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中堅毅少年郎
虛言宗地處無盡大山之中,常人鮮有人能尋到這虛言宗宗山前。往日此處也是仙氣縹緲,極少有人氣。
虛言宗山之下,隨著嚴閑度一聲「開始」傳入眾人的耳中之時,眾人再也顧不得抱怨。
本身就有修為之人全身靈氣一放運起身法便向著前方衝去,而沒有絲毫修為的普通人亦是卯足了力氣一步一步的向前衝去,不敢落下一分。
鍾瞻看見眾人皆是已經開始向著上山之路行去,他不敢怠慢一絲,對著站在他身旁身子有些顫抖的楊嬅說道:「別擔心,我們定能入了這虛言宗,成為其中的弟子。」
楊嬅看了一眼對他微笑的鐘瞻,鼓起勇氣對他一笑,似乎被鍾瞻心中那堅不可摧的堅定深深感觸到了。
鍾瞻重重頷首,心中不敢輕視這第一考驗,吐出一口悶在心中的濁氣就向著前方的人群追趕而去。
楊嬅看著鍾瞻並大高大的身影,輕輕的咬了咬嘴唇向著前方之人追趕而去。
這些往著虛言宗趕去的身影就像是傾瀉而下的浪潮,連綿不絕、氣勢宏大。
驟然,一個身影迅速的衝出人群之中,頃刻間便撇下眾人衝到了最前方。
在眾人震驚多時之後,其中不少人亦是一咬牙氣勢一升向著前方那人趕去,並不服氣被這人搶了風頭。
嚴閑度看了一眼沖在最前方的身影,淡淡一笑:「鍊氣八級,看來今年倒是有一個不錯的苗子。」
身後的歐陽長老看了一眼,說道:「看他運用的身法,應該是青城古家的飄影決。嘖嘖,這可是玄級上層功法。」
「看他的身份在青城古家怕是身份也不低。」陳長老亦是瞥了一眼后說道。
嚴閑度笑了笑:「看來青城古家倒是有了一個天資不錯的小輩,這修為放在虛言宗的外門弟子中也算是不錯了。」
三人談話間,下方的形式卻這短時間之內又是一變。
一個靚麗清冷的身影,亦是極快的突圍出人群,並快速的向著前方的古召寒趕去。
古召寒本是極為的得意,能在三位長老面前顯露一下自己的長項他覺得很有必要,況且還能享受一下第一名帶來的榮譽。
正當他想再次加快速度之時,一個小小的身影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迅速的超越了他,並在幾個呼吸間把他遠遠的甩在了後天。
古召寒看見那身影,驚訝的說了一句:「蘇柳如?」
他在短暫的震驚之後,面龐上露出鄭重,身法再次一變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往前趕去。
眾人看見那身影超越了那古召寒,並且遙遙領先,心中皆是一驚,原本那爭強好勝之心已收,不敢造次。
立於高空嚴閑度亦是難得的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鍊氣九級!」
「而且看她那身法好像是蘇家的玄階上層功法魅天行吧,沒有想到今年蘇家也有小輩來我們虛言宗。」
歐陽長老看見蘇柳如的身法之後說道。
「不過北聖神都的三大世家沒有家族弟子來我們虛言宗。」陳長老嘆了一口氣說道,「倘若我們虛言宗能和他們交好,這對我們也甚有好處。」
嚴閑度面露不悅,冷冷的說道:「那三大世家分別和其他三宗交好,要他們家族子弟來我們虛言宗自然不可能。」
歐陽長老和陳長老聞言相視一眼后尷尬一笑,不再言語。
……
虛言山是一座高達數千米的大山,峰高且上山陡峭,然初始一段路途還終究能算作平坦,鍾瞻與楊嬅雖毫無修為,在一步步的快速行走間也走了不少路途。
然前一段路平坦,但過了不過百米左右的路途之後,鍾瞻已經不能用走來使得自己前進了,他卯足了氣力往著那陡峭如懸崖的峭壁之上慢慢往上攀登。
他緊要嘴唇,額頭微微看見爆出的青筋,不過一會兒時間他的汗水就順著面頰往著脖子以下流去,然這卻是不能使他心中有一絲鬆動,望了望那高不見頂的山峰后每踏出一步愈加的警惕,不敢圖快而亂了陣腳,心中知曉若真是因此掉落山下當真是再無踏足虛言宗機會,日後悔恨萬分挽救不了分毫。
時間如一個悠閑散步的老者,絲毫不察覺就會發現自己不自覺中已經走了好遠,而懊惱著自己腳步的太快。
夜半之後,鍾瞻眾人還是披星戴月的往著虛言宗山之上攀登著,好在今夜月明星稀倒也能勉強看清峭壁之上可以利用的落腳之處。
「唰。」
「啊!」
鍾瞻埋著頭、落著汗、干著口向著不見峰頂的虛言宗山之上攀登之時,一個聲音從他身下傳出——在他身下攀爬的正是楊嬅。
