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變生肘腋(中)

八 變生肘腋(中)

?(貓撲中文)早有叵測之心,抗命而兵屯河東,而今得此良機,得不全師席捲而來?吾觀天下諸侯,早有自立之心,擁兵而自重,其時必藉機而起事,天下之亂,只在旦夕!」

沒話說了,郭嘉就是郭嘉,不服不行啊,呂濤利用歷史知識知道這些,他卻是真材實料的根據所掌握的情報分析,卻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牛就一個字!

呂布大喜,道:「奉孝果然大才,與濤兒所見,卻是英雄所見略同!哈哈哈!」他高興之下,拉着郭嘉手道,「如奉孝所言,願奉孝作我等之鑒,以使我等明得失。大丈夫立世,願掃清宇內之妖氛,平復千里之沃土,昂揚華夏之天威,廣布中國之神武!如是而已,奉孝當可助我!」

這是呂布首次在眾人面前表露志向,呂濤心中激動,這才是呂布應該有的樣子,震懾千秋的戰神,本當有此豪言壯語,於是一拜及地,高聲呼叫:「父親神武,壯志雄心,孩兒願以此為終身之志願,敢不時刻奉行!我輩當以畢生之精力,回復大漢朗朗乾坤。我堂堂中國,泱泱華夏,當使四方胡夷來朝!」其他人見狀,心情激動之下,也都行了大禮,紛紛表示願意追隨飛將軍掃清宇內,平蠻盪夷,使萬國來朝。

隨後眾人商議決定,制定了今後的一些行動方針,那就是廣布名聲,招徠人才,積蓄力量,見機行事,儘可能提早離開洛陽這個旋渦中心點,在外面爭取一塊地盤以自保,以待時機,在群雄爭霸中儘可能的取得優勢。

呂濤知道距離董卓進京時間已經沒有多少,這些時日自然是暗暗準備,一邊和王越趙雲整理修正太極拳,一邊每天和郭嘉為將來謀划。不幾日,董卓上表到朝廷,聲稱響應大將軍詔,何進大喜,不聽勸告,派人迎於澠池。張讓知道董卓即將進京,當即和眾多宦官密謀殺何進。呂濤自然熟知這段歷史,知道何進命在旦夕,而自己的機會也就在旦夕之間,當即令探子們加大情報收集力度。他們這情報部門還是虧了王越,王越在遊俠兒中間的聲望,那是一時無兩的,聽聞王越指示,一個兩個都竭誠盡慮,洛陽遊俠兒何其多也,這讓大家很輕易掌握了情況。

這幾天幾人都在討論太極拳,太極拳實際上乃是內家拳的集大成,包括太極拳法、太極推拿、太極樁、發勁等,尤其是樁法和發勁最為重要,現在學的太極因為樁法的艱難,以至於太極拳徹底成為健身養性的運動,實際上,張三丰創造的太極(張三丰應該是太極拳的集大成者,集合眾家之長而至於巔峰。此一家之言,大家勿深究),其殺傷能力是十分驚人的,其根本在於樁法和發勁。來到古代,呂濤從呂布身上已經了解到,那些傳說中的內力真氣什麼的實際上也不是那麼神奇的所在。按照中醫理論,人體中是存在「氣」的,只是這氣一般不能為人掌握而已。有高明的人就想出辦法來培養、壯大這氣,並通過某種方式來控制這氣,從而內能強身健體,外能製造極大的殺傷力,至於距離幾丈以內力外發傷人,那倒是沒有的。作為後世人,呂濤自然要好好利用後世的成果,在呂布、王越以及趙雲等的協助下,將後世太極、八卦、截拳道等成功融合,形成系統的武學體系,眾人多有裨益。

這天正在談論一些收尾工作時,忽然一陣極大的喧鬧從皇宮方向傳來,隨後一股濃煙衝天而起,眾人面面相覷,呂濤知道是什麼回事,目注那方向,長嘆一聲道:「大將軍亡矣,從此天下多事!」

呂布收住拳勢,面容沉毅,道:「天下紛亂,正吾輩用命之時,諸君何不振奮神威,共赴國難!」

眾人躬身道:「敢不效命!」

郭嘉打揖道:「主公所謀者大,向時已有定策,當此之時,當可趁勢成其偉業。竊以為當緩緩圖之,靜觀群醜姿態,主公可依小將軍之計即可!」

呂布深以為然,道:「奉孝所言極是。」

正說話間,一探子傳庭過戶來到面前,見禮報告道:「報——大將軍為十常侍伏殺,袁校尉、曹校尉等令大將軍部曲攻陷內宮,四處絞殺宦黨。張讓、段珪、曹節、侯覽挾太后及聖駕並陳留王出北宮門,幸得盧大人救出太后,張讓、段珪挾聖駕並陳留王走北邙。」

老爹神情昂揚,令探子再探后,提戟道:「諸位,依吾兒之計行事,此時不出,更待何時?」眾人應諾,留身體虛弱的郭嘉在將軍府鎮守,各自提了兵刃,領着并州五十鐵騎縱馬出門,直走北邙。

此時諾大的洛陽一片混亂,四處是趁亂打家劫舍的人,一時間火光四起,濃煙處處。呂布、呂濤、王越、趙雲、張遼五人馳騁在前,領着并州五十騎一路前行。

丁原既然身為執金吾,自然要管理洛陽的治安,但是此時此地,卻效果不是很大,高順魏續宋憲郝萌等人正指揮着手下的兵們維護治安,不過效果卻是不甚理想,四處都是亂鬨哄的人,高順等也就只能堅守一些重要的地方和措施,曉是如此,巨大的洛陽依然讓他們捉襟見肘。呂布交待了高順一些事項,要他順帶稟報丁原眾人前去護駕,呂濤不忘提醒他分出一隊人馬搶救那些珍貴之極的圖書。

一行人出得洛陽城,偵騎四齣,迅速向北邙山而去。北邙山橫亘洛陽北邊,不是很遠。正走間,斥候來報,卻是十里之外河南中部掾吏閔貢引一軍追上張讓等,張讓投河而死,余者或死或散,卻不知帝駕去了哪裏。

呂濤心下有了計較,道:「父親,天子吉人天相,陳留王少而聰穎,未知底細之下,兒料帝駕不遠,我等但須自報身份,定能見駕!」呂布深以為然,一聲令下,五十餘人點起火把,打馬突進,轉眼之間,十里已去,入目卻是一片狼藉,火光下前邊姿勢各異倒著百十具屍體,十數匹受傷未死的馬正在掙扎著。

眾人下馬,率不一看地上鮮血,道:「血未乾,人有餘溫,恐帝駕只在左右。」此時已近三更,殘月如鈎,夜風正涼,老爹提氣高呼:「臣城門校尉呂布等救駕來遲,皇上贖罪。皇上寬心,臣等披肝瀝膽,自當護衛聖駕。佞賊張讓等已死,臣惶恐,恭迎聖駕!」五十餘人一齊高呼:「臣等惶恐,恭迎聖駕!」連呼數次,但見不遠處河邊灌木叢一動,兩個未成年的人相互攙扶而出,火光之下,不是少帝及陳留王是誰!

(修改了一些錯別字)

-------------------【四迎二帝董卓逞威風識奸計飛將擒說客】-------------------

四迎二帝董卓逞威風識奸計飛將擒說客

君臣見禮,大家不免痛哭一番,這個時候,皇帝在廣大人們的心中何等神聖,見天子落難至此,難免唏噓,倒也不是假裝得出來的。唯獨呂濤,以前身處21世紀,雖不是絕對平等,但皇帝在他心中卻沒有什麼神聖可言,眼下之好掐了自己一把,痛哭流睇。

恭請皇帝和陳留王上了兩匹空馬,五十餘騎擁著兩人慢慢往回趕。回城不同來時,此時擁護帝駕,自然要慢慢行走,大家打着火把,小心翼翼地護衛皇帝,生怕他一不小心受了驚。

呂濤因為年少,和少帝、陳留王相差不遠,呂布遂令他在兩人身邊聽駕。呂濤知道兩人驚魂未定,當即搜腸刮肚,引出一堆幽默笑料,漸漸讓兩人定下心來。火光之下,他見兩人那蒼白的臉色慢慢地恢復,不免心下唏噓,兩人身為皇族,何時受過這等苦。知道他們將來命運的呂濤,看着聰明伶俐又不失活潑的陳留王,心下問道:能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但隨即又被自己很快否定,漢朝的「氣數」已經完了,基本上沒有什麼可以維護的了,要想中國強盛,如今想要依靠皇帝自上而下的改革,顯然已紀太晚了,也只有讓這國度經歷血與火,破壞必須要破壞的,才有可能讓華夏更加強盛。心下默念一聲「對不起」。

皇帝聽呂濤說草原逸事,已然忘卻了身處何方,臉上笑意盈盈,問道:「呂卿(他口封呂布為羽林中郎將,呂濤為散騎),不想草原之上卻有如此趣事,再說來朕聽聽。」

呂濤笑笑,道:「皇上,臣在故鄉時,鄉人多牧牛羊,備受狼患。人民不堪其苦,遂組除狼軍,盡殺附近狼群,數百里內,遂不見狼蹤,乃以為萬事無憂。」他將後世故事搬出來,娓娓而言,「不想次歲羊群多病弱,十去之五六,鄉人不知其故,問於智者。智者曰:『狼,固牛羊之天敵也,逐而食之,牛羊奔走亡命,故其體健,何病之有?今爾等盡殺狼獸,牛羊無以為憂,故多病弱,乃有今日之禍。但須引數狼,置於牛羊左右,當復如故。』鄉人聽之,不一年,牛羊雖或有陷落狼口,然十活之**,鄉人無不嘆服……」

正說話間,卻見前邊一斥候飛馬前來,高聲報道:「報——左前方十數里處一軍約摸兩百人殺來,未知何處人馬,請將軍定奪!」

「再探!」呂布喝道,轉身前來稟報皇帝,道:「皇上,前邊有軍馬前來,黑夜中不知何處人馬,臣等勢力孤危,唯據險而守,懇請皇上稍移聖駕!」

小皇帝前邊聽到「兩百人」,看看左右不過五十餘,大驚,道:「如何是好?」

呂佈道:「左近有一小山,易守難攻,臣以為可據守此處,坐待來援。臣已令人傳報執金吾丁公聖駕所在,料執金吾已率部前來。我等只需堅守片刻,援軍可到。請皇上定奪!」

小皇帝短短時間內多次受驚,已失了計較,聞言吶吶不能自禁,已經不知如何是好。

陳留王倒是頗有膽色,對自己哥哥道:「皇上,呂將軍所言極是,來人或是勤王之師也未可知。況呂將軍勇武過人,威名所至,賊寇膽寒,今但憑呂將軍虎威,可保聖駕無憂!」他人雖小,此時倒也鎮定自若。

「但憑呂將軍定奪!」小皇帝強自鎮定道。

於是大家打馬前進,佔據一處小山坡,張遼指揮二十餘眾軍士臨時建築一些簡單工事,趙雲指揮剩下的軍士扼守要害,呂布父子、王越三人護衛在少帝和陳留王旁邊。

呂布提戟坐在赤兔上,道:「皇上寬心,臣赴湯蹈火,必護得皇上周全。」王越手按劍柄,面色沉靜如水,也不言語。呂濤見火光下少帝面色稍霽,遂提起掛在馬上的破浪戟,笑道:「皇上,臣雖年幼,然得吾父傳之武藝,弓馬嫻熟,若來者乃勤王之師便罷,若是賊人,某當教天下人得知,某雖年幼,卻是虎父無犬子,定不負吾父勇武之名!」

不多時,遠處馬蹄轟傳,數十個火把之下,約摸兩百人的隊伍飛馬而來,直取我們這個小山坡,黑夜中卻不知道是哪一路人馬。

呂布氣定神閑,開弓射了一箭,百步之外那人盔上紅纓應聲而斷,老爹乃厲聲喝道:「聖駕在此,來人止步,通報姓名!」反手取出一支箭來,搭弓遙指那人面門。

來人被一箭射斷盔上紅纓,大吃一驚,勒馬收韁,一聽「聖駕在此」頓時滾落馬下,高聲疾呼:「臣河南中部掾吏閔貢等救駕來遲,皇上恕罪!」

「卿救駕有功,何罪之有,快快請起!」小皇帝此時倒也沒掉了份價,高聲道。

君臣相見,不免又是一陣唏噓,當下并州五十騎在內,河南中部掾吏閔貢部眾兩百餘在外,團團護著小皇帝兩人,望洛陽而去。走不過十里,司徒王允、太尉楊彪、左軍校尉淳于瓊、右軍校尉趙萌、后軍校尉鮑信、中軍校尉袁紹,一行人眾,數百人馬,並執金吾丁原領着高順八百并州鐵騎趕到,接着車駕,又是一番君臣痛哭。當下先使人將段珪首級往京師號令,眾人護衛皇帝,繼續往洛陽趕。

走了幾里路,此時天漸漸亮了,轉過一山頭,忽見旌旗蔽日,塵土遮天,一枝約摸三四千的人馬到來。百官失色,帝亦大驚。呂布提馬橫戟,厲聲喝問:「來者何人?」綉旗影里,一將飛出,厲聲問:「天子何在?」帝戰慄不能言。

「匹夫放肆!」呂布大怒,張弓一箭,那將身後「董」字帥旗應聲而斷,那粗壯肥胖大將頓時面色如鐵,數千鐵騎逡巡不敢上前,隱隱欲退。

陳留王勒馬上前,斥道:「老者何人?」那將道:「西涼刺史董卓也。」陳留王道:「汝來保駕耶,汝來劫駕耶?」董卓卓應道:「特來保駕。」陳留王道:「既來保駕,天子在此,何不下馬?」卓早知是聖駕,先前不過驕橫慣了,要呈威風罷了,此時慌忙下馬,拜於道左。陳留王以言撫慰董卓,自初至終,倒也合情合理,有模有樣。呂濤見狀心下暗自冷笑:你們還真是好兄弟啊!

當下眾人歸還洛陽不提。

次日論功行賞,以老爹護駕有功,以為羽林中郎將,秩比二千石,掌宿衛侍從。呂濤也因護駕之功,被點為散騎。本來散騎是皇帝侍從,在皇帝左右規諫過失,以備顧問,但此時是非常時期,這散騎只不過是個頭銜,倒也不用呂濤經常呆在皇帝身邊,否則天天給小皇帝講故事,那倒是得不償失了。

卻說董卓屯兵城外,每日帶鐵甲馬軍入城,橫行街市,百姓惶惶不安。卓出入宮庭,略無忌憚。百姓眾官但見每隔三五日,便有數千人馬進駐董卓軍營,皆以為董卓勢大,惶恐不安不提。

呂濤遠遠眺望董卓大營,對身邊郭嘉道:「董卓此人雖殘暴不仁,粗俗不堪,倒也頗得用兵二三味。不過他瞞得過世人,卻須瞞不住奉孝!」

郭嘉笑道:「亦瞞不得主公及小將軍等。」兩人相對大笑。

「當此際遇,奉孝以為吾當何去何從?」呂濤聞言問道。

郭嘉也不謙讓,道:「如小將軍所言,董卓此人,殘暴而不仁,居心叵測,早晚必行不義之事。吾料大變只在旦夕,主公如今勢力孤微,欲抗董賊則恐不能及,故此地不可久留,主公當儘早抽身而去,屆時振臂高呼,天下豪雄必然群起響應,則董賊早晚亡敗,主公大事可協!」老爹深以為然,點頭道:「奉孝大才!」

不數日,呂布大怒而回,道:「董賊逆賊,欲行廢立之事!」原來朝堂上董卓要廢少帝立陳留王,丁原帶頭反對,董卓當場便要殺丁原立威,若非呂布在場,只怕丁原已死。

一切還是按照歷史進行着!果然,怒氣衝天的丁原次日便點了原并州人馬,出城直至董卓大營下搦戰。董卓此時大軍已經到了差不多,數萬人的大營竟然不能令丁原少有顧忌,頓時大怒,引軍同李儒迎戰。兩陣對圓,老爹上陣,還是喜歡騷包,頂束髮金冠,披百花戰袍,擐唐猊鎧甲,系獅蠻寶帶,縱馬挺戟,隨丁原出到陣前。

丁原指董卓罵曰:「國家不幸,閹官弄權,以致萬民塗炭。爾無尺寸之功,焉敢妄言廢立,欲亂朝廷!」不等董卓回應,呂布一挺戟,領着五百號為「破軍」的部曲,率先飛馬直殺過去。董卓見老爹神勇,心生怯意,拔馬便走,董卓護衛支應不住,頓時敗退,丁原見狀,率軍掩殺。涼州鐵騎雖然厲害,但并州鐵騎也不是吃素的,況且主帥逃跑,涼州軍軍心已亂,戰不到片刻,大敗,退三十餘里下寨。

