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月光下的吻

第一百零四章 月光下的吻

楚然的心情很複雜,縱使他見慣了風雨,有比常人更豐富的生活經歷,可在此時,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真相真的很難立刻消化。

不過至少有一點他很肯定,那就是鄭安琪的精神狀態很正常,她所說的一切並非是她的臆想。

「你相信我?你不覺得我是瘋子嗎?」

鄭安琪瞪圓了眼睛,她其實已經做好了被楚然立刻送去醫院的心理準備了,可是沒想到楚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看他的神情,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

本來楚然也不是一個會輕易開玩笑的人。

「我又不是沒接觸過瘋子,他們不是你這樣的。」楚然淡淡地說道,他幫鄭安琪理了理頭髮,「我相信你,陶清。你沒有騙我,我也不會騙你。」

「你還是就叫我安琪吧,畢竟真正的陶清已經去世了。」鄭安琪糾正道。

「那好,安琪。」楚然頓了頓,「其實我自從那一天在地下車庫裡第一次見到你,就有些懷疑了。」

「啊?」鄭安琪沒想到楚然會這麼說,她仔細回想了那一天的場景,「我那天表現很奇怪嗎?」

楚然用拇指擦去了鄭安琪眼角的淚痕。

「其實那一天並不是我跟你的第一次見面,以前我跟你見過面的,而且還說過話。我那天在地下車庫裡見到你,還很奇怪你怎麼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是說他以前跟真正的鄭安琪打過交道。

「那以前的我……或者說真正的鄭安琪以前到底是怎麼樣的?」

楚然想了想:「是那種見了我就要拉著袖子不肯放的花痴少女。睜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我,就好像我是她的神一樣。」

呃……這確實比較符合鄭安琪日記里所體現出來的感情。

「我那天看到你,覺得你太冷靜,太沉穩。真正的鄭安琪也不會關心陶清的事情,她那個人啊,滿心滿眼都只有我。」

楚然想起真正的鄭安琪已經香消玉殞了,不由得嘆了口氣。

「說起來其實她的死應該也有我的一部分責任。」

他伸出手懸在鄭安琪的眼睛上方劃了一下,「你這一雙眼睛,不像是這個年齡段的女生該有的眼睛,我當時還奇怪,怎麼像是一夜之間變了個人。現在才知道,原來是真的變了個人。」

「我還以為那次真的是你第一次見到鄭安琪。沒想到你們早前有過接觸。」

「嗯,後來你又在我面前出現,我就開始觀察你,一直到今年初二,在溫天越的墓前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也許藏著一個非常重要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很可能無法用常理解釋。」

鄭安琪看著楚然,其實她也覺得奇怪,楚然對她的推論是建立在他對陶清很了解的基礎上,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她並不記得當初跟楚然打過交道啊。

「那天並不是偶遇。」楚然解釋道,「其實我知道你的秘密,我知道每年初二你都會去給溫天越送花,去年你……你的身體去世之後,我還在想以後都不會有人給溫天越送花了,沒想到今年會在那裡看到你。」

「除了我,還有幾個人記得他呢。」說起故人,鄭安琪心裡滿腔愁緒和委屈都被勾了起來,她都不記得上次有人跟她談論溫天越是什麼時候了,只見她的眼睛里再度泛起水光,「只是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只怕師兄也認不出我了。其實我很早就想過,要是我死了,唯一的遺願就是將墓碑立在師兄旁邊。可是我不明不白地枉死,連遺書都是別人準備好了的,我這僅有的願望也沒能實現。」

鄭安琪停了一下,語氣陡然低了下來:「就算現在也實現不了了啊。」

不管是她還是楚然,現在都沒有任何立場提出要將陶清的墓碑遷到溫天越的旁邊。

這世上,令人感到無能為力的情況實在太多。很多事都不是靠金錢和地位能解決得了的。

這是楚然第一次聽鄭安琪,或者說聽陶清提起溫天越,看著鄭安琪的神態,楚然更加確定了她的身體里的那個靈魂確實是陶清。

不得不說,楚然聽她這麼說感覺心裡有點發悶。

她竟然還沒有忘記溫天越,都已經過了近十年了,她都死過一次了,可是她還沒有忘記他。

要怎樣才能爭得過一個死人呢?

