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偶爾的無理取鬧

第157章 偶爾的無理取鬧

夜無憂正驚訝著,就被一群魔衛給圍了。南宮瑾立刻把她摟住。同時,她聽到了一陣打鬥聲。是由樹林外傳來的。

「陸長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這次,你是逃不掉的!」蕭痕沒有看夜無憂一眼,他盯著陸長風,血紅的眼閃著嗜血的光芒。

一陣清香飄過,竟然讓人有種還想多吸兩口的願望。夜無憂剛覺得不對勁,就覺得渾身無力,眼皮沉重,來不及多想,她就倒在了南宮瑾的懷裡。

「蕭痕,你真卑——」南宮瑾氣得咬牙,話沒說完就倒下了。

「通通帶回去!」蕭痕冷冷的下令。然後俯身抱起夜無憂,凝著她的臉,久久后輕嘆一聲,「你還真是麻煩!」

*********

一絲陽光透過淺黃的金幔,穿過淺黃的紗帳,落在臉上,夜無憂嚶嚀一聲,翻了個身,醒了!

映入眼底的,是繪有葉子的淺黃-色金幔。窗戶下的躺椅上,躺著一個人。銀色的長發被輕輕束起。閉著的眼,蓋住了血紅的眼眸。帥氣十足的臉,讓人有點移不開眼。

即使睡著了,那股蕭殺的霸氣仍令人畏懼!

夜無憂輕輕嘆了口氣。跑得那麼辛苦,最後還是回到了這裡!

「怎麼?為什麼嘆氣?」蕭痕在躺椅上仍舊閉著眼,輕聲問道。

夜無憂一愣!原來,他沒有睡著!她抿了抿唇,淡然問道:「他們,都抓起來了嗎?」

「一大早的,你一開口就問這個?」蕭痕猛然睜開眼,隔著薄薄的帳紗,一股寒意侵襲過來。

「他們是我的朋友!」

蕭痕冷冷的看著她,緩緩道:「夜無憂,你很重視他們?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本座?」

夜無憂默然片刻,才輕嘆一聲,「是你自己說不想看到我的!」

忽然人影一閃,蕭痕如鬼一般猛然出現在她面前。夜無憂嚇得倒抽了一口氣,身子往後一仰。蕭痕低下頭,緩緩逼近。

「你就那麼聽本座的話?嗯?......好,本座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令本座滿意的話,也許本座一高興就放了他們。」蕭痕忽然勾唇,滿臉柔情,語氣柔和。

夜無憂知道蕭痕什麼意思,心裡一陣陣的酸澀。就算她再愛他,卻做不到。她也明白,就算她那麼做了,蕭痕也不會放了他們。

她眼底劃過一抹失望,定定的凝視著他血色的眼眸,輕笑道:「你要我怎麼做?洗衣?做飯?還是——」

「這些都不需要你做!你只要負責——」他忽然頓住,重重的喘息著,眼裡的血色翻滾著,像要爆發出來。緊抿的唇,痛苦的變了形的臉,他手指緊緊抓著她的衣服,就像受傷的獸一般的低低咆哮著。

「蕭痕,你怎麼了?」看他難受的樣子,她心裡不由得痛起來。

蕭痕低吼一聲,血色瀰漫的眼眸空洞的看著她,他撕亂了她的衣服,粗暴的吻,毫不留情的在身上留下一個一個印記。

「蕭痕,我愛你!我不想離開你,真的不想離開。」

眼角,一滴清淚落下,劃過她蒼白的臉頰,落到耳際,空洞的眸子盯著天花板上,思緒飄向遙遠的從前。

想要擁有的,卻藏著深深的痛苦!想要珍藏的,卻帶著錐心的痛!

愛到了極致,也痛到了極致!心,麻木了!