當晚幾人正在老爹帳營議事,忽聞軍士來報,道是故人來訪。

呂濤知道戲肉來了,大笑道:「此說客爾!」分析一遍,呂布笑道:「真吾麒麟兒!」令軍士帶這故人進來。

李肅進得營帳,大笑道:「賢弟別來無恙!」老爹揖道:「久不相見,今居何處?」李肅道:「現任虎賁中郎將之職。聞賢弟匡扶社稷,不勝之喜。不日前知賢弟在此,急切間未能相見,今日偶得空閑,特來見弟。有良馬一匹,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名曰青電。特獻與賢弟,以助虎威」呂布假作大喜,便令牽過來看。果然那馬渾身上下,毛色黛青,無半根雜毛;從頭至尾,長一丈;從蹄至項,高八尺;嘶喊咆哮,有騰空入海之狀。但凡武將,見了一匹好馬,難免欣喜,呂布也不例外,他雖已有赤兔,見了此馬,仍不免大喜,道:「兄賜此龍駒,將何以為報?」李肅道:「某為義氣而來。豈望報乎!」呂佈置酒相待。酒酣,李肅道:「肅與賢弟少得相見;令尊卻常會來。」呂佈道:「兄醉矣!先父棄世多年,安得與兄相會?」李肅大笑道:「非也!某說今日丁刺史耳。其非賢弟義父乎?」呂布惶恐道:「丁公忠心體國,弟安敢高攀!況丁建陽量小不能容人,以布之勇卻以為主薄,某在丁建陽處,亦無奈爾。」李肅於是道:「賢弟有擎天駕海之才,四海孰不欽敬?功名富貴,如探囊取物,何言無奈而在人之下乎?」呂布瞄了呂濤一眼道:「恨不逢其主耳。」李肅笑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見機不早,悔之晚矣。」呂布假意心動,道:「兄在朝廷,觀何人為世之英雄?」李肅左顧右盼,只是不說。呂佈道:「在座皆弟之心腹兄弟,兄但說無妨!」李肅於是近前小聲說道:「某遍觀群臣,皆不如董卓。董卓為人敬賢禮士,賞罰分明,終成大業。」呂布眉頭一跳,道:「某欲從之,恨無門路。」李肅遂取金珠、玉帶列於前。呂布故作驚訝,問道:「何為有此?」李肅令叱退左右,老爹道:「左右盡吾之心腹,便說無妨!」李肅這才說道:「此是董公久慕大名,特令某將此奉獻。青電馬亦董公所贈也。」呂布嘆息道:「董公如此見愛,某將何以報之?」李肅挑撥道:「如某之不才,尚為虎賁中郎將;公若到彼,貴不可言。」呂布沉吟良久,道:「恨無涓埃之功,以為進見之禮。」李肅笑道:「功在翻手之間,公不肯為耳。」呂布詫異問道:「如何只在反手之間?」李肅指指丁原營帳方向,道:「聞丁建陽甚信吾弟,賢弟如若圖之,當功在反手耳!賢弟若能如此,真莫大之功也!但事不宜遲,在於速決。」呂布嘆息道:「奈何,丁建陽待甚厚!」李肅大笑,道:「方才賢弟曾言丁建陽以弟之驍勇而反以為主薄,如何厚待?賢弟無須多慮,大功只在翻掌!」

至此,呂布方才縱聲大笑,道:「果不出吾兒所料!人來,將此賊綁赴丁公處!」

李肅大驚,道:「賢弟何以如此!」

呂布冷聲道:「豎子,某乃羽林中郎將,身負聖恩。董賊殘暴不仁,禍國殃民,安得附之!吾兒早料汝乃說客,定下此計,吾豈是見利忘義之徒!」

李肅急道:「董公位在丁原之上,今丁原犯上作亂,賢弟安得服從逆賊,如若不殺丁原,恐覆亡在即,賢弟慎之!」呂布見他還在嘴硬,大怒,大腳踢翻,喝道:「左右,速將此賊交付丁公!」

(修改了一些錯漏)

-------------------【五耀武威丁原殞洛陽奮神勇呂布虐敵陣】-------------------

五耀武威丁原殞洛陽奮神勇呂布虐敵陣

(修改了一些情節,更凸顯呂布英姿!)

次日升帳,丁原令人推出李肅,道:「董賊猖獗,竟敢派此人前來遊說奉先,幸得奉先深曉大義,擒此賊於此。眾將,值此國家危急存亡之秋,吾等上受皇恩,何不并力向前,掃蕩賊寇,除賊衛國!眾將士,建功立業,掃破董賊,只在今日!」

「誓破董賊!」眾將大呼。

呂布上前,道:「今董賊勢大,只可智取速敵,某原引領部曲破軍衝殺,公可從后,待敵陣鬆動,即揮軍掩殺,董賊必破!」

丁原目注呂布,神光閃爍,道:「董卓匹夫,何須奉先行險?奉先稍待,看吾盡破涼州兵馬!」呂布尚待再說,丁原卻是一揮手,道:「奉先無須多言!」呂濤見狀心下嘆息,和郭嘉對望一眼,均看到對方的無奈:這丁原卻也不是什麼好鳥,之所以反對董卓,只怕更多的因素是為了更高的權位罷了。在權勢利益的面前,大多數的人總是要變質,李肅雖然沒有成功地策反呂布,卻成功地在丁原的心中埋下一個炸彈!迎回帝駕之後,小皇帝冊封呂布為羽林中郎將,不再是丁原的主簿,雖現在還在丁原帳下聽令,但名義上卻已經是羽林郎的主將,而不是丁原的部將,丁原以呂布為主簿,原本無非是想把呂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但如今卻再沒辦法控制,內心已對呂布相當不滿了,沒有什麼比手中有一把鋒利的刀自己卻不能掌握更加危險的事。呂濤心知肚明,當下拉住呂布,對他搖搖頭,呂布也不是傻瓜,見呂濤示意,也知道丁原已經再不可能像從前那樣信任自己,而自己也將很快自立,當下只得作罷。

并州軍拔營開到董卓大營前,丁原疑心呂布,令他在後壓陣,親自推出李肅。董卓出陣,見李肅受縛,頓時面色鐵青,他雖然平素殘暴,但對自己手下卻相當優待,多有縱容,是以頗得軍心。丁原令斬殺李肅,執矛挑着李肅的頭在董卓大營前耀武揚威,董卓大怒,厲聲高呼:「豎子安敢欺我!」張弓便射。

丁原也是武人,早年更以驍勇聞名并州,見董卓於百五十步外張弓,卻不以為意,只當董卓惱羞成怒。不想董卓卻也是弓馬嫻熟,可開八石之弓,更能左右開弓,於箭法頗有所得,所用鐵弓又是良匠所制,力可八石。丁原料定董卓射不到自己,挑着李肅頭大笑。呂布箭法通神,急聲大呼:「當心!」卻已來不及,董卓一箭正中丁原面門,丁原應聲落馬,生死不知,左右急忙救護。那邊涼州軍見傷了丁原,頓時大聲疾呼,董卓見機拔劍一揮,三路人馬沖這并州軍陣前殺來。雙方前陣相去不過三百步,轉眼對上,并州軍心已亂,亂成一團,護著丁原的三百親衛已被團團包圍。

「列陣,迎敵!」呂布大聲呼叫,「破軍,隨某來!」打馬直奔丁原。丁原帶的前軍三千人馬見丁原一頭栽倒,軍心大亂,好在并州軍多經戰陣,經成廉等人奮力組織聚攏,勉強聚攏了起來。

後來聽得呂布一喝,稍微穩定軍心,奮力應敵,一時倒是暫時穩住局面。

后軍張遼見事態緊急,前軍難有作為,自己雖人少,但不能不救,當下一揮鐵槍,厲聲喝道:「我等深蒙刺史大人大恩,今刺史受辱,眾兒郎,何不并力向前,為刺史報仇!」

「為刺史報仇!」眾人大呼,士氣遂盛。

張遼見狀,大叫一聲:「殺——」飛馬而出引并州鐵騎繞開前軍直取涼州三路人馬的中路左翼,一邊宋憲郝萌也大聲呼喝,各領一軍迎上西涼左右兩路。五百餘步的距離,對騎兵來說實在不是距離,馬匹速度還沒提起來,幾支人馬已經撞到一起,頓時人仰馬翻。張遼武藝超群,又是側面擊敵,引著并州軍沖入涼州中軍左翼,勢如破竹,手下無有三合之敵。只是涼州軍佔據高地,坐擁地利,一番衝殺下,并州軍也損失不小。涼州軍人多勢眾,三支軍馬漸漸將張遼宋憲郝萌部以及原先的成廉部分割包圍,打算打消耗戰。而并州軍兵馬不過七千,張遼三人所部兩千多眾和成廉暫領的三千眾已是大半軍力。再除去跟隨呂布救護丁原的五百破軍,呂濤這邊只剩下包括高順的陷陣營在內不到一千五百人的預備隊。

呂布揮舞方天畫戟,破入敵陣,擋者披靡,轉眼解了丁原親衛的圍。破軍從後跟上,合攏丁原還剩餘的不足兩百親衛護著丁原,跟隨呂布呼嘯而出。呂布搶回丁原,送回回后陣。

眾人見丁原面部中箭,面色紫白,已暈了過去。那箭正中那左眼,深入其中,血流不止,只怕是活不成了。當下只得急命人將之送回本營救治。

眼下不是考慮更多問題的時候,呂布天生對戰陣敏感,知道這時候是并州軍存亡關頭,不能有絲毫疏忽,張遼他們已經為他爭取了時間,不能浪費,當即令人將丁原先運回去,隨後下令道:「伯承(杜撰高順字,伯者長也,承者順也。古人的字多是對名的註解),汝率陷陣營救出文遠;子龍,汝同濤兒以為後應。」隨即大喝,「破軍,隨我來!」一馬當先,領着五百破軍直殺董卓而去,丁原親衛剩餘百多人報仇心切,見狀也大聲號呼著跟着破軍殺向涼州軍。

黃巾亂時呂濤年紀幼小,沒能隨呂布出戰,昨天又是遠遠觀戰,因此今天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面對戰場,但見處處廝殺,血腥氣味夾雜着殺氣迎面而來,他內心忍不住一陣又一陣的衝動,提戟的右手微微顫抖。好在以前在草原上也曾和匈奴或者鮮卑的小部族小隊伍交鋒過,還不至於有太大的不良反應。

「陷陣!陷陣!!陷陣!!!」旁邊忽然有人大呼,呂濤轉頭看時,正是高順。高順德陷陣營可以說是漢末三國時期最精銳的步兵之一,作為并州軍的關鍵力量,陷陣營往往作為預備隊,在最關鍵的時候投入最艱難的戰術點,如今正是并州軍危急存亡的關頭,這支剽悍冷血的生命收割機終於揮動死神的鐮刀!

高順面色沉毅,於陷陣營前方高呼「陷陣!陷陣!!陷陣!!!」,後邊陷陣營將士頓時隨之大呼「殺!殺!!殺!!!」,整個陷陣營殺氣騰騰,有如一一支嗜血的刀,蠻橫而冷酷地劃開西涼軍的防線,鮮血和殘肢飛濺處,八百精甲健兒轉眼已生生破開涼州軍外圍包圍圈,所過之處,儘是殘肢斷臂,竟無一活口。張遼部頓時裏應外合,殺得涼州軍雞飛狗跳,近兩萬人竟然被張遼高順兩人以不滿兩千人馬殺得四散逃亡!兩軍合在一處,步騎協作,很快接應出了宋憲郝萌及成廉,聚攏了約莫四千人。危急關頭的并州軍被先是被呂布激起士氣,又有高順張遼等人的組織,當即爆發出了應有的戰鬥力,雙方陷入僵持戰。

那廂邊呂布直取董卓,呂布頭腦比較容易發熱,在戰場上一發飈那簡直有點橫行無忌。此時的呂布就在頭腦發熱中,根本不管不顧董卓中軍的厚度,不去顧慮什麼戰術打法,無視那越來越厚的人牆,一柄方天畫戟上下盤旋,所過之處,三丈之內人無完形,速度絲毫不減。破軍作為呂布的親衛部曲,打起仗來跟他們主將沒有絲毫區別,在魏續侯成地帶領下緊緊跟在呂布身後,如狼一般呼嘯而過,東突西竄,瘋狂地收割著生命。丁原剩下的親衛雖不似破軍那麼強悍,但此時報仇心切,都殺紅了眼,個個都是亡命搏殺,西涼兵畏懼,加之跟在呂布身後,一時竟殺得風生水起。

轉眼之間,呂布已經殺到董卓親衛面前,厲聲喝道:「董卓匹夫安在,速提頭來見!」董卓見呂布雄武,幾乎魂飛魄散,不敢支應。呂布不管那麼多,硬生生殺入董卓親衛陣中。先前說過,呂布一旦衝殺起來,頗有幾分蠻不講理的架勢,仗着武藝高強,於敵陣中如入無人之境,一時竟將董卓親衛沖得支離破碎,隨後而來的破軍開始收割生命。董卓在親衛眾將護衛之下,狼狽逃竄,呂布衝殺一陣,奈何平時董卓頗得軍心,此時那些親衛雖然畏懼呂布驍勇,卻也拚死擋住呂布。呂布兵少,等將那隊親衛打殘,董卓已早早躲入營中。呂布無奈,只得引軍前往支應張遼等人。

西涼軍本是百戰之兵,此時已在郭汜等人的指揮下利用人數優勢漸漸佔了上風,一點一點慢慢地確立自己的優勢,企圖將并州軍一網打盡。好在西涼大營中不知是誰在統領,竟遲遲沒有投入預備隊,否則并州軍就陷入絕境了。

另一邊董卓狼狽逃回大營,一見兩軍混戰一處,自己一方漸漸確立優勢,來不及痛罵不知道利用機會的女婿牛輔,急令李傕張濟率預備隊步步為營迂迴包操并州軍左右翼,試圖包圍殲滅并州軍。

本來準備防備意外情況的呂濤見狀,知道不能再猶豫,時不可待,對趙雲道:「事急矣,我等可速速接應後退!」西涼軍人多勢眾,并州軍的單兵素質又不佔優勢,在這種雙方混戰的場面中,如果等對方步兵逼上,那就難以抽身了。

「然!」趙雲點頭。

呂濤舉戟高呼:「眾兒郎,隨某來!」和趙雲拍馬殺出,身後作為最後預備隊的七百多并州軍士眼見呂佈於戰場上縱橫的英姿,早已熱血沸騰,候命多時,一聽令下,立時隨着兩人呼嘯而去,直取對方左翼相對薄弱的樊稠部,轉眼之間有如大石擊水,狠狠撞上,頓時血花四濺,殘肢橫飛。

呂濤趙云為首的生力軍彷彿犁庭掃穴,像是一把巨大的犁鏵,硬是從涼州軍左上到右下犁出一道巨大的血痕,通陣而過。打了個轉,呂濤知道自己年紀幼小,體力不足以再沖幾次,如果等自己這支生力軍也成了疲兵,那麼并州再也沒機會,現在只有趁敵人合攏之前逃逸,才能有幾線生機,當即高聲呼叫:「父親,董賊勢眾,不如且退以待來日!」重又拍馬殺回。

經呂濤生力軍雷霆一擊,郭汜等部陣腳大亂,再次被幾乎打散的張遼等部趁機合攏,穩住陣腳。

那邊正四處蹂躪的呂布聽呂濤呼叫,頭腦稍冷,當即率還剩下四百餘人與他會合。有呂布趙雲呂濤三人在前,天下哪裏還有人能擋得住,三人領軍會合張遼高順四人,趁對方整理之際,一點點地脫離接觸。

郭汜眼見并州軍將遠走,心下不甘,也不集合部屬了,領他那八百部曲沖將出來,大呼小叫:「豎子呂布休走,看某取汝項上夜壺!」

呂布大怒,也不答話,回馬挺戟直取郭汜。百十步間,轉眼已到,郭汜自持驍勇,拍馬挺矛殺來。兩馬交錯,郭汜被呂布一戟正中肩頭,飛摔馬下,郭汜部曲兵分兩路,一路死命上前護住郭汜,一路圍住呂布。事情發生在瞬息之間,眾人尚未來得及前往救護,卻見呂布厲聲一喝「阻我者死!」,方天畫戟寒光顫動處,首級與殘肢四處飛揚,轉眼間團團圍着他的二三十敵騎已丟了性命,呂布透圍而出。

西涼軍眼見呂布如此驍勇,人人駭然,一時竟不敢上前。呂布見狀,放馬沖入尚且混亂的西涼軍中,四處一陣衝殺,樊稠往下等七八將校命途不濟,或是想要阻止呂布,或是想要聚攏殘部,或是來不及逃脫,竟一一被呂布一戟刺殺,西涼軍大恐,彷彿看到魔王般有的哭喊著亡命逃奔有的當場跪地求饒甚至有的當場大小便失禁,事後據說西涼軍此戰後精神病患者大增。

