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默（下）

「林默？」沈柔一臉訝異地望着屋內的少年，眼中露出了一絲震驚：「那個和林泉並稱為林府天才的少年？！」

林默之名，在冰石鎮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據說他與林泉是在十五年前的一個雪夜，被林烈從外面抱回來的。據說是林烈的私生子。

這兩個孩子天資聰穎，領悟力非凡，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你做一遍，他們一學就會。而且記憶力極強，過目不忘。

據說林泉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懂得靜坐蘊氣，七歲時就掌握了一些較為精深的武功，最令人嘖嘖稱奇的是，他九歲的時候，竟然徒手抓獲一名入府盜竊的竊賊。這件事當時傳遍了整個雪州，引起不小的轟動。

和哥哥林泉相比，林默也不遑多讓。據說他自小一目十行，三歲識字，五歲便能提筆成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韜武略無一不通。許多文人智者慕名而來與之比試，無一能勝。十一歲時，許多名家，拜其為師，被譽為雪州的神童。與其兄林泉，並稱為『掌控文武半邊天』的天才。

看着窗前，一臉儒雅，面帶微笑的少年，沈柔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急忙激動地對着身旁的熊浩道：「熊大哥，既然……」

熊浩看了一眼沈柔，無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你的願望可能要落空了。」

「為什麼？！」沈柔看了一眼熊浩，一臉的不解。

熊浩看了一眼沈柔，緩緩道：「因為林默自幼患有隱疾，無法習武。否則，林家早已崛起了！」

他相信，以林默的天資。將來的成就一定不會比林泉低。可惜……

「原來是這樣！！」沈柔看了一眼窗內的林默，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唉，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璞玉……」

看着窗外那些正在揮拳踢腿的少男少女。

屋內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緩緩地脫去套在左臂上的黑皮手套，露出了被咒帶重重包裹的左臂。

淚水順着少年的眼角滑落。

同為兄弟，為什麼林泉能夠習武，而他卻不能……

林泉已被六大派之一的風雨樓招為入室弟子。以風雨樓在北域的勢力，加上林泉的天賦。林泉日後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而自己，或許只能一輩子做一個平凡的文人。

哪個少年沒有武者夢，況且神州本就是以強者為尊的世界。文人，不過是百無一用的書生。

雖然表面上裝作無事，可是林默一直都是在強顏歡笑，內心深處，他很羨慕自己的哥哥林泉，很羨慕那些能夠習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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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林默一個人躺在屋頂，看着皎白的明月怔怔地出神。

望着天空中的明月，林默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為什麼我不能習武，為什麼我只能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你果然在這裏。」房屋下傳來熟悉的聲音，卻是許薇兒一臉微笑地望着他，隨即縱身一躍，躍上了屋頂。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呵呵，從小到大，你每次遇到不開心的事，你都會跑到這裏來的！作為你的紅顏知己，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許薇兒看着身旁的林默笑了笑。眼中隱隱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漣漪。

「紅顏知己……」林默聞言一笑：「你知道紅顏知己的意思嗎？」他嘆了口氣，露出了一絲苦澀。

昏暗的月光下只見林默一雙劍眉斜飛，颯爽英姿，一雙虎目有神如海如霧，高聳的鼻樑看上去一張臉近乎完美。給人感覺書生氣質中於攙雜了些什麼，但又說不上來。一身略微寬大的白衫看上去那樣隨散而又無拘束。

似乎在欣賞著一件藝術品的許薇兒整個人都卡在那裏不動了。在林默連叫了幾聲后終於有了反應。

「怎麼了？為什麼一直盯着我看？」林默苦苦一笑，「都看着這麼多年了！」

感覺到自己的失禮，許薇兒的臉微微一紅。還好在這昏暗的月光下不會那麼明顯，否則自己會尷尬的鑽地縫。

她喃喃地自語道：「即便是看再多年，我也看不夠的。」

林默一臉錯愕的望着身旁的許薇兒，眼中流露出一絲訝異，因為他隱隱覺得，今天的許薇兒似乎和平時不一樣。

「我明天就要離開了！！」

半晌之後，許薇兒緩緩開口，說出了一句話：「沈柔師父今日對林伯父與我父親說，希望我能夠進入綠柳派，林伯父和父親已經同意了。」

「終於，你也要走了嗎？！」林默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許薇兒的天資。他又豈能看不出。他知道，終會有這麼一天的。

綠柳派雖然是北域一個三流的勢力，然而較之雪州，卻是天差地別。許薇兒到了綠柳派，過得一定比現在更好。

看着一臉平靜的林默，許薇兒的心不知為何感到微微的痛楚。

「什麼時候走？」

「明日黃昏……」許薇兒的眼中隱隱有淚光流動：「你能來送我嗎？」

林默搖了搖頭，卻沒有回答。

次日黃昏，看着南下的馬車。送行的人漸漸散去。

「默兒還是沒來嗎？」馬車遠去，林烈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目光不由地看向身邊的許風。

「估計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吧。」許風苦笑道。

「唉！」林烈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默兒和薇兒，本該是多麼好的一對，可惜……默兒他——」

許風嘆息地搖了搖頭：「無奈襄王有心，神女無意……」

「這一切都是默兒他——唉！！」

雖然林默在人面場上裝的不在意，可是作為父親，林烈又豈會不知林默內心的苦楚……

在許薇兒南下的路上，遠遠地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正站在一處山丘上望着南下奔行的馬車，看着那條白色的身影，馬車內的許薇兒緩緩落下淚光。

「林默……」

「薇兒…」山丘之上，少年望着漸漸遠去的馬車，眼中隱隱閃過一絲晶瑩。緊握的拳頭，再也無法鬆開。

許薇兒離開了，幾天後，林府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唯一不同的是林默——每到黃昏時分，他就會離開冰石鎮，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冰石鎮兩裏外的山丘上望着西垂的落日出神。

或許天才都是與眾不同的。對林默這一舉動，許多人也見怪不怪。

而每每見到這一幕，林烈都會發出無奈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