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債務轉移
午後三點，四人一獸出現在暗黑團總部大門口。
小烈上前請門衛通傳找一下雷掣跟藍雨。
由於我跟小烈曾來過暗黑，門衛對我們多少有點印象，知道我們跟雷掣相識，口氣倒還算和藹。
「你們來的不太巧，」其中一名門衛搖頭道，「他們現在都不在總部，有事出去了
小烈皺起了眉，進而卻眼珠子一轉，笑道，「他們不在，找冰破大叔也行。」
那門衛盯著小烈緊瞧了幾眼，遲疑片刻，終於還是點點頭，扔下一句「你們先在這等著，」轉身向樓內走去。
我頗為不解，將小烈拉到一旁問道，「你找那個冰破幹什麼？」
小烈嘴角微抿，露出一邊的酒窩，笑的特賊，「當然是借錢了，現在找不到雷大哥跟藍姐，就只有這個冰破大叔好用了，感覺他人還不錯，搞不好真會借錢給我們，眼下最重要的是快點把身後那兩個衰神打發走再說。」
我白眼一通亂翻，這小子還真會找冤大頭。
五分鐘后，那門衛又從樓內折反出來，身後跟著一臉狐疑的冰破。
小烈眼中精光閃爍，快步上前，一把抓起冰破的手，激動不已，「冰破大叔，啊，不，是冰叔，多日不見，真挺想你的，你上回不是讓我們有空就來看你嗎，我們這就來了。」
冰破受寵若驚，慌忙將手抽出，倒退幾步，警惕的看著小烈，「我還當是誰找我呢，原來是你們，到目前為止咱們好像只有過兩面之緣，還沒熟絡到這種地步吧！」
「兩面就不少啦，」小烈繼續厚顏無恥著，「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感覺跟你一見如故，二見更是傾心…。」
「停！」冰破一聲急喝，麵皮抽搐了一下，乾笑兩聲，麵皮再次抽搐一下，又乾笑兩聲，「有話就直說吧，到底想求我什麼。」
「哎呀，冰叔果然聰明，一猜就中，」小烈嘻嘻一笑，理直氣壯的攤出右手，「江湖救急，先借我三萬塊吧，回頭讓雷大哥再還你。」
冰破眼瞪如牛，「三萬塊？你當我是冤大頭嗎？我看起來像冤大頭嗎？開口就是三萬塊！」
小烈一臉無可奈何，「不好意思，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被人逼債逼的緊，」他將下巴向鈴莉亞那邊努了努，又信誓旦旦保證道，「放心，我一定會讓雷大哥還錢給你的。」
冰破順著小烈的暗示，望向鈴莉亞，卻只在她身上稍做停留，便將目光移到了紅身上，細作打量一翻后，眼中忽地風雲暗涌。
「這兩位是？」
我急忙上前介紹，「哦，這女孩是鈴莉亞，也就是剛剛小烈提到的，我們的債主，至於這個姐姐，她……。」
我話還未說完，卻被紅搶了先。
「原來這位就是暗黑首領最得力的助手——冰破，久仰了，」紅悠然向前踱了幾步，抱著膀子，淡淡一笑，「你好，我叫紅，於…邪裔。」
冰破眉頭一抖，瞳孔微微收縮，聲音低沉一字一頓道，「邪裔組織…的紅……！」
暗黑集團不遠處的一家小餐館內，我、小烈、鈴莉亞、小八三人一獸圍坐在餐桌上，動作神速的消滅著桌上佳肴。
今天進靈屬城進的急，午飯還沒來的及吃，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此刻得以填飽肚子，我等哪還顧得什麼淑女、帥哥形象，吃的飛快。
風捲殘雲后，鈴莉亞滿意的一抹嘴，這才將目光轉向前方包間的門上。
「紅姐跟那個冰破怎麼密談這麼久還不出來啊，也不知道你們的冰破大叔能不能替你們還我三萬塊。」
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她還真句句不拉還錢之事。
飯後又點了四杯飲料，等了足足半個時辰，冰破跟紅二人才從包間內出來，臉上表情都是平靜自若，彷彿什麼事情都未發生一樣。
紅緩步走了鈴莉亞旁邊，簡單一句。
「鈴莉亞，咱們走吧。」
「嗯？」鈴莉亞猛然起身，面帶驚喜，「紅姐，你拿到錢啦？！」
紅微微一笑，「沒有，不過你放心，既然這兩個年輕人跟暗黑稍帶關係，這筆帳我會替你討回來的。」
說完，她斜了冰破一眼。
冰破眼皮子一翻，只得自認倒霉，勉強擠出兩聲乾笑，沖著鈴莉亞道，「是啊，小姑娘，你放心吧，我這兩位小朋友欠你的錢，過後我會叫紅帶到你手上的。」
「可是…，」鈴莉亞顯然還有些不放心，但見紅跟冰破都這般承諾了，也只好點點頭，「那好吧，這筆錢我就再多等些日子。」
說完，她又將頭轉向我跟小烈，目光深深掃過，眼神中竟稍帶一絲柔意，似是與老友告別般有些戀戀不捨，「陽炎，陽烈，那我就先走了，你們不要介意我這幾天的態度，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以後大家再碰到面，能跟朋友一樣談天說地。」