*********

這一次,夜無憂似乎睡得過頭了,她只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

體內,一股熱流佔據了左半邊身子,一股如水的氣流佔據了右半邊身子。被兩股氣流包圍的是一股黑色的氣流。

能量之間的抗爭。她卻沒有半分痛苦,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的發麻!手腳不能動,身體不受控制,只依稀聽到有人說話。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久還沒有醒?」低沉的聲音透著冷冷的殺意。

「這個......」鬍子花白的老道捏著夜無憂的手腕,眉頭皺的緊緊的,都能夾死一隻蚊子了。

「說!要是她有什麼事,本座滅了鬼門一派!」蕭痕眼一抬,眼眸里血色翻滾。

司徒襄嚇得臉都白了,急忙道:「恐怕是被魔氣,所致......還有......」

「還有什麼?不要吞吞吐吐的,說清楚!」

「她好像,被人下蠱了。好像是,異域的絕情噬魂蠱。」

「絕情噬魂蠱?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這種蠱毒一旦發作,人就會忘記一切,沒有了七情六慾,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蕭痕微微眯眼,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道:「什麼樣的情況下,這種蠱毒才會發作?」

司徒襄小心翼翼的看了蕭痕一眼,戰戰兢兢的回答:「不管中了什麼毒,都會引發蠱毒的發作。除非拿到下蠱之人的精血作為藥引,加以千年雪蛤和玲瓏玉佩,除去蠱毒才會萬無一失!」

蕭痕看著夜無憂沉睡中那張靜雅的臉,心底忽的鬆了一口氣,語氣忽的變得淡漠,「那麼說她現在應該沒事了,那她為什麼還不醒?」

「這?據老朽猜測,因為她特殊的體質,吸收了魔君的魔氣......」

「滾!」

夜無憂只覺得耳邊嗡嗡聲不斷,吵得都不讓人睡了,可她又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她想讓他們閉嘴,讓他們滾,想睜開眼看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在她耳邊咋呼?然而,任她怎麼努力,就是睜不開眼!

好不容易耳邊清靜了,她又感覺自己被人輕輕抱起,然後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夜無憂,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了!我不許你死,聽到了沒有?你不許忘記我,不許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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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清風吹過,掀動了淺黃的金幔。一片陽光鑽進來,落在夜無憂的臉上,她抬起手擋住陽光,然後翻了個身。

「姑娘,你醒了!」一個身著青衣的俏麗小丫頭奔過來,而另外一個身著紫衣的小丫頭則急忙跑了出去。

「你是誰?」夜無憂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個丫頭很陌生,語氣很恭敬,讓她有一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奴婢叫小喬!是門主剛剛買來的丫鬟。」青衣小丫頭恭敬的說道。

「小喬?」夜無憂直直的盯著這丫鬟的臉。記得在墨竹山莊時,那個照顧她的女子就叫小喬,是華景百的徒弟,可不是眼前這個丫鬟的樣子。也許,只是恰巧都叫小喬吧!

這個小喬是一個手巧的丫鬟,給她梳了一個簡單好看的髮髻,夜無憂很喜歡!

「醒了!」蕭痕飄了進來,盯著她的臉看了看,輕聲道:「還有哪裡不舒服?」

「我很好!」夜無憂淡淡的回應著。忽然發現,鏡子中的女子額頭中間竟然有一個火焰形的黑色印記。黑色的唇,顯得十分詭異。她剛才照鏡子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原來——

她頓時大驚,忙往額頭擦去。卻怎麼也擦不掉。額頭擦紅了,火焰更為明顯。

「別擦了!擦不掉的!」蕭痕拉住她的手腕,淡漠的聲音里染了絲絲溫潤。

「到底怎麼回事?我,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夜無憂轉過身,卻發現蕭痕眼中的血紅色似乎變淡了些。

她懵了,徹底懵了!

看樣子,她也像個魔頭了!不會是跟他那個之後,她就成魔了吧?

「當時,我魔性大發,我們......魔性侵入了你的體內,留下了你額頭上的那個印記。過幾天,你就會恢復了。」蕭痕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似安慰的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那我不是成魔了?」夜無憂茫然的看著蕭痕,忽的酸澀一笑。這下可好,她也成魔了呢!是不是應該趁現在還清醒就自己了斷呢?免得禍害蒼生啊!可是她不想死啊!她不想忘掉蕭痕,不想忘記白玉堂,不想忘記南宮瑾,不想要忘記小舅舅......不想,真的不想忘記!

