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亡命化工廠
我彎著身子冷在了原地，緊緊地盯著地上的最後一張一百塊，不知不覺我的手裡已經撿了三四張，可是最後一張我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那張錢上面沾滿了血漬，血的顏色變成了黑乎乎的樣子，我意識到事情不好，退了兩步直起身子準備往外跑，一隻手冰冷的手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按到了牆上。
我被他掐著脖子舉到了半空中，雙腳離開了地面，後背抵在牆壁上一個勁兒的掙扎著，無奈對方的力氣太大，我根本就不是對手。
那人穿著一件長長的風衣，頭上套著衣領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半張臉，我死命的盯著他，還是沒想出他是誰，感覺有點熟悉。
我啞著嗓子擠出幾個字，「你是誰？」
他一隻手掐著我的脖子，一隻手掀開了他的帽子，我驚叫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忍不住的顫抖。
他的臉頰幾乎已經看不出樣貌，坑坑窪窪的滿是傷疤，只有一顆眼珠子在眨動著，另一隻眼睛皮肉黏在了一起起了褶子，乍一看絕對不會認為那是一張人臉，就像是粗糙的樹皮。
他的喉嚨里竟然發出沙啞的嗓音，像是摩擦在啥地方一般聽著讓人很難受。
「小姑娘，不是答應了事成之後給我打酒的嗎？」
他是！是我夢裡面的那個小個子？那不是夢？
「我給你買酒！」我扣著他的雙手，示意他放開我，我已經快被他掐的斷氣了，哪裡還能給他買酒。
他猛的鬆開手，我墜在地上雙腿發軟，死命的顫抖著。現在都是直接電梯上下方便，醫院的樓梯間基本上沒有人進出，幽深的樓道里燈是聲控的，時量時滅。
醫院本來就是個恐怖到極致的地方，陰氣特別的重，很多人稍微不慎就可能沾染上不幹凈的東西。
「我給你錢去打酒！」我說著將我手中撿到的錢全都塞給他，不義之財就算是全給貢獻了。
他不要我手中的錢，一隻念叨著叫我給他打酒喝，我的個老天爺啊，我現在在醫院去哪裡給他打酒啊！
轉念一想拿錢都是我從地上撿來的，肯定是他放在地上誘惑我過來的！我真是笨啊！
靠在牆角輕聲細語的請求著他，生怕說錯話惹他不爽！
「我幫你進了夜色，你以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錢解決嗎？」他蹲下身來看著我，我看到他那張猙獰的臉就發抖。
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怎麼可能承認，那不等於找死嘛！
他滿臉殺氣的盯著我，我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病了還沒來得及！」
我沒想到他這麼較真，當時我也以為他只是玩笑話，誰知道那不是個夢，他還追到了我的身邊！
他冷哼了一聲，拳頭捏的咯咯作響，「那些以為用錢可以買到一切的人，我定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只覺得小腿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什麼扇了一棒，疼的我只掉眼淚。
奶奶拿起門邊的掃帚，三下五下的叫朝著我的小腿上打去，我痛的原地打轉，李郝然想要上前護住我，卻被奶奶一掃帚攔了下來。
「我的奶奶啊，你這是要打死我啊！」我痛的捂著小腿哇哇直叫，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我打死了你髒東西，還不快點從哪裡回哪裡去，多做糾纏亦無意。」說著懷中掏出黃符點了點口水，一把貼在了我的額頭上。
我僵直的站在原地，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著我，很快我便恢復了清明，看著奶奶和李郝然。
奶奶提著掃帚叉著腰站在面前喘著粗氣，李郝然站在一旁焦急如焚礙於奶奶怒斥，不敢過來。
我打量了一下，我不是被小個子抓到了樓梯間，怎麼會站在走廊的正中央？
奶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吼著，「我叫你不要瞎跑，你看看你，若不是我回來的及時，你的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吸走了！」
三魂七魄被吸走？我狐疑的盯著奶奶，李郝然顯然是被奶奶的話嚇得不清，等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臉色慘白如卡紙。
