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夏瑜打開房門,走了進去坐在沙發上放鬆,小手揉著腿部,一天穿高跟鞋下來,腿部肌肉有些緊繃。

揉到手酸了,她正要起來去洗澡,門鈴聲響了,她現在很討厭聽到門鈴聲,因為總會想到那個不請自來的程毅良。

皺眉走上去,看了看貓眼,那個小小的孔,她看到的卻不是程毅良,她拉開門,驚訝地說:「林大哥?」

林佑寧很緊張,他覺得一直埋在心裡的話一定要說出來,要是不說出來,憋得太難受了。他筆直地站著,青澀得像小男孩,將手中一大捧花塞到夏瑜的手心裡。

夏瑜心猛地吊了起來,痴獃地接過花,正要說話,林佑寧快速地打斷她的話,「小瑜,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一直以來是好朋友,但是……我更想當你的男朋友。」

夏瑜震驚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緊張的神色,心湖一片平靜,她垂著陣看著手上的花,輕輕地說:「林大哥,對不起……」

林佑寧苦澀地一笑,仍舊鼓足了勇氣,「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為什麼?哪有為什麼,他們認識這麼久,如果有感覺早就在一起了。她聽到他的表白,情緒卻沒有任何波動,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勉強自己跟一個條件不錯的男生在一起,對誰都不公平,她在心中一嘆,小嘴困難地張了張。

「她已經結婚了。」一道男聲截斷了她的話。

夏瑜看了過去,昏暗的樓道里走出一道影子,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她吃了一驚,他在那裡待了多久,聽去了多少?

林佑寧握了握拳,看向夏瑜,不敢置信地說:「他說的是真的?」

「我都站在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程毅良繼續說:「你也知道我們的身分,不可能毫無阻攔地在一起,所以才用了隱婚的方式。」

夏瑜聽他說得一板一眼,嘴角微抽,不能承認程毅良的話,一臉不甘地要開口,程毅良賞了她一記冰眼,凍得她一時開不了口。

林佑寧看了程毅良,又看了一眼夏瑜,微微嘆息,「小瑜,你一直不知道我喜歡你吧。」

「林大哥……」她確實不知道,她以為他照顧她是因為把她當妹妹看。

「你肯定也不知道餐館為什麼叫林夏小館。」林佑寧輕聲地說:「這是我的私心,不僅僅是取了我們的姓氏,而是希望我們在一起。」

夏瑜呆愣了,今天接收到的訊息太可怕了,好朋友喜歡她,這麼小心翼翼地喜歡她,甚至連餐館名字這麼細微的事情也投入了心思。

「小瑜,以後就真的是朋友了,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林佑寧早在做這些的時候就有預感,沒想到預感成真了,他有些失落、有些沮喪,但更多的是祝福,「你要幸福。」

事情從一開始到結尾發生得很快,夏瑜頭昏昏,正要說話,肩上一道壓力,她側頭看去,是程毅良,他正以正牌老公的姿態牢牢地摟住她的肩頭。

「我會讓她幸福的。」程毅良鄭重地給予承諾。

夏瑜癟了一下嘴,反射性地要反駁他,肩頭一陣疼痛,疼得她說不出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

林佑寧又看了他們一眼,瀟洒地轉身離開。夏瑜立刻動身要推開程毅良,他卻紋絲不動,讚賞地說了一句:「這個男人不錯。」

她打開門走進去,同時狠狠拍了一下他的手,「拿開。」

「拿你們的姓氏作店名,倒是很浪漫,不過,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他跟進去,話鋒一轉,「你腦子是進水了?這麼赤裸裸的暗示,居然不知道!」

她被人偷偷地覬覦了這麼多年,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到底是神經粗大,還是眼睛瞎了?

夏瑜氣憤地說:「我哪有想這麼多,取我和他的姓氏用來作店名,不是很方便、很正常嗎。」

林佑寧當時還特意問了她,她爽快地同意了,她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多方便啊,不用費盡心思地去想。

程毅良冷冷一笑,「正常?你就是一個蠢蛋。」說著,眼底一晃,原是嬌艷的花色在他的眼皮下耀武揚威,他眼一冷,一把將這束該死的花從她的懷裡抽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夏瑜暴走了,「我是蠢蛋?你才是蠢蛋,你來這裡幹什麼,這是我的花!」