蕭痕輕輕摟住她,輕嘆一聲,「沒有!你沒有成魔!因為你體內有火麟珠和水龍珠,所以沒事!」

「真的?」夜無憂吸了吸鼻子,卻沒有任何高興的情緒。她只覺得自己困在了一片濃霧籠罩的城裡,看不清一切,感覺不到一切。

「當然!本座會騙你嗎?」

「蕭痕,我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怕?」夜無憂看著蕭痕,彷彿是為了躲避陰暗情感的騷擾,誤讀了她對溫暖那一往情深的愛戀。

「一點都不可怕!本座覺得,很可愛!」

夜無憂聽了想笑。可愛?恐怕也只有他會這麼說了吧!她成了他的同類!

「無憂,不要怕,我會陪著你!」溫柔的腔調,如清風飄過。感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溫柔。

夜無憂怔怔的點頭,緊緊的抱著他。眼前的男人似乎是她的世界里的唯一,只覺得離開他就會沒了一切,會很孤單,很寂寞,所以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深層抵觸,這樣的撩撥著一種寂寥的情緒,將寂寞的味道吟唱出一種令人感動的節奏,讓人無法不為之動容。於是,她更願意蝸居在這樣一個溫暖的角落裡,甚至想做一條冬眠一季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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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晚霞映照了半個天空。

今天是蕭痕和劍無雙成親的日子,魔門裡很是熱鬧,而夜無憂這裡卻是很清靜,沒有人來打擾,沒有人敢議論她。

這幾日夜無憂很少出門,紅兒不敢再來找麻煩,而劍無雙彷彿消失似的不見人影。其實不見那些人,不去想那些事,她便覺得,每件事最後都會是好事。如果不是好事,說明還沒到最後。要這樣相信著。

總是無端在想起,念起一些美好,把他的名字收攏於指間,用詩意般的句子在天青的畫墨上渲染。當他們手牽手的走在夕陽下,於是,風是柔的,是輕的,花是香的,是醉的,當影子重疊時,心是相印的,若相知,不必問風過後……那相依的溫柔,慢慢地俘虜一個飄蕩的心,想他的心也在夜晚一覽無餘,夜無憂忽然間莫名的喜歡了這種思念。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要成魔的徵兆,她總是想起以前,她有很多放不下的人和事,知道在生命中總有一些無法割捨的情結,一些剪影若隱若現,一些情愫如影相隨,

夕陽西下,那些過往的回憶時而濃厚,時而淡淡。她只能看著他這樣一點一絲的滲進她的思想,她的所有生活細節。而象是一場早已習慣的路程,習慣這樣想他,在一個人的世界獨自的渴望一場與他的地老天荒。

而這些,在黑暗來臨的時候,越發明顯,除了想他,夜無憂找不到任何可以如此放肆微笑的理由。微笑的容顏里,帶著心酸的淚水,想一個人也會想到流淚,只是這樣的想念,她也會感到幸福……

微笑與幸福,相對而言,相擁而至……以後,也許以後她連回憶都不會有!

天空中最後一抹彩霞消散,夜無憂轉身,卻見一室的清冷。

小喬早就去給她打洗澡水的,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回來?

她淡淡一笑,信步走了出去。

花園后,熱水房。小喬和一個丫鬟正在爭吵什麼。夜無憂走近一聽,才知道。原來,是為了洗澡水的事。

小喬打水時,正好紅兒的丫鬟小梅在打水。小喬耐著性子等著。哪知小梅有意刁難。熱水打了一桶又一桶。只把小喬急得不行,兩人便爭吵了起來。

「知不知道,門主正等著我們姑娘呢?要是被你耽擱了,你就是死了都不夠的!」小梅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那你還不回去侍候著?免得到時候門主生氣了,你吃不完兜著走!」小喬也不是善茬,平時忍忍就算了,可這回實在是太氣人了。

「我可聽說了,你們那個無憂公子和白道的人有勾結。門主遲早會殺了她——」

「主子的事,你一個丫鬟操心什麼?讓開!我要打水。」

「除非你給我磕頭,叫我姐姐,我就讓開。」小梅把頭翹得老高。一副鼻孔看人的姿勢。

「就憑你?」小喬冷哼一聲,道:「也不拿鏡子照照!跟個豬八戒似的!」

「你——」小梅氣得臉色鐵青。

夜無憂卻是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小喬很厲害啊!