奶奶一臉嚴肅的盯著我，「冉冉，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去過哪裡！竟會惹上這麼厲害的東西。」
我慌忙的走到奶奶身邊，假裝鎮定的搖了搖頭，「我哪兒也沒出，我剛剛怎麼了？」
李郝然見我沒事了，躥了過來將我攬在懷中，他溫熱的胸膛讓我感到一絲暖意，身體沒那麼冰涼了。
「我們剛上來，就看著你拿著一疊錢行為古怪，好像在給誰塞錢一樣，可是你的對面沒有任何人！」
心裡咯噔一下，小個子真的出現了！
一時間我竟然找不出說辭也解釋自己的行為，奶奶轉身就朝病房裡走去，李郝然扶著我跟了進去。
奶奶坐在床邊，瞧著我進了房間，壓低了聲音怒斥了一聲，「冉冉，跪下！」
我嚇得雙腳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面前，李郝然跟著便跪了下來，奶奶叫他起來坐著，他無奈掙扎了幾下走到一旁，又跟郝然說了幾句，大概就是既然都要成為一家人，有些事情還是早些知道的好。
「冉冉，還記得小時候你偷了奶奶的蝴蝶玉，奶奶怎麼教育你的嗎？」
那件事情我記憶猶新，奶奶的教誨我也從來都不敢忘，我點了點頭，說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冉冉都不可以對奶奶撒謊。」
奶奶痛惜的看了我一眼，「告訴我，你去了哪裡？」
我咬著牙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奶奶我去了那個廢舊的工廠，我說我看見了一個和李郝然很像的人才跟了過去，嚇得一旁的李郝然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奶奶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道，「怪不得那厲害的傢伙才會纏上你！都怪我！」
我連忙說這件事情跟奶奶沒有關係，都是我不聽她的話自己瞎跑，奶奶說，都是因為她不應該擅自給我開陰陽眼，我本來身體陰氣就中，容易被那些傢伙惦記著，她以為給我開了陰陽眼會好一些，誰知道我異於常人，不但沒有好一些，身上的陰氣更重，看見那些東西的機會更多。
原來如此，怪不得自從開了陰陽眼之後，我能看見的荒誕的場面越來愈多，多的讓我分不清楚現實還是夢境！
奶奶說，我這樣的人開了陰陽眼終究是要遭受折磨的，精神上無窮無盡的折磨，一個勁兒的懊悔自己不該擅自做主，還說醫院本來陰氣就重，加上這個地方又是個怨氣聚集的地方，我不能長待明兒一早就給我辦理出院手續，回家療養的好。
我有些疑惑，始終想不明白，那小個子為何要吸走我的三魂七魄，而且當時奶奶和她老弟說過，我的三群氣魄並不全，那有何用？
我被李郝然扶起來坐到了床上，奶奶嘆了口氣道，「他想要吸走你的三魂七魄續他的陰魂，他不是人而是儡，亡人的魄。」
「那為什麼是我？」那麼多人，他為何就單單找上了我。
「因為只有陰陽眼才能看見他！」我驚詫不已，他是一縷儡，只有陰陽鬼眼才能看見他，而我不單單看見了他，還有求與他，自己送上門。
我那個恨啊，當時要不是我著急著進夜色，我也不會自找苦吃。
我問奶奶知道他死了為何沒有投胎做人，而且看他的樣貌很慘，讓我想起了那個小巷子里他被吊起來的樣子，毛骨悚然。
奶奶說那要從很久之前說起，那個化工廠的老闆是個富豪，富豪看上了工廠里的一個年輕女孩子，女孩子和小個子青梅竹馬情投意合，誰知道老闆起了色心，威逼利誘用下三濫的手段得到了女孩子，女子被迫成了老闆的情人，那小個子知道后找老闆理論，老闆拿了一皮箱的錢讓小個子離開工廠......
就在我們鼓大了雙眼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奶奶卻不說了。
心裡像是萬千螞蟻吞噬一般，急吼吼的催著奶奶往下講。
她抿了口茶慢慢悠悠的考口，那小個子一看自己的戀人被欺負了，還被財大氣粗的老闆羞辱了，不肯善罷甘休，一直鬧得整件事情沸沸揚揚的。老闆的老婆知道了這事情后殺到了工廠，是要打死勾引她老公的狐狸精。
「該不會是老闆的老婆弄死了小個子吧？」我迫不及待的盯著奶奶，越靠近真相越不安，雙手絞動著床單。
「當然不是，當晚老闆老婆找人把女孩子拖到了工廠后的荒地上給強暴了，女孩子第二天一大早就跳樓死了，小個子悲憤交加去找老闆理論，老闆怕事情敗露，一不做二不休，在工廠後面的小巷子里將小個子勒死滅了口，放藏獒吃了他的屍體。」腦補著當時看到的那個場景煞是噁心。
可是就算是殺了小個子滅了口跟工廠後來發生火災並沒有直接關係啊，我就想不通了，一直琢磨著其中的詭異。
奶奶一眼便洞悉了我的想法，說道，「工廠的火是老闆自己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