呂布一番衝殺,直殺得西涼軍人人膽顫心驚,竟而卻步不前,呂布目光所至,西涼軍軍士忍不住後退數步,生怕呂布再來一通。

看到效果十分令人滿意,并州軍也已經完全脫離戰場,呂布厲聲喝道:「董賊,吾之夜壺暫置汝之項上!來日便取!」施施然回到并州軍中。

呂布這一陣衝殺,看得呂濤眾人一陣陣心馳神往,并州軍齊聲高呼「飛將軍」不絕於耳。呂濤心下震動:原來在這樣的冷兵器時代,將領的武力竟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原本他以為司馬遷有誇大項羽武勇的嫌疑,但是今天看到呂布這一陣衝殺,才知道那並沒有誇大。冷兵器時代,果然是呼喚個人英雄的時代啊,雖然早在春秋時代,中國的戰爭就已經不再是兩邊站好后對沖的傻瓜式,雖然武將們越來越強調智謀計略,但是一支有了呂布這樣的靈魂的軍隊那將完全不同,因為他甚至能夠靠一己之力硬生生改變戰場的形勢,這樣的軍隊爆發出來的戰鬥力是何等的驚人,這也難怪為什麼歷史上魏續侯成這樣的三流角色在呂布的手下時風生水起而沒了呂布之後轉眼被人殺死。

回到并州軍大營時,看到郭嘉肅然的神色,呂濤心知丁原完了。果然,大家到丁原大帳一看,丁原已是冰冷僵硬地屍首一具。呂濤心下感嘆:看來歷史還是很難改變的啊,丁原終究還是死了,不同的是他死在他自己的手上。

丁原已死,呂布當仁不讓地接過并州軍大權,并州軍中將領們倒也心服口服,沒有什麼不滿,這與呂濤勸諫呂布的功勞密不可分。呂布原本就不是笨蛋,只不過原本的歷史上武力過於強大的他日漸習慣於使用武力解決問題,進而漸漸忽略了腦子的作用,最終導致白門樓的悲劇,如今呂濤怎麼都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願意思考並且本來就會思考的呂布,自然不會忘記了收買人心,更何況他本身又是一個率真而爽朗的人,雖然高傲了一點,但並不影響并州軍對他的崇拜和敬仰,可以說,早已經是并州軍軍魂的呂布如果不接受并州軍的大權,那并州軍才不滿意了。

召集了張遼高順趙雲王越郭嘉呂濤眾人,呂布開門見山問道:「而今之變,董賊恐不能容,吾等當何去何從?」

呂濤正低頭尋思,那邊郭嘉已笑道:「主公勿憂,嘉料片刻即有聖意。董賊所圖者大,豈能於此風雲際會之際與主公紛爭!來日主公自請遠走,董賊豈有不允之理?屆時主公只需韜光養晦,聚四方之英傑,則大事可成。」呂布一聽大笑,道:「奉孝,真吾股肱也!」轉頭問呂濤道,「我兒以為如何!」呂濤笑道:「深以為然!」

果然,沒過多久,宮中來人要呂布去晉見皇帝,果然是皇帝在臣工們的調教下出面調解雙方矛盾,以免波及更大範圍。

-------------------【六辭帝都飛將牧荊州念才女呂濤說蔡邕】-------------------

六辭帝都飛將牧荊州念才女呂濤說蔡邕

西涼董卓和并州丁原對陣於洛陽郊,西涼軍勢大,丁原對呂布心存疑慮,執意耀武揚威,陣前被董卓射殺,雙方大戰一場,各有損傷。董卓一舉奠定優勢,一家獨大,基本控制洛陽局勢。呂布收拾并州軍,七千餘人馬去了近半,只剩餘部曲破軍四百餘、陷陣營六百餘、其餘并州騎步軍三千餘,實力大是下降。

「董賊勢大,此地已無我等容身之地,不如早回并州!」次日,呂布召集眾將,表明他想回并州基地的想法。

郭嘉大吃一驚,道:「主公不可!」

此時洛陽局勢混亂,雖然董卓很強大,但此時卻是撈取政治資本的時候,雖然遲早要離開這個泥沼,但太早離開卻會讓人以為心生怯意,這對聲望而言打擊不小。呂布跟隨丁原反對董卓,此時正是聲勢大漲的時候,若現在離開,勢必會讓人小看。

呂布卻是有了去意,他本身性格本來就有比較大的趨利性,看到有好處就要咬一口,一旦覺得危險,就會決絕地離開,因此離開洛陽的心思已經堅定。好在在呂濤影響下,他學會了聽取意見,問道:「奉孝有以教我!」

郭嘉道:「主公以忽微之力力拒董賊狼虎之師,昨日一戰而令賊人膽顫天下震驚,豪傑莫不以主公為首領,待時以誅國賊,此誠主公揚名之際。若匆匆別離,恐為天下笑耳!」

呂布頗不悅,道:「某豈懼老賊!」

郭嘉道:「恐三人成虎而已。」

呂布轉頭問呂濤:「吾兒以為何如?」

呂濤心知呂布去意已決,仔細思考目前的局勢,當即對郭嘉打個眼色,笑道:「洛陽非久留之地,兇險甚於刀兵,不如早去!」

「善!旦日可速去!」呂布喜道,他素來對兒子言聽計從,聽兒子自己的觀點,心下自然歡喜。

郭嘉得呂濤示意,當即壓下心頭疑問,分析道:「主公,嘉以為并州不可去!」指着地圖比劃道,「夫并州,四戰之地,而貧瘠之所,北有匈奴、鮮卑之外患,而內有司州、西涼、黃巾餘孽之禍患,地域狹小而人稀,不足以壯主公。故,不若他投!」

呂布在呂濤影響下已慢慢形成凡事多想想得習慣,此時一想,果真如此,丁原在并州多年,能用之兵尚且不足萬數,難以抵禦北地胡人,不得不兵屯河內,如今自己又得罪董卓,如果身在并州,那麼基本就是深陷絕境了,當下虛心問道:「可去何處?」

郭嘉對呂濤笑道:「吾料小將軍已有定案,不若各自書來?」

呂濤笑道:「何妨!」呂布大笑,令人備筆墨,呂濤郭嘉各自在帛布上寫好,同時涼出來,果然都寫着「荊州」二字。呂布大笑,道:「英雄所見略同!」

郭嘉道:「荊州地處南方,其地廣而沃,其時雖地廣人稀,然當此紛爭之際,中原戰亂必四起,百姓流離。彼時主公若能多備糧草,招徠流民,則其壯大指日可待!嘉來時,聞荊州刺史王濬為賊逆所殺,此時荊州空虛,主公正可一舉定之!可慮者,唯地方之豪傑耳!」呂濤不得不服,這就是郭嘉,這個英雄輩出的年代裏超一流的智者,歷史上如果他能夠長壽一些,赤壁之戰只怕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眾人定下南下荊州之計,呂濤攜郭嘉出來,想向他解釋一番。

郭嘉本是極頂聰明的人,此時早已意會,笑道:「嘉知矣,風摧秀木!」兩人會意而笑,去練太極拳不提。

次日,呂布上朝時向少帝請辭道:「布,一介武夫,不知家國大事,所長者唯披堅執銳,為陛下掃蕩賊寇耳。今聞荊州賊人四起,紛爭不休,刺史王濬已為賊人所殺,荊州百姓翹首以待陛下澤恩。布不才,願以此九尺之軀,為天子牧之!願陛下察之。」

董卓此時憑藉勢大,威逼朝廷,自領前將軍,獨攬其政,將少帝當成一介木偶,但他還沒有徹底掌握洛陽局勢,雖然獨大,然而西園新軍等仍然是他的心頭大患。因此即便他不希望呂布擺脫自己的控制,但是對比混亂的政治局面而言,與其讓呂布參與到這亂局中增大敵手的分量,不如做順水人情放呂布出去,也好分割敵人的實力。於是董卓大方的同意了呂布的請辭,並順手封呂布為荊州牧,呂布由此可以名正言順地坐實荊州一把手的位置,前往并州。為了安定呂布軍心,緩和與呂布的關係,他甚至聽從李儒的建議,請封呂布為騎都尉、平南中郎將、都亭侯。至此,董卓將洛陽局勢進一步控制住。

呂布順利請辭,當即回府一面準備南下事宜,一面修書并州嚴家說明,整個并州軍都動員了起來,收拾東西。不提。

呂濤帶着趙雲漫步在洛陽街頭,這個在未來相當長的時間內都是多災多難的城市,如今已經讓他多了幾分眷戀,此時將要離開,他心頭多有感嘆。作為一個生長於二十一世紀的人,他知道,現在的洛陽雖然紛亂不休,但卻依然是當時世界上最偉大的都市,近三百萬的龐大人口的城市對當時的世界來說,是多麼不可思議的,然而,就是這樣一座偉大的都市,將在短短的時間內灰飛煙滅!

難道我就只能眼睜睜看着你硬生生地在殘暴的政權下毀滅嗎?呂濤心頭有着莫大的傷痛,中華民族是如此多災多難的民族,在歷史的洪流面前,呂濤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即便多少年來如此費盡心機的力圖改變什麼,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翅膀還如此稚嫩,遠不能扇動起足以改變歷史車輪的方向的風。

「少將軍,勿令蔡小姐久等!」趙雲在背後輕聲說道。

呂濤深呼吸幾次,排除心頭的鬱悶,轉頭望蔡邕府上而去。好吧,既然如此,那麼就讓我遠走天邊,一邊舔著自己的傷口,一邊努力的積蓄力量,終有一天,我相信,我的翅膀能夠掀起巨大的海嘯,將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往另外一條路上指引!

蔡府很快就到,門人還沒等呂濤投帖,已然迎了出來,心急道:「少將軍,小姐聞呂將軍欲往荊州,早候多時,令某在此等候。道是少將軍來時,可徑直前往內府,主人亦在彼等候。」

呂濤笑笑,古人確實遠比現代人早熟,原本看史書見古人十三四便要成家立業,本來覺得不可思議。來到這個時代,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才華橫溢如蔡琰者,更是早熟如斯。

當下讓趙雲等人隨門人到偏廳等候,自己穿廊過道,前往蔡府內府。

蔡府中等規模,呂濤穿庭過戶,很快來到內府門前。

那邊早有人報知蔡邕蔡琰,年幼的才女穿花蝴蝶般跑了出來,梨花帶雨投入呂濤懷抱,呢喃道:「良人將遠走荊州,琰如何以克相思之苦!」

呂濤溫柔地撫著蔡琰髮絲,卻是久久不能言語。

蔡邕卻是老頑固,雖然兩人早定了婚姻,但卻依然看不得兩人如此郎情妾意,咳嗽一聲道:「賢婿既來,可入內一聚。」

蔡琰醒悟過來,面上通紅,後退一步,盈盈一拜,道:「是琰失禮了。」

呂濤本是不羈之人,大是頭痛,虛扶起蔡琰道:「你我之份,有何失禮!」攜蔡琰手入內。

兵主坐定,蔡邕憂心道:「值此禍亂之際,國家用人之秋,爾父安能遠走荊州,獨善其身。賢婿,可否勸諫都亭侯留守洛陽?」

呂濤心知蔡邕對呂布遠走荊州相當不滿,只怕還有很多人要不滿了,在這樣的亂世之中,政治博弈更加取決于軍事實力,眼下洛陽擁有軍事實力的,不過董卓呂布等人,呂布一走,董卓再無人可以抗衡,這幫人自然不滿了。

給蔡琰一個安心的眼神,呂濤微微笑道:「外舅莫非忍心帝都血流成河耶?」

蔡邕一瞪眼,問道:「此話怎講?」

呂濤嘆一口氣道:「家父所長者,蓋披堅執銳、衝鋒陷陣而已,若留守洛陽,不免與董卓大戰。董卓勢大,我等或能勝之一二,然以并州軍之力,必不可久,久之必敗!董卓狼虎之性,殘暴之徒,斯時必遷怒百姓,屆時……是以,家父寧置聲威於不顧,寧受萬夫所指,亦不忍使百姓身遭荼毒。況,荊州賊亂四起,刺史王濬為賊所殺,百姓翹首以待,而朝廷無力分身,我父代天子牧,實心懷百姓。若欲獨善其身,何不往并州而就荊州之蠻野?」

蔡邕是有才華,但這些東西就不是他所長了,一席話被呂濤繞得暈糊糊,沉默了下來。

呂濤可憐他歷史上的命運,勸道:「荊州賊亂之際,百姓翹首以待朝廷。今家父牧之,然并州軍中儘是披堅執銳之志士,獨無治理地方之傑才,不若外舅隨我等前往!」

蔡琰躍躍欲試。

蔡邕一口否決道:「吾知汝之心意,然當此國難之時,唯死命以報國家,吾雖不才,願捐此殘軀,豈能獨善其身!」

呂濤心下一嘆,道:「如此,愚可令軍士以供驅使。」打了一下腹稿,給老岳父提個醒道:「濤此去,不能長隨左右,唯有一語以示。」看着蔡邕雙眼,目光真誠,緩緩道,「董卓而今掌控大局,獨攬朝政,若其欲思長久,則必收攏士人之心,吾料其必正黨錮之失,結交士人,聚攏人心,徵召賢達。外舅名聲赫赫,定屬此列。然,董卓殘暴之人,日久必露其本性,而致天怒人怨,則其覆亡只在旦夕!為外舅計,勿與之近。司徒王公,耿直之人,城府深藏,頗通陰略,吾料其必陰謀董卓,或可得逞。然王司徒性烈而不變通,若外舅結交董卓,必至於存亡之境。慎之!」

董卓剛掌控朝政時,確實大行收買人心,甚至為因黨錮之爭獲罪的士人平反,因此開始的時候在士人中間還蠻得人心,只是董卓終究是董卓,收買人心沒能繼續下去,很快就倒行逆施,以致天怒人怨,最終亡敗,若他能如劉備那麼長期堅持不懈地收買人心,以他的能力,那段歷史如何演變也未可知。

聽呂濤真誠的話語,蔡邕思索良久,長嘆一聲,道:「賢婿之能,吾早知之矣,豈有不信之理?然既為漢臣,唯死命報效家國而已。」慈愛地看着女兒,指着她對呂濤道,「今不能棄者,唯此女而已。可隨汝去,使吾無所羈絆!」

歷史上蔡邕被董卓所用,我們已經很難知道真相了,以歷史記載的蔡邕的為人,當不至於投靠董卓的程度,極有可能是家族的羈絆加上初時董卓收買人心起了效果的原因。一個長期被閑置的人,獨董卓重用他,作為當時有着非常嚴重的「士為知己者死」的士人來說,在董卓死後為他說幾句話,那也正常得很,只不過王允終究容不下他而已。

此時的蔡邕,因為家人有所依靠,已放開束縛,決意赴死了。

蔡琰撲倒蔡邕懷中,哭道:「父親,兒雖不孝,亦知鴉之反哺,今父親何故欲置兒於不孝之地?願與父親同在!」

蔡邕難得露出溫柔一面,刮著女兒的鼻子道:「汝已是呂家之媳,當侍奉都亭侯為父,如何在此大呼小叫?」

蔡琰只是不依。

呂濤要離開洛陽,熟知歷史的他怎能放心得下這個命中多災多難的才女,早有弄盡心思將她一起帶走之心,如今岳父都自己提出來了,如何放過?當下溫聲道:「琰兒盡可安心隨我前去,外舅處,吾當令親隨侍奉,若事急,即可星夜前往荊州。」

雖然蔡邕是個頑固老頭,讓他到荊州可能會讓自己的改革遇上阻礙,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自己的岳父,說什麼也不能見死不救。況且蔡邕的才華還是很有用的,到時候讓他去安心去修他的史,再讓他管各學校之類,讓他沒空羅嗦就是了。想到如何安排這老頑固岳父,呂濤忍不住嘴角掛上笑容。

別了蔡琰,呂濤很快回府,與郭嘉一起謀划起未來來。

不幾天,并州軍收拾完畢,留家將龐舒照顧蔡邕,留馬虎一什以為細作,四千餘騎步軍裹着家眷輜重,習慣刑的偵騎四齣,一路煙塵出了洛陽,往荊州前進。

(別字修改!大家看到的話發書評)

-------------------【七效伊霍董卓立陳留辭帝都呂濤圖攬士】-------------------

七效伊霍董卓立陳留辭帝都呂濤圖攬士

董卓自呂布請辭之後,威勢更盛,聽從謀士李儒的意見在再次說起廢立之事。

是日,董卓在省中設宴,遍邀百官臣工與會,眾人懾於董卓勢力,沒人敢不赴會。會集公卿之後,董卓令大將華雄女婿牛輔領着甲士千餘,侍衛左右。百官上至太傅袁隗見狀,莫不膽顫心驚。

酒行數巡,董卓上前,環顧左右,目光到處,百官不敢對視,他於是按劍滿意地說道:「大者天地,次者君臣,所以為治。今皇帝闇弱,不可以奉宗廟,為天下主。吾欲依伊尹、霍光故事,立陳留王,何如?」見人群中有人就要說話,頓時怒目喝道,「有不從者,斬!」群臣惶怖不知所措,莫敢對視。

