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少爺的戲法

第二天一早，諸葛均趕著家裡的那輛舊馬車，先去了里長家。剛到里長家門口，正碰上里長的老婆。這個肥胖的婆娘見到他，就瞪著眼說到：「我說諸葛家的小三呢，你家欠我家的錢什麼時候還呀？」

諸葛均陪著笑臉說到：「大娘，我就是來還錢的。」說著，將手中的錢袋遞給她。那婆娘的臉立刻笑成了花。接過點點數，眼睛又登了起來，說到：「就這些錢，利息不對呀？」

諸葛均來時拿的錢，是黃月英算好了的，應該是正好，看來這婆娘是要訛自己。於是問道：「你說應該多少？」

那婆娘說到：「還差半兩。」這個婆娘很厲害，撒起潑來可了不得。諸葛均有些怕她，不願意為了這點錢與她爭吵，就又給了她半兩。那婆娘就又笑了起來，說到：「小三子真懂事，以後有事就說，大娘還幫你。」臉上的橫肉笑得直晃。

諸葛均心道：「我草，這臉變的，比翻書還快。」

到了離村子5里的鎮子上，來到東頭的藥鋪，李老郎中見到他就問：「小三子，你二哥的病好利索了嗎，有空我再去看看。」這個老頭是個好人，諸葛均連忙說到：「李伯伯，他已經好了，謝謝你呀。」

他將錢袋遞上說到：「這是還您的葯錢。」李郎中不接錢袋，說到：「不急，如果家裡緊張就以後再說。」

諸葛均說到：「謝謝您了，現在家裡已經不緊張了。」他這才將錢袋接了過去。

他趕著馬車向大姐夫家走去，走了半晌，停了下來。心想，把錢都還了，家裡還是沒有用的，自己想做點生意，也沒有本錢。不如暫時不還大姐，反正他們也不缺這點錢，自己留下做個本錢，有了多還他們就是了。想到這裡，他調轉馬頭向家裡走去。

到了門口，跳下馬車，牽著馬剛就要進院子。裡面跑出來個人，差點與他撞個滿懷。

此人是個少女，瓜子臉，肌膚白凈。跑得急了，額頭上滿是細細的汗珠。原來是小妹諸葛泠，她今年14歲。

不等他說話，她就急急地拉著他往裡走，邊走邊說到：「三哥，福伯他們幾個老長工，要走了。嫂子留不住他們，你快去勸勸。」

原來，因為諸葛亮家境不好，幾個老長工早就有離開的意思，只是因為諸葛亮一家人，為人和善，他們才不好意思提出離開。現在諸葛亮走了，諸葛均不爭氣，家裡只靠黃月英一個女人，眼看沒有什麼指望了。所以，他們拿到補發的工錢就要離開了。

以前的諸葛均雖然貪玩，但是他性情和善，與家裡的下人們相處得很好。黃月英勸不住，就叫諸葛泠去迎諸葛均，希望他來勸說他們。

諸葛均走進院子，正遇到長工們向外走，他連忙上前攔住。說到：「各位叔伯，大家要走，心情我可以理解。都是因為我們沒有把家業搞好，現在，我有辦法改變如今的情況，我懇請你們再留一個月，如果我不能改變現狀，你們再走不遲。」

他對黃月英說到：「嫂子，你現在就先發給大家兩個月的工錢，一個月後，如大家還是要走，我決不再挽留。」

一會兒，黃月英將工錢發給了大家。他們覺得諸葛均有誠意，就答應了。然後各自回去了。

長工們走後，黃月英發愁地說到：「預支給了他們工錢，家裡現在就更沒有錢了。不行我再回娘家借點。」諸葛均說不用，他有辦法。黃月英問他有什麼辦法，他說明天再告訴她，叫她放心。黃月英心裡卻實在放不下來。

第二早晨，他梳洗完畢，習慣性地想吃點東西，這才想起東漢末年，人們每天是吃兩頓飯。上午10點、下午5點。這樣的安排主要是和當時的社會生產力有關，糧食自從人類出現以來，整體上就沒有滿足過需要。每天吃三頓飯只能是人們的奢望。

