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是唯一
「那個······」季茹撓撓耳根，不好意思的說：「好久沒在家裡燒飯，燃氣沒了也不知道，還有家裡似乎沒什麼能吃的東西了······」
「哦。」聽著她的解釋，衛青燁眼皮都不曾動一下，一臉淡然的回了一個字。
季茹的臉更紅了。
他隨口問了一句，「你平時吃的什麼？」
「去外面吃啊，就是上次我帶你去的美食街。」提到吃，吃貨瞬間就來了勁兒，砸吧著嘴巴回味。
美食街的東西，即便宜又美味。
「就那些路邊攤？」想起了她口中所謂的『美食街』，衛青燁又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季茹眨巴著眼睛看他，不明他幾個意思。
衛青燁沒有在說話，徑直背過身往門的方向走。季茹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急急的在他身後喊他，「燁哥哥，你去哪兒？」
衛青燁回她，「街邊攤少吃。」
季茹小聲的應了一聲，「噢。」說話，摳著手指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他，眼中分明寫著一絲渴望。
他再度轉身，「走吧，一起去。」
「好。」
一言，她眉開眼笑，樂呵呵的跟在他的身側。
······
傍晚的超市，正是客流量的高峰期，上班族們都下了班前來買菜。季茹和衛青燁同那些人一起推著手推車，朝著食材區域而去。
走著走著，季茹突然有種被人偷瞄的感覺，她皺起了秀眉，回頭四下看看。然而，四處皆是購物的人，還有就是一些工作人員，再往後一看，大堂經理正朝著她的方向看來。
不過當大堂經理髮現季茹抬頭看自己的時候，面色自若的轉過了身去，忙碌的指揮著上貨專員填充貨物。
「······奇怪。」季茹暗自嘀咕了一聲。
衛青燁不明的問，「怎麼了？」
「我總感覺有人在看我。」季茹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這不是一次了，記得上次纏著衛青燁陪自己逛商場的時候，她就有這種感覺。
聞言，衛青燁嘴角抖了抖，淡定的說：「可能你感覺錯了。」
季茹知道這家超市隸屬江城，但是她不知道衛青燁在江城的職務，更不知道在江城集團的內部衛青燁冰山的名頭由來已久，也真以為自己的感覺錯了。四處游看了一下，她突然抬手指著不遠處被人群圍觀的地方，好奇道：「那邊怎麼那多人啊？」
衛青燁回：「可能是超市在搞促銷。」
「好香的味道呢！」饞貓鼻子尖，她揉著鼻子嗅了嗅，雙眼一亮道，「我們去看看吧！」
「······」衛青燁來不及說『不』，她已興高采烈的推著車，朝著促銷展位崩去。
待上前看清，她的口水開始拖了一地。
原來是超市火鍋食材的試吃促銷啊，聞著就好香的樣子呢！
「衛······」食品區的大堂經理見過衛青燁，她見衛青燁跟著季茹身後而來，急忙張嘴想要和衛青燁打招呼。
「噓！」而衛青燁豎起了食指，對著大堂經理噓了一聲，示意她別吱聲。大堂經理朝著一臉興奮的季茹看了一眼，顯然是明白了一些什麼。
「這個味道很好呢！」拿著牙籤，季茹叉起了一個魚丸嘗了一口，『美食專家』開始頻頻點頭稱讚。
試吃的人很多，不過一般人都是嘗個味道選擇自己買是不買，而季茹這一吃則停不下來了。
很快的，一盤火鍋食材被她吃的差不過了。眼看還剩最後一個的時候，她想起了衛青燁。
她急忙叉起最後的一顆魚丸轉身，笑盈盈的對著衛青燁道：「燁哥哥，這個味道真好，你吃一個試試看。」
衛青燁，「······」
「真的，就我這二十多年的吃貨經驗，這個味道不比路邊攤放滿各式香料的美食差，你試試看嘛。」見他還是那一副高冷的模樣，季茹手又朝前伸了伸，魚丸抵住了他的嘴唇。
「噗······」邊上，大堂經理忍不住的捂住嘴巴偷笑，因為不敢笑出聲，她果斷的背過身，肩膀不停的抖著。
