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她最不願意去猜測的

88_88047終於到達邊關，緊張的氣氛，隨處可見的巡邏士兵，都顯示著戰爭的氛圍。東都國與狄元國暗中較量的時候，兀立國便發動戰爭，想漁翁得利，誰知東都國忽然撤退，並與狄元國達成十年之內互不侵犯的協議。痕王挂帥，原本徵討東都，後轉戰兀立國。

蕭痕把夜無憂留在城內，自己去了戰場。

感覺沒有他在身邊，夜無憂覺得小日子過的挺自在的，看看書睡睡覺，除了不能出這個小院子，生活還是挺美好的。

人，就是一種奇怪的，自我矛盾的生物。她總是希望自己能平平淡淡的對待生活，卻又不想活得如一潭死水，夢想著能轟轟烈烈的愛一場，卻總被現實嚇得退縮。一天過去了，夜無憂發現自己時不時的想起蕭痕。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是以一種悲觀的心態在面對生活。所以她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什麼都無所謂又隨性的女子。事實是，這種悲觀讓她變得敏感了，能看清自己內心的矛盾。如果不是劍無雙的忽然到來，她想她會安然的住在這個小院子里等蕭痕歸來。

來到邊關的第二天，淡淡一點的天空很高，沒有朵朵雲彩，沒有藍得逼眼的鮮亮，只是淡淡的灰中有藍，藍中含灰。

夜無憂斜躺在高高的樹杈上，雙手比著心型看天空，忽然就想到蕭痕陪她看日出，牽她的手看幻蝶花.....想著想著，她竟是哭笑不得。半夜起來看日出，賞花卻遇到雷雨，浪漫是浪漫，卻太折騰人，想起來都覺得好笑。

有女子的歡笑聲傳來，夜無憂低頭一看，就見劍無雙被人推著進了另外一個院子。推著劍無雙的是空賓凡，那小子一邊走一邊說，「無雙，你真的帶著神劍山莊的人來幫助痕打仗？」

「是啊！痕哥哥為了我都入魔了，我怎麼能不幫他？」劍無雙輕嘆一聲，似有無限的苦惱。

「那個......其實，無雙你不必自責，痕那麼喜歡你，就算刀山火海他都是甘願的。」

「我知道，痕哥哥對我最好了！」劍無雙抿唇一笑。

「聽說，痕要娶你為妃！」

劍無雙但笑不語。

直到看不見兩人的身影，夜無憂才收回目光，苦澀一笑。

呵，她自作多情了呢！她還以為蕭痕是因為她才入魔，卻原來——。還說什麼都答應她了，可是不還是要娶劍無雙？

心底的那一點點愧疚消失，轉而襲上心頭的是濃烈的失望。如果說對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就只有白玉堂。那個給與她溫暖的男子，在她每次失意都在默默給與安慰的妖孽男，他，真的死了么？

夜無憂扮作小兵出了城。因為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情緒去面對蕭痕和劍無雙，感覺自己站在劍無雙的面前就是一個極大的諷刺。想要去控訴，卻又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沒了內力，打也打不過，就只有......走為上策了。

可出了城又不知道往哪裡去，到處兵荒馬亂的。

「你，站住！」一個粗喉嚨忽然在身後大喊。夜無憂不解的回頭，就見一個魁梧的大鬍子走來。那人一身戎裝，身後跟著好幾個兵。

大鬍子看了看夜無憂，忽的問道：「你新來的？」

夜無憂不由得蹙眉！什麼新來的？

「傻了？打仗呢，就要膽子夠大！你殺過人沒有？」大鬍子聲音真的很大，說話就跟吼似的。

夜無憂微微一愣！這情形，不會是要拉她去打仗吧？

「隊長，這人是個啞巴！」大鬍子身後的一個兵忽然大笑。

大鬍子瞪了那個兵一眼，「啞巴怎麼了？只要能殺敵就是好兵。這個，啞巴兄弟，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啊？

夜無憂還來不及驚訝，被個兵拉著就走。

於是，夜無憂就乾脆裝作啞巴跟在那隊長身後，一路看稀奇一樣的東看看西瞧瞧。

要打仗了啊！夜無憂心裡有點激動，有點興奮，又有點兒迷茫。真不知道這些跟她有什麼關係？

很快，他們這隊作為先鋒部隊馬上要跟敵人開戰了。夜無憂和幾個小兵屁顛屁顛的跟著隊長，上了前線。

站在隊伍中，感受著宏大的場面和震耳欲聾的吼聲。夜無憂心裡莫名的興奮起來，跟著高吼。

「沖啊——」前面的人舉著刀劍前赴后涌。夜無憂有模學樣的舉起大刀，高喊：「沖啊——」

邊上的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夜無憂頓時閉嘴。好吧，她是啞巴！

與敵軍交戰。看別人一刀下去，就血濺橫飛，夜無憂都不知道如何下手了。看著一個敵人倒在她面前，她拿著刀比劃了半天，是該一刀割喉還是一劍穿心？就在她猶豫的當頭，那人猛地翻身一刀向她劈來。夜無憂下意識的一個『天刀旋風腿』，那人被她一腳踢飛，在地上滾了兩滾，之後，被隊長一刀砍飛了腦袋，一股鮮血灑在她的臉上，濃重的血腥味熏得她直想吐。