小喬扭頭一看,頓時驚呼一聲,道:「姑娘,奴婢,奴婢馬上給你打水!」

看見夜無憂,小梅一愣,熱水房裡的兩個老媽子也愣住了。

在魔門,夜無憂就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她們都知道魔君在乎這位姑娘,平時都是不敢惹她的,可今天魔君跟神劍山莊的大小姐成親,再加上夜無憂一副入魔的惡煞樣,她們就想,魔君終究是不會喜歡她的,所以她們也就放肆了一下。

「小梅!你個死丫頭,叫你打水,你幹什麼去了?」隨著尖刻的聲音,紅兒一陣風似的進來了。

看見夜無憂,紅兒愣了一下,隨後嗤笑道:「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出來嚇人?」

夜無憂眸色一沉,嘴角勾起的笑意如冬。

紅兒見夜無憂沒有什麼反應,得意的一笑,轉而問小梅在這裡幹什麼。

小梅也是一副得意的摸樣,見紅兒問起,馬上委屈的說:「姑娘!小喬罵我,說我是豬八戒!她這樣對我,顯然沒有把姑娘放在眼裡。」

紅兒臉色一冷,雙手抱胸的看向夜無憂,冷冷道:「無憂公子,你是怎麼管教丫鬟的?怎麼能亂罵人呢?」

夜無憂微微挑眉。怎麼?她沒出聲就以為她好惹的嗎?

她望著一臉倔強又氣得不行的小喬,輕聲道:「小喬,你知不知道錯了?」

『撲通』一聲,小喬跪在地上,抿著唇,雖然氣惱,但沒有出聲。

夜無憂嘆了一口氣,上前拉起她,說:「你這丫頭,真是的!怎麼能夠因為別人長的像什麼你就說她是什麼呢?」

「就是!就是!要好好教訓教訓!」小梅惡狠狠的看著小喬,忙介面說道。

『撲哧』,兩個老媽子笑出聲來。紅兒氣得咬牙,偏過了腦袋,不忍看小梅一副蠢樣。

「對不起!姑娘,我錯了!不應該因為小梅長的胖就說她是豬!我錯了!」小喬嘴上承認了錯,臉上卻笑開了花。自己的主子終究還是維護自己的。

「夜、無、憂,不要欺人太甚!」紅兒咬牙一字一句說道。

夜無憂眼中殺機一閃,微微一笑,「你叫我什麼?」

「醜八怪!」紅兒怒了,狠狠盯著夜無憂諷刺道:「你以為你現在這個樣子,門主還會喜歡你嗎?我要是你,早就無顏活下去了!知道嗎,門主娶了劍無雙,你以後就是無人理會的怪物了!你只不過是門主的一顆棋子,是門主拿來牽制幽冥宮的棋子,你還真的以為門主喜歡你?還有那些想要來救你的人,他們都被門主抓起來了。夜無憂,你真的是害人害己。白玉堂那麼喜歡你,卻因為你而送了命!想想,你也真是可悲!」

「你......找死!」夜無憂的眼底血氣翻湧,體內一股無法控制的黑色氣流呼嘯而出,強大的力量勃然而發。

瞬間,四周夷為平地。她的手緊緊掐著紅兒的脖子。其他人,不知道被強烈的氣流掀到哪兒去了!

「你說什麼?說我醜八怪?」夜無憂逼視著紅兒,腦中只有殺意。

「紅兒再也不敢了!求無憂公子放了我!」紅兒哆嗦著,滿臉的懼意。任她一身武功,此時卻施展不出。

在魔氣的籠罩下,一切都是枉然。

「無憂,你放手!」忽然輕柔的聲音,有著無限的蠱惑,似破開迷霧的籠罩,在她的心底留下絲絲暖意。

夜無憂鬆了鬆手,隨即又緊了緊。眼底的血氣充斥著整個眼眶,她冷冷道:「我要殺了她!」

「你想成魔?」蕭痕輕輕一笑,可緊捏的拳頭卻流露出他心底的緊張。

成魔?

