也有些日子了,我竟然不曉得有誰家的小姑娘和家裏的兩丫頭聲音如此相似。」

紫蘇見此,世子妃是打定主意要過去,如此她也勸不住了,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跟在柳慎的身邊。

柳慎並不着急過去,步伐依舊是慢慢的,這讓心急如焚的紫蘇猶如在冰火兩重天煎熬一般,糾結著是要不要告訴世子妃呢?畢竟營里不是常常有句坦白從寬么?

可是柳慎的腳步忽然頓住了,紫蘇不由得也抬頭朝前面望去,但見兩隻礙眼的燈籠已經被熄滅了,這會兒就掛在樹梢上,然後這月色的月光下,只看着一大兩小的人影在溪水裏玩得正是歡快。

至於紫蓮和兩位嬤嬤,在旁邊提着簍子,小溪里的大人一抓到蝦米,兩個孩子就高興的哇哇大叫着要親手接過去放進簍子裏。

一身玄色衣衫的公孫鉞,玉冠束髮,長身玉立,本是翩翩的絕佳俊魅公子,可是此刻卻是脫了鞋子光着腳踩在淺薄的溪水之中,長長的袍裾猶如下田的農夫一般別再腰間,樣子看起來並不滑稽,反而是有種從來在他身上沒見過的灑脫不羈。

在瞧那張冷峻的臉龐上,眉若墨畫,眼似桃花秋水,只是瞳目中流蕩著的那抹笑意,足有傾城之姿。他寵溺的順着兩個孩子的要求,抓了這樣又抓那樣,樂不彼此,柳慎已經快忘記了他上一次和孩子們玩得這麼高興是什麼時候了。

這比起昨日給孩子們洗澡時候那樣傻乎乎的公孫鉞,此刻才他簡直就像是兩個孩子眼中崇拜得不行的世間高手。

忽然,他看到了遠處佇立在小路間望着他的柳慎,眉目間的神色忽然多了幾縷溫柔,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兩個孩子,也不知道與石嬤嬤等人說了什麼,只見他上了岸,提着鞋朝柳慎走過來。

很奇怪,柳慎竟然不覺得他這樣光着腳會有*份,就是有些別樣的滑稽,讓柳慎忍不住掩唇笑起來。

紫蘇見世子爺過來了,「那個世子妃世子爺,奴婢也去看着小姐們。」說罷,不等主子發話,哧溜的一下就跑了。

他一上來便質問柳慎:「是否覺得我老了,竟露出這樣的神情來?」說話間,眉宇間竟然露出幾許擔憂。

柳慎嬌嗔著瞪了他一眼:「還不趕緊回去洗腳把鞋子穿上,這樣像什麼樣子。」口上雖這麼說,不過還是伸手去給他提鞋子。

公孫鉞的手卻往後一縮:「我自己來,你也累了一日,怎不早些休息。」

柳慎瞟了一眼他後面不遠處在溪水裏玩耍的孩子們:「你要縱容也該有限度,這都什麼時辰了,該讓她們回家睡覺了。」一面忍不住埋怨:「你倒是把老好人做盡了,現在兩個小丫頭瞧我就跟瞧著十惡不赦的壞人一般,想做什麼都不在來問我了,直接偷偷的去就好,反正最後有你這個當爹的做擋箭牌。」

公孫鉞歉然一笑,他可完全沒有這個要抹黑柳慎的意思,今日來也只是碰巧遇到而已。一面也順着她的話,回頭朝果兒和小蠻喊道:「閨女們,玩會兒趕緊來了,免得着涼了,爹爹和娘親會擔心的。」

那邊兩個小丫頭卻是頭也沒頭,只是應付的答了一聲。於是公孫鉞就又道:「你瞧,我說話事實上是與你一樣的,她們根本就沒有聽。」

柳慎忍不住低嘆了一句:「這可如何是好,小小年紀就管不住了,這要是大了,可怎麼辦?」公孫鉞見她這心情轉變得如此之快,正要安慰,卻又聽柳慎繼續嘆道:「也難怪別人家都想要生兒子,不願意要閨女,這不就是怕閨女不聽話,以後受人欺負被人騙么?這要是個兒子,不聽話就讓他娶房媳婦生個孫子孫女的,以後就當沒這個兒子了,要是女兒的話,嫁的不好,到婆家受欺負了,那我這當娘的」說着,竟然滿臉的傷感之意。

公孫鉞卻是忍不住開懷笑起來:「慎兒你想的也太遠了,何況你不看看咱們家的這小泥鰍,以後誰能騙着,她們不去騙人家就不錯了。至於那所謂的婆家,誰要是敢欺負我公孫鉞的女兒,我手中的長劍可不是做擺設的。」

