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牆上的血字

當晚，盧建輝又一次將小組的全部成員集合到別墅，盧建輝鐵青著臉問道：「現在情況越來越糟糕了，有什麼更新的線索嗎？」

我將王斌的屍檢報告遞給盧建輝說：「老大，這是花石園小區命案死者的屍檢報告，我今天白天的時候又拜託了鑒定中心的同事做了dna取證，證明死者就是為筆記本做過鑒定的同事，鑒定科的王斌。」

盧建輝接過屍檢報告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裡面的內容，而是雙手將屍檢報告高高舉過頭頂，然後重重地摔在桌上，憤怒地大罵道：「這個狗日的『血鬼』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羅雲覆冷靜地勸盧建輝說：「小盧，你先冷靜一些，根據咱們這些年的調查，『血鬼』之前所犯下的命案，一年也不過也就一兩起罷了，並且命案發生的間隔非常長，而現在短短五天就發生三起，依照這個進度繼續下去，看來『血鬼』之前是在一直試探我們，現在才是打算在江城市大開殺戒了！」

「『血鬼』的手法乾淨利索，雖然殺人方式超乎我們的想像，可是它從來不在案發現場留下一絲一毫的證據，這讓我們很難調查到最直接有利的線索。」我接著羅雲覆的話說道。

「更奇怪是，就目前調查的這些年的死者身份，他們彼此只見沒有任何關聯，假設是因為看到了那本筆記本里的內容而導致殺身之禍的話，第二起命案發生的時候，筆記本當時就在我們手裡，死者吳天根本不可能觸碰到筆記本，由此我推斷，咱們現在手中掌握的線索，全部都不牢靠！而『血鬼』的動機，更像是無意圖殺人。」白麗潔緊接著說。

「如果它是想故意擾亂我們的偵查動向呢？」我問白麗潔。

白麗潔淡淡地對我說道：「秦江，你是咱們組裡唯一一個與它近距離打過交道的人，如果換成你是『血鬼』，你現在的所作所為能達到如此的效果，還有這個必要來擾亂偵查動向嗎？」

我仔細推敲起白麗潔所說的話，她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按照「血鬼」的行事風格和作案手法，它根本不需要去做這些擾亂偵查視線的工作，因為它知道我們根本就抓不到它的任何證據。想到這裡，我也不再繼續反駁白麗潔的觀點。

瀟瀟問盧建輝：「老大，先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丁局找你談了些什麼？」

盧建輝苦笑了一下，說道：「有人將這三起案件發布到了網上，現在在社會上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之前我們所做的調查，上級都是在暗中協助我們對公眾隱瞞整個事件的真相，儘可能將影響降到最低，而現在這徹底的一曝光，對我們下一步的行動很不利啊！丁局下達了省市各級領導的指示，要求我在一個月之內，不惜一切代價破案，將兇手緝拿歸案。」

「老大，有可能是我們警隊的內部的人員將消息透漏出去的嗎？」我忙問。

「不可能，『血鬼』的案件，除了咱們小組以外沒有任何成員能夠直接接觸的。」陳浩回答道，「並且根據網警中心所反饋的數據報告來看，這條消息是從國內幾個比較知名的大型論壇在同一時間發布的，而發布這條消息的人，都是統一的昵稱：『blood』，我們追蹤了這幾個發帖賬號當時的登錄地址，全部都是『0.0.0.0』。」

「目的呢？它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小月問。

盧建輝冷冷地說道：「挑釁！」

盧建輝所說形容的詞語，再恰當不過了，最初在網上遇到「blood」的時候，他的所作所為就充滿了挑釁的意味，只是我們還沒有直接的證據能夠百分之百證明，這個使用「blood」昵稱的人究竟是否就是「血鬼」。

我問盧建輝：「老大，就一個月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太緊了？別到最後把咱們小組逼到沒有退路啊。」

盧建輝嘆了一口氣回答道：「秦江，你們再坐的各位多數都是最近這些年才加入小組的，有些情況你們可能不清楚，『血鬼殺人案』調查了不止有一年半載了，而是一件調查了整整二十年的未解懸案，起初我們還能對公眾隱瞞實情，可是現在現在的情況是真的瞞不住了，眼下的這股壓力不再是來自於我們調查組內部，而是來自於民間，來自於社會輿-論，你想想我們哪還有什麼退路可退？」

