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夜闖北辰
「這位姑娘.接下來的日子就是你替我照顧我家公子了.雖然我家公子性格乖僻無常了些.倒也不是什麼壞人.還請姑娘多擔待.若是真的無法救治我家公子.奴婢在你呆滿日子後會幫你向大王求下情.」這位嬤嬤看上去倒也是個和和氣氣的人.
蘇葉點點頭：「我雖然年紀看上去不大.但自認為精通的也就一門醫術而已.我會竭盡全力救治的.」
嬤嬤放了心.引她進到一間寢宮裡.
原本以為會是一個小男孩.至少年紀不應該太大.但是蘇葉看到那「小公子」的時候.心裡未免有點想要罵娘.
一個二十幾歲的男子竟然還要嬤嬤照顧..
之前都是別人將蘇葉上下打量一遍.現今卻是蘇葉將別人打量一遍.
「你何故這樣看著本宮.」公子陵神色有些不解.
「你幾歲了.」蘇葉默默地問道.
夜陵一襲尊貴的連紗黑紋龍披.長長的拖尾在後面.他捻起一朵鮮嫩的花.放在臉邊.照著鏡子.聲音淡淡：「本宮自是二十有三四了.」
那模樣.一句話就是人比花嬌.
那模樣十分好看.但是一點也不顯得很娘.
「那你那麼大了.怎麼還要嬤嬤照顧啊.她該多累.」蘇葉看到年紀差不多的人.心裡有的芥蒂也稍微減少了一些.
「嘿.我說你誰啊.憑什麼管本宮.你哪冒出來的.」夜陵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也沒有怒意.將那朵花插.在她的髮髻上.接著像是好奇.扯了扯她的面巾.「還那麼神秘.」
蘇葉拍掉他的爪子.聲音裡帶了絲笑意：「你身上有什麼病啊.我看著很好嘛.」
夜陵聽此緩緩侵身靠近她.在她面前聲音有些嬌媚：「你知道月夜毒嗎.」
蘇葉的臉色在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一下子就變了.
夜陵見達到自己的效果.直起身.然後問了問衣袖：「月牙兒.伺候本宮洗澡了.」
候在外面的人輕聲說了句是.
蘇葉知道月夜毒是什麼.中了該毒的人月夜裡就喜歡吸食人血.變得六親不認.此毒可解.但是得需要她這樣的血換血.
她怕是入了賊窩了.不.她一定不能暴露了自己擁有子夜丹的血.不然她只有死路一條.
之後蘇葉便在這裡住了下來.天天用一些草藥毒佘一下可憐的夜陵.
夜陵倒還好.估計是每天面對這樣的藥材.他喝習慣了.也就不那麼抗拒.
「小葉葉.今天我美嗎.」夜陵一大早就來敲門.敲門問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蘇葉給的反應就是關門.但是門沒關就被他堵住.
他一個風情萬種地靠在門框上.伸手欲挑起蘇葉的下巴.蘇葉連忙一掌將他的爪子打下.
「葯吃了嗎.」蘇葉開門見山.
夜陵點點頭.
蘇葉又要關門.夜陵連忙閃身進入並且順手關上了門.聲音低低的.但是透露著危險信息：「十日後.王宮有一場家宴.你須得幫我一件事情.」
「憑什麼.」蘇葉表示有點不願意.她得早些見到夜無歌呢.
夜陵微微俯下身子：「我這人平日里無所事事.倒是養了一群鼻子還算靈敏的狗.關於你的消息.我都知道.想必你對你現在的身世也很好奇吧.怎麼樣.要不要做一場交易.你給我配一種毒藥.我給你過去的信息.」
蘇葉一愣.聲音有點害怕：「你都知道什麼.」
「知道......你的一切.想必你很好奇.你十年前的事情.還有你是個魅.你的師父......」
「別說了.」蘇葉一個激靈.心中頓時對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人產生了恐懼的感覺.「你要我做什麼.」
「我想要一朵金姝花.這世上怕是只有你知道它在哪、長什麼樣.」
蘇葉自然是知道的.祁山上的書閣里有記載.她平復著心情：「我幫你奪到.你......在事成之後將我前半生的事迹都用信箋的方式給我.」
「好.」
「我需要快馬.需要護衛.這些你能給我嗎.」接下來的事怕是十分的艱難.
夜陵笑了：「自然可以.你不說我也會給你派人.」
知道身世是一件對於沒有過去的人來說誘惑力極大的一件事情.沒有過去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就算過去有許多事情難以啟齒.但是一旦有了獲知的吸引力.那種便是極大的誘惑.
夜雪綿綿.黑暗的世界里.有快馬加鞭.直線衝出為他們開啟的城門.