「這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他活！不想死，就拿起刀來！」隊長非常氣憤的吼道，轉身一刀砍飛了一個敵人的腦袋。

夜無憂聽了名言忠告，掄起大刀唰唰的解決了靠近的兩個敵軍，都是一刀割喉，乾淨利落，沒有那麼血腥。隊長見了，瞪圓了眼叫了一聲『好』。忽然，橫空飛來一物體，夜無憂還沒有看清那是啥玩意，就被給砸昏了。昏過去之前，她看了一眼把她砸昏的物體，靠，竟然是一匹馬！尼瑪，誰這麼缺德，竟然弄個飛馬來打仗？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無憂恢復了知覺，腦袋還昏昏的，那一下砸的不輕。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推開壓在身上的東西，尼瑪，竟然是一匹死馬！她就說呢，怎麼會有飛馬！不過，能夠把馬都踢得飛起來，那人也夠牛x!

她伸出腦袋深深的呼吸了下，馬上又乾嘔起來。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放眼望去，一片望不到頭的屍體，有缺胳膊斷腿的，有腸肚外挑的，還有隻剩半邊腦袋的......總之，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要多血腥就有多血腥！

剛醒來的夜無憂兩眼一翻，又昏了過去。是被熏得窒息了。

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大呼：「這兒還有一個活著的！」

夜無憂感覺自己被人甩在擔架上，隨後又扔在了一張木板上。她心裡哀嚎著只想大罵，尼瑪，就算她沒死，被他們這麼折騰幾下，只怕也差不多了！

正暗自氣憤，一雙大手又摸在她的胸口。她霍然睜開眼，怒道：「幹什麼？」

那個士兵嚇了一跳，後退幾步，怔了一下，說：「看你受傷了沒有？」

「我沒事！」夜無憂瞪了那兵一眼。

已是夜幕降臨，滿天繁星，一輪圓月掛在天空，皎潔明媚。戰爭暫時結束，士兵們吃飯的吃飯，喝酒的喝酒，放哨的放哨。夜無憂偷偷的溜出營地，在一座山腳下找到一條小溪。

確定附近沒人，她脫下身上髒兮兮的衣服搓了搓，掛在了樹枝上。溪水很深，水流卻很緩慢。放下盤在頭頂的長發，她慢慢搓洗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於洗去了一身的血腥味，舒服多了！

溪水涼涼的，她覺得很舒服很舒服，舒服到想要忘記一切，忘記蕭痕，回到最初的起點。如果一切重來，她不會再乖乖的跟著蕭痕走，她會回到幽冥宮，恢復功力，繼續做嗜血冷漠的『無憂公子』。那麼，一切就都不一樣了。她不會這麼糾結，不會這麼苦惱！

夜無憂緩緩閉眼，任由身體慢慢的往下沉，她希望自己可以更清醒，或者更白痴一點，甚至忘記這一切......

忽然，撲通一聲，一個人跳了下來，一雙大手摟緊了她，然後再躍上岸，一件帶著體溫的衣服包裹住她幾乎果露的身體。

「無憂，夜無憂！」那人輕輕的拍著她的臉，語氣焦急。

這聲音有點兒熟悉，夜無憂睜開眼，微微蹙眉。柔柔月光下，那人俊美絕倫，如畫似魅的臉，修眉斜飛入鬢。

白玉堂？

夜無憂頓時瞪大了眼。蕭痕不是說他已經墜下萬丈深淵了么？怎麼，怎麼——

她久久不語，白玉堂急了，緊緊的盯著她的臉，「無憂，你還好吧？」

「你，你是——」夜無憂仍處於震驚中。真的是白玉堂。原來他還活著。真好！

「我是白玉堂啊！無憂，你到底怎麼了？」白玉堂心中一震，不敢置信的盯著懷裡的女子。

「白玉堂，你沒事就好了！」夜無憂笑了笑，眼角卻一陣酸澀。她吸了吸鼻子，一把抱住這個像陽光一樣溫暖的男子。

「嗯！我沒事了！」白玉堂鬆了一口氣，沒有忘記他就好，嚇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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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射進來，一個影子在頭頂晃了晃，擋住光線。

