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趙平瀾細細一想,從刑事房一路到這兒,有許多人幫助他,而這些人不也是當初爹或他幫助的人嗎?

「你師傅真是一個奇人!」

「師傅確實是一個奇人,有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可是,卻很有道理。」若不是師傅,她很可能陷在自憐自哀當中,讓身邊愛她的人傷心難過。

「張姑娘放心,若是我待在此地會給你們帶來禍患,我一定會離開。」他手下的人一旦找齊了,他會徹底解決那些追兵。

雖然狼狽落魄,依然高傲自信,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突然很好奇,他究竟是何人?

「你只要安安分分待在這兒別輕舉妄動,我們絕對有本事護住你這條小命。」張柏斌每次看到趙平瀾總是臭著一張臉,沒法子,他這個人藏不住真實的感覺。他懊惱的拉了拉張水薇。「你這個丫頭為何不等我就跑來了?不是說好了我們要一起來嗎?」張柏斌堅持妹妹來這兒一定要帶上他,雖然這個自稱趙遠的傢伙一張臉腫得像豬頭,可是那雙深沉黑亮的眸子實在太耀眼了,一看就是個會勾人魂魄的。

「我看三哥哥正忙。」張水薇實在不好當着外人的面前告訴三哥哥,每日大清早的還不是她獨自來這兒侍弄草藥。

「再忙也沒你重要。」

「我無須你時時跟着。」

張柏斌掃了趙平瀾一眼。「爹說你太善良了,很容易被人家欺負。」

「沒有人會欺負我。」

「我們當然不敢欺負你,你一根針紮下來,我們就痛得哇哇叫,不過,有些人不長眼睛,不知道你的厲害。」

張水薇噗哧一笑。「我怎麽成了凶神惡煞似的?」

「不是,你是我們村子的仙女,不過整人也很厲害。」他可是嚐過那種被整的滋味,一次而已,至今想起來都還冷汗直流。

「知道我厲害,就別再說個不停,小心我拿你試針。」張柏斌聞言立刻蔫了,張水薇見狀一笑,轉向趙平瀾。「進屋吧,我幫公子把脈。」

「有勞張姑娘了。」趙平瀾拱手行禮,請張水薇先入屋,他跟在身後。

走出屋子後,趙平瀾首要就是鍛鏈身子,因此他向張柏斌要了一把劍,另要了一把小刀和整套雕刀。張柏斌對此頗有意見,覺得他是個不安分的病人,可是嘀咕歸嘀咕,還是給他準備了,要不然一狀告到妹妹那兒,他肯定挨罵。

趙平瀾一開始只在天未亮時起來練一次劍,過了幾日,身體能自由駕馭手上的劍後,增為一日兩次,再過幾日,增為一日三次,不過其中一次,是練習射箭。

雖然一出生就是尊貴的世子,可是為了讓他成為足以支撐整個家族的繼承人,父親對他極其嚴厲,文與武皆為他請最好的先生和師傅,每年皇家狩獵他皆奪第一,先帝大肆賞賜,還不忘了訓誡皇子們以他為榜樣……若知這份名聲會帶給成國公府滅頂之災,他寧可不要!

他要復仇,他要為成國公府上下一百多條人命討回公道……趙平瀾的劍勢越來越凌厲,身輕如燕的穿梭在竹林間,令人眼花撩亂……

「好!」張柏斌見了忍不住拍手大叫,不曾想到這個傷好後長相俊得教他倒盡胃口的傢伙有如此身手。

收劍,趙平瀾順了順氣息,走到連袂而來的張柏斌和張水薇面前。「獻醜了。」

「我們來比劃比劃吧。」張柏斌興緻勃勃的道。

張水薇懊惱的斜睨他一眼,以一個大夫的口吻道:「趙公子的身體尚未痊癒,宜多靜養。」

「張姑娘放心,我不敢貪多,每日一兩回,倒覺得身子越來越輕鬆了。」

這會兒張柏斌看趙平瀾更順眼了。「習武之人不能當姑娘家嬌養,每日鍛鏈上幾個時辰,更是有益筋骨。」

「三公子所言極是,習武之人早已習慣每日鍛鏈身子,成日呆坐着躺着,不能舞刀耍劍,反而覺得渾身不舒暢。」

「炎炎夏日,趙公子小心中了暑氣。」

「竹林這兒涼爽得很!」張柏斌忍不住要抗議一下,以往這兒可是他最佳避暑的好地方,如今被這個傢伙佔據了,已經很嘔人了,妹妹還擔心他中了暑氣……真搞不懂他是逃難至此的落魄人,還是他們請來的貴客?

「張姑娘無須擔心,竹林確實涼爽宜人。」

「不要廢話了,我們來較量一下吧。」遇到功夫不錯的對手,張柏斌就熱血沸騰,總要與人家過上幾招,才會全身舒暢。

「三哥哥,趙公子還是病人。」

「我們只是過幾招,又不是要分出高下。」

「再過幾個月,趙公子就能與三哥哥一較高下,何必急於一時?」她還不了解自個兒的哥哥是什麽性子嗎?三位哥哥當中,身手最好的是三哥哥,可是父親出門送鏢從來不帶他,因為有事他慣於先動手動腳,卻不動腦子,拳腳一揮,什麽都忘了,一心只想爭輸贏。

「趙公子不會連跟我過個幾招都不行吧。」張柏斌挑釁的瞅著趙平瀾。

「只要三公子不嫌棄我這個對手,過幾招倒是無妨。」

「趙公子……」

「沒關係。」雖然不清楚張柏斌的身手,但是根據他從伊冬那兒探得的消息,張家武館在宜縣很有名,張柏斌的身手在武館更是數一數二,他很樂意有高手指點。

張水薇瞪了張柏斌一眼,示意他適可而止,就索性不管他們了,逕自穿過竹林來到草藥園,原想在涼棚下的椅上歇個腳,卻見桌上擺着一整套雕刀和一把簫。

看着簫,張水薇不禁想起那段以琴聲傾訴胸中鬱悶的日子。

皇上賜婚,她不得不嫁進與父親敵對的勤國公府。皇上猜忌手握兵權的父親,意圖用這樁親事牽制父親,父親原想用先帝賜下的免死金牌交換,可是被她擋下來。當初父親在先帝親征南蠻之時救駕有功,原可以封侯,不過父親不喜歡與京城權貴有太多交集,婉拒爵位,於是先帝賜了父親一道免死金牌,這何其珍貴,豈能輕易浪費在她身上?無論她的親事背後有多少謀算,勤國公世子元韋洲各方面條件都很不錯,她也不吃虧,何不開開心心的嫁了。面對女人的一輩子,她真的用心對待,也是不想讓父親兄長們為她牽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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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女榮華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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