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知兵者是兇器

乃知兵者是兇器展：展者，寬之意，即拓張手足也。

①《曹繼武十要》寫道：聞子不語力，固尚德不尚力意之也。然夾谷之條必用司馬。且曰「吾門有由，惡言不入於耳」，是武力誠不可少矣。

七、肘打三節不見形，用法全憑蛇出洞，拳打三節亦如此，連續使用莫要停。

肘胯雙行側意猛，金雞上架挑意翻。白鶴亮翅換步頂，雲領式中腿相連。

唐師講，形意拳練法②和打法③，迥然不同。比如，練法要以身推肩，以肩推肘，以肘推手，直至練到川流不息的程度。而打法則先要將手鞭子一樣地甩出去，再以肘追手，以肩追肘，以身追肩，說到這裏唐師兩手拍了一巴掌，很響，說用身子拍手，就是打法了。

舊時代的拳師收徒弟學孔子。孔子有子貢幫他結交官府，有顏回幫他傳學問，有子路幫他管人，門庭有三個這樣的人，必然會興盛。

一、打法定要先上身，腳手齊到方為真，神似炮形龍折身，遇敵好似火燒身。

李存義在寧河的徒弟，有唐維祿，有果子張，還有位經常路過寧河的人（忘記了名字）。他是位捉通輯犯的警察，獨往獨來，捕著犯人，自己一個人押解。

註釋：

我在家排行老二，這件事後，就有人喊我二爺了，其實當時還是十六七的毛孩子，也正因為年輕，才會這麼辦事。戲園把門人後來還找過我一次，說有一幫小孩扎棉襖戴草帽去聽戲，不交錢，他們以為是我派去的，沒敢攔。我大笑，說：「與我無關。」寧河的孩子鬼機靈。

唐傳形意拳嚴守古法，保留了傳統中的幾項雜技，名為雜技，因為是打人冷不防的技巧，比如擒拿。

我走到煙台，遠遠看見一個人跟我打招呼，原來是這位師叔的徒弟。他對我說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咱們是同門，走路姿勢都一樣。這位師叔的手掌的傷就慢慢好了。

領：領者，受也，順勢而領取也。

唐師對我的做法很不滿意，當武生來請客賠禮時，唐師反而請了他。唐師說那天戲班的人要真拿我當乞丐，我會吃虧的，因為我只會練拳，還沒學打法。

橫拳：橫拳出手似鐵梁，橫中有直橫中藏。左右穿裹應合意，收勢退橫勁宜剛。

崩拳：崩拳屬木疾似箭，發動全憑一寸丹。跟順變化隨法用，轉身提足把樹攀；

我也不回答，交了錢進去，坐在第一排。戲開演后，那武生在台上總走神，不斷瞟我。戲演完后，我也不走，一直坐着。過一會兒，武生就從後台出來，一個勁地說唐師的好話，還表示要請客。可能是戲園看門人告訴他我是唐維祿的徒弟了。

云：上鴰下刮手腳連，兩沖變馬拳上添。

跨：跨如跨馬之勢，是言其形也，實則托跨成勢。

裹：裹肘刮地加肘錘，肘打去意在腰間。

頂：自鶴亮翅左右反，裹挑之中肘相連。

劈拳之形似斧，崩拳之形似箭，鑽拳之形似錐，炮拳之形似炮，橫拳之形似梁。

丁師弟領悟的比我快，一下就明白了。我請唐師解釋，唐師說：「拿是死的，磕是活的。沒有拿，只有磕。」表示學擒拿的關鍵是學會後續手段。並示範了手法，立下規定，因擒拿易造成傷殘，嚴禁我們用。

形意拳古譜上有「打法定要先上身」④的話，說比武之前，先要練身子拍手的技巧，將渾身的勁改了，否則比武時光有功夫，沒有速度，不幹脆，必敗。但身上沒有功夫，就妄自練打法，會震傷關節和後腦，所以習拳之初是「打法定勿先上身」。

俗語講，「好拿不如賴打」，意為擒拿練得再好，也抵不住一頓亂打，但形意拳的擒拿是連拿再磕。我的師弟丁志濤是殺豬的屠夫，一天唐師維祿帶我去找他，他正幹活，將豬脊骨在案板上一磕就軟了，骨節散開。唐師拍拍我說：「咱們的擒拿就是這個。」

斬：左右劈掛斬加翻，上步虎撲加頭鑽。

內實精神，外示安逸；打法定要先上身，手腳齊到方為真；內要提，外要齊，起要橫，落要順，氣要催，遇敵好似火燒身；去意猶如卷地風，追風趕月不見跡。

二、頭打去意佔中堂，兩手外撥人難擋，腳踩中門搶他位，就是神仙也難防。

他後來在押解途中，中了劫犯人的匪徒的亂槍而死。這位師叔打法精湛，他應該還有傳人在世，希望形意拳的這一脈能夠延續。

我師弟丁志濤是個極力維護唐師尊嚴的人，有人對唐師不敬，他是可以拚命的。那年寧河來了個戲班，戲班的武生可以從桌子上一個跟頭倒翻下來。他聽說寧河有個唐維祿，便說了些貶損唐師的話，自誇了一番。

