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回魂

31 回魂

「什麼?!」彼時楊戩和清溪正在庭院里商討陣法的玄妙,乍一聽聞淚流滿面的奴僕帶來的這個噩耗,清溪手中用來擺陣的石子傾刻間灑落一地。

「我們快過去。」楊戩二話不說拉了清溪就向相府那衝過去,只聽得裡面陣陣哀聲啼哭,府邸上當的空氣好似都染上了哀愁,變得沉悶厚重起來,讓人喘息困難。

他們走入大殿,發現哪吒和雷震子都已經在大殿之上等候了,哪吒眼眶通紅,無聲地抽泣著,雷震子也低頭哀嘆,一對巨大的翅膀耷拉下來,無精打采地垂在身後。

「楊師兄,清溪,你們來了。」雷震子聲音沙啞地說。

「師叔呢?」楊戩問。

雷震子神色黯然地指了指後殿,搖頭說:「在那裡暫且安置著……誰能想到……師叔,就這麼去了。」雷震子平日里張揚的紅髮此時也失去了光澤,變成亂蓬蓬的一團貼在腦袋上。

楊戩看起來依舊很冷靜,但他面上的冷凝和剎那間緊握又鬆開的手掌,說明他心中並不去表現出來的這般平和。

清溪安慰地輕輕握住他的手,自己心中也是無比黯然——那個總是摸鬍子的狐狸似的老頭,竟然就這樣死了嗎?

此刻殿外忽然傳來嘈雜的喧嚷聲,只聽得門外有人大喊道:「大王——到——」

武王在那人話音剛落的時候就急急忙忙地奔了過來,此刻也全然顧不得屬於大王的威嚴了,只見他匆匆走上前問雷震子:「皇弟,相父現今在何處?!」

「王兄,師叔他,現在正……安寢在後殿。」

「快帶孤去看看!」武王隨即命令道。

一啜泣著的奴僕從旁邊站起,顫顫巍巍地說:「大王,幾位仙長,請隨奴婢來吧。」

他們跟著那小奴拐進後殿,看到姜子牙的身體就靜靜地放在床榻上,他的面色蒼白泛青,沒有一點活人的面相。

幾人均是眼眶一深,想來昨日還好好的人,今日里竟然無故失了性命,這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竟然就這樣天人永隔了。

武王英俊的臉上掛滿哀痛,他走上前去,坐在床榻之上,這個仁慈體恤的王者此刻也禁不住落淚說:「相父為我大周日夜操勞,卻終日勞途奔波,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如今……卻是這樣就去了嗎?」

此時,又有一群人湧來,是黃天化,武吉,李家二子,還有黃飛虎等將領,他們紛紛圍在床榻四周,那些鐵血錚錚的男兒此刻也忍不住唏噓落淚。

清溪雖然心中難過,卻也覺得奇怪,他明明記得姜子牙陪武王伐紂成功,現今怎麼還不到半途中就斃命了呢?聯想到姜子牙這幾日的不對,他覺得這件事情必有蹊蹺。

於是他抬頭看了楊戩一眼,楊戩感受到了他的視線,扭頭與他對視著,清溪搖了搖頭,目光指向姜子牙。

楊戩若有所思,他對清溪小幅度地點點頭,接著走上前去說:「大王,可否讓貧道看一看師叔?」

武王撤下身來說:「道長……請吧。」

楊戩躬身對姜子牙行了一禮,接著伸手在他胸口出略微感應了一下,眼中有光芒一閃而過,他轉身說:「諸位不必太過傷痛,方才我探了一下師叔的胸口,發現他胸口出還有溫熱,且師叔乃是昆崙山上的得道之士,此番必有方法,能使他轉危為安。」

「此話當真?!」武王忙問。

楊戩點頭說:「我們暫且使師叔安放在床榻之中,若是等些時候師叔不醒,我便去請得師父師伯等人相助。」

武王定了心神,又恢復成了那個威嚴的王者,他起身面向將領說:「相父為我大周伐紂事業憂心操勞,各位將軍亦不可輕易放鬆,還要嚴肅軍容,待我大軍,破得商紂!」

「是!」低下將領齊齊跪倒了一片。

待武王把一眾將領帶走,屋中只剩下楊戩,哪吒等幾位同門,他們都躊躇著不知怎樣才好。

清溪拽了拽楊戩的衣袖小聲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楊戩安慰著輕撫上他的後腦勺,近乎嘆息地說:「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清溪似懂非懂地點頭,又問:「等誰?」

「等能破陣,能救回子牙師叔的人。」

「嗯。」清溪把目光放在姜子牙的泛著死氣的臉上,心中不由祈禱那個人快些來到。

不到半日,他們等待的那個救星就到了。

清溪本與楊戩在相府外守著,只見楊戩面色忽然一邊,對著天邊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而後對清溪說:「清溪,你隨我出來一趟。」

