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殷貴妃
待祥公公走後,皇帝也就帶著曹子衿二人給太后辭了身,之後一道離開慈心宮。
「皇弟妹,你且去殷貴妃宮裡待一會兒,待朕與十六弟談完,便送還於你。」
「臣妾遵旨。」
之後,遲幼欽便跟著皇帝指的小太監,朝殷貴妃的琉璃宮走去。
看著遲幼欽離去的背影,皇帝對著身側的人,語氣平平地說道,「十六皇弟,你還是記恨著母后啊!」
「……」
掃了一眼扭頭不答話的曹子衿,皇帝無奈地搖頭笑道,「也罷,這麼多年的心結,自是不好解的。走吧,隨朕去御書房,與朕說說最近的江湖事兒。」說罷,皇帝便帶著曹子衿和身後的侍者從另一條道走向御書房。
走到某處花園,皇帝突地轉身對遲幼欽說道,「皇弟妹,你且去殷貴妃宮裡待一會兒,待朕與十六弟談完,便送還於你。」
「臣妾遵旨。」
端端兒地行禮之後,等著配合身側這人將自己的耳發輕輕撩到耳後,表演完畢,遲幼欽才跟著皇帝指的小太監,朝殷貴妃的琉璃宮走去。
看著遲幼欽離去的背影,皇帝對著身側眸色戀戀的人,嘆說道,「十六皇弟,你還是記恨著母后啊!」
「……」
掃了一眼扭頭不答話的曹子衿,皇帝無奈地搖頭笑道,「也罷,這麼多年的心結,自是不好解的。走吧,隨朕去御書房,與朕說說最近的江湖事兒。」
說罷,皇帝便帶著曹子衿和身後的侍者從另一條道走向御書房。
琉璃宮。
再一次見著那個淡妝素錦的女人,遲幼欽依舊是覺得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臣妾給貴妃請安,貴妃萬福。」
「楚王妃大禮。」
一番客套后,殷貴妃給遲幼欽坐在了左側客首,遣退宮人,才開始和遲幼欽閑扯。
輕泯一口棗茶,帶著那和煦春風的微笑,才對遲幼欽說道,「本宮還是去年在宮宴上,見了你一面。那時,本宮就覺得,本宮許是和你投緣的。」
見遲幼欽有些微愣的神情,殷貴妃又聞言說道,「本宮也是個愛畫之人。當時見著你的畫,本宮便有些蠢蠢欲動,宴後派人去尋,那畫卻不知所蹤。實在是讓本宮有些遺憾。」
這是在誇自己畫得好么?
掃眼看了一眼這琉璃宮,恰當的地方,恰當的詩畫,雖並不如那宮名一般裝扮得琉璃奢華,卻倒是充滿了書卷味,讓人不禁錯覺,只是在某位好書的婦人的書屋,而非皇宮。
「那不過是妾身隨性而為,比起貴妃宮中的畫作,差之千里。」
殷貴妃聞言莞爾一笑,眸中滿是慈愛地看著那些畫說道,「這些畫,都是軒兒畫的。從本宮第一次教他握筆到如今,他但凡有了興緻,都會送本宮一副畫。本宮也是看著心喜,這才將宮裡原來的飾物都褪了,尋了合適的位置,將那些畫作掛了起來。皇上心情不好的時候,到本宮這兒,看看這些畫,心情也會舒坦些。」
跟自己說這麼多又是自己兒子又是自己夫君的話做什麼?
炫耀?
但是看著她那一臉情真意切的模樣,卻不想炫耀,而是分享。
「本宮自二十三年前嫁給皇上,一直努力保持著自己的本性,就算前路坎坷,也還是保有初心。所以,這二十三年,本宮是唯一一個,和皇后一起,活到如今,與皇上共富貴的人。本宮說的這話,你可懂?!」
「臣妾愚魯。」
見遲幼欽態度謙遜,殷貴妃又繼續提醒道,「那你可知,為何皇上將你送到本宮這兒,而不是鳳棲宮?」
皇后不是陪太後去了么?
遲幼欽一聲腹議之後,還是微微垂眸頷首回道,「這自是有皇上的考量。臣妾只是聽從聖明,不曾多想。還望貴妃見諒。」
是曹子衿說的,讓自己別多說話。這殷貴妃一再的暗示,目的不純啊!
見遲幼欽有些油鹽不進,那殷貴妃卻不放棄,繼續說道,「先皇一共有十六位皇子,可如今,卻只剩下皇上和楚王爺。你可知,為何?」
自古皇位多血腥,其他人除了爭權奪位死了,還能為何?不過,這殷貴妃問的卻是為什麼皇帝不留其餘的兄弟,只留了曹子衿。可是這種問題,是兩個女人可以在背後討論的嗎?
