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相守一夜
火啪啪地燃燒著.帶來一絲溫暖.
蘇葉吃力地靠在岩壁上.而後看向火光里的千懷雪.將他拖進來的時候.地上有一片血跡.
他受了外傷.
蘇葉將他翻轉過來.他的肩胛骨處有一支斷箭、腿腳處都是一般人都承受不了必定會大哭大喊的傷.
「千懷雪.接下來我會幫你取出箭.會很疼.忍著點.」蘇葉用雪水洗乾淨了自己的手.默默褪去他的衣物.
「你來吧.」他醒了.
蘇葉將自己的手帕塞進他的嘴裡：「咬住.」
千懷雪倒也還聽話.
蘇葉取出靴子里的匕首.之後便配合著匕首.快准狠地取出了那斷箭.
全程千懷雪沒有哼過一聲.很是堅韌.
她給他弄了葯繫上繃帶.又餵了草藥汁禦寒.
「你是怎麼會被追殺的.你為什麼會在這.你和夜陵是什麼關係.」蘇葉將一切弄完后.坐在他的身邊.問道.
千懷雪趴在乾草堆里.面上還是一派的虛弱.他反問道：「我為何要都告訴你.」
「喂.你這人很沒良心唉.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樣對我真的好嗎.」蘇葉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千懷雪的臉「咻」地紅了個通透.
蘇葉卻沒有注意到.轉之惡狠狠地道：「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
「蘇葉.有些事情並不是你知道了就能改變.夜陵要殺夜無歌是有原因的.」
蘇葉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也希望我什麼都不要知道.什麼都不要牽扯到我.既然牽扯到我.我有權利知道這一切.即使你們不願意告知於我.我自己也會知道.」
千懷雪表示無奈.
「現在天還沒亮.北溟的黑夜總是漫長.若不然你先行離開.因為不知道這裡會不會發生什麼.」
「出去不照樣危險.這裡最起碼還有兩個人.」至少有個人作伴還是不錯的.
千懷雪還想說些什麼.蘇葉直接就給他撒了一些粉讓他入睡.
只不過趕巧的是.下一秒就有冬夜覓食的狼來了.
蘇葉看著那綠幽幽的雙目亮起在曠野之中.那不寒而慄的感覺讓她身體發顫.
這匹狼是單獨行動的.但是保不準周圍會有它其他的夥伴.
蘇葉看了看周圍.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實.感覺有密密麻麻的綠色的眼睛.
她緩緩站起來.動作儘可能小心.
狼慢慢地行走過來.動作似乎在試探.只是那兇狠的表情十分猙獰.
蘇葉養過阿諾自然是知道狼的習性.它們會觀察一下人的行蹤.最後將人拆骨入腹.
看著睡得還算香甜的千懷雪.蘇葉一個人走出山洞外.手中拿了一根點著的木棍.
越來越多的狼走了過來.將蘇葉和後面的山一起包圍成了一個圈.密不可漏.
「不要過來......」蘇葉的聲音有著害怕的顫抖.她耳邊是密密麻麻的狼群的密語.她能聽得懂動物的說話.也能和動物交流.
但是顯然這群狼不會放過她們.還在繼續縮小包圍圈.
蘇葉面上是一貫的平靜.但是內心裡的恐慌有多大自己也不知道.她將木棍狠狠一掃.原本以為能狠狠滅了它們進攻的氣焰.但是......用力過猛.火滅了.
一隻狼似乎因為餓極了.直接竄上來就咬向蘇葉的手.
還好蘇葉穿的衣服厚.即使手被咬住了.也還不到斷骨的程度.只是那鋒利的爪牙將她的手臂咬破后.血開始流.
狼似乎喝到了她的血.微微後退.愣長的舌頭舔了舔嘴角周圍.接著它的雙眼折射出來的光.讓蘇葉斟酌懂得了什麼叫做狼性.
蘇葉害怕感染了什麼.立馬抽出藥瓶子撒了點藥粉在傷口處.
忽然想到自己那麼多葯.要麼可以催眠它們.要麼可以毒死.師父說過.不能給自己的對手留有機會.而她總是記不住.
蘇葉五個手指之中夾滿了藥瓶子、她看風是從北方而來.這座山又是南北走向的.山風可以讓她左手邊的狼群被中毒或者睡眠.
想著她將瓶子往上方一舉.捂住自己的口鼻.
風助人也.從北向南的風徐徐吹來.帶著傾泄出來的藥粉朝南面的狼群吹去.這些藥粉的量不多.但是藥效卻十分強烈.不多會.那些狼毒死的毒死.酣睡的酣睡.
這酣睡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的.
沒有遭難的狼群群起而攻.蘇葉看著一個個飛躍而來的狼幾乎躲閃不及.
她就是沒被咬死.也能被撞死了.
蘇葉一掌拍在衝過來的狼身上.將其狠狠地拍在地面.狼嗚咽了一聲.嘴角流下一串血珠子.而後開始喘著粗氣.