「嗯。」清溪問也沒問,一口答應下來。

兩人至相府門前,抬頭見天邊隱隱有彩雲劃過,不多時那雲竟然攜了什麼向相府過來了。

楊戩拉了清溪行了一個大禮,恭敬地說:「玉鼎真人門下弟子楊戩,攜道侶清溪恭迎師伯大駕。」

那雲沾地散去,一個人影漸漸顯露出來,只見來人一身出塵白衣,頭上用蓮花冠束髮,面如冠玉,臉若敷粉,唇如點朱,整個人都帶著一種虛無縹緲的仙氣,恍若神人降世,他的美比起哮天犬更勝幾分,通身的仙家氣派更讓人覺得多看一眼就是對他的褻瀆。

楊戩絲毫不受來人影響,起身道:「師伯,此番前來,可是來救師叔性命的?」

「嗯。」他冷淡地應了一聲,目光在楊戩和清溪交握的手上停了一會,接著看了要清溪因為緊張而微微泛紅的臉,移開了目光。

「赤精子師伯暫且稍等,待我去稟告武王。」楊戩說。

赤精子微微點頭,見楊戩把清溪也順手拉了要走,他停頓了會,開口道:「你去稟告,把他留下。」

清溪猛然一症,他停住了腳步,楊戩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鬆開他的手向屋裡去了。

清溪忐忑地接受赤精子的打量,手腳都不知該放哪裡了,但他面上卻是一片平靜,看不出絲毫端倪。

「你叫什麼名字?」赤精子問。

「謝清溪。」清溪一個驚嚇,脫口而出。

「不必驚慌,」赤精子開口安撫道:「你是楊戩師侄的道侶?」

「……不是!嗯……現在還不是。」清溪不好意思地說。

赤精子前進兩步,白衣隨著他的動作,在他的周圍舞動「是個好孩子。」他說:「這個送給你,權當是見面禮了。」

赤精子手中忽然出現一朵閃著柔光的小巧白色蓮花,在他掌中滴溜溜地轉著。

清溪見了稀奇,卻還是沒有伸手去接,他搖頭說:「我不可收。」

「不是什麼稀罕玩意,你且收下吧。」赤精子淡淡地說,接著隨手把蓮花一拋,那花竟然圍繞清溪轉了起來。

「多謝……」清溪遲疑地看著那朵蓮花,對赤精子行禮說。

見清溪謝恩收了,還新奇地戳了戳那蓮花,赤精子唇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沒錯,赤精子這個外看貌若謫仙,實則內心裡是個不為人知的正太控,他曾收殷洪做弟子,也是見他幼時長相冰雪可愛,現下弟子長大了,各個師弟中也只有太乙真人收的哪吒討他喜歡,而今見到了清溪,只覺得這孩子看上去雖然面無表情,卻是個可愛的孩子,而且性格與自己也是頗為相像,不由得心生歡喜,給了他一朵自己煉製的冰蓮。

這冰蓮是何物?是赤精子取極北苦寒之地上的□□,加上自己悉心栽培的雪蓮經過漫長的催生煉化形成的,這冰蓮作用極大,本是就是極好的藥用材料,關鍵時刻還能護主,替主人擋下一次災禍,平日里夜晚用來照明什麼的,也是極好的~

清溪哪裡知道這冰蓮的作用,他見小巧的蓮花圍著他打轉,想要伸手去抓,卻又礙著有赤精子在場,沒好做出那麼幼稚的舉動。

赤精子把他的動作看在眼裡,清溪那為難的小眼神和不經意間的小動作萌的他不行不行的,但他面上依舊像天山上的雪一樣冰冷,開口說:「你且伸手喚它,它自會到你手中。」

清溪照做了,他抬眼偷偷瞥了一眼赤精子,卻不想與他目光對視,急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假裝與手中的蓮花玩耍,耳畔卻已然悄悄泛紅。

啊好可愛好可愛耳朵紅了好好玩啊!!赤精子心裡的粉紅泡泡簡直要衝破天際了,不過他既然能把自己正太控的事情隱瞞得所有人都不知道,段數自然極高。

就在這時,楊戩領著武王過來了,武王一見赤精子,臉上浮現出驚艷的神色,接著盡數斂去,恭敬道:「老師大駕,孤來遲了,還請恕罪。」

赤精子冷冷地應了一聲:「嗯。」

接著看向楊戩,心中各種戳小人,那麼可愛的孩子,真是便宜你了,哼。

「他是個好孩子。」赤精子對楊戩說:「眼光不錯。」

楊戩露出一個淺笑,把清溪稍稍往自己身邊帶了帶說:「謝師伯誇讚。」

「帶我去看看姜子牙死在了哪裡。」赤精子這句不客氣的話顯然驚到了武王,但他隨即反應過來,就把赤精子向內榻引入,眾位將士在一旁跟隨。

待到殿內的時候,赤精子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雙眼泛紅的小少年——哪吒。

他的腳步不由加快了幾分,在哪吒身旁不遠處站定,聽到了諸位弟子對他的請安。

「師伯。」哪吒也來到了他身旁,赤精子見他模樣可憐兮兮的,內心不由地柔軟成一片,覺得自己這次下山真是太對啦!不僅見到了哪吒,還遇上了一個那麼可愛的小少年,赤精子對自己這次下山的行動非常滿意。

