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死一散
「十年前，想必卞雨晨你還記得吧，哼，你記不記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筆帳我該怎麼和你算……」
看著不斷浸入水中又探出來的卞雨晨，他的心裡別提多痛快了。
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卞雨晨，你快來，你看我家裡建了游泳池，以後我們就有地方洗澡了。」
「呀，真好，現在可不可以洗啊！」
「可以啊！」
童年的他們，天真無邪，關係好的如同親兄弟一般。但因為這一次，他們的關係之間埋下了一棵仇恨的種子。
「我們玩一個遊戲吧，從這裡跳，看誰跳的最遠。」
「好啊！」
兩人並排站好，學著立定跳遠的樣子，揮著小胳膊，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一！二……」
「砰……」
可是就在孫競數一二三的時候，他還沒數完，卞雨晨便是跳了下去。
「救命啊……」
跳下去之後，還在上面的孫競突然想起來了，卞雨晨還沒學會游泳。
卞雨晨在水中掙扎著，手舞足蹈，撲騰的著水花，一臉皺成一團。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父母回來了，剛好會路過游泳池。
「怎麼回事，什麼聲音……」
「孫競，你，你幹了什麼？」
「你小子，是你把雨晨推下去的？」
老爸老媽看到此情此景，不顧三七二十一，直接沖著孫競就是訓斥道，即便平時疼愛兒子的孫母此刻也是有些生氣了。
孫父將卞雨晨從游泳池裡救上來后，人便是昏了過去。在他們恨鐵不成鋼和失望的目光下，孫父孫母抱著卞雨晨直接朝醫院而去，留下傻傻發愣的孫競一人，雙眼泛淚的看著這一切。
爸爸媽媽是不要他了嘛……
他好像說，不是他推他的，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可是，他沒有說，雖然他才十歲，可是他懵懵懂懂的知道，如果他解釋，他的父母只會更加討厭他。
單純的孫競，根本沒有打算去懷疑卞雨晨，只是一心的認為，他是不小心掉下去了，這一切都只是誤會。
「你們說我狠，現在你們知道到底是誰夠狠了吧！」孫競說這話的時候，神色之中有些一股悲嗆，彷彿當年的一切他也不想這樣。
他們沒有說話，看著不斷被嗆水的卞雨晨，他們似乎真的無話可說了。
還能說什麼呢？事已至此，他們還能再說什麼。
「好，即便卞雨晨錯了，你現在也不能這麼做啊，你應該將他交給法律，讓法律去懲治他，而不是你來做這一切，你會坐牢的，趁現在還不要，收手吧，否則到時候你的一生就都全毀了！」張志宇雖然心底認可了孫競這麼做的理由，可是他還是希望孫競不要這麼糊塗，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一生全都毀了，一生都毀了……」孫競嘴裡不斷的念叨著這句話，突然發笑，「你們以為到了今天，我的一生還沒有被毀嘛？你們的經歷了這些，你們的一生沒有被毀嘛？真是可笑啊，明明自己早已不是什麼好人，卻還在那扮演著好人的角色……」
什麼！
所有人一愣，似乎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些，突然被人說出來，他們才反應過來。
看著三人的表情，孫競沒有說話，只是冷哼了一聲，不屑之色溢於言表。
而也因為他的這些話，三個人都是不說話了，也許真的如他所說，他們其實早已不是什麼好人，腦海里情不自禁的閃現出自己曾做過的一切，原來他們真的再也回不到過去了，真的失去了，失去了所有……
「所以，你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孫競陡然話鋒一轉，冷冷的看著水中被嗆的不行的人，語氣森然。
「是！」
「救…救命……」
耳邊是絡繹不絕的救命聲，那是他們的同伴，他們的同學，舍友，好朋友……可是他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即便心中萬般不願看到一切變成如此。
可惜，一切早已物是人非，真的物是人非啊……
「撲通撲通……」
河裡的掙扎的聲音漸漸變小，柳小傑即便變了那麼多，可惜人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哭了，不僅僅是不想看到這一切變成這樣，也是因為孫競，因為卞雨晨殺了鄭辰，因為鄭辰殺了王虞兵，因為王虞兵殺他陳薪。
「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會變成這樣……」
即便淡定如周加鑫在此刻也是難以抑制眼眶中的淚水，他不想在眾人面前哭，可是此刻他忍不住了，明明前一秒還是一個宿舍的歡喜兄弟，下一秒卻要生死相逼，人心真是可怕的……
而張志宇此刻的心情卻是更加直觀，因為他本就和宿舍每個人的關係都不錯，回想起種種，他的有些絕望，他們努力這麼久說什麼調查兇手，現在覺得，他真的笨死了，如果不去調查，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他們之間也就不會這樣四分五裂，從兄弟變醜人……
