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小勝

第一一五章 小勝

第一一五章小勝

騫曼聽了步度根的話,頓時反應過來:「不錯,深入中原的花花世界是不錯,但得有命去取啊。還說什麼攻佔洛陽,簡直是鬼話連篇。光渡過黃河就要費儘力氣,一旦漢軍大兵掩至,背後大河攔路,逃無可逃,騎兵的機動性也無用武之地,恐怕將全軍覆沒在黃河南岸了吧。哼,漢人果然不可信,還是鮮卑人向著本族人。」他對審祥馬上就冷了下來,道:「審先生請回去告訴袁公,讓他趕快履行承諾,把答應給我們的糧草送來。過了時日,後果自負!」不由分說,令人將審祥等趕了出去。審祥大叫:「步度根貽誤大事!」但秀才遇到兵,有禮說不清,也只得灰溜溜回去。

晉陽城下,十幾萬鮮卑人列下陣勢,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無邊無際,都騎著戰馬,舉著雪亮的馬刀,口中呼喝,形成巨大的聲浪,那種壓迫撲面而來,讓人幾乎立足不住。張燕、古力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頭皮一陣發麻。

隨著騫曼一聲令下,慘烈的攻城戰開始了。攻城最下。平原野戰是北方蠻族的強項,但攻城守城水平他們明顯與漢軍不在一個檔次上,儘管守城的是張燕領導的農民軍。當守軍付出巨大代價終於將鮮卑人的井闌燒毀或逼退後,便開始盡情屠殺那些爬雲梯的傢伙。高順已將兩千弓弩兵化妝成張燕軍調上城頭,與城下向城頭射箭的鮮卑人進行對射。勁弩的射程和力道本來就比弓箭強大,何況是居高臨下,加上晉陽城南靠龍山、右倚汾水,地形險要,易守難攻,鮮卑人無法投入太多兵力,所以漸漸被漢軍的弩手壓制住。唯一可慮的是弩箭乃是特製的,要節約使用,不然鮮卑人損失更大。

強攻一日,晉陽城護城河已被填平,鮮卑人開始猛撞城門。城頭上擂木、灰瓶紛紛擲下,城下慘叫聲此起彼伏。天色已晚,鮮卑人潮水般退了下去。半夜,鮮卑人再次湧上,借著夜色發動偷襲。高順早有預防,提醒張燕做好防備,一陣惡戰後,鮮卑人再次灰頭土臉地退了下去。

一連兩日,鮮卑人共發動四次大規模攻城,雖然損失不小,但也給晉陽城帶來巨大傷害。第一道城門已經被攻破,鮮卑人士氣大漲,冒著城上矢石,密密麻麻排在城下向守兵射箭,箭如飛蝗,張燕軍損失慘重。不過內城比外城小,內線防守反而更加容易些,兵力可以輪換上城頭去承受鮮卑人的箭雨。張燕看著哀鴻遍野的士卒,終於忍不住了,跑去找高順,請他協助守城。高順道:「中郎將請再撐過一次攻擊!」張燕無奈回去守城。

又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內城北門悄悄打開,六千鐵騎、上萬步卒魚貫而出,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彷彿是遊動在水中的魚群一樣。鮮卑人紮營的地點就在五里之外,轉眼即至。不過剛剛望見大營,尖利的哨聲就響起來,鮮卑人的斥候已經發現城中出兵,高聲大叫:「有敵軍!」漢軍見形跡敗露,無須遮掩,便縱馬賓士起來,蹄聲如雷,殺聲震天。鮮卑人攻城數日已經疲憊,又自覺有十萬大軍在此,張燕一直忍氣吞聲地堅守晉陽,對鮮卑人的侮辱和挑戰毫不回應,以為漢人怕了自己,哪裡想到居然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出城與自己野戰!另有一些人認為漢人救援的大軍到來,心中已然膽寒。在漆黑的夜色中,火把凌亂地點起,但只照亮周圍,四面全是黑沉沉的危險。鮮卑大營中人喊馬嘶,亂成一團。

漢軍到達鮮卑大營前面弓箭射程外,並不立即突擊,紛紛打起火折,點燃火箭,向大營射去。五六千支火箭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嗤嗤落在鮮卑人營帳中。天寒物燥,不少營帳頓時起火。于禁一聲令下,與劉政、張燕一起率領六千鐵騎突入鮮卑大營中,刀砍槍刺,殺得鮮卑人屁滾尿流。高順帶領陷陣營以及眾步卒也趕到了,跟隨騎兵衝出的道路殺入大營。哪裡有頑抗、哪裡出現有組織、成規模的鮮卑騎兵隊伍,哪裡就有陷陣營雪亮的陌刀陣。眾步卒一邊猛殺,一邊大喊:「鎮東將軍高順提十萬大軍到此,爾等不降何待!」紛亂中,鮮卑人的騎兵根本發揮不了突擊的長處;由於敵我絞在一起,弓箭也無法施展;還有很多人壓根就沒來得及上馬,淪為步戰。漢軍則三個一群、五個小組結成陣勢,將各自為戰的鮮卑人紛紛絞殺。鮮卑人四下掃視,視野中彷彿儘是漢軍的身影。部落大人先縱馬遁走,更多的普通鮮卑人發一聲喊,衝破包圍,也向北就跑。