八、腳打踩意不落空，消息全憑後足登，蓄意須防被敵覺，起式好似刮地風。

炮拳：炮拳先走虎跳澗，兩劈下裹如搜山。鑽崩之中加化打，提肛實腹水火關；

我找了件舊棉襖，用草繩在腰上一系，戴着頂破草帽去了。這身打扮就是個乞丐，到戲園門口給攔住了，我家祖籍南京，在寧河被稱為「老實李」，是此地大家，我常去聽戲。把門人一看我臉，就叫了：「您今兒怎麼這打扮？」

五、胯打中節並相連，陰陽相合得之難，外胯好似魚打挺，里胯上步變式還。

從中可以看出，別人提問，孔子會耐心解釋，子路提問，孔子一句話就馴服得他五體投地，這是在訓練他一言以服眾的能力，去管理其他徒弟。教師教育方法的不同，也是這個徒弟用處的不同。

③李存義提煉的打法歌訣：

截：截者，裁也，以裁退敵手也，此節最見身法。

胯：肩肘打意緊相連，左挑右肘莫等閑。

⑤五行拳歌訣：

這位師叔一次在煙台，他的手掌在捉犯人時受了傷，醫院說得將大拇指切除，他知道李存義把藥方傳給了唐維祿，便託人帶話說，只有師傅的葯能救我，唐師配好葯讓我給他送去。

丁志濤聽到后，要找那武生比武，我勸告他：「吃江湖飯的不容易。」不讓他去，但必須得讓這武生收口。

挑：刮腿之中挑向前，再加膝頂是真傳。

子曰：吾門有由也，惡言不入於耳。①

截：擒拿肘中臂截肩，一陰一陽左右換。

一次犯人搶他腰裏的槍，都抓到手了，他在犯人腦門上抽了一巴掌，犯人握著槍傻獃獃地坐在了地上，一連幾天都迷迷糊糊，可能被震成了腦震蕩。這是打法，在間不容髮的一瞬，以快取勝。

領：左右領手陰陽換，上鑽下打具用拳。

劈拳：雙榻雙鑽氣相連，起吸落呼莫等閑。易骨易筋加洗髓，腳踩手劈一氣傳；

頂：頂之力在頭，故此以挺頭垂肩為好。

我徒弟里有子路，別人就不敢說我壞話了。

我家中一位親戚逝世，葬禮是大場面，辦完后我帶幾個師兄弟去幫忙收拾。我們一幹活，把我家人嚇壞了。一樁大喪幡，兩三下就拆倒了，寧河縣都在傳這事，唐師聽到，握着我們的指頭說，學會了擒拿，不要用來幹活，否則養成習慣，伸手就是這個，早晚要傷到你們親人。

鑽拳：鑽拳原是地反天，上下同打是真傳。左右相同隨意變，收吸發呼勁合丹；

六、膝打幾處人不明，好似猛虎出了籠，渾身轉動不停勢，左右明撥任意行。

正八字：

奇八字：

手打七分腳打三，五行四梢要齊全；膽上如風響，起落如箭鑽，氣連心意隨時作，硬打硬進無遮攔，蟄龍起水雷先動，風吹大樹百枝搖；

②形意打法有正、奇八字功，正八字是勁訣，奇八字是招訣。

云：《說文》「雲，從雨雲，象雲迴轉之形。」今所用者，即借其迴轉之意，其兩掌皆如行雲之飄忽焉。

④此句在李存義傳的八拳歌訣中居於首位，如下：

三、肩打一陰反一陽，兩手只在洞中藏，左右全憑蓋勢取，束展二字一命亡。

在唐傳形意拳中，用手去拿人，叫大小纏絲，用胳膊去拿人，叫野馬分鬃，用身子去拿人，叫懶驢卧道。用整個身體去拿人，是形意拳的特點，十拿九穩。

八拳之法：

起手鷹捉是真傳，鈎掛之中把敵斬。上步橫肘是截意，退步裹肘原是三。

挑：挑之力在肩與腿，與蛇形相類而手稍高。

四、手打起意沖胸膛，其勢好比虎捕羊，站實用力須展放，兩肘只在肋下藏。

裹：裹者，圍裹也，裹敵手使失其盜用也，身旋而力柔，有以柔克剛之妙。

以劈拳為例，劈拳的練法是劈拳如推山，身上由後向前，一分一分地緩緩而推，推得越吃力越好，如此能長功夫，而劈拳的打法是劈拳如掄斧⑤，山民掄斧頭劈柴，跟掄鞭子一樣，要個脆勁，否則斧頭就只能砍進木頭裏，無法一下劈成兩半。

奇八字連環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