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替代品
眼眶紅了，她對著他疏離的背景抽泣道：「阿明，就算你恨我，我也不會放棄的。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愛著我的。你去找那個女人，就是為了去重溫舊夢。那個女人比你大，還帶著一個四歲的拖油瓶，我哪裡比不上她？她算什麼東西？她根本配不上你的！我是跟別人睡過，但是她呢？她跟別人連孩子都······」
「何、詩、蕊！」聽著她的言語，他眉頭猛的皺了起來，毫無預料的轉身，單手拽著她的手腕往外拖。何詩蕊被嚇的三魂離了七魄，腳步往後賴，楚楚可憐的哭求，「阿明，你想幹什麼啊？阿明，別這樣，我害怕，你以前不這樣對我的！」
以前，他對自己寵溺包容的讓全世界的人嫉妒。
高明絲毫不理會她的哀求，將她連拖帶拽的拖進了化妝間，而後手一甩，她便重重的倒在了梳妝台前。
被堅硬的台角碰到小腹，何詩蕊痛的蹙了一下眉頭，狼狽的趴在梳妝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他，徑直的將梳妝台的抽屜一拉，從裡面翻出了一張照片往梳妝台上一貼，言語冷的讓人心都裂出了一個縫隙，刺骨的寒意往內鑽入。他說：「何詩蕊，你給我照照鏡子！」
何詩蕊不明，埋在雙臂間的頭慢慢抬起，視線定格在鏡子中的那張臉上。鏡子里的臉，畫著精緻的淡妝，眼中瀲生的水光，我見猶憐的令人憐愛。
盯著自己的臉片刻，她慢慢的將視線移開，落在了被高明貼在鏡子上的那張照片上。照片的女孩穿著白襯衫白褲子白球鞋，馬尾高扎，站在一處麥田中45度角仰望天空，不施粉黛的五官清麗的猶如芙蓉出水一般，毫不作著的美麗，讓人看的身心舒服。
兩張臉對望良久，何詩蕊的腦海『轟』的一陣亂響，震驚的轉頭看著高明，淚水在眼中凝結。
這兩張臉，相似度竟高達百分之七十。
她凝噎道：「照片里的，是誰？」
高明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所以，那些年，你對我······」嗓音顫抖良久，自己都無法將話說個清楚。
高明很對她的聰明很是滿意，寶貝似的將照片捧在了掌心，細細的擦拭著。他的指尖掃過了照片上的臉頰，譏諷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個替身。當初要不是覺得你有那麼一點像我的小瑾，你以為我會接受你？而我對你好，只不過是將你當做她來疼。對你的包容，只不過是來彌補心中不能與她相守的遺憾。不然你以為呢？因為你是名門閨秀？何師長的女兒？還是你這白天裝玉女晚上做biao子的本性？」
「不是的，不是的！」本還以為能夠得到原諒，從而繼續被他疼愛的何詩蕊，痛苦的抱著頭，不願相信自己聽見的話。
當初，他對自己幾乎是寵到了天上去了。假如不是她獨身在巴黎，心裡沒有寄託，和前男友梁軼城發生了關係被他知道，他不會跟自己說分手的。
本以為，那時候，他是恨著自己的啊！
望著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高明壓根不想住口，「何詩蕊，清醒一點吧！如果當初你安分守己，或許就沒事了。要怪就怪你不識好歹，放任自己去縱慾尋歡。如果不是這樣，你還能在我身邊多待上一段時間。
現在的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談配與不配？若說在我心中分量，你就連給小瑾提鞋的資格都沒有。還有，何詩蕊你別忘記了，早在一年前，我和你就橋歸橋路歸路了。你要是再拿以前我倆拍的婚紗照招搖撞騙，別怪我心狠手辣！」
言罷，他漠然的轉身就走。
知道他說到做到，何詩蕊慌亂的抱住高明的胳膊，哀求著他不要離開自己。高明垂眼，冷漠看著手臂上的那隻芊芊玉手，心中何意不言自明。何詩蕊哽咽了一聲，期待似的問他，「假如······我說假如，假如當初我沒有去巴黎，沒有發生那件事情，我們的婚禮照常舉行了。而後匆匆一年過去，你與她重逢，你會怎麼樣？待我怎麼樣？」
「呵······」高明嘴角半翹，幾乎是想也不想，殘忍的丟下了兩個字，「離婚。」
所有的愛戀依賴，在他簡短的兩個字被無情的撕碎，放在腳下踐踏。昔日他對她的寵愛情形，皆在眼底如走馬觀花的閃過，疼了心扉。她合上眼睛，淚水便無聲滑落臉頰。
原來，至始至終被他集萬千寵愛為一生的是她，而自己，就是那個一文不值的替代品。
可是，替代品又怎樣？
她也愛他啊！
他怎麼就能狠了心斷了情，毫不猶豫的說出『離婚』二字呢？
好恨！