左右惟有尚書盧植還能直言,肅然道:「案《尚書》言,太甲既立而不明,伊尹放之桐宮。昌邑王立二十七日,罪過千餘,故霍光廢之。今上富於春秋,行未有失,非前事之比也。」董卓大怒,罷坐,令華雄殺盧植,盧植面不改色。侍中蔡邕急忙勸諫,董卓深知盧植殺不得,先前不過表個態而已,此時順坡下驢。

此時還是西園新軍中軍校尉的袁紹是個聰明人,見盧植頂撞董卓而安然無恙,腦子迅速地轉動起來,思量了一下形勢,當初他害怕董卓實力,不敢聽從鮑信的意見攻擊董卓軍,現在在朝堂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袁紹料定此時董卓初定洛陽,必然不敢亂殺有名望的士人,更何況四世五公的自己,於是挺身而出,怒視董卓,厲聲喝道:「今上即位未幾,並無失德;汝欲廢嫡立庶,非反而何?」

董卓大怒,喝道:「今天下事在我!我欲為之,誰敢不從!汝視我之劍不利乎?」

袁紹見百官都望着自己,頓時拔劍厲聲號呼:「汝劍利,吾劍未嘗不利!」

兩人在筵上對罵,卻也沒有誰上前拿劍砍人。那邊華雄牛輔擁兵而出,要拿袁紹。李儒急忙阻止,董卓也知道此時洛陽人心浮動,自己的出身遠不能和袁紹對比,自己還要依靠那些士人們守着自己的權勢,此時正是收攏人心的時候,如果殺了袁紹,那麼以袁紹四世五公的聲望,勢必將自己推到天下士人的對立面,那就不是單純依靠軍隊就能夠解決的問題了,只得恨恨作罷。

袁紹和董卓鬧翻,心知董卓這時候雖不會殺自己,但驍勇如呂布者都要遠走荊州,洛陽顯然已經不是他能夠逗留的地方了。當即提劍辭別百官,迅速回府收拾細軟心腹,把中軍校尉的節符懸在東門上,攜家眷連夜逃往冀州。

袁紹既走,此時曹操勢弱,朝中儘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和全無兵權的武將,京中再無人能制衡董卓。董卓趁此機會迅速鎮壓朝野,很快收編了西園新軍等洛陽衛戍部隊,加之先前收編的何進何苗部屬,實力大漲,局勢被董卓徹底掌控。

控制洛陽之後,董卓聽從幕僚意見,大肆收買人心,又赦免袁紹並冊封袁紹為渤海太守。

然而董卓畢竟是董卓,素來肆無忌憚的他,一段時間的收買人心后,認為廢立的時機已到,他素來不喜暗弱的少帝,而一心立陳留王劉協,於是命人作策,準備廢少帝。

九月,董卓於朝堂再次大會百官臣工,背對少帝而面朝百官,按劍沉聲說道:「前者太后逼迫永樂太后,令以憂死,逆婦姑之禮,無孝順之節。今天子幼質,軟弱不君。聞昔者有伊尹放太甲,霍光廢昌邑,著在典籍,僉以為善。卓以為,今太后宜如太甲,皇帝宜如昌邑。故當效伊尹霍光故事,陳留王仁孝,宜即尊皇祚。」

令尚書丁宮讀策,策曰:「孝靈皇帝不究高宗眉壽之祚,早棄臣子。皇帝承紹,海內側望,而帝天姿輕佻,威儀不恪,在喪慢惰,衰如故焉;凶德既彰,淫穢發聞,損辱神器,忝污宗廟。皇太后教無母儀,統政荒亂。永樂太后暴崩,觽論惑焉。

「三綱之道,天地之紀,而乃有闕,罪之大者。陳留王協,聖德偉茂,規矩邈然,豐下兌上,有堯圖之表;居喪哀戚,言不及邪,岐嶷之性,有周成之懿。休聲美稱,天下所聞,宜承洪業,為萬世統,可以承宗廟。廢皇帝為弘農王。皇太后還政。」讀畢,百官噤若寒蟬,不敢出聲。尚書丁宮諂媚道:「天禍漢室,喪亂弘多。昔祭仲廢忽立突,春秋大其權。今大臣量宜為社稷計,誠合天人,請稱萬歲。」(《獻帝起居注》)

獻帝既立,董卓大權在手,當即加封丞相,獨攬朝政。自此董卓自以為天下在手,稍微收買人心后,故態復萌,開始了他殘暴的統治,舉凡稍有違逆,當即大肆誅殺,又大肆搜殺何進何苗故人,**宮闈,一時間天下震驚。加上董卓素來縱容部屬,洛陽城中一時間儘是西涼軍肆虐的足跡,洛陽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卻說呂布等辭別帝都,偵騎四齣,揮軍慢慢前往荊州。荊州下轄南陽(宛城)、南郡(江陵)、襄陽、江夏、零陵、桂陽、武陵、長沙等郡,地域廣大,河道縱橫。只是在當時來說這片地方大多遠離中原的政治文化中心,經濟遠沒有北方的發達,是以相對作為經濟重心的北方而言人口稀少,生產力落後。然而,如今在呂濤的眼中,荊州無異於一塊巨大肥美的肥肉,正等待着他下口,郭嘉看中的是荊州未來相對少受戰爭波及的好處,而他呂濤不同,作為後來者,他清醒地認識到荊州的巨大潛力,也認識到如果能夠解決水稻的防旱澇問題,那麼他將不用再考慮日後如何收集軍糧!想想後世的兩湖一帶,呂濤都忍不住投笑。

嗯,利用老爹手中荊州牧、平南中郎將(這官名忒怪異,董卓就是不願意給呂布封個平南將軍,更不用說「正」字「真」字了)的權職,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持荊州軍政大權,聽話的老老實實交權的就賞個胡蘿蔔,哪個傢伙要是不識相,嘿嘿,爺師出有名,不客氣地滅了他,反正荊州的地方豪強是應該整訓整訓了!然後怎麼辦呢?嗯,首先派一隊人跑到占城去,弄點占城稻咱大力推廣,解決最重要的問題!接着呢,一邊擴張軍隊一邊慢慢地收拾地方豪強,一邊還要發展工農商學……也不要忘記了收羅人才,嘿嘿不好意思了劉大耳孫大鬍子,老子把你們的謀臣勇將都搶過來,管他周瑜魯肅諸葛兄弟還是甘寧周泰,想起一個搶一個,請不來老子綁過來,除非找不到!嘿嘿,等咱謀臣猛將多了,愛打誰誰;等咱糧食多了,弄點白酒醉死丫挺曹操劉備,看你還煮不煮酒!呂濤想想就有些得意,這個時代的人們,還只知道農業的作用,而壓抑商業,看着吧,咱呂濤就是不出兵,也能整死你小樣!

出洛陽沒多久,呂濤想起前往荊州治所江陵(後來劉表才搬到襄陽)的路上附近的人才們,大是心動,於是向呂布說明,得到呂布同意后這才辭別梨花帶雨的蔡琰,帶着趙雲王越及十八名破軍一起離開大隊。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趙雲對獨自帶兵貌似不感興趣,更喜歡一個人單幹。原本呂濤對歷史上趙雲從來沒有獨當一面十分不滿,後來想想趙雲幾次帶兵,如當陽勇救阿獃等,每次帶一批小弟出擊回來卻只有他一個,發覺可能趙雲帶兵能力有所不足,是故以劉大耳識人之能也只用為侍衛長。現在呂濤和趙雲相處久了,發覺趙雲是個比較少話的人,不太擅長與人交流,上陣的時候大局觀不是很好,不怎麼擅長保護手下,與士兵之間缺乏必要的交流。呂濤一直以來都希望趙雲能是一個獨當一面的人才,而不是一個獨行俠,所以努力扇動自己的翅膀去培養趙雲,奈何教過雖有,卻不明顯。趙雲一直以來也不喜歡帶兵,更多時候是跟在呂布或者呂濤的身邊,整一個保鏢的樣子,令呂濤好生無奈。而王越更狠,自從見過呂濤的太極拳之後,對呂濤推崇備至,只恨不能拜呂濤為師,幾乎整天跟着呂濤轉,沒事就要玩推拿,讓呂濤既慚愧又抓狂。

好了,現在有這兩大超級保鏢在,還有十八破軍(呂濤特意要求十八人,聽起來很爽),貌似天下沒有他不能去的了。

要找人才,首推穎川!穎川書院在東漢末年具有無以倫比的號召力,眾多的學子跑到這裏來遊學交流,是個藏龍卧虎之地!

穎川郡治所在陽翟,坐落在嵩山東南腳下,北邊是滎陽、長社等地,東臨穎陽、許縣。

穎川有望族荀氏陳氏,相傳為了培養子孫教化鄉人,於是建穎川書院。黨錮之禍后,兩家尤其是陳家多受牽連,遂退留穎川韜晦。如今的穎川最著名的恐怕就是荀淑那幾個兒子和孫子了,「荀氏八龍」之說,那可是遠近聞名了,更何況還有他們的後輩荀攸和荀彧呢。當然了,陳寔的幾個兒子陳紀陳夔陳洽陳諶陳休陳光,還有陳紀的兒子陳群也都是一時俊傑。為了拉攏兩家人才,呂濤下足了功夫,和熟悉這兩家新一代的郭嘉交流了很久,心裏大概有個譜。兩家新一代中,就數荀彧荀攸叔侄倆和陳紀陳群父子倆了,

荀彧(163-212)是內政的超一流高手,「奉天子以令不臣」讓曹操占足政治優勢;荀攸(157-214)超一流軍師,「十二策」引無數後人不住考證;陳紀雖然光芒沒那麼閃耀,但也是內政行家;而陳群(?-236)是組織策劃的牛人,九品中正制被後人世代沿用。

呂濤尋思著應該怎樣把這荀家陳家綁到自己的戰車上,陳群好說,歷史上他不是一個死腦筋的人物,加上此時又年輕,比較容易說動。荀家那邊就不一樣的了,這一家子幾乎都是比較保守的人物,要他們投靠一方勢力還是比較困難的,而且這些人極有可能會造成日後自己改革的阻礙,自己的很多做法,只怕在作為劉氏皇室捍衛者的他們眼中是極要不得的,歷史上後來曹操就收到這兩人尤其是荀彧的抵抗。

別過大隊人馬,呂濤等人直下虎牢關,往穎川而去。因為是要去訪賢,呂濤怕路上錯過一些人物,因此一行放慢腳步,策馬慢慢向穎川方向前進。此時黃巾起義餘波尤在,穎在戰亂之中,流民、盜賊、瘟疫、自然災害等都給這個國度帶來巨大的傷害,而在這樣的年頭,政府的救治是非常無力的,此時的中原大地,極目四望,一片蕭條。呂濤觸景生情,想到日後群雄爭霸還會帶來更大的災難,以致「人相爭食」的慘劇,心下十分痛楚。原本在現代社會的時候,自己還會這樣那樣的抱怨,然而不管怎樣,那時只要你肯做,養活自己還是有可能的,可是在這亂世里,人命,根本就是比草還要鄙賤。呂濤原來讀過相關資料,直到在漢末三國的戰亂中,中國人口損失竟然高出十分之九,晉統一后全國只剩下不到八百萬人口,最終導致黑暗的長達數百年的五胡亂華。

「這片土地,正經歷著災難!」呂濤心中嘆息,游目四顧,暗自決心拼盡一切努力,勿亂如何都要保存這個偉大國度和民族的元氣。

出了虎牢關,穎川也就不遠了。呂濤並不心急,一樣和趙雲王越海闊天空,慢慢引導兩人思考一些領兵行軍等戰爭問題,這兩人日後都要大用,需要慢慢培養沒,改掉一些不利於帶兵獨當一面的習慣:比如王越重名利而慢人,孤高不群;比如趙雲不善言辭而喜好獨處。這樣的人帶兵,比較難以得到士兵的真心擁戴,屆時就會出現問題。

三人一路漫遊,這天到了滎陽西北數十里處,前面作為探子的破軍飛馬回來,急報道:「報小將軍,去此三里處有賊黨百餘圍攻三十數人,內有老幼,如何處置?」

敢情遇上打劫的了!呂濤苦笑,這世道,人難活,不打劫還能怎樣?當即道:「待吾前往!」也不知道這些素質如何,敢這這種地方打劫,只怕有些斤兩了,且看看能不能為我所用。呂濤心下有了計較,當即示意趙雲王越,三人和身後十二破軍打馬跟着那探子火速前去。

不到三里的路程轉眼就到,呂濤遠遠觀望,但見不遠處從小山上延伸下來的密林邊上,此時正有百餘人在包圍着三十多人。這百餘人都是精壯男子,只是衣衫襤褸,其中拿有兵器的三十餘人手中的東西也不齊整,或是木棍或是木弓還有幾把已經嚴重損傷的鐵銅器。中間那三十幾人看着是一個小家族,近二十精壯男子手執利器在外護衛,老人小孩婦女收攏在內。雙方鬥爭也有些時候了,但是反而是人多的一方有數人受傷倒地,被圍的反而只是有幾個中些輕傷!

呂濤眼尖,一眼看上那被包圍的人群中的一少年郎,此人和自己年齡相仿,身材和自己相差無幾,星目劍眉,雄姿俊偉,雖稚氣未脫,卻也已讓人心折。此時這少年並不驚慌,神色自若的指揮外圍那些男子,一邊還安慰裏面那些老幼婦弱。可能聽到馬蹄聲,少年往這邊看過來。

一對上眼,那份淡定和沉着冷靜,那份指揮若定,那份風采,呂濤為之心折,當下高呼:「且住!」

-------------------【八遇賊寇呂濤聚流民結周瑜小將施聖手】-------------------

八遇賊寇呂濤聚流民結周瑜小將施聖手

眾人聽呂濤一喝,轉過頭來。

破軍十二騎怒濤般狂涌而出,從人群身邊呼嘯而過,口中狂呼:「棄械跪地者不死!棄械跪地者不死!」轉眼從人群邊飛過,衝出不遠很快掉轉馬頭,又呼嘯而來。

當時馬少,是十分珍貴的戰爭資源,很少流落民間。況且破軍作為呂布的親衛部曲,自然優厚些,坐下戰騎匹匹神駿,氣勢十足。十二騎來回飛馳數次,駐馬數十步外,取箭搭弓,遙遙指定賊寇那些拿着兵器的,他們人雖少,卻依然有一股冰冷濃重的殺氣瀰漫開來,罩定那些賊寇。

這這些打劫的不過是被生活所逼,無奈走上這條路,又如何見過如此精銳的軍隊?沒經歷戰陣的他們,根本不能抵抗瀰漫的殺氣,頓時氣為之奪,外圍有人抗不住,終於跪了下來。有一個就有兩個三個,外面的人哭喊著跪下,有人想要開溜,但聽弓弦響處,羽箭射在腳下,頓時魂飛膽散,老老實實跪地求饒。被十二人鎮住的那些拿着兵器的,剛開始還想抵抗,但對比一番后不敢亂動,很快有人拋下手中木棍,跪地求饒,連番帶動下,眾賊寇紛紛放下武器跪地求饒。

呂濤看到場面這麼快被控制住,知道這些人應該是剛剛被迫嘯傲山林的老百姓,心中憐憫他們的悲慘,打馬上前道:「爾等何處百姓,何故作亂!」

眾人聽他發話,知道是話事者,頓時紛紛攘攘訴起苦來,希望這位軍爺能網開一面。

「且住!」呂濤見他們吵鬧不休,連忙制止,指定那應該是頭領的粗壯漢子,道:「汝且言之!」

那漢子身材高大,骨架粗狂,只是此時卻一臉菜色,頗面黃肌瘦,應該是一段時間的營養不良了,他拱手一禮,聲音無比苦澀道:「但逐食耳。」一句話令呂濤心頭髮酸,是啊,中國的農民們一直都是這麼的低要求,只要讓他們勉強吃得飽,他們就滿足了,只有實在無法求得生存的時候,他們才會鋌而走險,干這種沒本錢的買賣。可是就算是這樣小小的要求,他們往往都無法達成,尤其是在這樣的亂世。

呂濤搖搖頭,看來自己需要很多努力啊……他和聲道:「察爾等行為,似初行此不義之事,料不得已而為之。念爾等初犯,多有苦衷,吾不忍見其自取滅亡。今有明路,爾等可願從之?」

大漢見呂濤護衛龍精虎壯,剽悍非常,心知呂濤非常人,若能得他安排,說什麼也比如今朝不保夕來得好,當即領着眾人向呂濤拜謝道:「但憑所命。」

呂濤朗聲道:「某乃并州呂濤,我父平南中郎將、荊州牧呂布也。近日我父為天子牧荊州,爾等可執我書信前往,但安心耕種,可豐衣足食,安居樂業,若何?」荊州地廣民稀,正要大量收集流民,此時既能加強實力,又能獲取大量人心,何樂不為!