我聽到盧建輝的回答，根本就沒有理由去反駁，社會的輿-論大於一切，所以我再一次陷入沉默。

「老大，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陳浩問道。

盧建輝搖搖頭說：「我現在也沒有任何思路，去打開調查的空間。就目前來看那本神秘的筆記暫時先不要動了，因為它實在是太邪行了，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們絕不能再輕易地打開它，羅老和陳浩，你們兩個先各自回去調查那些遺骨和『blood』的線索，現在最直接的線索就掌握在你們兩人的手中，其他的人暫時就先待命吧，等候我的指示。」

案情分析會，就這樣毫無頭緒地結束了。

走出別墅，眾人各自離去，我問小月：「小月，今晚你住哪兒？」

「回宿舍啊，局裡早就有給我安排宿舍了，哥你呢？」

我看了瀟瀟一眼，小月馬上領會了：「哦！我差點忘了，哥你還要回去跟瀟瀟姐共享二人世界呢，那我就不打擾了！」

我舉起拳頭佯裝要打她，可是小月飛也似的跑了，臨走前還留下了一句話：「瀟瀟嫂子，我可等著吃喜糖吶！」

再看瀟瀟，她的臉已經紅透了，我尷尬地一笑，對瀟瀟說道：「瀟瀟，你別介意啊，小月這死丫頭平時就好拿我開玩笑。」

瀟瀟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也早就習慣小月的玩笑話了。」

我和瀟瀟打車回到了她家，她似乎已經從前一日遇襲的恐慌中完全恢復了過來，一路上跟我談天說地，好不開心。

到家以後，瀟瀟打開房門，客廳裡面異常的黑暗，只有從窗戶透進來的些許月光，勉強能夠讓人看清客廳擺放的物件的大體輪廓，瀟瀟一邊繼續和我聊著天，一邊摸索著去尋找牆壁上客廳燈光的開關，當客廳燈光打開的一剎那，我們倆當時就呆立在了當場。

客廳正對著大門的牆壁上已被潑了滿牆的鮮血，包括客廳的地板上、沙發上也殘留著許多的血跡，當我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之後，才隱約地聞到一股腥臭的血腥味兒，瀟瀟反映很快，她立馬用一隻手握住了槍套里的手槍，一邊警惕地向衛生間裡面看了一眼。

可是衛生間里什麼都沒有，瀟瀟又向卧室裡面走去，卧室的門緊緊地關著，透過這扇門我們根本就聽不到裡面的任何動靜。

瀟瀟已經把槍拔了出來，緊緊地攥在手裡，抬起來對準卧室的門，然後沖我微微使了一個眼色，我當時就明白她的意思，將手緊緊地握在卧室的門把手上，然後猛然轉動門把手，一把將房門推開。

在我推開門的一瞬間，我預想到了之後會發生的無數種情況，但是事實的發展並沒有證實我的任何預想，當我將房門打開以後，什麼情況都沒有發生，屋裡異常地安靜，靜到能夠清晰地聽到我和瀟瀟彼此之間緊張的呼吸聲。

我和瀟瀟再次將房屋內外仔細地檢查了一邊，可以肯定的是，我們一早走的時候，門窗都是關好鎖死的，並且沒有在門窗上發現任何被破壞或者被撬過的痕迹，我們再一次來到客廳，發現地面上和沙發上散落的鮮血都已經消失不見了，牆上的鮮血還在不斷地向下流淌，但是當它們即將接觸到沙發的靠背的時候，彷彿就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給擋住了。

我用手指輕輕地摸了一下牆上的血跡，還有一絲濕潤感，但是手上卻沾不上任何的血液，我轉頭對瀟瀟說道：「看樣子這些血被潑上去有一段時間了，根據血液凝固的情況，這時間似乎也不是太長！」

但是瀟瀟沒有回應我，只見她表情木然地呆立在當場，我不解地問道：「瀟瀟，你怎麼了？」

瀟瀟顫抖著抬起一隻手，指著牆，然後結結巴巴地說道：「你看……你看……牆上的血。」

我再轉回頭去看牆面，結果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不輕，只見牆上的血液眼色忽深忽淺，彷彿就想大街上閃爍的霓虹燈一樣，我離開牆壁附近，退到瀟瀟的身旁，這時牆上的血液又再度發生了變化，它們匯聚到了一起，然後變成一條線，向一條蛇一樣在我們面前的牆壁上遊動，並且最終分成了幾段，在牆上形成了一句話：「deathonlythebeginning!」

我和瀟瀟相互對視了一眼，我們倆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可是當我們再一次回頭看向牆壁的時候，牆壁上的血字卻閃爍了幾下，突然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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