「好了,先不說這個,說說你今晚是來做什麼的吧。」楚然轉移了話題,他看了一眼她的包包,「你是想看陶清出事那天的監控錄像?」

「是的。監控錄像肯定有拍下來害我的人是誰。」

鄭安琪吸了吸鼻子,楚然拿出手帕給她擤了擤鼻涕。

「所以說陶清那天真的不是自殺,她是被人害死的?」

鄭安琪情緒好轉了些,聽到這裡瞪了楚然一眼。

「廢話,這事兒還有人能比我更清楚嗎?」

「那你有看清楚推你下來的人是誰嗎?」

「沒有,天色太暗,那個男人又戴著頭盔,我沒能看清楚他的臉,而且看清楚了應該也沒用,他應該是受人指使的。」

「那你的仇家呢?你能想得出來是誰這麼恨你嗎?竟然一定要你死了才罷休?」

「仇家太多了,數不過來。」

「……」

楚然簡直被她打敗了:「你說說你,要是以前不那麼逞強,不那麼高傲,乖乖聽話跟人搞好關係,怎麼會搞到這個地步。」

「是嘍,都怪我,礙了別人的眼,擋了別人的路,活該我被人害死咯。」鄭安琪氣鼓鼓地轉頭看向一邊。

「又說氣話。你可知道我當時得知你離世的消息有多傷心。」

你傷心什麼?

鄭安琪沒敢問,她甚至一時之間不敢去看楚然的眼睛。

總感覺楚然在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后,眼神就變得格外灼熱,那溫度彷彿能將人燙傷一般。

她有些茫然,她能感受到楚然對於陶清似乎有某種執念,但是她分不清那到底是他對於已經死去的陶清的感情,還是他對於現在的自己的感情。

為什麼事情會變得這麼複雜呢?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到底誰是幕後黑手。」鄭安琪將話題拉了回來,「我之前一直以為這件事是陳意如做的,」

畢竟陳意如是楚然的前女友,她看了一眼楚然的神色才繼續說道:「人人都知道,陳意如跟我不對付,她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而且我走了之後,她就拿了金蘭獎的最佳女主角,怎麼看都是她獲益最大。可是後來,我看了陳意如對這事兒的反應,再加上前段時間跟沈雲城談了談,我對此又不太確認了。」

「嗯。我當時正在氣頭上,也懷疑過她,她來跟我解釋我還罵過她。」楚然是說的那天他回國後跟陳意如在車裡的爭吵,「後來冷靜下來了才知道後悔,意如她不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其實她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討厭你。我也調查過別人,但是這件事似乎牽扯很大,至今也沒有什麼頭緒。」

就在楚然以為這件事可能要就這麼不了了之的時候,他卻意外發現了鄭安琪的秘密。

原來當事人現在還以另一種方式活在這個世界上啊。

「監控錄像並沒有存在保安室里,你出事之後,那天的監控錄像就被收到華慶的檔案室里鎖了起來。警察拿走的是備份,我那裡也拿到了一份,我看了錄像,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不過你也可以再看一遍,或許你能發現什麼我發現不了的線索。畢竟我對於華慶的情況沒有你了解。」

鄭安琪聽他說著,卻似乎明白了什麼。

「楚然,」她艱難地說道,「你之所以會接觸華慶,是不是因為你想要查清楚陶清的事?」

現在想起來,楚然確實是在陶清去世之後才開始跟華慶展開頻繁合作的。怎麼以前沒見他跟華慶有過合作意向?

「你覺得呢?」楚然很快地笑了一下,他似乎心情不錯,甚至還捏了捏鄭安琪鼻子。

鄭安琪感覺自己的臉頰發燒了。

「可是你……你跟汪雯昕……」

「我是跟她在一起過,原因你應該能猜到。但是我們已經分手了,現在跟她的來往只是逢場作戲,為了大局。不過你要是不喜歡,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以後都不再搭理她。」

還能有什麼原因?就像楚然所說,鄭安琪心裡其實十分清楚,只是她沒有勇氣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答案而已。

不就是因為汪雯昕長得像陶清嗎?

這句話說起來簡單,但是卻能引發另一串猜疑。

楚然為什麼要跟長得像陶清的汪雯昕在一起?他為什麼要那麼寵著汪雯昕?他為什麼會了解這麼多關於陶清的事情?他為什麼在知道鄭安琪的真實身份之後會露出那種失而復得的表情?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所以那一晚醉酒,楚然心裡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讓他追悔莫及讓他求而不得的愛人,並不是那位舉止優雅身份高貴的千金大小姐,而是已經不存在了的陶清啊。

「我承認,我不是很想看到你跟汪雯昕在一起……但是很快就要一起拍戲了,你們鬧僵了也不好吧。」鄭安琪小聲說道,她覺得自己也很矛盾。

「沒事。我們都是專業的演員。」楚然輕聲笑道,望著鄭安琪,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鼻子紅紅的,就像貓咪一樣,真是可愛。

等反應過來的,楚然已經扶著鄭安琪的後腦勺,吻在了她的唇上。

已經很久沒有接過吻了,楚然的吻溫柔又纏綿,給予了鄭安琪莫大的慰藉。

她抓著楚然的白襯衫,勾著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這樣一來,兩人總算是重歸於好了。

鄭安琪看到隔在兩人之間的巍峨冰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融化。

現在好了,她將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了楚然,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楚然跟她更親密了。

「不早了,回家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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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最佳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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