「二十五了，也不是三歲小孩了。」高明又將她的手又從自己的手臂上提開扔了下去，冰冷的提醒她，「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自己不檢點就是不檢點。還有，我不管你怎麼偷到我家裡鑰匙的，但是我提醒你，別沒事跑過來，我嫌臟。我今天有事，沒空將你掃地出門，但是最好在我回來前，將你的一切從這裡清理乾淨。」
何詩蕊被高明傷的徹徹底底，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雙手掐著自己的大腿，藉以掩飾心中的徹骨疼痛。
高明心中記掛著王瑾，無心理會地上坐著的那灘，腳步匆匆的就往外走。然而，腳還未跨出門，家裡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叮鈴鈴』的格外刺耳。本來不想理會的，心中那陣心煩意燥感忽然劇烈的像是意欲將他的心剜出胸膛似的。
想了想，還是退了回來，坐在沙發上提起了電話。話筒剛放在了耳邊，電話那頭便傳來了嗚咽的哭泣聲。一陣不祥的預感直襲心扉，高明試探性的問，「以菁？」
電話那頭的以菁已經泣不成聲，「嗚······哥······」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你慢慢說，哥聽著。」強行將心中的不適感覺壓下，高明柔聲安撫著胞妹的情緒。她抽泣道：「爺······爺爺······爺爺他······爺爺他······」
高明的心『咯噔』一跳，瞬間就陰沉了下來，他急急追問道：「爺爺怎麼了？以菁你別急，慢慢說！」
「爺爺他忽然中風了，嗚······。」
「送醫院了嗎？」
電話那頭，以菁越哭越凶了，「送了，但是哥我好怕嗚······哥你快點來好不好！聽服侍爺爺的五姨說，爺爺在送往醫院的路上，還在叫我們兩個的名字······」
「好，我馬上過去，等我！」事有輕重緩急，此刻的高明再也顧不上了王瑾，匆匆的掛斷了電話直接進卧室重新翻出一部嶄新的手機，開機了快速的找到衛青燁的號碼撥通，「燁，快點出現，爺爺中風，我得去北京！」
電話掛斷，很快一輛私人飛機便在文景閣的上空降落，衛青燁望著額頭上急的冒汗的高明，說老爺子一輩子征戰前線號令三軍，不會連一個中風都抗不過去的。
如今也只能這麼想了，高明牽強的笑了笑，示意飛機起飛。飛機離了地面還未過二樓，高明突然叫停。坐在他身邊的衛青燁不明所以的望著高明，高明輕吐著氣息，吩咐道：「燁，你留下來。」
「嗯？」衛青燁挑眉拒絕，「我只負責你的一切安危。」
「燁，你真的得留下來。」高明凝重的看著衛青燁，解釋道，「這次去爺爺那裡，不知道要留多久，我和小瑾間出了很大的誤會，我需要你幫我找個時機解釋清楚。」
衛青燁這次連眉毛都不抖了，回絕的乾乾淨淨，「擦屁股的事情，我可不愛干。」
「你······」
高明語結，臉色鐵青。
衛青燁壓根無視高明的神色，反倒雙臂抱胸，挑釁的看著他。高明無奈，「算了，等我回來再解釋吧，起飛吧。」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逗你玩的。」望著堂堂江城集團的執行CEO急的六神無主，衛青燁很不知死活的回道。
他一言，高明的臉色快速的沉了下來。而衛青燁壓根不給他炸毛的機會，示意飛行員降下飛機，而後打開機門縱身一躍跳了下去，落地的姿勢那是相當的帥氣。
「······」高明望著站在地上朝著自己招手示意的衛青燁，亦然是相當無語的搖了搖頭，而後坐在飛機中，快速的消失在地平線。
經過了漫長的車程，等到蘇州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而繁華都市的街頭，依舊是一片迷離夢境的七彩霓虹。
王瑾坐在車中，望著久違的故鄉，一陣別樣的感覺從心窩而起，快速的涌遍全身，再難壓抑下。
王中霄側目看了一眼王瑾，嘴角掛著一抹悵然的笑意道：「終於回來了。」
今日的蘇州，是陰雨天氣，窗外的小雨淅瀝瀝的飄落。王瑾打開車窗，閉上眼睛聞著屬於江南獨有的梅雨濕潤之感，享受的應了一聲，「是啊，終於回來了，味道還是那麼的熟悉，黏稠到酥進人的骨血里。」
「比起我，小哥哥應該更想家吧？」王瑾睜開眼睛，注視著王中霄，惆悵道，「上次你回來，還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你是回來跟小嫂子結婚的。」
王中霄笑的更輕了，修長的手慢慢的握緊了行禮箱的手把，眼中是一種久別歸故鄉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