夜無憂微微眯眼。她不想成魔,一點都不想!她不想忘記蕭痕,不想以後沒有回憶。可是,她現在好想殺了眼前的這個人!為什麼呢?她不是一個喜歡血腥的人!

她不要殺人!不要成魔!

腦中如萬隻螞蟻在啃咬。全身如針芒在刺。似乎有一隻巨獸在一點一點啃咬著她的神經。

「不要!我不要入魔,不要忘記,不要......」夜無憂倏然捂住頭,痛苦的絕望情緒湧上來,密密麻麻的困住她,她掙脫不了,逃避不開,只能任由這種痛苦把她淹沒。

蕭痕輕輕擁她入懷,「別怕!你不會入魔的!」

「蕭痕,救我!我不要忘記你,我不要......」夜無憂無助的抬頭,定定的看著蕭痕,似要把他的模樣刻在心底。

她的世界被血色籠罩。黑暗的驟然來臨,讓人有種措手不及的驚慌。一切像是流淌在歌聲之外的感受,蕭痕摟著她,眼神很輕很柔,那樣的不真實。

就在她即將陷入黑暗時,一股熊熊燃燒的火焰和一股冷徹心扉的氣流竄了出來,夜無憂頓時就醒了幾分。可如火的燎烤與冰凍的肆虐又讓她痛苦萬分!

可是,她卻動彈不得!體內的能量被一股強大力量封鎖住,只能看著自己被一層又一層的冰包圍,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繭。蕭痕一直抱著她,自然也被困在繭裡面。他的臉貼著她的臉頰,整個人被一層冰霜覆蓋。而夜無憂卻是感覺自己被架在大火上烘烤,她渾身發熱,連呼吸都是灼熱的。

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慢慢離開,記憶里的人慢慢的模糊起來,眼前的人竟然生出了幾分陌生感。夜無憂眼底滿是絕望,她抬手撫摸蕭痕的臉頰,揚唇輕笑,一滴淚緩緩的滾落,「蕭痕,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忘記你,不要......」

蕭痕抿唇,凝著她。他猶豫了片刻,忽然微微一笑,捧著她的臉深深的吻下。

夜無憂體內那股黑色的氣流被強大的能量逼得無路可逃,那股散開的黑色氣流便化成一團凝聚在冰層之內,被蕭痕一抬手捏在了手中。

血色的世界慢慢的恢復原來的樣子,夜無憂只覺得體內亂竄的氣流平靜下來,一冷一熱的兩股氣流也合二為一。冰繭消失,蕭痕站在原地,緊緊的抱著她。

現在清醒了,夜無憂才知道,她剛才的暴怒是因為體內有著魔氣的緣故。

看著蕭痕毫無表情的臉,她忽然心疼起蕭痕來了!

入魔,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如果不是親身體會過,她永遠也不知道,蕭痕經歷了怎樣的痛與苦。她是因為有火麟珠與水龍珠才可以堅持住。但蕭痕是真真的挺過來的!

她心酸了!心痛了!

————

「累了就睡吧!別怕!」蕭痕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語,嘴角含著一抹溫潤清淡的笑意,聲音也是低沉溫潤。

夜無憂卻是輕輕搖頭。她就那麼定定的看著蕭痕,彷彿一閉上眼就會忘記一切。蕭痕輕笑,有些無奈的搖頭,就那麼抱著她躺在軟榻上。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很快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夜無憂抵不過,最終閉眼睡去。

「夜無憂,為什麼本座越來越在乎你?在本座的眼裡,女人只是發泄的工具。可是,本座卻不忍心傷害你!甚至,只要看到你笑,本座就覺得很滿足了!......為什麼會這樣?你到底......是有怎樣的魅力?」蕭痕微微蹙眉,暗嘆一聲后也緩緩的閉眼。