「師伯,你快看看師叔吧。」哪吒聲音沙啞地說:「師叔這是怎麼了?」

赤精子聲音輕柔的安撫道:「哪吒莫急,且讓師伯看看。」

「好,好,師伯你快看。」哪吒慌忙給赤精子讓出位置。

赤精子瞟了姜子牙一眼,果然見他面色泛白,雙目緊閉,沒有一絲呼吸。

「老師,敢問,能不能救得?」武王忙在一旁問。

赤精子看也不看他一眼,說:「自然能救。」

「不知師叔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師伯可否為我等解惑?」黃天化在一旁說。

「他的三魂七魄聚不在體內,被人用法術祭走了,待魂魄歸位,便可醒來。」赤精子解釋道。

哪吒聞言,立刻追問道:「真的嗎?那師伯,師叔什麼時候能被救醒啊?」

「今夜三更時分便可。」赤精子的聲音又柔軟下來。

「孤在這裡多謝了。」武王彎身去拜。

赤精子冷著臉點頭,隨即去到武王為自己安排的房間內打坐,不再出來。

「楊大哥,這位前輩,真的能就姜丞相嗎?」清溪問楊戩道:「只他一人,能成功破陣嗎?」

楊戩搖頭說:「赤精子師伯功力深厚,然而我等並未見識過那十絕陣究竟是怎樣的,也不好妄下結論。」

雖然他們心中希望一切順風順水,然而怎麼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如同個人想象的一樣?

是夜三更,赤精子悠然從房間中出來,整裝待發。

「師伯,此行可需人陪同?」楊戩問道。

赤精子搖頭不語,腳下驟然生出兩朵白蓮,白衣裊裊向陣門處飛去。

楊戩低嘆一聲道:「只希望,萬事順利。」

武王,黃天化,哪吒等人紛紛在相府大殿中焦急地等待,過了一些時候,那陣法中依舊什麼動靜都沒有。

清溪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撥弄著冰蓮的葉片,時不時望向大殿門口,卻什麼人也沒有。

「不行!我要出去看看。」哪吒實在等不了了,他忽地站起來,就要向外面走去,卻被黃天化拉住胳膊勸說道:「哪吒,你去有什麼用?是白白給敵軍送了性命嗎?赤精子師伯法術高超,定會完好無損地歸來。」

哪吒質問道:「可是,都過了那麼長時間了,為什麼師伯還不回來?」

「這……說不定師伯已經回來了,現在正在回營的路上呢。」黃天化說。

哪吒搖頭說:「師兄你別騙我了,我一定要出去找師伯!」

赤精子平日里最為寵他,因此哪吒對他的感情也很深厚,如今赤精子陷入敵軍,生死不明,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不管?

「不行!哪吒你瘋了嗎?」武吉也在一邊阻止道:「萬萬不可!」

武王此刻也聽到了幾人的爭辯,他對哪吒說:「哪吒,你對相父和你師伯的心意他們一定能夠理解,但是你如今不聽命令隨意去破陣,是要軍法處置嗎?」

「大王!我……」哪吒停下了話頭,他把頭忿忿地轉向一旁,找了個角落獨自站著不說話了。

清溪見他一人孤孤單單地站著,不禁走上前去安慰道:「放心,你師伯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清溪,」哪吒聲音裡帶著哭腔說:「師伯對我那麼好,我不想他有事,可我……什麼都做不了,我感覺自己真的很沒用。」

清溪只能無聲地拍拍他的肩膀給他安慰,也隨他坐在那裡等待。

就這樣,在眾人的焦急等待中又過了一段時間,門外忽然有一人腳步不穩地進來了。

哪吒看到來人,面上立刻浮現出驚喜和擔憂,跑向來人。

「師伯!你沒事吧?師叔的魂魄可取來了?」

來人正是一身白衣恍若謫仙的赤精子,只是此刻他面色發白,看起來全然不是去時那般運籌帷幄。

殿內的人急急忙忙迎了上去,哪吒伸手扶住了赤精子,赤精子溫柔地摸了摸哪吒的髮髻,對著眾人說:「那些截教門人的法術確實厲害,陣法里多般變化,兇險萬分,即便是我此番完好出來,也是隕了兩朵踏足白蓮在裡面。」