公司內部對衛青燁的評價就兩字『冰山』。
這些年，就連大小姐高以菁和他出來逛超市，也不會肆無忌憚的將試吃品往他嘴巴里塞。
笑聲雖被極力壓下，但是衛青燁還是聽到了，他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別過了頭。
「你不喜歡這個啊？」季茹悻悻然的收回手，轉頭朝著已被吃空的盤子看去。不死心，她撈了撈，邊撈邊說，「那我看看有沒有別的了，味道真的很不錯，你要是喜歡，我一會買點回去做給你吃。」
「不用了，已經沒······」
「噢，我們這邊還有。」大堂經理麻利的上前，口齒伶俐的吩咐服務員補充食材，還小聲提示道：「再等五分鐘就可以吃了。」
「五分鐘啊······」季茹扳著手指想了想，又轉頭看衛青燁。
往常很難將情緒放在面上的衛青燁突然抬手撫額，輕輕的舒了口氣。
他是抽了什麼瘋，才會帶她來超市。千算萬算，沒算到當年的小包子好吃到這種程度。
可是也不知道怎麼了，他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抵擋她臉上的笑容，她又是個愛笑的女孩。
而每每，她的笑容多半是被自己的一舉一動影響。
「姑娘要是覺得時間太長，可以來我們這邊看看，這裡還有很多我們超市新推出的各種口味美食。」此刻，大堂經理熱情的不得了，在前領著季茹參觀超市食品區。
一聽到吃，魂都給勾沒了的人，抬腳就要跟隨著大堂經理。
衛青燁看著季茹口水都要漫出來的樣子，真的很想裝著不認識她的樣子轉身就走。
可是剛轉身腦海里就想起來她黯然神傷的樣子，又無奈轉身對著她的背影喊，「阿茹。」
「嗯？怎麼了？」
「走了。」他背過身，雙指按住自己的眉心揉了揉，果斷大步的離開食品區。
「奧奧奧，等等我！」生怕他跑了似的，季茹急忙推著手推車追著衛青燁就跑。
最終的結果，兩人什麼東西都沒買就離開了超市，第二天也不知道是哪個長舌婦將事情傳到了江城總部，然後又從江城總部傳到了高明的耳朵里。當然這是后話了。
從超市離開，季茹吃了個半飽。她一心想著衛青燁什麼都沒吃，想拉他去吃東西，問衛青燁想吃什麼。
衛青燁回，「隨便。」
「哪兒那麼多隨便啊！」季茹對著心上人翻了翻眼睛，強行拉著他又去了那晚上去的美食街。
衛青燁坐在車上，面色淡然的望著那條長長的街道。
「是你說隨便的，那你就聽我的！」鐵了心要將衛青燁拉成街邊攤常客的一員，季茹不分由說的跳下了車，又將窩在車內的衛青燁強行拉下了車。
一路上，皆是她嘴巴動個不停，笑容在她臉上從不間斷。當低頭側目的時候，他的心情似被她的笑容渲染一般，壓力得以釋放，輕鬆的感覺多年不曾有過。
「老闆，來三斤小農蝦。」
還是那家小農館，露天營業，不遠處的垃圾桶內堆滿了食用過的農蝦殘骸，走近一股味道便吸入了鼻尖，難聞的很。
但是，這並不能影響食客們的心情。
「我跟你說，上次你給我看的視頻我查了，純屬謠傳。」等待的縫隙里，季茹手托著腮看衛青燁，控訴那晚他給自己看視頻的『惡劣行徑』。
衛青燁笑笑，還是沒有說話。
他當然知道是謠傳，但是這個地方······
終歸是不衛生。
「其實不瞞你說，就算是真的，我還是一樣會來吃的。」季茹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又道。
衛青燁不明，「為什麼？」
「因為我吃的開心啊！」季茹撲扇著眼睛想了想，道，「我是個吃貨，也容易滿足。只要有好吃的，有喜歡的人陪著我，我就能樂上一整天。」
衛青燁，「······」
「你看你，一點都不會笑。」季茹伸手，冷不定的揉上了衛青燁的臉將他的唇往外拉，「人生苦短，肯定是有很多事情不能如意的，活在痛苦裡太累了，不如開心一點好。想笑的時候不必壓抑，想吃的時候也別管幹凈不幹凈，只要毒不死我，我還是要繼續吃下去的。同樣只要還活著一天，也是要笑著活下去的。」
衛青燁，「······」