即使知道此去必是凶多吉少.但是那代價實在是吸引力太大.她拒絕不了.
十天.無論現在有多少艱難.她還是要快點完成這個任務.早日知道自己的身世早日見到夜無歌.早日出宮救師父他們.
不知道有多長路要走.她只覺得是一個漫無止境的過程.即使之後經過祁山.她也沒有看見那藍煙.
金姝花.一種如彼岸花一樣的存在.至毒.
它長得很美.讓人會忍不住觸碰.但是碰到者都會中毒而死.但是她倒是還可以碰碰.這世界上只有吃過子夜丹的人才可以這麼做.雖然不知自己在何因緣巧合下吃下這子夜丹的.但卻著實在這幾年裡讓她百毒不侵.
而這金姝花是在北辰宮裡.
三日後的清晨.天還未亮.蘇葉已在身旁幾個暗衛的幫助下換上了北辰的宮女裝.他們是在昨夜的就混進王宮裡的.
「蘇葉.我們會在暗中保護你.這期間會死多少人不知道.所以金姝花到手之後.立刻找我們.」這次事件的頭頭壓低了聲音.交代給蘇葉話后.就閃身進入了隱秘的黑暗之中.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蘇葉點點頭.在夜色之中混進了宮女的列隊.也慢慢撤去臉上的面巾.至少不會引起人的懷疑.雖然有點犯了山訓.
她曾聽師父說過.一般王族得到金姝花.都會讓秘術師研製成救命之葯.雖然它毒.但是用途都是研製最珍貴的救命葯.這些金姝花一般都存在煉藥閣里.
煉藥閣.葯香最濃郁的地方.
想到這裡.她默默地開始留意起葯香傳來的地方.
可是一路下來.卻沒有任何葯香.
宮女去的方向是一間紅樓.紅樓周圍都用紅色的絲綢裝飾.
現在離開.有點太惹人注目了.蘇葉只好跟著宮女們默默地走進去.
水聲潺潺.慢慢有流水從假山上流下來.繞過小型的花園.一行人一個一個走進紅樓里.
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裡面的格調十分地美好.
領隊的嬤嬤忽然就停下來了.在眾宮女中巡視著.聲音冷冷的.
「裡面是我們的君上.正在接受葯浴.裡面的東西不要碰.發生什麼事情也不要驚動君上.出來向我彙報.明白嗎..」
「是.」宮女們齊齊回答著.
那嬤嬤看著年紀不大.但是威嚴感卻是十足的.
她將宮人一個一個抬起下巴打量著.又搜身又看手心.
害怕裡面有細作.所以都會先看一下手掌心有沒有繭子的.因為一般的優秀宮女都是秀女里退下來的.都是千金的身子.不會派去乾重活.
「你們要機靈點.君上多年沒有納妃.若是你們進去一下就被君上看上了.那是多少年修來的福氣啊.好好珍惜.每隔一個時辰.我都會派人進去.記得出來的時候彙報情況.」
「是.」
接下來便是宮女們一個一個進去.然後一個一個出來.
那幾個出來的宮女都表示無望高攀.那君上壓根就沒有拿睜眼瞧她們一下.
而在第十個的即將要進去的時候.嬤嬤正好檢查到蘇葉.
她高聲喊了一句：「等一下.」
大家都好奇地看過來.即將入內的宮女也停住了腳步.
濼桑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子.心裡的震撼非常大.即使在這深宮裡呆了將近十五年.但是從來沒有一刻那麼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
若不是知道十年了.姑姑不會再像當初一樣的年輕.可是她還是認為眼前的人就是姑姑.
太像了.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姑姑不應當有女兒.即使有也才十歲.但是眼前的宮女也不該是姑姑.姑姑若還在世上也是三十幾歲的模樣了.不可能還是這樣一派少女的天真.
她的眼裡含有淚水.
那個她伺候了一年的人.她差點就忘了她的模樣.看著眼前的宮女的模樣.有一種她就是梧桐姑姑.又有一種梧桐姑姑不該長這樣的感覺.
「你叫什麼名字.」她威嚴的聲音有一些滄桑.
蘇葉看著而眼前人的雙眼.那是一雙不會騙人的雙眼.
但是她無法說出現在自己的名字.便緩緩編撰了一個名字：「我叫小嬋.」
濼桑看著這張臉.實在無法說出來到底為什麼那麼想象.她想.裡面的君上大概會對這個姑娘有那麼一絲一毫的興趣吧.
即使吊念姑姑.也該可以找個寄託了吧.
「你進去.去裡面好好服侍大王.其他人就不要進去了.我們回去.」她現在只想要給他們一個空間.
如果眼前這個小嬋就是姑姑.大王不會認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