我跟小烈對望了一眼，心中一陣恍惚，說真的，這兩日跟鈴莉亞相處下來，竟然對這個拚命追在我們屁股後頭討債的女孩有了一絲好感，其實如果拋去愛財如命不計，鈴莉亞還是挺善良可愛的。
我猶豫了一下，上前沖鈴莉亞大度的笑了笑，「算了，以前的事就略去不計好了。」
「是啊，」小烈也跟鈴莉亞做告別語，「等以後我去到流川城，一定光顧你的小店。」
「太好了，」鈴莉亞一拍手，眉開眼笑道，「那我一定給你們打八折，」話剛出口，她又覺得有些不妥，急忙反口道，「啊，不，還是九折好了。」
「……」
果然，要想讓一個葛朗台變成散財童子，估計只能等到山崩地裂水倒流的一天吧。
鈴莉亞深吸了一口氣，笑容里竟有些寂寞，「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好，」我跟小烈異口同聲的點頭，「再見。」
紅看了看冰破，與他互相點頭算是道別，轉身跟鈴莉亞離開了餐館。
冰破一言不發的凝望著紅離去的背影，眼中有道光芒閃動，待紅走遠后，才一屁股在小烈旁邊坐下，眉頭緊鎖，似有極重心思。
一時間，氣氛有些陰鬱。
我咳了一聲，小心翼翼開口道，「冰叔，錢的事情真是太謝謝你了。」
「哦，」冰破呵呵一笑，「不用謝我，我才沒想當那麼笨的凱子，我只是先替你們暫緩一下，等你們從雷掣那要到錢后，我再負責轉交到紅手裡。」
「………」
小烈猶豫了一下，突然問道，「對了，冰叔，我聽紅說邪裔跟暗黑就快結成盟友了，是嗎？」
冰破神情一顫，輕描淡寫道，「也許是吧，這跟你又沒什麼關係，打聽這個做什麼。」
「也是，」小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只是隨便問問，冰叔你不要介意了，」隨後，他卻又換了個話題，「那就問點跟我們有關的吧，你知不知道靈屬城哪裡有一種蝙蝠，它個頭很大，混身長滿了金紅色的絨毛，牙齒尖尖的，樣子看上去很兇。」
我心臟漏跳一拍，知道小烈是要調查聖夜的下落，頓時緊張的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豎起耳朵生怕漏聽了一個字。
「蝙蝠嗎？」冰破露出一絲玩味的神色，似笑非笑的眯起雙眼，不答反問道，「問這個做什麼？」
小烈嘆出一口氣，「其實我們是想尋找聖夜哥，大約在一個月以前聖夜哥被一隻蝙蝠帶走了，當時我跟老姐因為急於辦其他的事情，便將這事擱了下來。」
「哦？」冰破一挑眉，臉上表情極為吃驚，「不會吧，聖夜好歹也是三級妖怪，你們說的蝙蝠竟然有那麼大的威力，能將他帶走。」
我皺了皺眉，冰破這個吃驚未免也太過誇張了，就好像故意做出來一樣，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他似乎在隱藏什麼秘密。
小烈搖頭道，「其實也不能算是蝙蝠帶走的了，我想後面肯定有人在操縱，那隻蝙蝠只是用來傳話的，也不知道它跟聖夜哥傳了什麼，聖夜哥竟然心甘情願的跟著它走。」
冰破沉吟了片刻，神色突然凝重起來，沉聲道，「其實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尋找聖夜比較好，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個是何來歷，但給我的感覺你們跟聖夜並不屬於同路人，對於聖夜，你們又能了解多少，對於他身上所背負的，你們又能體會多少，既然聖夜離開而沒有告訴你們他的去向，就足以證明他不希望你們跟在他的身邊，所以，你們又何必強求，硬要卷進他這淌混水中呢……。」
你們跟聖夜並不屬於同路人。
對於他身上所背負的，你們又能體會多少。
他不希望你們跟在他的身邊。
好熟悉的話語，好殘忍的語調。
同樣的話不止冰破說過，還有聖夜、藍姐……
我只覺得腦中轟然一陣作響，隱隱有什麼在呼嘯著，冰破的話如鋒針利芒穿心而過，他每說一個字我的臉色就慘白一分，最後，我終於再也忍受不住，發瘋般拍桌而起，一聲狂吼，「夠了。」
餐館內所有人都震了一下，幾個用飯的客人以及服務生回過神后，帶著各種神色，指著我竊竊私語，我卻雙肩微顫，就連剛才拍桌的一剎那，由於過於激動，右臂上猛的爆出冰焰，牽動了傷處都混然不覺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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