「燁哥哥，我想你心裡一定有很多事情吧。」季茹收回了手，像小學生趴課桌姿勢一樣的看著衛青燁，猜測道，「肯定是。」
「你想多了。」
「我才沒有想多呢，那天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感覺。」
「······」
「燁哥哥，今天有人打電話給我，說我可能是她的妹妹，她一直在找我。」見衛青燁不語，季茹說出了電話的事情。
衛青燁問，「嗯？那你打算如何？」
「不怎麼樣啊，我說她打錯了，我說我有家庭有父母。」季茹將心中的感覺全然告訴了衛青燁，「我說過的，即便是真的，我也不會去認的。」
「為什麼？」
「很奇怪啊，那麼多年沒見面，本來就是個陌生人啊。你說我要是和她見面，萬一是真的，她抱著我哭求我原諒那多尷尬啊？也許我還得管陌生人叫爹叫姐叫媽，我實在沒法想象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所以，還是不見面，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又不知道她是誰，她們長什麼樣子。」
「······」
「燁哥哥，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我也算陌生人。」無聲片刻，衛青燁淡淡道。
他和季茹沒見面也很多年了，可是當重逢的那一刻，季茹就對他格外的熱情依賴，他也會不知不覺的對她好。
更何況，季茹說了，那個女人在電話里說當年是有苦衷的。
「燁哥哥不一樣！」突然，季茹毫無預料的將音量一提，一臉的認真嚴峻。
「不一樣？」衛青燁愣了一下，反問道，「哪裡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別人永遠永遠也替代不了燁哥哥的位置。」季茹主動的身後，隔著桌子握著衛青燁的手，大大的眼睛中神采熠熠，似在無聲述說心事。
「······」那道目光，穩穩的從她的視線里湧入了心田。
季茹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眼睛卻一直注視著衛青燁，羞澀中帶者無盡的勇氣道，「燁哥哥，你在我的心裡無可取代，那我呢？」
「嗯？」
「我喜歡你，我想做······」
她鼓起了勇氣表白，可是話還沒說完，衛青燁的視線卻落在街頭的一輛紅色轎車上。
隔著車窗看，車上坐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妝容妖冶，男的則熟悉無比。
而那男人，則是鍾銘。
鍾銘顯然也沒有想到這麼巧又遇到衛青燁，急忙轉頭對著開車的女人道：「快走。」
「什麼？」女人愣了一下。
「快點離開這裡。」鍾銘重複了一句。
女人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了凝重，也不再多說些什麼，油門一踩，車快速的開了出去。
「在這等我！」衛青燁顧不得解釋什麼，對著季茹丟下了一句話，飛奔到了街頭攔下了一輛計程車追著前方的車離開。
身後，正在表白的季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衛青燁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再一回神，她將所有的錯歸咎在自己身上，百般念頭都是：是不是我又衝動唐突了？
不然為什麼他不聽我將話說話，就跑了？
是我，嚇跑他的吧？
心情漸漸低沉，滿桌的小農蝦被端上了桌也沒心情再吃，她沮喪的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頭眼眶逐漸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