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4 好自為之
錦城近年來發展十分迅速,短短的幾年時間,房價翻了幾番,連城郊的房價都達到了五位數。多少感情因為房子破裂,又有多少工薪階層一輩子成為房奴。
喬晚補辦了銀行卡,從中取出了五十萬,拿給葉靜。費了多少口舌才勸她收下。
陪她去看了幾個樓盤,最後訂下一套市中心精裝修高級公寓。首付加上所有手續費用去五十萬。
從售樓處走出來,葉靜緊緊地抱住了喬晚,眼淚水悉數掉在葉靜的肩上。
「晚晚,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這筆錢我可能要過好久才能還得上。」
喬晚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現在別想這麼多,專心把這場官司打贏。」
葉靜嘆氣,「房子雖然買了,官司卻不一定能贏。」
「不管結果如何,我們總要儘力,不留任何遺憾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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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約了鄒凱一起吃飯,吃完他送她回家,問了相同的問題,「為什麼對她這麼好?你們只是朋友。」
喬晚飄渺的視線望著前方,淡淡的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在外婆家長大,小夥伴們都罵我野種,沒有一個人願意和我玩。有一次在學校,幾個小男生圍著我,罵我的母親是賤人,罵我是野種。我至今都還記得全班同學嘲笑譏諷的聲音,是那樣的刺耳。沒有人能體會我當時的無助,我恨不得自己從沒來到這個世界。」
「就在那個時候,葉靜拿了教室的掃帚,把那幾個起鬨的男生打跑了。老師狠狠的批評了她,甚至把家長請來學校。」
鄒凱似乎有些理解了,在最困難的時候,在眾叛親離的時候,有個人幫助了你,就如同雪中送炭,足以讓你銘記一輩子。
「那次以後,我和葉靜成為朋友,我們每天一起上學,一起回家。那幾個調皮的小男生並沒有放過我們,總在放學的路上堵我們。有一次葉靜在言語上激怒了他們,其中一個男生撿起路邊的磚頭砸向我們,葉靜擋在我前面,被磚頭砸中。她傷得很重,去醫院縫了六針,額頭上至今還留著一個小小的疤痕。」
「這樣的友情確實讓人感動,學妹,你們都是好女孩。」
喬晚笑笑,「那時候我就對自己說,這輩子無論對她多好,都是值得的。」
——
說來奇怪,在他們一心一意準備訴訟離婚時,蘇錫文突然同意離婚,並且主動放棄孩子的撫養權。
葉靜給喬晚打電話,雖然激動,語氣中卻難掩擔憂。
「晚晚,你說他突然妥協,中間是不是有什麼陷阱?蘇錫文沒那麼好,他的父母也沒那麼好說話。」
喬晚心裡也是懷疑的,畢竟這態度轉得太快。
「你問原因了嗎?」
「問了,他不肯告訴我,不過已經把孩子送回我身邊。」
「先別想太多,我給鄒學長打個電話。」
鄒凱也覺得難以置信,不過相比她們理智多了。
「學妹,你放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我在呢,放心。」
聽了他的話,喬晚心安多了。
——
簽署離婚協議時,鄒凱和喬晚都去了。蘇錫文不僅主動放棄了孩子的撫養權,還把他們平日里居住的公寓轉到了葉靜名下,另外一次性支付兩百萬孩子的撫養費。
條款寫的很清楚,鄒凱看了一遍又一遍,毫無漏洞。
蘇錫文坐在他們對面,極不耐煩的問,「研究好了沒?簽還是不簽?我沒那麼多閑工夫坐這兒等你們商量。」
鄒凱點點頭,葉靜在協議書上籤上了名字。
兩張離婚協議書,四年的婚姻就這樣畫上了句號。那一刻,葉靜哭了,說不出是難過還是解脫。
蘇錫文悶哼一聲,「葉靜,你還好意思哭?你現在自由了,可以去把你心上人追回來了。」
喬晚摟住葉靜,對著蘇錫文吼道,「你是不是男人,婚都離了,還陰陽怪氣的說這些幹什麼?一個女人最美好的青春給了你,還給你生了孩子,是你不懂得珍惜。」
「呵,最美好的青春,給了她第一個男人吧。喬晚,算你有能耐,真是深藏不漏。」
蘇錫文說完帶著他的律師離開。
喬晚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意味,追了出去。
「蘇錫文,你把話說清楚。」
蘇錫文停下了腳步,雙手抱臂,細細的盯了她一會兒,意味深長的說道,「以前倒是真沒發現,你這張臉確實出眾,難怪能成為沈先生的女人。」
喬晚大腦飛速運轉,「是沈君彥……」
在喬晚脫口而出沈君彥的大名時,蘇錫文和他的律師同時倒抽一口氣,這個名字竟到了讓人膽戰心驚的地步。沈君彥事業上再成功,做人也是失敗的吧。
「喬晚,你最好祈禱你這輩子都不被拋棄,否則……好自為之!」
喬晚回到葉靜身邊,她正趴在桌上嚎啕大哭,那歇斯底里的哭聲好似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喬晚輕拍著她的肩膀,「這婚離得這麼順利,怎麼還哭呢?」
葉靜緊緊抱著她,哽咽的聲音傷心的說著,「我好像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醒了,一切都變了,再也回不到從前。晚晚,為什麼我們都不能嫁給最愛的人?」
——
喬晚和鄒凱一起把葉靜送回家,葉媽媽已經把孩子哄睡著。看著小床上孩子憨憨的睡臉,葉靜緊握著喬晚的手說,「晚晚,這四年我雖然失去了很多,可至少收穫了一個孩子。而你呢,結婚五年,什麼都沒得到。是時候去爭取自己的幸福了,要為自己活一次。」
喬晚笑笑。
「鄒律師挺不錯的,看得出來他對你是有意思的,條件也好,不妨好好考慮考慮。」
喬晚輕鬆的說道,「我呀,這輩子再也不會去愛一個人了,又何必去禍害一個好人。」
「晚晚,你還年輕。」
「再年輕我也已婚,可做不出偷雞摸狗的事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來看你。」
——
喬晚和鄒凱一同離開。有些東西不被捅破就可以假裝它不存在,一旦被捅破就再也無法坦然面對。
走出公寓樓,喬晚停下了腳步。
「學長,這次真的很感謝你。」
鄒凱淡笑著道,「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上車,我送你回家。」
「不了,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鄒凱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起來,他知道有些話若不說出來,只怕以後再也沒機會了。他鼓起勇氣對她說,「喬晚,其實我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我……」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喬晚低聲打斷他,「對不起學長,你人很好,只是我已經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