眾人聽得呂濤安排,哪裏還能不滿意,為首那漢子拜謝,道:「將軍厚恩,敢不銘刻五內!某穎川馬常,字平之,願隨將軍左右,唯命是從!」

呂濤笑道:「善,汝執吾書信,率領群眾,前往荊州,沿途可收攏流民,方便行事,當即取帛布用自己的方便筆將意思大致寫了,又令取出一些錢物乾糧,一同交給馬常,讓他安排眾人。

呂濤安排馬常的時候,一邊不忘留意對面那少年郎的反應。他見面心喜,有心招攬,當然要細細觀察,試圖從細節中看看此人的才能。后見這少年一直沉穩非常,很快安排好自己那邊的傷員善後等繁雜工作,隨即似笑非笑,安靜地看着呂濤這邊安排一眾淪為強盜的流民,看不出心裏在想什麼。

不用再試探了,此人大才!呂濤心下有了計較,當即滾鞍落馬,快步上前,深深一禮,道:「愚孟浪,擅自處置,多有得罪,尚請見諒!」

那少年朗聲一笑,還禮道:「小將軍救助之恩,愚當銘記。某廬江周瑜,久聞小將軍大名,小將軍才冠司州,一月作文凡三十六,天下士子爭相傳頌,以為經典;又聞有猛虎之勇,有乃父之風,於洛陽外,抗禦董卓國賊,所向披靡。皆雲小將軍當世英傑,大名如雷貫耳,今等一見,誠不我欺。人云『平生不是飛將軍,便稱英雄也枉然』,瑜得見小將軍,足矣!」

呂濤先是心下狂跳,繼而差點失笑:跳者就為「周瑜」二字,笑者卻是想不到周瑜儼然頗崇仰自己以致有拍馬的嫌疑……

他竟然是周瑜,雄姿英發的周瑜,羽扇綸巾的周瑜,火燒赤壁的周瑜!呂濤心下不停碎碎念,差點抽筋了舌頭。周瑜什麼人啊!三國最傑出的軍事天才,軍事上的高明只怕比之曹操還要高明,諸葛亮比之還要遜色一籌,若非死得早了,只怕歷史又是另外一個樣子了!受《三國演義》的影響,很多人都把《三國演義》當成歷史看待,認為周瑜是個器量狹小的人物,其實真正的情況是周瑜「性度恢廓,大率為得人」。《三國演義》對周瑜最大的抹殺在於將「赤壁之戰」的功勞大部分歸到諸葛亮的身上,將諸葛亮的戲份大大增加,其智甚至到了妖魔化的程度,而事實上當時劉備一方只不過扮演一個龍套的角色,諸葛亮最大的功勞也就是促使兩家聯手,從而使得東吳再無後顧之憂,是孫權最終下定決心抗曹的最後一根稻草。至於「借東風」,在我們今天看來那不過一個笑話,歷史終究不會抹殺一個人的功績,周瑜以數萬江東子弟,渾然不懼十數倍於自己的曹軍,憑藉着對天時地利的掌握了解,智計百出,談笑之間,一把火將曹操積攢多年的資本幾乎一把火就燒光了。這一仗,成為中國歷史上十大以少勝多的經典戰例之一,如此赫赫戰功,三國時期怕只有曹操「官渡之戰」可以比肩了。

這個人,就在眼前,你教呂濤如何不激動?那可是他的偶像啊,雖然這些年的經歷讓自己不至於向21世界的粉絲們一樣撲上去索取簽名,但激動仍然免不了。

呂濤貌似一臉傻笑跑過去,抓住周瑜雙手興奮道:「卻是周兄,卻是周兄!」語不成句。

周瑜顯然不能習慣這樣的熱情,好在當時一個男人抓住另一個男人的手的意義與現在太不相同,否則只怕周瑜「性度」再「恢廓」也要翻臉了。

周瑜皺着眉頭,豁然不解問道:「瑜愚昧,未知賤名何曾聞於小將軍?」呂濤隨并州軍進洛陽之時,當時的洛陽令周異覺察天下相亂,於是掛令而還家,否則以呂濤對周瑜的景仰,早挖地三尺結交周瑜了。

呂濤大是尷尬,知道自己孟浪,任誰見一個從未見面的人如此對待自己,只怕也要心下嘀咕了。

傻笑着抓抓頭,呂濤道:「濤至洛陽,聞洛陽令周公之子有不世之英才,有心結交,奈何尋訪月余,方之兄已隨周公去國還鄉,甚是懊惱。今喜從天降,得見我兄,濤欣喜若狂,乃知天不棄我,以至言語失措,兄勿怪。」他說的倒是真話,來到洛陽以後,他四處尋找周瑜,連着一個多月,後來才知道周瑜已經跟着他父親先一步離開,為此懊惱了很久。

呂濤的喜悅不是裝出來的,那種真誠的目光,確實很能感動人,周瑜也不例外。論名聲,呂濤如今可是名聲赫赫,一月屬文三十六,篇篇經典,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加上文武雙全,如今更是力抗董卓的英雄平南中郎將荊州牧呂布的公子,早就已經被傳為神話人物,現在他對待周瑜,從周瑜當時的角度來說,那可就是折節下交了,對於古人而言,是個人都會被感動。古人講究「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周瑜見呂濤「折節下交」,心下大是感動,深深一禮道:「小將軍折節相交,瑜銘感五內……」

呂濤認識周瑜,興奮過頭,此時才稍微清醒過來,指著趙雲王越為周瑜介紹道:「此乃弟之半師,吾父知交,天子劍術帝師王諱越,縱橫無有敵手;此吾父義弟趙子龍諱雲,有萬夫莫當之驍勇,萬軍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縱橫北地數歲,胡虜聞之膽裂!」又指著聚攏過來的十二騎道,「此驍勇之士,皆吾父親衛破軍義士。」

眾人見呂濤如此重視周瑜,以呂濤「識人」之能,怕這周瑜不是凡類,遂恭敬見禮。

周瑜還禮,指著眾家人對呂濤道:「此皆吾家僕從婦孺,不值一提也!」呂濤知道古人除非是對特別親近之人,否則少有介紹女眷的,史載呂布到徐州,因十分敬重劉備,遂引女眷介紹給劉備,又跟他說了一些長久埋在內心的苦悶,可以說當劉備是最親密的人,可是劉備雖然表面高興,內心卻為此憎惡呂布。可見古代給別人引見女眷是十分值得慎重的事情,是以呂濤也不以為意,只聞到:「未知周公何處,容濤拜會!」按說周異是一家之主,卻不知為何此時竟不見在場。

「蒙小將軍掛心,異偶感小恙,至不能見禮,死罪!」前邊那帷車之內一個中年聲音傳出來,聲音頗有磁性,只是中氣不足,顯然是久病之軀。

周瑜神色凄然,道:「家父自辭出洛陽,心實鬱悶,因染風寒。後於虎牢關逗留數月,始見好轉。家父思鄉心切,不待痊癒,匆匆奔赴,以至坐卧不穩,不能見禮,小將軍見諒!」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周瑜離開洛陽那麼久怎麼才到這地方,卻原來老天助我!呂濤心下嘀咕,他已經從開始時候粉絲見偶像的激動中出來,尋思著怎麼讓周瑜上自己的戰車,否則到時候恐怕自己要頭痛了。

望望那輛帷車,呂濤道:「卻是如此!濤聞周公中氣不足,甚是虛弱,怕周公此疾已有半歲。然否?」

周瑜神色訝然,道:「然!小將軍何以知之?」

呂濤笑笑,道:「不瞞我兄,濤於醫學稍有涉獵,頗知一二。若我兄准許,濤請探視周公,若何?」

「小將軍果然大才……只是……」周瑜面露難色。那邊周異已經用虛弱的聲音接過話道,「異久病之人,病穢纏身。小將軍萬金之軀,安能近病穢之人。」

呂濤笑道:「周公莫非怪濤醫術不良耶?」周異連稱不敢。

呂濤說話間已上前,掀開布帷,但見車中卧著一三十餘男子,美髯須,模樣與周瑜七般相似,只是面色蠟黃透著蒼白,全無血色,顯然是長期藕斷絲連的傷寒導致的。傷寒在這個時代是要人命的大病,由於醫療技術的極度不發達,中國古代兒童成活率極低,十個活下來也就三四個,其中十有**死於傷寒霍亂。戰亂年代,傷寒霍亂的肆虐尤其嚴重,很多人就是死在這種系列的病之下。

以呂濤的知識,傷寒霍亂的問題本不是太大,然而周異染病日久,身體虛弱,這就使得問題變得嚴重了。呂濤把完脈,問了諸多問題之後,確定了不是傳染性霍亂,確定了病情,安慰道:「周公勿憂,此疾易耳!」

下了帷車,皺起眉頭來回走動,由於長期的拖延,周異現在情況十分危險,他很難確定如何下藥,一個不要藥力過大了,那可就是要人命的事情啊。周異的病,只能慢慢來,一邊對症下藥,一邊還要固本培元,這要考慮到如何讓這麼多種葯配合了,難啊。

周瑜見呂濤來回踱步,皺眉苦思,大是緊張,他關心父親心切,急拉着呂濤的手問道:「如何,小將軍可有良方?若能救得父親,瑜唯以死相報!」

呂濤急忙道:「兄言重矣!」當下把周異的病情具體分析了一下,跟他說明自己的顧忌。

周瑜聽呂濤說得頭頭是道,病情、治療方案、顧忌,無不成理,比之那些專業醫生還要清晰明了,當下竟一跪及地,抓着呂濤手不放,道:「小將軍大才,請救家父,瑜當以死相報!」他愛父心切,如能救父親,賣了自己的心都有了。漢以孝治國的方針深入民心,除了劉邦不怎麼把自己老爹當回事外,莫不以孝道為準則,以至有「舉孝廉」,孝道從漢以後一直深刻的影響着中國的每個角落,今天依然如此,周瑜自然也是如此。

呂濤急忙扶起周瑜,跟他反覆說明論證。呂濤思索良久,這才從《傷寒雜病論》《千金方》等這些刻在他腦子裏的書中幾何現在醫學,推出一個方子,見沒有了布帛,遂撕下自己內裳將房子寫上。這一呂濤全無意識的舉動再次讓周瑜感動涕零。

渾然不覺的呂濤深知周異的病不能拖,心下早將拐賣周瑜的花花腸子丟到九霄雲外,當即令兩名破軍拿了方子,飛速前往前方滎陽開藥。

(改一些別字病句)

-------------------【九戰南陽成廉激紀靈下荊州飛將擊袁術】-------------------

九戰南陽成廉激紀靈下荊州飛將擊袁術

(袁術應該沒那麼快占魯陽。董卓要廢立時,要以袁術為後將軍,袁術恐懼,跑到南陽。190年討董卓時,孫堅因怪荊州刺史王睿無禮而殺之,后又因南陽太守不給糧草而殺之,去見袁術。袁術得以佔據南陽,於是表孫堅為破虜將軍,領豫州刺史。袁術才最終霸佔南陽郡。因情節上的考慮,就讓袁術早點到魯陽、王睿被賊人殺、張咨被袁術殺好了。所以呂布不能認識袁術,稍微改動。:))

荊州地域廣闊,西臨益州,東接揚州,北達雍、司、冀三州,南及交州,乃中國腹地。荊州雖地廣人稀,然而土地肥沃,發展潛力驚人,如調理得當,不失王霸之基石。(註:劉表原本在靈帝死後替王濬為荊州刺史,但為了溫侯,只好委屈劉表了。況且史書說靈帝死後代王濬,而此時靈帝也剛死沒多久,以溫侯此時之隆望,以董卓之緩和與溫侯關係,劉表自然拼不過,溫侯牧荊州,可以理解吧!)

然而這個時候的荊州,卻當真熱鬧得緊。此時的江南宗賊繁盛,各地郡守擁兵自重,此時東有袁術屯魯陽,兵鎮南陽郡,盡有南陽之觽;南貝羽為華容長,阻兵作亂;又有其餘賊寇、作亂大族數十。面對這樣紛亂的局勢,呂濤與呂布大軍分別前,曾參考歷史上劉表的作法,與郭嘉商討定下平荊三策:聯結豪傑以荊治荊;殺雞儆猴傳檄四方;先禮後兵以穩為主。不同的是,劉表是匹馬定荊州,隻身入宜城,得荊州大族代表中廬人蒯良、蒯越、襄陽人蔡瑁相助而定荊州,如今呂濤不可能容許這個日後會成為阻力的作法,呂布武有張遼高順等人衝鋒陷陣,文有郭嘉出謀劃策,又有相當高的威望,這些都不能不利用,他打可以名正言順地打他幾仗,從坐擁南陽的袁術開始,打痛了幾個,不怕其餘那些跳樑小丑不聽話。雖然還是要結交豪族,但過分的依賴會導致嚴重的後果。

呂布帥大隊人馬跨落水,下宜陽,兵鋒直指南陽郡。呂布修書袁術,書略曰:「將軍一門四世五公,當為天下表率,今何擅自自立一方,豈徒令天下恥之?布今奉天子號令,領平南中郎將,奉命牧守荊州。南陽,荊州之地也,而將軍據之,今為將軍計,不若別作良圖!不日布將之,願將軍早去!」

南陽連接中原,經濟相對發達,當時有人口數百萬,是荊州最富庶的郡。袁術適逢孫堅殺南陽太守張咨,得以順利霸佔南陽,此時這肥肉剛沒幾天,南陽的富庶已經讓袁術大吃了一筆,又如何肯放手?他離洛陽早些,沒見識呂布與董卓的大戰,不識得呂布厲害,等得到呂布書信,頓時大怒,以他的家世,何時有人這麼威脅過他?惱怒的袁術當即令大將紀靈點兵兩萬迎擊呂布。

魯陽在南陽(宛城)東北,淯水之東而魯上之陽,魯陽附近地勢不算廣闊,不太適合騎兵作戰。

呂布深知袁術此人不可能就這麼放走剛到嘴的肥肉,所以一戰在所難免。有了這點認識,他早早地派出偵騎,嚴密監控魯陽,沒多久果然傳出袁術令大將紀靈出兵兩萬來攻的消息。雖然缺少政治眼光,但卻絕對有軍事眼光,他知道自己兵力少,暫時還是損失一個少一個,因此經不起大的損耗,只有想辦法用最少的損失換取最大的勝利了。本來以呂布的性格,真要打時是不怎麼會去計較敵人實力的高低的,歷史上溫侯的戰例,幾乎全是以少打多,少有不克,甚至有一次有內奸給曹操開了城門,曹操擁兵殺進,本以為大事可定,結果愣是讓溫侯帶了少量人馬硬生生地殺退。只是呂濤這隻蝴蝶力量滿大,而趙雲王越的武力又不至於讓他太過於自己無敵的幻想中從而忽略謀略的作用,是以他多了凡是多想想多聽聽意見的習慣。

呂布估計雙方的優劣,得出的結論是要打敗紀靈很容易(他沒有想過會敗……),但損失卻讓自己難以承受,因此必須智取!當下招來郭嘉張遼高順等人,商議如何以最少的損失擊敗紀靈隊。

「今袁術令其大將紀靈出騎步二萬來攻,布思之,雖可敗之,然我軍新至,無從補給,故不可多有損傷。諸公有何妙策,使勝之而不自損?」呂布對眾人問道。

魏續不屑道:「紀靈,不過看門之犬,無名之輩,不足道哉!願立狀,使續率千人,旦日梟其首還報!」呂布聽魏續吹牛,瞪了他一眼,魏續頓時唯唯諾諾,不敢多說。

張遼抱拳道:「我軍多騎士,可飛馳彼左右以使之疲憊,可肅其斥侯以使之目盲,可往返騷擾而使之心喪。三者俱下,我以逸待勞,可破之!」呂布大喜,道:「遼真智將也,此計可成!」轉頭對問道,「諸將可有他策?」

高順報拳道:「使順領所部軍士護衛家眷於某處,立主公帥旗也為誘,主公從后擊,可破之!」

「此亦良策!」呂布一聽,認為可取,在兩條計策間頗不能選擇,沉吟良久,忽然眼睛一亮,問郭嘉道:「若兩策并行,奉孝以為如何?」他根本就沒考慮過自己兵力原本就比別人少,分兵更犯大忌,也沒考慮過高順能否頂得住兩萬人的攻擊,因為在他眼裏,高順從來說到做到,而他的兵再少,也是所向披靡的,也不是用兵法常識來計算的。有些人,註定是不能用常理來揣度的,比如呂布,對於以少打多,他從不畏懼!史載呂布北投袁紹,袁紹深以為患,陰謀要殺呂布。當時黃巾餘黨張燕聚常山,袁紹於是給呂布數千老弱病殘,借口令呂布和自己分兩路進攻張燕,呂布無奈,帶着數千老弱病殘出兵。兵到常山,張燕恥笑,無奈且憤怒的呂布趁夜領成廉、魏越等數十跟隨他到袁紹處的親信騎士衝擊張燕老巢,竟一舉成功,士氣低落的黃巾餘黨夜裏看不清楚有多少人,一下子四散逃亡。是役張燕徒有精兵萬餘、精騎數千,竟讓呂布率領數十人給硬生生打敗,於是張燕亡敗,常山得定。這樣的呂布,還真不會考慮人馬數量多寡的問題!