「稟魔君!紅兒姑娘瘋了!」門外,有人輕聲道。

蕭痕睜眼,看了看夜無憂,見她仍是睡得香。他輕輕下榻,拉開門,又輕輕關上,對著門外的魔衛不悅道:「瘋就瘋了!這麼早來打擾本座,就為了這事?」

「屬下——」

「把她丟到落霞樓。本座相信陸長風一定會找去的。接下來的,你該知道怎麼做了?」

「是!屬下遵命!」

晨風中,一陣冷冷的低笑飄開。

「呵呵呵......陸長風,陸紅英,跟本座來這套?本座倒要看看,景創到底會不會出手?不管怎麼說,你們可是他養大的呢!」

————————————————————

「去死吧!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夜無憂一邊咬牙切齒的低咒,一邊狠狠的踢著院子里的花樹。

她身上的魔氣除去了,額頭的印記消失,嘴唇恢復了以前的紅潤。經過這麼多,有些事情她也想通了。一切隨緣。她不糾結了,不去想那些虛幻的影子。她夜無憂以前是什麼樣的以後還是什麼樣。失去也好,得到也好,都不是她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曾經以為失去一個人,就沒有了全世界,可現在那個人已經走遠了,她的世界還在。

她以為蕭痕和劍無雙成親以後就不會管她了,可這都四五天了,蕭痕不見她,也不讓她出這個院子,外面守著一圈的魔衛,真是氣死她了。她還想著打探打探消息,救南宮瑾他們呢!現在算怎麼回事,軟禁?蕭痕這個魂淡!

夜無憂踢了幾腳樹榦正覺得腳痛,就只見一道黑色的氣流一劃而過,那棵被她踢了幾腳的花樹轟然倒地。

夜無憂緩緩的轉身,唇角微揚,眉眼間染著幾分春暖花開的笑意,「你終於捨得過來了!」

蕭痕微微一笑,黑色的唇瓣微啟,「找我有事?」

夜無憂抿了抿唇,「就是想請你吃個飯!」

「好!」蕭痕點頭,眉宇間藏著一抹疲憊。他去了大雪山,守了一天*才捉到了千年雪蛤。一去一來用了四天的時間,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的來見她。總覺得現在的她跟以前有點兒不一樣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差點入魔的關係,她似乎少了一些悲觀的情緒。不過,這樣也很好!

小喬高高興興的,很快的就擺了一桌子的菜。夜無憂難得的親自給蕭痕斟酒,又陪著他喝了兩杯。

「蕭痕,南宮瑾他們是來看我的,你就,放了他們吧!」夜無憂看著面前一臉淡然的蕭痕,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

蕭痕夾了菜放到她面前的碗里,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

夜無憂咬了咬嘴唇,繼續低聲下氣的說:「他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你就——」

「夜無憂,本座想好好吃個飯!」蕭痕盯著她,似笑非笑。

夜無憂輕輕的咬唇,拿過酒壺發泄似的直接的往嘴裡灌。蕭痕定定的凝著她,忽然奪過她手中的酒壺,淡淡的問道:「夜無憂,你請我來吃飯,就是為了南宮瑾他們?」

夜無憂的臉緋紅,她已微醺,抬起迷離的水眸看著蕭痕,微微撅著嘴,似有無限的委屈。她拉著他的衣袖輕輕的搖了搖,軟軟的聲音糯糯的,「他們是為了來看我的!我不想他們有事!蕭痕,你放了他們吧!」

「如果,我不放呢?」蕭痕的語氣忽的變冷,半眯著眼,隱含著不悅之意。

夜無憂本想再說些好話,可是一見蕭痕這冷漠的態度,讓她開不了口去求他。她慢慢的放開他的衣袖,眉目含怒,卻是笑道:「那你還好意思在坐在我這裡吃飯嗎?」

蕭痕忽的一笑,眉目間染了寒冬的冷,「夜無憂,這裡可都是本座的地方!」

「那好!我走!」夜無憂收斂了笑意,猛地站起,雙手按在桌面上就想要掀翻桌子。

蕭痕的大手『啪』的一聲按在桌面上,「你想幹什麼?」

「這一桌子的菜都不好吃!」夜無憂挑眉,挑釁的看向蕭痕。

「嗯!是不怎麼好吃!」蕭痕輕笑,『哐當』一聲,桌子被掀了個底朝天。

「姑娘,怎麼了?」小喬慌慌張張的推門進來,看著滿地的碎盤子和一地的菜湯,愣了一愣,看向輕笑著的蕭痕,心裡一陣陣的酸澀,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哽咽道:「門主,這可是姑娘辛辛苦苦忙了一上午親手做的,你——」