他陰陽怪氣地看著她,「怎麼,還嫌我破壞了你的好事?」

「什麼好事……」根本就不是他看到的那樣,她跟林佑寧只能是朋友,她不會委曲求全,勉強自己去將就,去喜歡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生。

「啊!」夏瑜發出細細的痛呼,她的肩膀肯定瘀青了,她不爽地伸手就想掮他一巴掌,結果他反手將她抓住,順便將她按在了門上。

他粗重的呼吸在她的頭頂上輕呼著,火燙的手捏著她尖尖的下巴,她被迫凝視著他,他沉沉地開口,「我跟你說過,不要玩出軌,你……嗯!」

他突皺眉頭,膝蓋不自然地彎曲,她的腳力可不能小看,一踢就准,還踢得很用力,他乾脆壓在她身上,彼此之間完全沒有空間,身體緊緊貼合著,她很難再下第二次毒手,呃,毒腳。

當他因疼而稍鬆開她的下顎時,夏瑜找到了機會說話,「你才腦子有問題,腦子進水,或者你根本沒有腦子。我玩出軌?我玩什麼出軌,我有承認我們的婚姻嗎,我有必須要為你守身嗎,就憑那個鬼玩意就要制約我?結婚根本就是在半醉的情況下進行的!」

這一年她幾乎都要忘記她已經結婚的事實了,要不是他突然出現,讓她開始慌亂,督促著自己要快點離婚,她才不會跟他糾纏。

她跟他之間沒有愛情,有的是一夜的激情和法律承認的婚姻關係。她的道德觀沒有崩壞,所以她才想要解決他們的問題。因為她不愛他,既然不愛,又為什麼要為曾經酒醉做錯事而負責呢。

好,她負責,離婚就是她負責的方式,離婚了,她就自由了,真正的婚姻,是只有愛才能擁有的。

他們褻瀆了婚姻的美好、婚姻的莊嚴,以一種玩笑的方式結婚了,又以奇葩的方式在糾纏。

「我們為什麼要糾纏在一起?」夏瑜問他,「我不愛你,你不愛我,為什麼不能離婚?」

程毅良緊繃著臉部肌肉,「為什麼?你以為這麼簡單,離婚就好了?」

「不然呢!」她用力地吼著。

他冷酷地笑了,冰霜在他的臉上凝聚,就像是一個久經戰場的可怕煞神,他低著頭,抵著她的額頭,親昵地貼著她,語氣卻冰冷,「因為你是我的女人,程家男人不會隨便跟女人亂來。」

夏瑜傻眼,看著他的臉,意外他的保守,「就因為這個?」

程毅良心中煩躁不已,她還有臉說僅僅因為這個?該死,「你以為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上了就算,不用負責任?」

她瞠目結舌,「程毅良,我真的不知道,原來你是一個這麼有責任心的男人。」她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其實她真的不介意他拋棄她。

他面上有絲絲怪異,他要如何跟她說,夏小姐,他不是隨便對著一個女人就能勃起的男人,也不是發泄完慾望就一拍兩散的人,他早過了輕狂的年紀了。

至於他為什麼輕易就跟她上床的原因,除了她那挑釁的小嘴,還有他不想承認的一點,她吸引他。她很容易吸引他,一個女人能吸引一個男人,這背後的意義非同尋常,他愛她?不可能;喜歡?可能。所以可以解釋,他看到她跟別的男人一起的時候,他會不樂意。

這個想法令他鬆了一口氣,很好,他看上了她,就這麼簡單。但聽到她接下來的話,他的臉拉得如馬臉一般。

「很好,有責任心很好,但是你不需要對我負責。」夏瑜風輕雲淡地說:「因為我不愛你,也不想跟你結婚。」

程毅良盯著她的發旋,如果不是他了解她,他幾乎都要認為她是一個情場老手了,遊走在愛情遊戲里。

他笑著,壓根不把她的話當話。夏瑜推了推他,「程毅良,你可以滾了,不要待在我家。」

她在他耳邊吐氣若蘭,一陣陣馨香從她的身上飄過他的鼻尖,他難耐地吸了一口,沙啞地說:「我今晚想留下來。」

夏瑜聽了猛地抬頭,撞上他的下巴,她顧不得疼著的頭,生氣地說:「這裡是我家,你留下來幹什麼!」各回各的家,他們之間清清白白的。

「說好隱婚,但是該有的待遇,我還是要的,就算是暗度陳倉。」他的下顎隱隱作痛,可比起這個,他身為丈夫的權利要爭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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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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