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五章 記憶
黑漆漆的環境，孤魂野鬼的嗚咽。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荒涼。
嘎吱，嘎吱。
背後傳來的木板搖曳的聲音，謝衍下意識的回過頭去，一座破舊的大門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抬頭看去，大門上方的牌匾上面寫着三個大字——閻羅殿。
「這是......心魔幻境？」
謝衍是散仙，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心魔的存在，只一眼，他便看出了眼前詭異場景的來歷。
只是，看雖然是看出來了，但並不意味着他擁有了逃出去的辦法。
『哐當』一聲，門被人打開了。謝衍目光閃爍了一下，抬腳跨過門檻走了進去，面的心魔環境，最好的辦法就是直面他們，用最直接的手段將幻境擊碎，否則一旦被心魔控制，就會越陷越深，導致最後身陷虛幻，再也出不去。
殿內，黑漆漆的。
仙識掃過，沒有感應到任何生靈。
謝衍走到最前面，那裏有桌椅，正常來說應該是閻羅王坐的地方，可是這張桌子是空着的，上面落滿了灰塵。謝衍停下腳步，伸出食指在桌子上面輕輕滑過。
清晰的觸感順着食指傳遞到他的腦海當中。
真實！
察覺到這一幕之後謝衍的臉色陡然變了。
「心魔劫？」
散仙，對天劫的感應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依靠天劫來修鍊的修士。
「必須要離開這裏了，否則心魔劫一旦被引動，四次散仙劫也會跟着降臨......」謝衍沒在前行，而是伸出食指。
一點點的紫色的氣體順着他的指尖滲透了出來。
第九外道！
這種古道，一旦學會就再也不會被忘記，除非身死，哪怕是涅槃，也沒能把它的痕迹完全抹除，等到謝衍的修為徹底恢復之後，殘留的氣息便化作一顆種子，再次在他的體內衍生了出來。恢復以後的『毒師道』更加恐怖，徹底的邁入到了更高深的層次，也就是傳說中的萬毒境！
嗞嗞......
一旦全力施展，骨島的力量便徹底的展露了出來。
最開始是周身的地面，緊接着是桌椅，房屋。所有的一切，在接觸到了紫氣之後全部變成了腐朽的灰塵。腐蝕掉了這一切之後，謝衍並沒有急着停手，而是加大了外道的運轉。這片空間，本是心魔幻物，是不存在的東西。正常的法術根本就沒有辦法觸及到『它們』，用存在的東西去腐蝕不存在的影子，自然不可能辦到，好比一個正常人，拿着一瓶強酸毒藥，去燒影子一樣，再多的強酸，也不可能做到。
可毒師道做到了。
這就是前十外道的力量，無論現實還是虛幻，都克被腐蝕。
伴隨着毒師道的蔓延，黑暗的虛空當中出現了一條條蛛網狀的鏈子，這些鏈子上面銘刻着不知名的文字。外道的力量蔓延上去，席捲了所有的鏈子。只聽見一聲聲清脆的聲響，連接的鏈子一根接一根的崩斷。
站在最中心的謝衍左手完全被紫氣包裹住了，外道的力量扭曲了他身邊的空間，強行幫他掙脫了出去。
就在畫面崩潰的剎那，一副詭異的畫面從謝衍的眼前閃過。
那是一個道觀，觀內盤坐着近百人，這些人有僧有道，有仙有俗，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所有的人都在悟道，呈環形狀盤坐在道觀的周圍，中間本該擺放着神仙的位置懸掛着一幅畫，更讓謝衍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在這些人當中，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影子。由於距離的緣故，他看不太真切，可氣息他卻是真實的感受到了，除此之外，便是那幅畫了。
謝衍動了一步，想要看清楚畫上面究竟有什麼，可他剛一動身，畫面便消失了。
睜開雙目，謝衍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條青石小徑之上，這是一條登山小徑，半山腰的位置，向周邊看去，只見裊繞雲霧，宛若世外仙境。抬頭向上看，青光衝破了雲霧，顯露出了一絲輪廓，那是宮殿。
仙宮瓊樓！
沒等謝衍動身，一頭青牛便從雲霧當中走了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上面，是仙人住的地方嗎？」
青牛，開口了。
謝衍並沒有回答青牛，而是眯起雙目仔細的觀察起了這座山。
先前的心魔幻境，被他燒掉了，按道理說離開環境以後就應該回歸現實了，可他並沒有回去，反倒再次陷入到了這種奇怪的地方，目視仙宮，謝衍竟然真的從那裏感覺到了『仙』的氣息。
「定然是了，我遍尋三千世界，未得仙蹤，唯在這東勝神谷絕地找到了線索，看見了仙痕，所以我要上山，去求仙緣，道友可願一起？」
青牛自言自語，最後才詢問謝衍。
「不了。」
謝衍沒有挪動腳步。
這地方比之前的閻羅殿還要詭異，他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罷罷罷，仙路誰人知？我自登山尋，雲深青宮殿，許是仙帝冢......」青牛嚼著青草，頭也不回的走了，口中還不忘念叨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青牛走了。
山腰再次恢復了寧靜。
謝衍依舊沒有動身，而是原地盤坐了下來。
這一次他沒有再用外道的力量，而是運轉起了古書的心經。
一遍，兩遍。
十遍，百遍。
每一次運轉，行功的路線都不同，正常的功法是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多種運行方法的，唯有黑書，禁忌之書才擁有這種力量，
咕嘟！
彷彿水滴落入水面。
裊繞雲霧緩緩的匯聚到一點，慢慢的變換成了一張臉譜，從這張臉譜上面，謝衍感覺到了古老的氣息，那是遠超化神的力量！最少也是六劫散仙才能擁有的力量，甚至有可能更高。
「大荒劍帝的氣息......」
白霧臉譜停留在謝衍前面，聲音回蕩在整座山谷當中。
在他開口的剎那，上面的仙宮消失了，不僅仙宮，往山上去的那條路也消失了。這是一條不存在的路，因為它這尊大能的記憶幻化出來的，記憶實體化！之前謝衍看到的仙宮，青牛，全部都是這位大能無盡歲月以前看到的，只不過因為這位存在實在是太強了，強到記憶影響到了現實，真實的顯化了出來，就好像海市蜃樓。
「晚輩誤入此地，無疑打擾前輩，還請前輩恕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