她自己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一個巴掌能把一頭狼給拍死.
又有幾頭狼飛過來.蘇葉飛起來.用腳狠狠地將它們鏟飛.
不知覺的.她的眼裡一下子轉化為藍色瞳孔.手中的木棍猶如劍一般狠狠掃過去.
有狼從她身後撲過來.惡狠狠地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若不是她躲得及時.恐怕那就是脖子了.
蘇葉被撲倒在地上.一雙藍色的瞳孔在這夜光夜雪下十分的冷艷.她翻身狠狠地用木棍打斷了那狼的脊梁骨.
看著一隻一隻的狼死在自己的手裡.蘇葉漸漸也無力了.
她取出自己所剩不多的葯.直接撒在狼群最多的地方.接著她轉身快速跑回山穴里.一把背起洞內的千懷雪向外面逃命.
千懷雪很重.看著身上沒有多少肉.但是應該都是肌肉.
蘇葉背著他一直跑.跑到冷靜了下來.因為害怕而出來的藍瞳又轉化為了黑瞳.
不知道逃離有多久.總之最後她也沒有跑到營帳處.而是整個人帶著千懷雪倒進雪裡.
雪很厚.即使摔下去也不是很痛.
失血過多加上身體不好.蘇葉沒有力氣再爬起來.便隨著身側的人一起入睡.
千懷雪醒來的時候.只看見在自己懷裡縮成一團的蘇葉.
天已經大亮.他半起身.身上的傷口還是有些疼.他看了看周圍.是一片雪白的地方.
他們不是在山洞裡嗎.怎麼一會兒在這了.
一抹血在雪地里是很起眼的.千懷雪看著身側的血.感覺像是自己流出的血.但是一看自己的繃帶上並沒有什麼血跡便將疑惑的目光投向蘇葉.
蘇葉的臉很白.很蒼白.巴掌大的臉微微皺起.能看出她在忍痛.
「蘇葉.醒醒.蘇葉.」千懷雪拍拍她的臉.發現她還是沒有清醒過來的徵兆.便坐直身體將她抱入懷裡.仔細檢查起她的傷勢.
她的傷口有四五處.流血的有三處.傷口不深不淺.應該是被狼咬了.
他默默撕開她已經破裂的傷口.吸出了外面不幹凈的一些血.卻忽然覺得這血有一些不一樣.
默默地他吞咽了一口.具體是哪裡不一樣.他倒也說不出來.
他用身上乾淨的繃帶給她捆住止血.並脫下自己身上的裘衣將她裹緊.接著取出所帶的信號彈朝天空一射.
「蘇葉.你忍忍.馬上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千懷雪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他能感受到她在疼.
蘇葉之所以會疼得如坐針氈.完全是因為子夜丹開始在發起功效.將她的傷口儘可能地止血.子夜丹的功效總有一天會用完.以前會很快就不疼了.但是現在疼得要命.但好在傷口癒合得也好.
蘇葉有些發燒.她迷迷糊糊地朝千懷雪道：「狼快醒了.你快走.別管我.我們能活一個算一個.」
她的聲音十分虛弱.說到一半還忍不住嚶嚀了一聲.冷汗幾乎濕透她的衣服.
「我千懷雪可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我知道如果不是你昨晚沒有放棄我.現在也不會這樣.我不會丟下你的.」千懷雪和她一起倒進雪地里.周圍有草叢至少這樣狼群不會那麼快發現.
「你有可能會死的.知不知道.」蘇葉推搡著.但是力氣實在是不大.所以推在千懷雪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用.
千懷雪點點頭：「我長這麼大.期間無數次被人拋棄放棄.你不過是幾面之緣.但是你不放棄我.我又為何要放棄你.」
蘇葉點點頭.嘴角有一絲安心的笑.她其實也害怕別人拋棄她.也害怕一個人孤孤單單被遺落在這雪地里.而後成為狼群的食物.
不知道是不是空山絕響.一聲「葉兒」貫徹山野之間.
蘇葉聽到馬的聲音從地面傳來.緩緩地她抬起身體.看向東邊.
夜無歌帶著侍衛正極力趕過來.他也發現了在草叢堆里的她.
他跳下馬.一把將蘇葉抱進懷裡.疼得蘇葉眉頭都皺緊了.
一側的千懷雪連忙推搡開夜無歌.聲音很大：「沒看見她身上都是血嗎.她疼.」
夜無歌退離了一些.立刻將蘇葉橫抱起往營地走去.
蘇葉這時候才發現.營地就在岩石後方.
「救千懷雪......」蘇葉拉了拉他的衣領.聲音裡帶了點乞求.
夜無歌的腳步一頓.轉身看著地上的千懷雪.聲音帶著威嚴：「帶這個叛徒回去.之後的事情不必過問我.」
「是.」一旁和千懷雪一樣衣著的人將他架起.將他放在馬背上.然後一撥人浩浩蕩蕩往別處趕去.
蘇葉看著夜無歌.目光越來越暗淡.最後.她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