雖然遲幼欽有時候腦子會轉不過來,但是,這種明顯的事,遲幼欽還是懂得起的。
「臣妾只是一介婦孺,愚魯不懂朝事。還望貴妃恕罪。」
話語落罷,遲幼欽又更是將頭低得更深了。
這殷貴妃的表現,實在是將遲幼欽心裡最後的一點美好都抹殺盡了,果然第一印象都只能是第一印象。
如她所言,宮闈之中,除卻皇帝登基前的日子,那也是在這宮闈度過十七八年的人啊!怎麼可能真的那麼慈眉善目?
初見之時,以為她是特別的一個。現在再看,卻也不過是被富貴權力污噬的人。縱使是將這琉璃宮裝扮得書香書氣,卻也不過是拿來爭得聖寵的道具罷了。
話已至此,二人自然是再不能談下去了。
那殷貴妃沒讓遲幼欽抬頭,遲幼欽也就不抬頭,就這麼莞爾頷首僵著脖子,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一宮娥突然叩門說道,「貴妃,二皇子來了。」
終於是打破了這屋內尷尬詭異的氣氛!
有了外人,遲幼欽自然不用再這般模樣了,於是在那殷貴妃應下宮娥的話時,遲幼欽便自覺地直起了脖子,端正坐好。
「兒臣給母妃請安。」曹則軒進了殿朝殷貴妃行了一禮后,又朝側座的遲幼欽行禮道,「皇侄給十六皇嬸請安。」
「二皇子有心了。」
曹則軒得了應便直起了身,顧自坐到了右側客首。
而後,祥公公又進來了。
「奴才給貴妃請安。」
見著祥公公,那殷貴妃終於是收乾淨了面上的不悅,柔聲問道,「祥公公,您怎地不在皇上身旁?」
十足一個期盼相公的小媳婦模樣……
「回貴妃話,奴才是奉了皇上口諭,來請楚王妃到御殿。」
殷貴妃聞言泯笑之後說道,「既是皇上的口諭,那本宮也就不留楚王妃了。」
來了救星,遲幼欽當然要趕緊溜的了。連忙起身行辭身禮,「臣妾告退。」
得了殷貴妃的默許,遲幼欽果斷隨著那祥公公迅速出了琉璃宮。
出了琉璃宮,才終於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不能應付這種太嚴肅的場面啊!
「母妃,您與十六皇嬸談什麼了?」
殷貴妃聞言,冷哼一聲說道,「本宮還只道她是個沒見過市面的閨閣小姐。卻不曾想,這一朝做了楚王妃,那心思,可真沉啊!」
曹則軒聞言,端起茶杯的手一頓,顧自地飲了一口茶,之後說道,「母妃,好茶要慢慢品,急是急不來的。十六皇叔便是這杯好茶。」
殷貴妃見自己兒子始終從容不迫的模樣,才散去冷氣,也端起了桌上的香茶品茗。
曹則軒自是進門就看到了自己母妃和那十六皇嬸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可明顯,自己的母妃落了十六皇嬸不止一分淡定。
十六皇叔挑的人,果然是上得檯面的。
不過,自己挑的人,也不差。
眸中帶笑地唇角微翹之後,曹則軒才又收了眸色,抬首看向殷貴妃,說著其他事。
遲幼欽跟著祥公公走走轉轉,晃悠半天竟走到了宮門,遲幼欽遠遠看見宮門當即止了步子站在原地。再掃眼四周除了那宮牆下的守衛,就空無一人的廣場,眉頭微皺。
祥公公走了一段路突感不對,一轉身竟看到遲幼欽竟愣愣地站著不動。疑惑之期,又折身回去,走到遲幼欽身前適當距離停下,問道,「王妃,您怎的不走了?」
遲幼欽滿臉警惕地看著前方的祥公公,問道,「祥公公,御殿在宮外?」
祥公公聞言恍然大悟,心嘆這楚王妃倒是個有心眼兒的人,一聲嘆笑,才說道,「這青天白日的,您還怕奴才還害您不成?楚王爺正在宮門外等著您吶。」
說罷帶著那賊色兮兮的笑臉,朝遲幼欽做請。
眉頭深皺,睨了一眼守備森嚴的宮門,心中權衡一二,遲幼欽還是將信將疑地隨著那祥公公朝宮門走去。
只出了宮門,當真看到宮門外迎風而立,墨發飄飄的曹子衿,遲幼欽才微微放下了三分擔憂,可餘光掃到身旁那祥公公駭人的賊笑,遲幼欽心裡突然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和那祥公公道了謝,步履緩緩地走近曹子衿身側,遲幼欽端端正正地行禮之後才問道,「王爺怎的到這宮門外了?」
曹子衿掃眼面前的人,掃到那人耳鬢又是因風飛揚的耳發,不由得又抬手替她理了耳發,才說道,「該用午膳了。」
合著宮裡的飯菜還不和這人的胃口噢?
曹子衿透過遲幼欽,掃眼在宮門處賊笑兮兮地看著他二人的祥公公一晌,耳後伸了右手攬過遲幼欽的腰,待遲幼欽與自己齊肩,提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