「救……」突然哽咽的聲音，彷彿死亡之鐘般，狠狠的敲在了每個人的心頭，都不敢抬頭去看向他，水中的那個他。
「呀，終於結束了，等這一天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解脫般的語氣卻讓每個人都心寒。
「你們放心，我不會殺你們的，你們要斗就去斗唄，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放了他們，我們走……」
「是！」
「孫競……」看著朝遠處走去的孫競，張志宇還是忍不住的叫住了對方。
「怎麼還有事？」孫競停下，語氣淡淡，彷彿你我之間只是陌生人一般。
「你不打算回學校了嘛？」他突然發現，他不知道該和對方說些什麼，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現在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回學校？張志宇，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覺得我現在還能回學校？真不知道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蠢……」
無視對方的冷嘲熱諷，張志宇似乎突然知道他想要問什麼了，「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嘛？」他問的有些躊躇。
「張志宇，這種問題就不要再問了，那樣會顯得你的智商很低……」
「嘚嘚嘚……」
看著遠去的人，眾人氣氛一下子靜了下來，一股奇怪的氛圍圍繞在他們中間。
「卞雨晨真的死了……」
柳小傑的話，立即將二人的視線拉回。
「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報警啊……」
「開什麼玩笑，絕對不能報警，孫競大家勢大，警察不一定能管的了，再說現在殺人兇手走了，一旦警察過來，我們一定難逃干係，所以我們不能報警。」張志宇冷靜的分析，對於在警局的那些事，他可沒有忘記。
「你們不會是想把他扔到河裡吧！」柳小傑看著眼前的二人，難以置信。
「現在只能這麼辦了，其實孫競說的對，我們真的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青澀，懷揣美好夢想的少年了……」周加鑫語氣淡淡，這句話讓他說出了不一樣的感覺。
看著臉色蒼白的卞雨晨，柳小傑有些忍不住即將崩潰了淚，轉頭不去看這殘忍的一幕。
「一二三，撲通……」
湍急的水流沖刷著卞雨晨的身軀，往下游流淌而去，漸漸的沒了身影。
「好了，回去吧！」
「別傷心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嘚嘚……」兩人已是朝著不遠處走去。
擦掉眼頰旁的淚水，柳小傑的嘴裡喃喃有詞，「這一切真的會過去嘛……」語氣中滿是懷疑和不堅信。
三人的身影漸行漸遠，一道俏麗的身影突然從一隱秘處出現。
「原本老大說什麼，我還不信，不想真的這麼有趣啊……」
女子笑容可掬，一身的青春氣息，根本想象不出這句話會是從這樣的人口中說出來的。
「不過……」女子眼神突然一凜，「好戲也看完了，還不打算出來嗎？呂義！」
「嘿嘿，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黑衣社團第一殺手啊，真是好奇啊，能讓第一殺手第三次出山的原因究竟會是什麼呢？」呂義話中有話。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女子語氣陰冷，與之前的模樣簡直天差地別。
「可是我想知道。」呂義陡然語氣一冷，雖然聽過對方的名聲，可他到要看看這小小年紀的女子到底有多厲害。
「那麼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呂義！」女子語氣突然轉變，滿是媚惑之意。
「你，你幹了什麼？」
「吆，你還會害怕嘛？這只是給你的小小教訓，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我的事，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我只是不想髒了我的手而已……」女子說完，身影突然閃動，下一秒已經是到了十步之外。
「你給我解開……」
「我勸你還是好好獃著吧，你已經種了我七絕毒，動一下就會死，所以我好心幫你定了你的穴，讓你動不了，你不感謝我，該如此無理……這一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休怪我不顧情分，對了，三個小時，穴位自會解開，而到時，藥性也自然沒了……」聲音落下，人影已無。
「艹，這小丫頭到底是人是鬼的？七絕毒，他媽什麼時候下的，速度這麼快，還有，不顧情分，什麼情分？」
「麻蛋的，三個小時，小丫頭，你給我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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