柳慎見他這最後一句說的這麼認真,反而忍不住笑起來:「好了,嫁姑娘可不是打仗,你可趕緊把這心思收起,不然以後誰敢娶咱們家姑娘。」

「不娶就不娶,難不成我公孫鉞還養不起兩個姑娘不是?」他正在興頭上,此刻別說是如何得意洋洋了。

柳慎剜了他一眼:「儘是說不了一句好的,回去吧,你也累了一天,可是瞧的如何?」柳慎轉過話題,一面不忘回頭朝孩子們那邊看去,甩了一個不趕緊回家就要打屁屁的眼神。

「這裏地勢防禦極佳,易守難攻,即便沒有那威力驚人的天雷粉,咱們也是勝券在握,除非誰能願意花上幾年的時間裏從四處的深山裏開出一條道來。」對於此地的地勢,公孫鉞早就略知一二,不過今日親自瞧了一眼,才發現這真實的地理環境,比他想像的還要好上很多,也是天賜福地啊。

柳慎高興道:「這般說來,即便是外面的來往被掐斷了,咱們依舊可以自給自足了?」

公孫鉞頷首,「可以這麼說,只是有一樣,我比較擔心。」

「什麼?」柳慎問罷,忽然想起來,頓時憂心重重的:「是啦,竟然把這東西忘記了,想當初天水人因為沒了它,才落寞成那個樣子。」

公孫鉞一直覺得愧對於柳慎,所以更是看不到她蹙眉,當即急忙道:「你也不必擔心,這江南連着好幾個州都是盛產鹽,更是有鹽都之稱,我便不信,這梧州這麼大,就沒有一處鹽湖。」

這話好歹是給了柳慎一些希望,不過隨即又嘆道:「若真是有,只怕朝廷早就開發了,哪裏還留着的。」

「話也不能這般說,我聽說這大山裏,有個小湖四周雜草不深,指不定就是鹽湖呢,只是因為太小,又在深山裏,朝廷里可能覺得不划算,所以一直沒有在這裏設置鹽運司罷了。」公孫鉞也是今日在山下的村裏聽人說的。還有一樣很是讓人高興的事情,自從柳慎開始建造這莊子之後,他們常常過來做些零活,這樣可以賺些閑錢,不必指望家裏的那幾畝薄田過日子,所以當時聽說他們一隊人是在山莊里的,都感激得把家裏最好的吃食抬出來,更有一位老人家還把家裏唯一下蛋的母雞都給宰了。

公孫鉞自然沒有白吃白喝,臨走沒少留下銀錢。

「對了,方才我請周軼先生過來,與他商量在莊子隔壁建造私塾一事,他很贊同,大伯娘們還提議開設女學,你覺得如何呢?」私塾柳慎是一定要建造的,所以不必與公孫鉞商量,但是女學一事,這大夏和其他幾國好像都沒有,這是開先立,因此問問公孫鉞的意思。

「這是好事,我贊成的,有什麼我這邊幫得上的,你只管說。」公孫鉞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這叫柳慎有些以為,又聽公孫鉞說道:「開了女學就好了,以後小蠻和果兒不用咱們自己花銀子請先生,到時候就是大家平攤了。」

柳慎頓時愣住了,直勾勾的以一種陌生的眼神打量著公孫鉞,忽然哈哈捧腹大笑起來:「這莫不是你贊同開辦女學的初衷吧?」

「那是自然。」公孫鉞回得坦誠,這讓柳慎無話可說,只得嘆道:「陳老若是知道他心愛的弟子是這般想的,只怕是會心碎了。」

公孫鉞桃花眸子裏竟是笑意:「你不曉得有一句話叫道貌岸然么?為夫可沒有娘子這般宅心仁厚的。」

事情就這麼確定下來,第二日柳慎就讓端陽重陽謝三幾人去四處小村裏,把此事先與大家提一提,若是同意送孩子來上學的,第三天來莊子裏,大家一起商議。

出乎柳慎的意料,第二天一大早,她還沒起床紫蘇就來拍門,已經有村子裏的里正來了。柳慎這急匆匆的洗漱,也沒顧得及吃口飯,就往昨天搭建來準備商議的涼棚去,卻見那裏已經站滿了十來個人。

其中有遠處山下村裏的里正,也有她家佃戶里的掌事們。

到了辰時二刻的時候,大家也來的差不多了,柳二伯不知道什麼時候聽說的,竟然把那刺史尹大人也一併帶來了。

看來大家都知道這斷文識字的好處,所以柳慎也不必多說,反正這學生是有了,而且多得出乎她的意料,顯然私塾已經容不下來了。當然最重要的是考慮到好些學生家裏住的遠,只怕早上天不亮就得點着火把啟程,所以柳慎建議在修成書院罷了,到時候在建造幾個小院子給遠些的學生們住宿。

因此這地基也挪到了南麓山,那邊有山有水,又有一大塊平敞的地勢,很是不錯。

只是說到束修一事,很多人都面露難色。其實這點銀子柳慎是付得起的,只是這樣會養成大家的惰性,所以柳慎覺得,還是多少要收些束修才是,交不起的可以在建造書院的時候,家裏來出勞動力。