前鋒營一亂,亂軍向北奔逃,頓時將剛剛集結起來軍隊的騫曼中營沖亂。漢軍鐵騎乘勢沖入。相當於漢軍與前營一起向中營發動衝擊。騫曼營頓時大亂。劉政、張燕早望見騫曼歪斜的大旗,如利劍般剖開一條血路猛撲過去。騫曼見事不可為,還是保存有生力量的好,於是命科畢休頂下,自己撥馬便走。科畢休舉馬刀迎戰張燕。張燕氣勢正盛,科畢休則氣勢低落。張燕閃電般刺出三槍,科畢休勉強磕開,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張燕一聲怒吼,長槍驚虹般閃動,嗤地刺入科畢休左肩。兩馬錯鐙之時,張燕回身再補上一槍,長槍從科畢休背後刺入、前胸透出,報了殺害義子張敢的大仇。

追出足足有十里地,高順才從容收兵。鮮卑人停下奔逃的戰馬,都是面面相覷,從對方眼中看到深深的驚恐之色。騫曼臉色蒼白:原來敵人援兵早已到來,一直隱藏在城中等著自己疲憊。漢人果然奸詐!統計人馬,折了足足兩萬多。攻城戰如此殘酷,才不過傷亡萬餘,現在敵人只一個詭計就殺害了兩萬鮮卑勇士,實在讓人又是痛恨,又是恐懼。

天色大亮,鮮卑人不甘心地又來到晉陽城下。看到城上隊形嚴整、氣勢雄壯的漢軍倒也罷了,而城下的殘酷景象卻讓鮮卑人心底一顫:五六千具鮮卑人的無頭屍體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城下,都是面向城門跪著,鮮血將大地染得暗紅。紅彤彤的太陽將暖暖的光芒灑在身上,眾人卻感到陣陣寒意。眾人看得很清楚,這並非攻城陣亡的鮮卑人,定然是昨夜漢軍偷襲而俘虜的鮮卑人無疑。好殘酷的手段!

城上一員黑甲大將看到鮮卑人慢慢擁到城下,揚聲道:「大漢鎮東將軍高順在此,爾等鮮卑無故侵犯漢地,何也?及時悔改或許有一線生機,怙惡不悛必將葬身無地!城下的屍體就是你們的榜樣!」聲音高闊宏大、激昂清越,宛如黃鐘大呂,又如戰鼓雷動,晉陽城和十萬鮮卑都聽得清清楚楚。城上守兵一起呼喊:「殺!」如同天崩地裂般。鮮卑人戰馬戰慄,眉間聳動,不由都後退一步。

騫曼縱馬上前,喝道:「弱肉強食,自古皆然。大漢強盛時不也無故侵犯我大漠草原么?我提鐵騎十萬,縱橫北疆,誰能相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爾又能奈我何?」聲音高亢,穿雲裂石,城上漢軍耳膜都有些發疼。騫曼在鮮卑人陣前圈馬馳騁而過,喝道:「草原的勇士們!我們走!看哪個敢追?」鮮卑人一起尖聲怪叫,在騫曼的帶領下狂風一般馳去,如一大塊移動的黑雲,彪悍勇捷,不可一世。

劉政向沉默不語的高順道:「此人雖然計謀略遜,但足為勁敵。」高順望著那一抹剛消逝的黑線道:「不錯。打敗他容易,但消滅難。」于禁深為憂慮:「若此人有足智多謀之士輔佐,將給我軍增添很多麻煩。」

迤邐向南而去的淇水河谷內。這段淇水已經近乎乾涸,底部結冰,人馬可渡。河岸下埋伏著幾千騎兵,為首的正是傅石。原來,太史慈接到高順偵騎報告之前就發覺了於扶羅的蹤跡,與高順送來的消息一加對照,便肯定了剛剛在谷羅城劫掠的人馬便是於扶羅。據報他一路脅迫牧民、偷襲塢堡,已經湊成了三四千人,正鬼鬼祟祟向美稷城進發。

於扶羅雖然不知道美稷城的確實消息,但心中已經有了非常不祥的預感。因此他曉宿夜行,以躲避莫名的危險。一路上於扶羅是長吁短嘆,垂頭喪氣,呼廚泉身死,三萬大軍只剩下千餘,美稷城存亡未知,這一切都讓這位曾經意氣風發、如今也正當壯年的草原勇士徹底消沉了。如果不是心腹畏爾烏的勸勉,他幾乎連徵集士兵、進行偵察都不作,就要匆匆忙忙地逃回美稷城。畏爾烏多次向他說這種消沉的態度對士兵的士氣十分不利,但於扶羅已經完全失去了振作的勇氣,支持他的不過是沒見到美稷城到底如何的不甘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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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爭雄-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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