郭嘉朗聲笑道:「主公真長策也!」他具體分析道,「孫子曰:『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今敵五而我一,主公分兵之法,似大違兵法。然,竊以為我軍驍勇,而紀靈成軍不過旬日,所率皆百姓也,未經戰陣,少有訓練,安能抵擋主公狼虎之師?加以張將軍、高將軍之策,主公但需如此如此,可至其於疲憊喪志之地,目盲心亂之境,彼時擊之,紀靈項上首級,只在反掌!」

呂布撫掌大笑,道:「奉孝真長策也!」當下下令行動。

紀靈現在很鬱悶,自從兵出魯陽,他彷彿一下子沒有了眼睛,派出去的斥侯竟然無一回來,讓他一下子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作為袁術最信任的大將,他素知袁術的性子,此時他不可能退兵,否則他沒戰死在沙場上反而落在小吏手中。紀靈從來自信自己的武勇,初時對呂布十分不屑,認為他的名聲不過僥倖得來,換作自己定能殺得董卓丟盔棄甲,然而現在,他才知道,呂布是多麼難纏的主。那些該死的并州游擊,竟然將他派出的斥侯一個不留得殺光,他屢次增加斥侯的人數,然而卻依然有去無回,對方不是只有幾千人馬嗎,怎麼可能派這麼多斥侯進行游擊?斥侯有去無回,開始的時候還可以隱瞞,但到了第三天,就再也隱瞞不住了,一隊隊斥侯被派出去,卻沒有一個回來,士兵將官們士氣開始下泄。見情況不妙,紀靈這才下了決定:不管了,我就不信他呂佈光憑藉那麼幾千人馬就能把我兩萬人馬吃了!紀靈狠命下了決心,既然斥侯派出去沒有用,那就不派了,老子步步為營,看你怎麼辦!他於是下令全軍步步為營搜索前進,慢點就慢點,只要不出錯就行了,反正兩萬人也不怕你幾千人包了餃子,你騎兵多是吧,我這也不是吃素的!搜索前進索然速度緩慢,但至少中伏的幾率要少一些,紀靈軍這才穩定住了軍心,畢竟人數優勢在那裏,士兵軍官們心裏都有些安慰依賴,人多,總能讓人覺得安全些。

果然,連續兩天,呂布軍都無動靜,紀靈自以為得計,頗有些洋洋然。

是夜,紀靈令依山紮營,放出明暗哨位,令人組織防備夜襲,然後安心入睡。

睡沒多久,紀靈機警,被一陣馬蹄聲驚醒,睜開眼來,果然外面有軍士厲聲高呼:「敵襲!」一時間滿營沸騰,呼喊連天,紀靈出帳一看,卻見軍士四處號呼奔走,亂作一團。紀靈大怒,沒上過陣的兵就是這個樣,一聽「敵襲」二字早亂了心。

紀靈披掛上馬,衝上前連斬數人,厲聲喝道:「個人自歸本部,有敢號呼奔走者斬!」

淋淋的鮮血寒了兵們的膽,騷亂很快平靜了下來,士兵們各自找到長官,勉強列了隊形準備應敵。

只是當眾人做足準備時,便聽一陣馬蹄聲從旁邊呼嘯而過,一幕火箭從天而降,卻不知有多少人馬。

「眾將,應敵!」紀靈高呼,一邊不忘記讓人救火。紀靈軍急忙行動,只是此時大營中除了自己人,再無別物!

一隊人馬衝出營寨,卻見外面靜悄悄什麼人都沒有,呂布軍早已遠遁。

呂布在搞什麼?紀靈莫名其妙地心下嘀咕,他本來就覺得奇怪了,既然是夜襲,可是為什麼那麼遠就讓馬蹄聲傳出來?腦子裏忽然一閃,紀靈氣得跳腳大罵:「呂布豎子,安得欺我太甚!」這招卻不是疲兵之計又是什麼!

紀靈大罵不休,恨恨地著人清點損失,結果卻再次讓他大怒:呂布軍的騷擾,竟燒壞了營帳十數,軍糧數百石,射死燒死軍士十餘人,令有數十人傷亡於騷亂。這樣看似莫名其妙的損失,着實讓紀靈火冒三丈。但憤怒歸憤怒,如今他彷彿空有一身力氣的猛士,卻找不到對手,充滿力量的雙拳即使擊出,打中的也不過一團空氣。紀靈大罵呂布良久,漸漸冷靜了下來,開始組織防備,他將三軍分成兩隊,輪流值夜,如有來襲,值夜隊防備,另一隊安睡。

然而這一夜註定紀靈要一夜無法安睡,這邊剛剛躺下,那邊馬蹄又起,而且一次比一次鬧得聲勢巨大,簡直恨不能讓馬蹄聲震壞穹廬。

煩人的馬蹄聲響了一夜,讓向來機警的紀靈一夜無法安睡,怒火積蓄在他胸中,一直無法渲泄,咆哮著不知道罵了呂布多少次。他也不是沒有派出過騎兵隊警戒,然而呂布軍實在無賴,派出人少了它毫不客氣一口吃掉,派多了它又一下沒了蹤影,黑夜裏紀靈軍不知對方多少人馬在周圍侯著,不敢追遠,雷薄便是氣昏了頭,結果追得遠了些,結果中伏,五百騎軍僅回十數人,袁軍本來騎兵就少了,這下損失可大了,紀靈氣得當場要殺雷薄,若非眾將苦勸,雷薄早沒了性命。

鬧了一夜,連主將紀靈都無法入睡,更不用說那些新兵蛋子了,等天轉亮時,滿營儘是雙眼通紅腳跟虛浮之疲兵。

紀靈正令人計算損傷,外邊馬蹄聲又起,營中頓時頓時騷亂,紀靈急令人鎮壓,隨即領軍奔出營門。

出得營門,卻見數百步外五六十呂布軍遠遠駐馬。

「呂布小兒,欺我太甚!」紀靈怒罵,一口怨氣奔薄而出。

卻見對面騎軍中出來一人,駐馬高呼:「可是紀將軍么?」

紀靈怒罵:「正是汝家祖宗!」他雖憤恨,但見這數十人肆無忌憚,怕是有埋伏,一時不敢隨意向前。

對面那人高呼道:「紀將軍,末將成廉,奉主公之命送些許物事與將軍。我家主公念將軍一夜操勞,恐滿面塵灰,有損將軍令名,故令我等送將軍些許溫水洗漱,將軍笑納!」

紀靈大禍:送我溫水,呂布小兒這是什麼意思?正迷惑處,卻見對面軍士一齊翻身站立馬背,掀下身袍甲,拉出放水之物,對着紀靈方向射出數十道「溫水」。紀靈幾乎氣背,指著成廉渾身發抖,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紀靈這邊發矇的關頭,那邊成廉眾人「溫水」已盡,翻身坐馬,成廉打揖笑道:「『溫水』已送到,將軍可慢慢享用!」五六十軍士一齊發笑道:「我等去也,不勞將軍遠送!」

紀靈還沒反應過來,成廉已帥部打馬揚長而去。

-------------------【十魯陽城呂布逞神威軒轅山三將破紀靈】-------------------

十魯陽城呂布逞神威軒轅山三將破紀靈

紀靈被成廉氣的暴跳如雷七竅生煙大罵不絕,那邊成廉早沒了蹤影。

雖然憤恨難平,但紀靈卻沒有什麼辦法,自己的斥侯幾乎損失殆盡,騎軍也損失不小,如今等同盲目之人,根本不知道呂布到底在什麼地方,對方憑藉馬力,來去如風,讓自己好生難以抵擋,自己的那些騎軍未經戰陣,人數又少,馬力又不如對方,只能眼睜睜看對方來去自如。

接下來的幾天,紀靈算是看到了什麼叫「無賴」了。呂布軍少則十數人,多則數十人,在紀靈軍周圍全天候不時出現,逮著紀靈軍不防,這裏放倒數人,哪裏放他幾箭,今天燒你一個營帳,明天燒你幾石糧草,呂布軍似乎不知道疲憊,不分晝夜不停的騷擾紀靈。紀靈無奈,只得紮下營想辦法。疲憊的紀靈軍駐紮下來后,紀靈首先讓人領軍偵探,不能再這樣讓自己目盲下去,必須切實掌握戰場的情況,必須找到敵人的據點!由於害怕人少被包了餃子又無法傳出消息,紀靈令八隊每隊多達兩百人的斥侯隊向四個方向一先一后出動,每個方向兩個隊互相呼應,如遇敵軍,迅速回報並就地抵抗,以對付敵軍的斥侯。

人數眾多的斥侯隊果然有些作用,雖然不斷遇襲,但仍然有消息不斷傳來,戰場的信息逐漸集中到紀靈處。得到比較清晰的戰場信息,紀靈大鬆了一口氣,不安的心慢慢回落。

魯陽,袁術自派出紀靈,自認為以自己軍隊的強大,以紀靈的勇猛善戰,以呂布軍的原來疲憊加之人不過數千,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於是繼續他的夜夜箏歌,做着他的野心勃勃的夢。

是夜,袁術正摟着小妾辛勤工作,忽聞外面聲勢動天,火光四起,魯陽猶如白晝。袁術驚嚇得頓時萎縮,也不知會否留下後遺症。推開小妾,袁術急忙披掛而出,卻見魯陽城中四處火光衝天,一片人仰馬翻,卻不知什麼回事。

袁術正咬牙切齒處,有人來報:「將軍,不知何人混入城中,四處放火。陳將軍已令門禁,張將軍搜索餘黨。」

袁術大怒,令人將來報者重打三十棍。

袁術駐軍魯陽,素來行為乖張,橫徵暴斂,魯陽士民多有怨怒,此時見城中四處火起,多有趁火打劫者,一時間整個魯陽一陣翻天覆地,舊火未滅新火又起。袁術令眾將四處鎮壓,正忙得不可交開處,斥侯飛馬來報:「十裏外一軍不知何處人馬,正飛馬而來,其頭尾不可相見,不知多少人馬!」袁術大驚,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路人馬膽敢來惹自己,急令張勳領人扼守城牆,一邊自己帶親信心腹前往。

上得城頭,便見夜空下西北方一軍飛來,夜色下那連接着的火把宛若火龍,直連到天邊,不知多少人馬。

來人正是呂布親領。原來那日呂布得郭嘉合張遼高順之計,三千餘騎軍三班輪換,日夜不停騷擾紀靈部,以使之疲憊。數日前見紀靈駐紮求穩,當即再度分兵,令張遼領軍二千繼續騷擾紀靈,自己則領着一千餘眾繞路晝伏夜行,進逼魯陽。等大軍開到魯陽附近,遂潛伏休整一日,今夜,呂布從郭嘉計,一千騎軍盡量拉開,一人打兩支火把,飛馬直取魯陽,將聲勢弄得好大無比,仿似上萬人馬在行動。

呂布逼到魯陽北門,令人滅火把,於是袁術便見天邊不住有騎軍來到前方,隨即滅火,黑暗中不知已來多少人,唯見遠方不休地有軍來到。呂布人少,自知難以一戰克魯陽,靈機一動,令破軍數十列於前,後方但有軍馬來到,便當即滅火,再從一側悄悄開拔,等轉過山腳,重新點火飛馬而來,此乃增兵之計。於是黑夜下袁術不能分辨,自以為來敵人多勢眾,一時間大是驚恐,急令人增援守城。

張勳道:「敵遠來疲弊,不若趁其立足未穩,令猛將揮軍擊之?」

袁術夜色下一位敵人勢大,不敢稍有妄動,不用張勳計策,只死命要求守城。

那邊呂布手提方天畫戟,身背十石飛將弓,腰挎裂石劍,坐下赤兔馬,單騎打馬出陣,來到城下百五十步處,高聲喝道:「某荊州牧呂布,袁公路客在!」

眾人聽得是呂布,都大吃一驚,只道紀靈已經完了。

袁術也大吃一驚,他原以為呂布人馬不過數千,以紀靈之勇悍,定能克之,不想呂布卻帶這麼多人馬來攻。袁術想破腦子也不明白呂布怎麼這麼多人馬,心下驚怖,問道:「術在此,將軍何故來攻我地方?」

呂布笑道:「公路此言差矣,布乃荊州一方之牧,自當克盡餘力,代天子牧守。南陽,荊州一郡也,今公路佔據南陽,割據州郡?前時布以飛書公路,今公路緣何在此?」

袁術因孫堅殺南陽太守,遂駐軍魯陽,佔盡南陽之利,聽呂布說道這裏,立時顯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順,頓時惱羞成怒,火冒三丈道:「呂布小兒,敢侵略吾地,吾與汝勢不兩立!」當下令人向呂布射箭。

呂布立馬一百五十步外,城上眾軍士雖憑藉地利,但奈何弓軟力弱,漫天箭影不及百二十步,便已立盡,倒栽在呂布前方。呂布揚戟指著城頭,放肆大笑道:「莫非城中儘是軟腳皮膚,戲此兒童之戲?」後邊騎軍一齊大笑。

袁術幾乎氣得冒煙,指著呂布渾身顫抖,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旁邊惱了張勳,取弓厲喝道:「呂布豎子,泥腳賤人,吃我一箭!」當即張弓一箭,直取呂布胸膛。

呂布微怒,伸手拿弓隨手一抖,掃飛來箭,隨即高呼:「匹夫,看吾教汝射箭!」一箭當胸直取張勳胸口。張勳聽呂布高呼,隨即便聽見黑夜中有一物呼嘯而來,頓時大吃一驚,立時後退,隨手抓一名軍士擋在前邊,便聽「卟」一聲響,那箭從那軍士胸口灌胸而過,余勢未盡,那箭頭釘在張勳護心銅鏡上,將銅鏡擊得粉碎。張勳心驚肉跳,一時站立不穩,一跤坐倒城頭上。

呂布縱聲大笑,卻惱了守門的驍將李豐。李豐大罵:「豎子欺人太甚!」開門拍馬直取呂布。呂布不屑地冷笑,挺戟一擊李豐長槍,竟將李豐連人帶馬鎮住,李豐大驚,來不及出第二槍,呂布方天畫戟迴轉,戟上小枝已順着李豐槍身切斷李豐三根手指。李豐大恐,棄槍回馬想逃回城,呂布赤兔馬快,飛馬趕上,一戟削下李豐首級。

身後呂布軍見主帥神威,頓時縱聲高呼:「飛將軍神威,飛將軍神威!」聲勢直上九霄。

呂布駐馬遙對袁術,閃電般取弓射箭,一箭正中城頭袁術頭盔上的紅纓,箭上餘力不休,釘在城門樓檐下橫樑上!