夜無憂緩緩的睜開眼，白玉堂正一臉笑意的盯著她，近在咫尺的俊臉把她嚇了一跳。

「你在看什麼？」她漾起甜甜的笑容，低啞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

「你睡著的樣子，很可愛！」他輕笑著回答。

夜無憂不由得一怔。她知道自己的睡相不是很好，跟可愛根本搭不上邊。她睡覺時不是四仰八叉就是身弓如蝦，還愛蹬腿，有時候還會從g上掉下來。

夜無憂莞爾一笑，沒有去反駁白玉堂的話，起身坐起，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可能看出她的異狀，白玉堂上前扶住她，擔心道：「無憂，你到底怎麼了？我發現，你的內力沒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夜無憂就腦袋一陣發麻，接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夜無憂睜開眼睛，映入眼底的，是白玉堂略顯疲憊的臉。

他手中捏著火麟珠，柔聲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夜無憂輕輕搖頭，「我，怎麼了？」

「你只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就沒事了！」白玉堂揚唇一笑，不達眼底的笑意，閃爍的目光，像是在掩飾什麼。

「嗯！」夜無憂輕笑著點頭。心卻猛地一沉！是自己的身體出現問題了，還是——。

那個結果，是她最不願意去卻猜測的。既然白玉堂說自己只是沒有休息好，那她就是沒有休息好吧！

清晨，初生的太陽照在臉上，路邊的小草上，露珠在閃閃發光，清涼的微風在身邊撫過，有時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花香，多美的早晨啊！

馬蹄色踏踏，馬車緩緩的行駛在大街上。出了邊關，沒有那種殺戮的氣息，讓人感到心平氣和、心曠神怡。

白玉堂駕車，時不時的看向身後，嘴角帶著溫潤的笑意，就像一壇剛開封的成年佳釀，如此醉人，路邊的人都看呆了。馬車裡的帘子挑開一角，夜無憂坐在馬車裡，雙手比著心型，對著白玉堂比劃著，一邊傻呵呵的笑。

「讓開，讓開......馬受驚了，快讓開！」一聲比一聲焦急的呼叫，迎面而來。

夜無憂抬眼看去，就見一匹馬以著極快的速度衝來，馬背上的人一邊勒著韁繩一邊大喊。

見此情形，白玉堂一個閃身進了馬車，想要抱起夜無憂。而夜無憂卻先一步霍然的站起。她只覺得體內有一股火，一股熊熊燃燒的烈火。它，極其不安分，在她的四肢百骸不停油走。

砰——

它似乎爆發了。龐大的力量在體內急速游竄。

「啊——」夜無憂控制不住的大叫一聲，飛身衝出馬車。

一路，如狂風襲擊，所有的人或者東西都向兩邊飛卷，而那匹失控的馬嘶叫一聲往後倒飛了數米，倒地身亡。

「無憂，無憂你清醒一下！」忽然，白玉堂擋在了夜無憂的面前，想要去抓她的手。

由於夜無憂的大腦一片混亂，任何擋在她前面的，她都毫不猶豫的出手，正所謂『佛擋殺佛，神擋殺神』。一條由火焰形成的游龍顯現出來。鱗甲鬍鬚，皆微微清現。一時有如百花盛放，有如楓葉滿林，風物萬千，美不勝收！

白玉堂連連後退，出於自保，只得抵抗夜無憂的絕招。他雙手輕輕一招，一道內力打過去。

砰——

光與火的碰撞，映照了整個天空。如煙花般絢爛，卻蓋過天空的朝霞。

一招使出，夜無憂體內空空如也。所有的力量，隨著火焰的爆發，消失得無影無蹤。眼前一黑，她毫無知覺的倒下。

「無憂！」一抹身影如鬼魅般閃過，白玉堂抱住了她，眼中帶著憐惜與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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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夜總有盡頭。黎明的曙光會徹底籠罩大地、森林。太陽會從地平線冉冉升起！

睜開眼，夜無憂發覺，這一覺睡得還真是辛苦。手腳發軟，全身無力，就像生了一場大病!

白玉堂趴在*邊睡著了，手還緊緊握著她的手。夜無憂的唇邊漾開一抹微笑，心裡淌過暖流！

就這樣吧！一睜開眼就可以看到他，和他牽著手，看花開花敗、日出日落！被一個人這樣的愛護著，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隨即，她有點迷糊了！她記得他們明明在大街上的。可怎麼這會在客棧呢？

總覺得發生了一些不平常的事，可她就是偏偏記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她懊惱的捶了捶腦袋。一隻大手伸過來，捉住她的手，笑道：「本來就不怎麼聰明，再捶下去，就真的變成白痴了！」

夜無憂抬眼。白玉堂正一臉*溺的笑著。

「什麼？你說我白痴？」夜無憂不由得撅著嘴，心裡老大不高興。

「不敢！」白玉堂伸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尖，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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