「小喬,你出去!」夜無憂緊緊的捏著拳頭,忍耐著想要揍人的衝動。那是她忙碌了好半天做的飯菜,卻被人就這樣給糟蹋了。是,她想要浪費她願意,可是給別人掀翻了意義就不一樣了。那是在打她的臉,拿著刀捅她的心窩子。

蕭痕愣住了,看了看一地的狼藉,不可置信的看向夜無憂,眼底泛起絲絲歉意。他真的沒有想到,夜無憂會親自下廚給他做飯。曾經以為,那樣溫馨的事情一輩子都不會發生在他身上。可如今,夜無憂卻給了他一種家一樣的感覺。這一刻,他心底流過絲絲暖意,劃過一抹淡淡的幸福。

「無憂,我——」蕭痕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他站起來牽過她的手,想吻吻她的額頭。

「放開我!」夜無憂火大的甩開他的手,轉身一拳頭砸在窗棱上,看向窗外,冷著臉道:「你們都出去!」

蕭痕看著她流血的手,微微蹙眉,心底劃過一抹心疼。他走過去拉過她的手,撕下一塊衣襟就要給她包紮。

「放開!」夜無憂重重的推開他,一抬手把花几上的一盆蘭花掃落在地,哐當一聲摔了個粉碎。她似覺得還不解氣,重重的一腳踢翻了梳妝台。

見她咬牙皺眉的樣子,蕭痕就知道她的腳踢疼了。眼見她氣沖沖的又要去踢凳子,他飛快的一腳,在她之前把凳子踢得粉碎。

夜無憂一腳踢空,不悅的瞪了他一眼,而後雙眼帶著殺氣的在屋內掃視著尋找目標。小喬心驚膽戰,見夜無憂一個眼光看來,她嚇了一身的冷汗,慌忙的跑了出去。

「好了,別生氣了!你看你,到頭來弄得自己一身的傷!你說,你還想摔什麼?我幫你摔!」蕭痕輕聲細語,拉起她受傷的手,擦起上面的血跡,而後給她上藥,包紮。

夜無憂愣愣的看著蕭痕,滿頭的怒火就被他這麼三言兩語給化解了。她知道她剛才就是在無理取鬧,可是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蕭痕居然能夠容忍。難道,人都是這麼犯賤?

「你說,我是不是無理取鬧?是不是很野蠻?」夜無憂茫然又無辜的看著蕭痕,似乎剛才那個恨不得殺人的女子不是她似的。

蕭痕微微一愣,抱著夜無憂坐在了軟榻上,微微一笑,「沒有!我覺得,你很好!」

「我動不動就想打人,你不覺得我脾氣很大嗎?」夜無憂歪著小腦袋看著蕭痕,聲音沒有起伏,彷彿此時議論的根本沒就不是她一般。

蕭痕保持著一臉的微笑,卻覺得很頭疼,他默默的想了想,才開口道:「這樣的你才是真實的你!我覺得,你,很可愛!」

「真的嗎?我很可愛?你,喜歡這樣的我?」

蕭痕只得硬著頭皮點頭,「嗯!」

夜無憂笑了笑,在蕭痕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可下一刻卻是愁眉苦臉起來,不悅的微微撅嘴,「可是,我做的菜都被你掀翻了。我,我很難過!」

蕭痕頓時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了,他嘴角抽了抽,艱難的笑了笑,「那,我讓人給你再做一桌?」

「那樣,意義會一樣嗎?」夜無憂疑惑的眨眼,模樣天真又可愛。

蕭痕的嘴角再抽了抽,「那我親自給你做一桌!」

「真的?」夜無憂莞爾一笑,瀲灧的雙眼流光溢彩。

蕭痕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他都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他說什麼了?他說他親自給她做一桌飯菜?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會做飯么?

有些尷尬的咳了聲,蕭痕放開夜無憂,起身,淡淡道:「這個,本座好像不會做飯!那就,這麼算了!」腹黑魔君賴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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