見袁術戰戰兢兢,呂布厲聲道:「袁門敗家小兒,若再不遠離我荊州地方,布旦日取汝項上夜壺!」回馬號令軍馬,轉眼揚長而去。

袁術見呂布驍勇,談笑之間置自己手下驍將於死地,又不知道從哪裏來那麼多軍馬,心下恐懼,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旁邊陳紀見狀進言道:「主公勿憂。紀觀呂布麾下多騎軍,其野戰雖利,然攻城則力有不逮,不若據城守之,其必束手無策。」袁術聞言大喜。

張勳冷聲道:「魯陽低矮殘舊,不足守!」

陳紀笑道:「不若南進南陽!」張勳點頭道:「南陽城堅池深,可據而守之!」

袁術大喜贊道:「公真吾子房也!」隨即命人準備,又令在魯陽洗劫一番,不幾天,收拾細軟挾裹青壯開往南陽。

呂布聽斥侯回報說袁術劫掠魯陽后開往南陽,一時難以決斷,遂使人執信問郭嘉,郭嘉回復說「傷其十指不若斷其一指」,呂佈於是下定決心暫時不理袁術,一邊使人安撫魯陽,一邊休整軍馬,進行對紀靈戰的最後準備。

紀靈駐紮之後,每天飛派斥侯,雖仍不時受呂布軍騷擾,但漸漸地也穩住軍心。

這日紀靈正在思索呂布到底駐紮何處,一斥侯進帳報道:「稟將軍,前方截得流民數人,皆道有一軍駐紮軒轅山,請將軍定奪!」

紀靈大喜,隨斥侯前往審問流民。

原來斥侯隊偶遇流民數人,抓住之後問出軒轅山有一軍隊駐紮。紀靈將幾人分開審問,得知這些流民是因為董卓亂京中,聽聞南方太平,於是數百人跑往荊州。一行人在軒轅山附近時遇到一支軍隊,領頭者騎一匹紅馬,手持方天畫戟,錦衣赤甲。其中有人略知文字,見帥旗上書一個「呂」字。那隊軍馬挾裹流民前往軒轅山,這幾人因為在後面,見機得快,遠遠看到軍馬便躲起來,等大軍過後才倉皇南下。

見幾人說得並沒有出入,紀靈仍不放心,令人仔細檢查眾人身體、手腳,確定眾人身體贏弱,手上並沒有長期握兵器而導致的老繭之後,這才確定眾人確實是流民,並不是呂布軍的計策,這才心安。

紀靈放下心頭巨石,笑道:「呂布小兒,任爾狡詐如狐,亦不知有此敗!」他十幾天來被呂布軍騷擾得煩不勝煩,報仇心切,也不想想以呂布軍將他的斥侯們幾乎吃光這點看出以呂布軍的斥侯能力,又怎麼會讓這幾人逃跑成功。報仇心切的紀靈確定了呂布軍駐紮軒轅山後,當即傳令拔營,靈雷薄押著輜重,陳蘭為前鋒,除去輜重隊其餘萬五千餘眾急行軍前往軒轅山,企圖攜人多勢眾的優勢一舉圍困呂布軍,再慢慢耗死呂布。

大軍走了急行兩天,一路果然遭遇的斥侯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抵擋一次比一次兇猛,紀靈心下確信無疑。紀靈很快率軍到得軒轅山下,果然見到山上立起一寨,營帳隱約,約莫五千人的規模,中間立着一旗,上書「呂」字。

紀靈當即沖着山寨縱聲大笑道:「無賴小兒,尚能何處去!」令陳蘭領一隊人攻寨,其餘立營圍住。

陳蘭領千餘人攻寨,才靠近,山上弓箭漫天而下,陳蘭部因為是仰攻,頓時倒下百十人,陳蘭連斬龜縮數人,令軍士死命上前,等到了寨下,已折了近兩百。陳蘭令人攻寨,上邊滾下檑木巨石滾湯,陳蘭軍死傷慘重,正要再次組織人馬攻擊,冷不防寨上飛出一支冷箭,正中陳蘭肩頭,陳蘭慘叫倒地,軍士急忙護住,亡命敗退。那邊忽然傳來數聲高呼「陷陣!陷陣!!陷陣!!!」,一票精甲軍士沖將出來,瞬間切入陳蘭軍陣,陳蘭業已昏迷不醒,無法指揮,陳蘭軍頓時潰散,衝出的軍士橫掃而過,至追到紀靈陣前數百步,這才揚長回寨。這一陣,陳蘭千餘人僅回數十,陳蘭虧了親信見機得快,撿回一條命。

紀靈見陳蘭軍轉眼灰飛煙滅,對方驍勇無匹,想及剛才那些軍士高呼的口號,又怒又驚。陷陣營在黃巾之亂中已揚名天下,號稱千人的陷陣營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所過之處鮮有活人,當初還以為是誇大,如今看來,一點都沒有誇大。跟這樣的軍隊對決,還有那還不曾路面的號稱驍勇無敵的呂布,有多大的幾率勝利?即便自己人數遠多於敵人!紀靈的自信在一點一點地消減,他忍不住苦笑,當初跟袁術請命,自己何其雄心壯志,自謂以兩萬攻數千,定能戰而勝之,屆時揚名天下的,也該他紀靈了。然而現在看來,一切都還是言之尚早。

正在動搖處,一血衣軍士飛馬而來,口呼「急報!」。

紀靈大驚,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那軍士已滾鞍落馬,急道:「將軍……大事不妙……呂布軍張遼部襲擊輜重……雷將軍力戰,為遼陣斬,輜重已失……」正說時,紀靈抬頭看見南方數十裏外濃煙騰空,頓時腦子一片發矇。

「將軍,將軍……何如定奪?」部下搖醒紀靈,惶惑問道。

唉,從頭到尾都被別人當傻子一樣玩弄!紀靈心如死灰,搖搖頭黯然道:「準備迎敵!」

部下不解,呆道:「迎敵?!」紀靈不及答話,東南兩方已傳來隱隱雷鳴,眾人色變,那是大規模騎兵飛奔的馬蹄聲!

來不及了啊……紀靈仰天嘆息。

紀靈軍剛剛開始紮營,一時來不及整理軍伍,呂布從東邊,張遼從南邊,兩支鐵流猶如洪水猛獸,席捲而至。大寨中高順見狀,領陷陣營殺出,聲勢奪人。從高處往下看,可以清楚地看到呂布部和張遼部彷彿兩支巨大的犁鏵,分別從東南兩個方向在紀靈軍陣地梨大兩道巨大的口子。兩軍彙集所過之處人無完人的陷陣營,在紀靈軍中間如禮花怒放,紀靈軍頓時炸營,沒有經驗缺少訓練的士兵和種地農民區別不大,順境的時候還能有所作為,一旦失利,就像眼前般四散逃命,轉眼間兩萬人就只剩下不到兩千還聚攏在紀靈身邊。

-------------------【十一識將心呂布全紀靈破宛城文聘投州牧】-------------------

十一識將心呂布全紀靈破宛城文聘投州牧

呂布以輕微至極的損失將紀靈疲憊不堪惶恐之極士氣低弱的新兵蛋子們擊潰,紀靈近兩萬軍隊只剩下不到兩千人聚攏在紀靈身邊。

看到紀靈身邊剩下的不到兩千人,呂布嘆息一下,令軍馬聚攏,遙遙鎖定紀靈進行最後掙扎的砝碼。雖然紀靈部隊已經潰敗,但呂布知道這最後的兩千人雖然少,自己也能很快戰而勝之,但他素來愛護手下士兵,不想多有傷亡,而且這不到兩千的人馬到了最後關頭仍然沒有離去,這讓呂布起了愛惜之心,他尋思著怎麼把這兩千人收歸帳下。

心下尋思片刻,呂布跟張遼交待了一下,提戟縱馬上前,沖紀靈一禮道:「吾不欲此地血流成河,且卻兵,但身決勝負,如何?」

紀靈一愣,自己身陷絕境,以呂布軍戰力,又是平曠之地騎對步,自己又沒有強弓勁弩,要全殲自己那是易如反掌,怎麼反而要「身決勝負」?但紀靈畢竟是個武將,當即翻身上馬,不顧將士反對,出到陣前,抱拳為禮道:「蒙使君見愛,靈敢不從命。」

「好男兒!」呂布贊道。

紀靈放開一切,朗聲笑道:「靈素聞使君虎勇,恨不能見而,今日得見,足慰平生。靈願一試使君虎威。靈與將軍,惜不能兩立,但有一事托將軍!」紀靈被戲弄得團團轉的時候,恨不能活吞了呂布,但現在亡敗之際,呂布在他面前,他卻出了佩服就是崇拜,他發現自己內心的那些怨恨,造就煙消雲散,此時站在他面前的男子,就像一尊天神一樣的高大巍峨,終自己一生,大概也只能是仰望而已了。

呂布看出紀靈有必死之心,頓時神情肅穆,莊重道:「將軍真好男兒,今但有所命,布敢不遵從!」只有懂得尊重對手的人,才能成為真正的高手,現在的紀靈,只得他呂布稱為對手!

紀靈看一眼身後的將士,沉聲道:「靈愚鈍,不知兵法,以致累死三軍,唯一死以報。今左右盡靈之親信,尚能一用,願使君活之。靈惶恐,蒙使君大恩,賜我死戟下,此誠靈之榮耀。願將軍不吝恩惠,活此忠勇之士!」呂布默然點頭。

「使君真仁者也!」紀靈下馬禮拜道,不等呂布下馬還禮,他站起轉身對那千餘殘軍道:「靈累諸位至此,實無言以對。今呂使君此我決死之榮耀,此誠大恩也。若我死,諸位可投呂使君,使君仁愛之人,必待汝等若子,汝等亦必待之如父。如若有違,吾於九幽之下,亦必取汝性命!」言畢,不管殘軍勸阻,翻身上馬,挺起三尖兩刃刀(杜撰),遙對呂佈道:「人云『人中有呂布,馬中有赤兔』,今能與使君一戰,豈不快哉!」

呂布朗聲大笑,道:「將軍真好男兒,能與將軍戰,布之幸也!」繼而高呼:「眾將士,為吾奏樂!」

因有千餘人四處搜索,呂布身後有二千餘騎,此時聞令,頓時於坐騎之上兩兩以長槍相交擊,坐下戰馬竟然都微揚右前蹄蹬踏地面,另一邊高順的陷陣營將士也隨之呼應,刀盾相擊。頓時,血腥的戰場上響起了一陣陣配合和諧而郵政及如一的「卟卟」「嗒嗒」「鏘鏘」之聲,令人熱血沸騰。

「快哉!」紀靈大笑,提刀打馬,直撲呂布。

呂布策馬迎上,兩馬交錯而過,呂布橫戟格住紀靈力劈華山的一刀,「鏘」的一聲大響,紀靈渾身晃動,勉力坐穩,呂布卻穩穩策馬,兩人錯身而過。

「痛快!」呂布興奮地叫道,平時他雖能和王越趙雲過招,但何時有過這樣的生死相搏?雖然紀靈稍微次了一些,但卻讓他有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兩人調轉馬頭,戰在一處。但見刀戟翻飛,紀靈全然不顧防守,刀刀奪命,奮不顧身搏殺。而呂布卻遊刃有餘,每每一戟化解紀靈數刀,其戟式無跡可尋,翩若飛鴻。刀戟相觸,震得紀靈不住顫動,每每險之又險才能躲避呂布看似漫不經心的一戟飛來。

戰至十餘合,紀靈已是油盡燈枯,勉力支應,竟無還手之力。

兩邊正看得血脈賁張處,但見呂布不知怎麼的忽然一戟勢如雷電,當胸直取紀靈心口,紀靈橫刀抵擋,卻見那戟勢不可擋,竟將紀靈的刀擊成碎片,方天畫戟氣勢不減,一舉刺中紀靈心口,將紀靈挑飛三丈之外!

兩邊人馬一陣死寂,片刻才向起「飛將軍神威」的呼喊,連那紀靈的兩千殘軍,也忍不住喊了出來。

呂布翻身下馬,來到紀靈身前,默然無語。

紀靈口角不住地冒起血泡,見呂布到了跟前,雙眼忽然發出崇拜景仰的光芒,儘力伸出一隻手想要抓住什麼。呂布一言不發,伸手握住紀靈的手,紀靈臉上泛起滿足的笑容,斷斷續續道:「死於使君……之手,靈……靈無憾矣……可恨……者……唯部遭逢……使君……耳……耳……」眼中光芒漸滅,閉目滿臉滿足而死。

兩邊將士見呂布沉默良久,又見兩人兩手相握,很快紀靈的手垂落地上,頓時沉默下來,紀靈的兩千殘兵跪了一地,哭成一片。

呂布幾步來到兩千殘軍面前,厲聲喝道:「紀將軍含笑赴死,死得其所。爾等啼啼哭哭,置紀將軍於何地,豈不愧乎?」兩千殘軍止住啼哭,望向呂布,呂佈道:「紀將軍托吾爾等,今紀將軍既去,爾等願從吾者,可報知高將軍,若不欲從者,可於路資自去!」言畢牽馬入寨。郭嘉等人知道呂布心情不好,不敢招惹,便各自處理善後事宜。

此戰,呂布充分利用騎兵優勢,先是集中優勢兵力耗損紀靈斥侯和騎兵部隊,又以騎兵得速度優勢高速機動,使紀靈軍士氣大跌,陷入疲憊和恐慌之中,最終以數十人的傷亡獲取重大勝利,斬三千首,俘虜近五千青壯,得戰馬八百餘,獲糧草耕牛等輜重眾多。此戰,呂布得魯陽,威震荊州,等傳書曆數袁術罪過之後,荊州不少郡縣尤其南陽附近郡縣望風歸順,袁術被迫流竄南陽郡治南陽城(宛城)。郭嘉有感於呂布帳下內政人才等文官稀缺,發佈招賢令,一時之間南陽左近有不少人才來歸附,最優秀者有謀士陳震陳孝起、李嚴李方正,呂布遂令兩人會同高順駐紮魯陽,整理內政,整訓整編俘虜,以爭取最短時間內形成戰鬥力。

佈置好魯陽事務,處理好善後事宜,初步整編好紀靈留下的殘軍和戰俘,經過幾天休整,呂布收拾心情,大軍再次開拔,兵鋒直指宛城。經過呂濤和郭嘉的分析,認為大戰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內爆發,呂布必須儘快控制荊州的大局,以面對即將到來的混亂局勢。

此次因為沒有了家眷等的拌羈,呂布領騎軍快馬躍進。

不過三天,呂布領三千鐵騎兵臨宛城。

袁術從魯陽到達宛城,強行徵召青壯,得兩萬人,加上原來的萬餘人,竟然聚攏了三萬人馬,雖然對呂布依然心頭害怕,但自以為憑藉宛城城高池深,人數又遠比呂布人多,自己可以安然無恙,遂整天躲在原郡守府中,燈紅酒綠。本來張勳認為以呂布軍少,自己憑藉人數優勢應該分兵城外,以為犄角之勢,則進可攻退可守,立足不敗之勢,若只是據城而首,那麼根本不能發揮兵力優勢,反而自己束縛了手腳。只是袁術被呂布那一箭射破了膽,每每夢回之際,仍不免膽戰心驚,於是否決了這一建議,讓更多人在他身邊,他才覺得更有安全感。張勳無奈,只得依命從事,把個宛城城牆上佈滿了人馬。

呂布領軍緊逼宛城城下,見城頭人多勢眾,招來張遼郭嘉問計道:「今宛城人多勢眾,倚城固守,而我軍盡騎士,不利攻城,如何取之?」

張遼道:「術在南陽,多橫徵暴斂,不得人心,百姓深恨之,今主公南來,名正言順,百姓仰首以待,人和在主公,若得一善辯之士說之,必使南陽士人鶩趨,主公可不費吹灰之力,南陽俯首可拾!」

郭嘉笑道:「二將軍真智將也!主公勿需多慮,袁術得南陽未久,懼主公之威爾走宛城,又橫徵暴斂,強募青壯,士人多有怨恨,將軍可如此如此,我料城中必有英雄發難,大事可成!」呂布聞言,笑道:「文遠勇而有謀,奉孝多有智略,吾何可慮哉?」

是也,宛城士民夜裏聽到外邊轟傳得馬蹄聲,整個大地都在微微顫抖,不知道有多少人馬來往,不安的人們紛紛起來察看,卻見遠處火光隱隱將半邊天空照亮。

不安的人們正揣測著,前時聽說新來了個荊州牧,正是黃巾亂時威震一時的飛將軍,前時又以數千之眾力拒董卓,單戟匹馬縱橫敵陣力斬將校十數員,不久前又夜襲魯陽逼得袁術倉皇逃退宛城的平南中郎將、都亭侯呂布呂奉先。後來又傳聞新的荊州牧驍勇無雙,三千軍馬大破紀靈二萬大軍,陣前斬殺紀靈,義活兩千殘軍,於當地百姓秋毫無犯,可謂勇而有智,仁而有義,對比如今強佔南陽的袁術有着天地差別,況且又是奉天子之命平南,可謂名正言順,不似袁術擁兵作亂。如今怕人這飛將軍南來了,好啊,有這樣一位州牧,相信日子總會好過一些,但願能和傳聞一樣吧,但願袁術快點亡敗吧。這些,正是郭嘉深謀遠慮早先佈置的結晶!