此話一出,都活得大家的贊同,於是第二天也是天不亮,紫蘇就來敲門了。南麓山的那邊已經有村民從自家扛着木材過來了。

這些人裏頭,有泥瓦匠,木匠石匠,反正是柳慎一個都不必請了,柳慎過去的時候,這幾年學認字的端陽和戰南王府里從前的幾位管事正在登記名冊。

他們來的太早了,有的家還在山腳下,這路上彎彎延延的,走過來沒有個把時辰誰會相信?只怕早飯都沒吃,柳慎到底是心善,吩咐下去,讓他們家裏來幾個婦人,在這裏打灶生火,以後這裏就管早飯和晚飯,家裏孩子太小沒人帶的,可以帶來莊子裏,柳慎會叫小丫頭們看着。

於是忙於修建防牆的公孫鉞有一天回來的早了,看着滿莊子的五六十個小孩子,頓時傻了眼,以為是自己看花了,後來才曉得,這是在南麓山做工人家的孩子。

修建城牆是男人們的事情,女人們插不上手,所以最近程氏余氏索性帶着家裏的媳婦和幾個丫頭一起來這莊子裏,白天別提多是熱鬧了,畢竟這麼多個小孩子。

好在這些孩子不是大戶人家嬌生慣養的,好帶得很,而且小小年紀,會做很多事情,有的還會幫忙着丫頭們洗碗掃地,還跟着收玉米稻穀。

尹家的夫人也過一次,後來因為大女兒病了,便一直在沒空過來,她們是梧州的本地人,所以即便這裏的情形變了,也不可能離開梧州,見這梧州基本都是柳家和戰南王府掌控著了,因此索性與他們站在一個隊形,所以凡事上,儘力而為。

老王妃的小鵝孵出來了,意外之餘,還多了只醜醜的小鵝,後面經得農婦們一認,分明是只小鴨子罷了,也不知道這蛋什麼時候在裏面的,竟然沒叫人發現,還是老母雞孵得太嚴實。

小蠻和果兒對此很是感興趣,每天追着小鴨子玩,還去抓蟲子,每天都玩得髒兮兮的,不過自從被柳慎打了一頓之後,就收斂了很多。不過鑒於此,老王妃很爽快的把小鴨子送給了姐妹倆。

所以老王妃每天去河邊放鵝,兩個小丫頭勢必要跟着一起去放她們的小鴨子,柳慎很是不放心,可又要操心書院之事,只得叮囑了又叮囑石嬤嬤和朱嬤嬤。

眼看着到了冬月馬上來,女人們又要開始縫棉衣,所以修築書院之事,又緩和了下來,按著這個進度,只怕是明年二月份才能建好了。

他們這裏日子充實,各自忙得熱火朝天,京城也是風起雲湧,莫過於叫人驚訝的是向來質問風月不管朝事的七王爺,居然殺了夏成帝,登記上位,改國號昌運。

消息傳過來的時候,不止是柳慎,連公孫鉞都滿臉驚色,這也難怪了,這麼久了怎麼說京城沒有動靜呢?

而沒過半個月的時間,柳慎就收到周軼拿來的一封信箋。

是青羽寫來的,她已經醒了,只是知道的人就三五個而已,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在東遼打傷青羽的,居然是公孫祁然,柳慎當時整個人都傻掉了,整整一天都魂不守舍的,直至晚上公孫鉞回來,把此信與他看。

然而公孫鉞的平淡的反應卻讓柳慎有些吃驚,不禁忍不住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不過祁然既然能殺掉夏成帝坐上那個位置,顯然他再也不是我們認為的那個祁然了,所以他打傷青羽一事,也就算不得什麼事情。」公孫鉞心中不是沒有過翻天巨浪,只不過是在聽到他奪位之時。他所認識的那個公孫祁然,從來都是個假象罷了。

也是,皇家之人,有幾個是真心不愛權的?

接到青羽的信箋沒多久,公孫祁然就來信了。對是信,不是甚至,他很是誠懇的請公孫鉞回京,接任護國大將軍一職,可是公孫鉞已經習慣了這裏安然的生活,而且他一家老小在這裏都過得很好,再也不用擔心隨時被人陷害栽贓,更不必整日提心弔膽的防著誰。

公孫祁然對公孫鉞那樣了解,自然知道這封信並沒有什麼用,他只是用來試探公孫鉞罷了。只要公孫鉞能安然待在梧州不動,不去江北,也不會與他造成什麼威脅。

雖然對於公孫祁然登記一事,很久不能讓人釋懷,但是有一樣,在公孫祁然與九千歲交戰這斷時間裏,梧州是安全的。

但即便是這樣,也不能有掉以輕心,該防守的地方,還是要防守。至於當初戰南王府為什麼會變成那樣,雖然很多疑問,但是大家還不知道天雷粉一事,公孫鉞以為,此事還是保密為好,若不然的話,外人知道了有這等利器,只怕都要豁出了性命來搶。

------題外話------

外婆住院,少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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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當家之世子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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