諸葛均很不適應這種生活方式，尤其是到了晚上，肚子就開始鬧意見，睡不好覺。而且，這樣時間不好安排，工作效率低。他決定改變這個方式。

在自己房中又待了半晌，估算著黃月英已經梳洗打扮好了，就來到她的房前。

敲門進去后，黃月英早已經在忙著記賬，見他進來，招呼道：「小均，你先坐，我記完這筆再說。」

泠兒也在，她每天要跟著嫂子學習詩詞文章。大概是看到什麼緊要處，只是沖他一笑，低頭繼續看著。

他沒事可做，就起身撥弄炭火，又加了幾塊木炭。然後就坐在黃月英對面，看她記賬。古人的記賬方法是用大寫的數字記錄流水賬，繁瑣而不科學。

黃月英記完一筆賬，抬頭問他：「小均，你說吧。」

現在全家人有黃月英、諸葛均、諸葛泠。下人有黃月英的丫環阿秀，廚娘李嫂，4個長工。

家裡共有熟田42畝，薄田23畝，耕牛兩頭，駑馬一匹，兩輪馬車一架，房間11間。家裡全部金錢只價值7兩黃金了。存糧也只有12石了。這就是他們全部的家底。

他說道：「家裡只靠這幾十畝田地，也只能維持生計。二哥那邊一兩年時間內，恐怕也指望不上。物價越來越高，我想做些生意。」

黃月英雖然沒見過他有什麼才能，平日里愛貪玩，但是並不胡來，就問：「你打算做些什麼生意，需要多少錢？」

他自信地說到：「我已經想好了辦法，不用錢。」

黃月英見他自信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有什麼辦法。半信半疑。

諸葛均吩咐黃月英的丫環阿秀，去把所有人都叫到客廳，說是有事要說。

這是新家主的就職演說，全體人員都聚集在客廳里。

諸葛均說道：「家兄走了，今後，家裡就由我和嫂子主事。各位都是家裡的老人兒了，今天有幾件事情，要跟大家說一下。」

諸葛亮對家裡的下人們很是寬厚，很受他們的愛戴。可現在家主換了，他們不知道諸葛均對於治家是什麼想法，都盯著他看。

諸葛均說道：「首先，現在世道不太平，大家的生活都很困難。你們跟了諸葛家這麼多年，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我想給大家補償一下。從今天起，大家的工錢全部增加一倍，明年還會增加。」

看到大家高興的樣子，他接著說到：「其次，從明天起，每日兩餐改為三餐，時間為辰時、午時、酉時三刻。我對大家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家裡的任何事情都要保密。我希望你們立誓。」

古人重承諾。儘管他們都是可以信任的老人兒，但事關重大，諸葛均還是要讓他們發誓。

三少爺一上任，就給大家帶來了好消息。要求就這麼點，大家連忙鄭重發誓。

待大家立誓后。諸葛均吩咐福伯和王川，負責採買材料，趙洪山和李四負責修建工棚，並交代了細節，給了他們採買的單子。黃月英見又要出錢，急的冒汗，當著下人又不便說出了，就用眼睛直瞪諸葛均。

諸葛均卻從懷裡掏出了錢。眾人從他手裡領了錢，紛紛忙去了。

回到黃月英房中，他看她的表情，知道她有問題要問。就笑著說到：「給下人漲工錢的事情，我沒和你商量，你不用擔心，沒問題。至於我想做什麼，等他們買回材料，你就知道了。還有我手裡的錢，是大姐他們的。」他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黃月英想想也只能這樣了。

諸葛均說到：「現在，我和你說另一件事。」

他拿出一張紙，畫了個表格，寫上借方、貸方、餘額，拿給她看。

黃月英是什麼人，聰明才智不亞於諸葛亮，相傳木牛流馬就是她教給諸葛亮的。她立刻驚喜的拍手說到：「小均，你是怎麼想到的？用這個來記賬，簡單明了，收入、支出、剩餘清清楚楚，真是個好方法。」

諸葛均正要說話，一張雪白粉嫩的瓜子小臉探了過來，卻是在一旁的看書的諸葛泠。她眨著一雙杏眼，張著粉紅的小嘴，好奇的問到：「什麼好方法，我來看看。」

黃月英笑著用她白皙的玉手，輕拍了一下泠兒的後背，說到：「別搗亂，聽小均說。」

泠兒吐了一下小巧的舌頭，手托香腮不再說話，看著諸葛均。

諸葛均又拿筆在紙上寫了1、2……10，十個阿拉伯數字，對兩人說到：「你們看看這個，這是壹到拾的對應數字。壹拾伍，可以寫成15，壹仟貳佰叄拾陸，可以寫成1236……」他詳細講解了阿拉伯數字的來源和用途。

黃月英瞪著秀美的丹鳳眼，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小均，這果然是個好東西，非常的實用。你是從哪來學來的？」

諸葛均總不能說自己是從後世穿越來的，就編了個理由，說自己有一天出去碰到一個道士，跟他學了許多東西。

黃月英半信半疑，卻也沒再追究。她盯著那些數字研究起來，不時地與他探討。

下午，李四已經買回了材料，趙洪山也在院角修好了棚子，諸葛均鑽進去鼓搗起來。

忽的身後棚門響動，有人進來了。他吩咐過不許別人打擾，不禁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訓斥，卻見來人是泠兒。他抬手擦了擦汗，說到：「這裡太髒了，快出去吧。」

泠兒說到：「人家好奇嘛！三哥，你在做什麼？」忽然她笑了起來，指著他的臉說到：「看你的臉像個花貓，過來，我給你擦一下。」說著，掏出小手帕。

諸葛均走過去，低頭讓她擦臉。說到：「我在準備給你變戲法，等弄好了，給你看。」

她探頭又看了一眼，說到：「臟死了，你慢慢弄吧。」說著走了出去。

他加緊弄著，連晚飯都是叫人端來的，終於在掌燈時分有了滿意的成果。

他洗臉換衣后，叫上泠兒，來到黃月英房中，高興地哼到：「我給你們變個戲法。請睜大眼睛，登登地等等，我變，我變，我變變變。」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兩個顏色不一樣的東西，捧到兩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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