鍾瞻快速往下看去,原是楊嬅原本落腳之處一塊石子的滑落而使得她身子往下滑下,幸運之是她並沒有因此而落下虛言宗山之下,她死死的抓住了一個頑強生長在峭壁之上小樹,身子也在這小樹幫助之下固定在了峭壁之上。
鍾瞻看到楊嬅時她的眼角正噙著淚水,那紅撲撲的小臉上帶著一絲孩子的無助。
鍾瞻心中一軟,這樣的一個柔弱的女子就讓她想起了他自己的妹妹。
「我們定能登上虛言宗山,這在我們眼中高不可攀的虛言宗山在明天就被被我們踩在腳下。」
鍾瞻的語氣中多有猖狂之意,他不僅要以此激勵楊嬅,更是對自己一種自勉和鼓勵。
楊嬅抬起起頭望見此刻正一臉無畏懼的鐘瞻,臉上勉強露出一絲微笑,把自己的下手使勁的往上抬,抓住了一塊凸出的岩石,身子也向上移動了一些。
「這山太過陡峭,落腳之處定要找准。」鍾瞻對著楊嬅說道,「身子盡量往山壁上靠。」
楊嬅重重的點了點頭,甩去眼角殘留在眼角淚水,用手用力抓住一塊凸起的岩石,左腳在踩住的石頭上一登,身子再次上升了一些。
鍾瞻看見楊嬅的行動,微微一笑,自己也不敢有遲疑的往上攀爬。
時間過得飛快,在不知不覺中天空的東邊就泛起了一層魚肚白,第一縷陽光不多時即將刺穿雲層照射在了大地之上。
宿爺爺和楊尋樂在山下焦急的等待著,在他們心裡這一夜時間並不比鍾瞻他們難熬,身心的疲憊甚至比之他們還要來的愈加重一些。
而此時那高不可攀如天庭之地的虛言宗宗山之上,已經隱約可見有幾個身影傲然站立在了其上,而那出言諷刺鍾瞻的古召寒赫然在里。
古召寒一臉的輕鬆看著站在他不遠之處的蘇柳如,突然開口似是打趣一般的說:
「柳姑娘,再過一段時間我恐怕就要稱呼你為師姐了。」
蘇柳如看了看此時立在山頂之上的幾百人,眉頭微微蹙起,並沒有理會古召寒的話。
古召寒似早有所料,不在意的一笑,亦是跟隨一般的看了看四周這些臉龐上帶著絲絲興奮的少年,嘴角露出一絲輕微不可察的不屑。
……
「啊。」
隨著聲音的傳出,一個人影同峭壁之上的石子一般看不到底的虛言宗山之下落去,速度快而急。
鍾瞻已經記不得自己是第幾次聽到這絕望中帶著不甘的厲聲了,傳出這聲音之人已經預告著虛言之行的結束,他們已經失去了接下來考核的資格。
想到此處,鍾瞻在心中告誡一聲千萬小心——他也記不清這是今晚對自己第幾次對自己這般嚴肅正告了。
「唉。」
歐陽長老接起那掉落之人,幽幽的一嘆,對於這些沒有絲毫修為之人這項比試是極為的不公平的,然而世界上哪裡存在真正的公平?
此刻登山之人已經所剩無幾,歐陽長老看了看這仍然堅持的幾人,暗暗的點了點頭,先且不論這幾人的天資如何,單是這份堅毅的也值得他人讚賞和欽佩。
「楊嬅,不要放棄。」
鍾瞻望了一眼已經赫然出現在視線之中的虛言山頂,對著在他身下不遠之處臉上帶著一絲深深疲憊的楊嬅鄭重且嚴肅的說道。
楊嬅的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低落,那紅潤的嘴唇此時已經帶著蒼白,她聽見鍾瞻的鼓勵,咬咬牙使儘力氣的點點頭,那已經出現一絲鬆懈的心悄然一緊。
鍾瞻衣衫也被那汗水濕透,髮絲之間汗珠晶瑩剔透,他的嘴唇抿的緊緊的,眉頭緊鎖,眼中卻儘是堅毅之色。
他勉強抬起那雙顫抖不止的手用力的抓住了他上方了一塊石頭,然後腳用力一蹬欲想使之身體上升了一小步。
「嘩。」
鍾瞻踩住的那塊石頭突然斷裂,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下掉落。
「鍾瞻哥哥。」在下方的楊嬅見狀焦急的喊一聲。
「唰。」
鍾瞻身體沿著山壁滑落而發出刺耳的聲音。
身子往下滑落的鐘瞻心中像是丟失了一種最為珍貴、自己一生堅持的東西,這感覺來的突然,就像是自己自認為最為寶貴的財富瞬間化為虛無,這一刻他有些不甘,腦海中空白之下他抬起手胡亂的往山壁之上抓去。
『咚』的一聲,鍾瞻極為幸運的抓住了一塊凸起的岩石,然而此刻他的手臂卻是被鮮血染紅了。
「鍾瞻哥哥你沒事吧。」
楊嬅看著已經掉落到了在她身下極遠的鐘瞻,眼露擔憂。
「沒事。」
鍾瞻的聲音從下方傳上,他努力不讓他人聽出自己聲音中出現的一絲恐懼——在剛才身體往下掉落的一瞬間他真的害怕了。
楊嬅點點頭,再次全力往上攀爬而去。
時間已經是不多,鍾瞻也不再遲疑,再次找准落腳點向著山頂攀爬而去。
天這時已經全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