城內人心思動,忽然聽得西北有人高聲齊呼:「今奉天子號令,來牧荊州!袁術豎逆,竟擁軍自重,作亂南陽,橫徵暴斂,以致百姓流離,人民艱苦,天怒人怨,是『天作孽,猶可恕;子作孽,不可活!』也!奉州牧大人令,早晚取爾項上之物,上報天下,下平民怨!城中將士可知,袁術逆賊爾,而等豈能助紂為虐,州牧寬仁,知爾等為賊所逼,乃不得已,若能撥亂反正,不阻州牧討賊之路,必能恕如等之罪。」云云,連喊數次,聲震天外,彷彿萬眾齊呼,偌大宛城,竟不管遠近,都能聽得清楚。

南陽多有才俊,宛城文聘是宛城大族,袁術佔據魯陽魚肉南陽,文聘本來就反感,只因力量不足無法抵抗,只得無奈聽之任之。這時候得知呂布南來,有心投靠,於是問正在做客的知交,南陽名士婁圭道:「袁術不仁,士民多有怨恨,聘不能忍。今聞呂使君南來,聘欲投之,若何?」

婁圭笑道:「袁公路雖四世五公,然貪財而少恩、苛斂而不仁、至大而才疏,非成事之主,其雖勢眾,料不能久也。聞呂使君勇悍多智,禮賢而愛人,名震天下。其子天縱之姿,一月屬文三十有六,士人驚為天人,一時無兩。其非成就大事之主乎?況呂使君坐下猛將如雲,張文遠、高伯承之屬,皆萬人敵;成廉、魏續之眾,蓋驍勇之士。方此紛亂之際,必可成就偉業,仲業往投,可成就功名,光大門楣。今呂使君南來荊州,兵指宛城,不若以為內應,以此大功為資,呂使君必當重用!」

文聘聞言,於是下定決心,當即一邊派門人潛出聯絡呂布,一邊開始佈置如何做內應接應呂布進城。

次日,斥侯帶文聘門人來見呂布,門人告知文聘願作內應。呂布與郭嘉張遼等商議確定文聘真心投靠之後,大喜,一邊聯繫文聘如何配合,一邊使人不斷搔擾袁術軍。第三天晚上,文聘聯繫一些可靠之人,各帶人四處縱火,擾亂袁術視聽,而後親自帶領家將及跟從起事者三百餘人,借協助守城為名拿下西城門。外邊呂布自領兩千餘人馬在北門外耀武揚威,又令張遼領一千人,將戰馬裹蹄銜枚,潛伏在宛城西三裏外小山後,等待火起直取西門。

張遼見城中火起,當即揮軍直奔西門,等到西門時,文聘已將城門打開,張遼也不多說,只叫一聲「隨某來」,一千鐵騎隨張遼飛馳入城,口中大呼「城已陷,棄械跪地者不殺!」,呼嘯而過。文聘見狀,也不遲疑,帶領自家人馬尾隨張遼前進,也大呼「城已陷,棄械跪地者免死!」,所過之處無不披靡。

袁術不得人心,橫徵暴斂,刻薄少恩,一到宛城又強行徵人。這一下宛城人聽聞傳說中的飛將軍呂布到來,大多欣喜雀躍,紛紛棄械投降,甚至倒戈相向,張遼所到之處,幾乎沒有抵抗。張遼直奔北門,城門上宛城士兵暴亂殺了守門校尉梁剛,大開城門,宛城破。

袁術半夜見外邊火光衝天,知道大事不妙,本還要抵抗,等聽到張遼今西門,城中呼號震天,頓時膽顫心驚,在張勳等的護衛下從東門趁夜逃往汝南。

(別字修改)

-------------------【十二定荊州群英聚襄陽別周瑜小將送百里】-------------------

十二定荊州群英聚襄陽別周瑜小將送百里

呂布以四千鐵騎,破紀靈,逐袁術,荊州震驚,呂布趁機傳檄荊州,荊州四境宗族豪強紛紛表示順從,割據山林的宗賊也表示願意聽從號令。呂布按照呂濤郭嘉當初商議的建議,等高順初步完成降軍整訓工作,南來會師后,再次整編軍隊,得騎軍五千,步軍一萬二千,於是留張遼領軍騎軍一千五步軍三千為南陽太守,扼守北上咽喉,自己領剩下軍隊南下襄陽,以襄陽為荊州治所,召願意順從的各地大小宗族、宗賊、地方割據勢力前來襄陽議事。

召各地首領來襄陽的同時,呂布一面又再次發佈征賢令,令曰:「今蒼天罪人,乃禍諸百姓,群賊並起,前有黃巾之亂,復有宦逆之禍。今聞荊州宗賊四起,士民身處水火,天子憐之,使布為平南中郎將,代牧荊州。布不才,願以此殘軀,還荊州浩蕩之穹,使士民安居,百姓樂業,故雖隕首而不恤。自京南來,布聞賊術割據魯陽,暴行南陽,百姓不勝其苦,布心憐百姓而怒術,乃以鐵騎數千,戮力伐賊,承天子之德,布僥倖逐之。然布卑鄙,內少廣布之德,外無治理之才,不勝惶恐。今既代牧,唯誠恐誠惶,願涸鄙誠,至於各方賢能!於此紛亂之際,布引頸以待賢達,洗耳以聞諫言。此誠維護州里、報效國家之時,願諸賢達勿以布為卑鄙,各顯才能,上報國家,下撫百姓,立身於當世,而揚名於萬年。布開誠佈公,各方賢達,或起於微末,或出自貧寒,布唯量能而用,任以唯才!承天子之命,佈於襄陽,虛席以待賢才,不勝惶恐。頓首。」

一令既出,四方感動莫名,很多自認為有才能的人都蠢蠢欲動。不久,襄陽百姓傳來一個消息,說道不日前有寒士婁圭到襄陽自薦,州牧大人呂布親自出門迎接,其禮十分隆重,後來果然任為督軍從事;又有小校蘇飛舉薦錦帆賊甘寧甘興霸,州牧大人並沒因為甘寧出身賊寇而歧視,反而禮待有加,並親自指點其武藝,再委以重任,用甘寧為橫江校尉,組建水軍以清肅沿**寇,沿**寇聞甘寧大名,於是紛紛附從,荊州水賊於是平定。

這些消息的流傳,很快在民間引起很大的反響,雖然不少人不清楚為什麼州牧大人竟然對一個水賊委以重任,但是荊州境內水賊確實平定了,這是州牧大人的恩德,也是州牧大人任人唯才的決心了。於是荊州境內甚至附近州郡的自以為有才能的人,紛紛來投。

平定荊州三月之後,投靠到呂布集團下或是呂布親自拜訪召來的人才日益增多,有荊州義陽人韓嵩韓德高、北地泥陽人傅巽傅公悌、荊州中廬人蒯越蒯異度蒯良蒯子柔兄弟、荊州南陽人婁圭婁子伯、荊州南陽人文聘文仲業、巴郡臨江人甘寧甘興霸、荊州蔡州人蔡瑁蔡德珪、荊州江夏人李通李文達、荊州南陽人梁錯梁克之(虛擬)、荊州襄樊人韋承韋伯平韋達韋仲平兄弟(虛擬)等數十人,一時文才武將,人才濟濟。呂佈於是任郭嘉為軍師從事,韓嵩為主簿從事,蒯越為議槽從事,蒯良為兵曹從事,又以文聘為江夏太守,原長沙太守烏程侯孫堅留任長沙太守,高順為江陵太守,梁錯為西城太守,韋承為桂陽太守,霍峻零陵太守。又甘寧為主將蔡瑁為副將組建水軍。其餘各人,各量才任用。而呂布這一番任用,更顯示了他任用唯才的決心,不論年齡、出身、地方等等條件,只要有才能,就能大用。雖然一些世族士族有意見,但鑒於呂布兵多將廣,威勢赫赫,也就沒有人敢說什麼了。呂布雖然對自己看上的人非常容易輕信,但還是聽從呂濤郭嘉的意見,用當初呂濤郭嘉針對荊州宗族林立的現狀而提出的意見,就是各郡縣太守雖然在當地招募一定量的軍士作為治安防治力量,而形成戰鬥力的核心軍隊切實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利用自己的優勢兵力扼守荊州要害之地。現在,呂布在北邊佈置了張遼坐鎮,南邊重鎮江陵有高順坐鎮,東邊有雖然新投但是卻十分忠勇的文聘雄踞江夏,西邊有一來就拜自己為師的梁錯盤踞西城,而自己則坐鎮襄陽,遙控局勢,等到甘寧蔡瑁的水軍練成,屆時荊州境內外,水軍沿江行動,荊州將牢牢控制在手。這樣的佈局,基本不用擔心出什麼亂子。

等這些佈局形成,呂布在此按呂濤當初的計劃,任傅巽為勸學從事,發展荊州教育事業,試圖通過公辦和私辦相結合的方式普及,以吸引各方學子到來,並讓無法讀書的寒族平民子弟就學。又任當初被呂濤在洛陽晃暈了頭的鄭渾為勸農從事,下令鼓勵老百姓大力開墾荒地,不但給荒地免租三年,而且還分發了大批工具,並組織一批耕牛作為公用生產資料給老百姓租用,以發展農業。又以剛來投靠的韓暨為監工從事,招募有能力的工匠和有志於從事「工業」的老百姓,研究發展冶鍊、木器等相關技術。任韋達為安民從事,建設相關設施,招攬安置流民。一時間荊州境內大肆開展發展生產的活動,幸好當初袁術搜刮的大量錢財貨物成為呂布的戰利品,也幸虧荊州本來就滿富庶,否則還真不知道哪裏來那麼多錢財供呂布折騰,即便如此,每天嘩啦啦而出的錢還是讓手下謀士們心痛不已,尤其是主簿從事韓嵩。

一切安排就緒,呂布本來就不喜這些東西,只不過聽從了呂濤郭嘉的建議才勉為其難地做了這麼多。眼下見大局已定,於是當起他的甩手掌柜,把這些事都甩給了郭嘉、韓嵩、蒯越兄弟等這些手下文官們,自己則跑到軍營當中操練士卒來。呂布本來就是一個天生的軍人,從始至終都一直堅定地認為力量決定一切,軍隊實力才是自己的根本,因此擺脫了政務的煩惱之後,大力整頓軍隊,他希望能夠通過一番整頓,使得軍隊的實力更上一個台階,畢竟現在他的軍隊,已經不是那支并州軍,而是招募了大量青壯和降軍的新生荊州軍,這樣的軍隊雖然經過了初步的整合,但還是存在諸多問題,平均戰鬥力下降不少。

如今的荊州軍,共有核心力量騎兵六千餘,步兵一萬五千餘,水軍三千餘人,分佈在南陽、襄陽、江夏、江陵和西城,其餘各郡各又有地方治安武裝一千兩千不等。七月初,呂布令張遼等將地方治理權暫時交由副手,帶軍隊帶新野集合整頓,自己帶着駐守襄陽的兩千騎兵五千步兵前往新野,一場大練兵轟轟烈烈地展開。

呂濤前往滎陽的路上遭遇偶像周瑜,湊巧解了周瑜的圍,又恰逢周瑜父親周異病重,他拿出蒙古大夫的本事為周異診治,以致周瑜感激涕零。

眾人很快來到滎陽,在先來的破軍騎士的帶領下投了行腳店,並為周異煎藥治療。

呂濤有意顯擺,以使徹底徹底誠服,於是常常拉着周瑜徹夜長談,兩人暢論歷史時事,談古說今,論人論事,憑藉對歷史的了解和多出來的一千八百年的眼光,周瑜很快生出相見恨晚的感覺,只覺這實際上比自己還要幼小的呂濤可謂學究天人,隨便地就可以語出經典,大有「三句之內,必有驚人之言」的形勢,無論哪個方面,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眼光又是極其長遠,遠非自己能及,對呂濤大是佩服。周瑜這是十四歲,比呂濤大了差不多兩歲,正是少年心性,往往被呂濤撩撥得熱血沸騰,在呂濤的引導下,兩人很快燒黃紙斬雞頭,拜為異姓兄弟,因周瑜長了兩歲,呂濤兄事周瑜。

在滎陽呆了半個多月,周異康復,聽了呂濤的建議,準備先回老家安排一些事宜,然後再去往荊州。呂濤知道國人鄉土觀念很重,少有舉家遷移的情況,當然也能理解,只好放手,反正自己和周瑜的關係都擺在這了,基本上孫策就沒有機會了,就算日後孫策跟周瑜怎麼好,以周瑜的性格為人,也不可能跑到那邊去。

眾人再次上路,走了幾天,到長社這裏還是要分別了。分別這一天,呂濤十分不舍,他來到這個世界十幾年,實際上除了前面的郭嘉,也就只有和周瑜才能談得這麼知心了,呂布雖然也是偶像,又是自己的父親,但是呂布始終是沉迷於武力的人,雖然對自己言聽計從,但是兩人除了武藝上的教與學,其餘共同話題確實不多。而趙雲張遼等人,趙雲雖與呂布結義,但是從來以家將自居,從來不會像郭嘉和周瑜一樣可以將雙方的身份拋開,他本人也是少說多做的人物;張遼更不用說了,他在呂濤的慫恿下和呂布結拜,又身為大將,本身就很忙,而且思想上並不像郭嘉周瑜那樣不羈,雖與呂布約為兄弟,但始終對「天才」呂濤是敬之又敬兼且是長輩對晚輩的關護有家,格外注重呂濤的成長,對呂濤的要求甚至比呂布對呂濤的要求更嚴格,呂濤和他說話就不能那麼隨便了。如今能和自己說得上話的周瑜離開,呂濤頗為惆悵。

呂濤一再相送,帶趙雲王越和十八騎直送了一百多里,周瑜實在看不下去了,發狠道:「二弟何須做此兒女之態,莫非以為瑜不足信耶!」

呂濤知道確實不能再送下去,自己來穎川還有其他事務,如今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必須儘快完成來穎川的任務然後前往荊州,如今諸侯大戰董卓在即,不能再耽誤時間了。當下只得長嘆一聲,拉着周瑜的手道:「是弟之過也。丈夫當以家國為任,弟自銘記。兄此去,關山萬里,不知何日復見我兄。弟不能隨行左右,兄保重。伯父大病初癒,弟不能行孝,實有愧耶,兄當代之。」頓了好久,才繼續說道,「地不日歸荊州,兄勿為念。弟在襄陽,當日夜東望,以待吾兄!」他這次是真的自覺說不出話來,內心十分不舍,強忍淚水。

周瑜眼光通紅,道:「弟百里相送,瑜豈能或忘?自與吾弟相識以來,瑜受益匪淺,弟以誠待瑜,瑜豈無情?此別而後,不知何時復能徹夜暢敘。弟亦自當保重,為瑜敬奉叔父左右。今當離別,臨行涕泣,不能成語……兄去矣,勿念為要!」鬆開呂濤的手,轉身追上前邊家人,再不回頭。

直到周瑜的影子再也看不到,呂濤才回醒過來,他知道,經歷這次離別,他又成長了一步。人,也只有經歷了這樣那樣的事情,才會成長起來。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那是一段黯淡無光的日子,他前世雖然也和其他人一樣嚮往這個充滿著英雄主義的年代,然而真正到了這裏,還是難以接受,他總是忍不住想起前世的一切,他那嚴厲卻不失溫情的父親,那祥和不失剛強的母親,那刁蠻卻又可愛的女友,那多情卻似無情的紅顏知己,那些君子之交其淡如水的兄弟,甚至那些忌恨他陰謀他的對手,甚至那個世界的所有紛紛擾擾。總在擁有的時候忘卻珍惜,總在失去之後拚命回憶。隨着年齡的增長,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學會了用繁忙去忘記,忘記了關於前世的回憶,慢慢融入這個已經是歷史卻又是全新的世界,去創造屬於這個時代的葉屬於自己的傳說和歷史。然而總有些東西,並不是輕易就能忘記,它總會躲在心底的深處,時不時地,就出來給你一下狠的,讓你忽然之間就淚流滿面。直到現在,呂濤才知道,和周瑜的離別,最終讓自己徹底的「忘卻」,這種忘卻不是說將腦子裏那些回憶全部拋棄,而是自己超脫在了那份回憶之外,彷彿看着一部電影,它再不能給自己傷害,而是變成自己的資源,珍藏在腦子最深處,時不時地,可以拿出來回味,然後激勵自己,敦促自己。回憶,不再是為了回憶的回憶,而是為了現在而回憶!好好活下去,去努力創造,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呂濤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道。

「濤,失儀矣!」呂濤和趙雲王越對望一陣,說道,然後打馬回頭,喝道:「駕!」那馬揚足飛蹄,望陽翟飛奔而去,破軍十八騎隨即跟上。

「少將軍,至今乃成人矣!」王越頗能理解呂濤此時的情懷,對趙雲欣慰地一笑道。

趙雲點頭,也笑了,道:「我等馳騁天下、北逐胡虜之日,亦不遠矣!」

「誠然!」王越道,兩人相對大笑,打馬跟上。

-------------------【十三問小將嚴氏得三策別穎川呂濤下荊州】-------------------

十三問小將嚴氏得三策別穎川呂濤下荊州

六月底,呂濤接到呂布的來信,說明了在荊州的發展和佈局,以及如今他在忙碌些什麼,希望呂濤能儘快前往荊州,協助他治理內政,好讓他徹底擺脫煩惱的內政,進而專心投入到軍隊建設中。呂濤拿着信笑了,呂布畢竟是呂布,天生是個軍人,並不是說他完全沒有內政才華,只是他總是不喜歡那些令他頭大的繁瑣的內政工作,當年在并州作丁原主簿時,雖然也做得很好,並受到丁原的器重,但他更喜歡的是躍馬馳騁的鐵血生活,如今自己做了主公,不得不去做一些內政方面的工作,但他仍然希望自己這個「天才」兒童的兒子能夠代替自己,好讓自己回到軍營。

令呂濤比較煩惱的是,隨呂布的信一起的還有他母親嚴氏的信。嚴氏的信中透露了不少信息,她向呂濤發了牢騷,說呂布新納蔡瑁妹妹蔡氏為妾,那蔡氏年輕貌美,呂布很是寵幸,近段時間頗疏離嚴氏,讓嚴氏很是鬧心,她希望呂濤能夠儘快前往荊州,幫她出些主意。

蔡瑁?!呂濤內心掠過一線殺機,希望你不要和演義中的那個蔡瑁一樣!

蔡瑁在水軍方面確實有些才華,但是史載此人頗慕權柄,有些貪心。呂濤思考良久,決定還是暫且放下,等回去再處理,不管怎麼說,現在他妹妹都是自己家裏的一員了,給他點提示,希望他能自己警醒,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他呂濤,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亂他的計劃,決不允許任何人成為他改變歷史的障礙,誰成為絆腳石,他將毫不猶豫地抹殺!這是呂濤這一次來穎州最大的收穫。

唉,老爹啊,你在給你兒子添麻煩啊!呂濤心下感嘆,他清楚地知道呂布,呂布確實是個好色之徒,這原本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但問題是貓撲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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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父子驕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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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變生肘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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