「老師,那現在該如何是好?」武王在一旁焦急地問道。

赤精子說:「你們暫且按兵不動,待我回崑崙一趟。」

「弟子領旨。」楊戩等一眾門人紛紛答應道。

赤精子失了雙蓮,只得土遁回去,清溪見赤精子倏然間消失不見,對他的話卻依舊心有餘悸。

「沒想到敵方陣法竟然這般厲害,竟然連赤精子師伯都敵不住嗎。」黃天化蹙眉說:「那讓我們如何破陣?豈非是難上加難?」

金吒說:「暫且不急,一切都等師叔醒來再說,我們如今卻真的是什麼都做不了。」

一群人又坐在大殿里等待,間或商討商討破敵之事,清溪只感覺自己一陣陣睡意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楊戩見清溪眼角含淚,遮不住面上的疲倦,就問:「累了嗎?」

清溪搖搖頭。

「若是累了,就靠在我身上睡一會。」楊戩與清溪更靠近了些,把他圈在自己的懷裡說:「歇息一會吧,別讓自己太累。」

清溪還是搖頭,輕聲說:「不用了,我還不困,倒是楊大哥你該休息了。」

楊戩微微一笑,堅持讓他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聲說:「莫逞強了,若是師伯來了,我便叫你可好,嗯?」

清溪又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說:「那我就眯一小會,等會換我守著楊大哥你休息。」

楊戩笑意更大了,他輕柔地蹭了蹭清溪的頭頂,說:「好。」

武王驚訝地看著那相互依偎的兩人,不由自主地打量他們,接著又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卻還是忍不住用餘光瞥向兩人,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的其餘師兄弟倒是很淡定,每日里都看著兩人各種花樣秀恩愛,也是醉醉噠。

清溪嘴上說著是眯一會,可陷入睡夢中后就這樣沉沉睡了過去,楊戩見清溪的腦袋在自己懷中一點一點,不由覺得好笑,心中煩悶的心情也沖淡不少,他溫柔地輕輕托起清溪的頭,把他挪到一個舒服的位置。

清溪只覺得這一覺睡的非常舒服,當他聽到一陣喧嘩聲音的時候,這才猛然睜開眼睛。

「醒了嗎?」楊戩說話帶起了胸膛的震動,清溪迷迷糊糊地點點頭,從楊戩懷裡爬出來,卻忽然停住了動作——因為他發現大殿里所有的人都在對他行注目禮,包括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赤精子。

「嗯?」清溪看著眾人,獃獃地冒出一句:「怎麼了?」

那些人的眼光太過熾熱,讓他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於是他伸出手,抹了下自己的嘴角——嗯,沒有口水,很好。

楊戩見他這番動作,眼中止不住露出笑意,其他人也紛紛面上一松,但是緩解了些許緊張的氣氛。

「清溪。」赤精子走到他身前定定的看著他。

「啊?」清溪有些被他這個陣勢嚇懵了,在他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赤精子看他這副呆樣,心中嘆了口氣說:「待會你同我一同去破陣。」

「破陣?破什麼陣?」清溪迷茫地問了出來,而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可是我並不識得破陣之法……」

「沒事,你只要緊跟著我就行了。」赤精子微微頜首說。

楊戩走上前來,把手搭在清溪的肩膀上說:「師伯,楊戩請求一同前去。」

「不許。」赤精子毫不猶豫地拒絕。

「師伯,此番前去,必然驚險萬分,我身為清溪的未來的道侶,必然是要生死相隨。」楊戩說。

赤精子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不許。」

「師伯,可是僅你和清溪二人前去,真的不會有危險嗎?」哪吒在一旁擔憂地說。

「讓清溪隨我同行,是你們師祖原始天尊的法旨,放心,我必會護他周全。」

清溪扭頭看向楊戩說:「楊大哥,就讓我前去吧,既然有用的到我的地方,那我是一定要去的。」——純陽宮的男兒,可不是遇事畏縮的軟蛋。

楊戩對上清溪堅持的表情,與他對視良久,最終還是鬆了口,輕柔的撫著他的腦袋說:「多加小心。」

「嗯。」清溪乖巧地點頭。

「走吧。」赤精子帶了清溪一起土遁走了。

兩人瞬移到陣外,清溪躊躇著問:「前輩,我等會要怎麼做?」

赤精子說:「保護好你自己就行了。」

「啊?」清溪不解地發出一聲聲音,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

赤精子沉思,他此番帶領清溪前來實則是原始天尊的命令,但師父並沒有說帶清溪前來究竟是何用處,如今只希望他在其中不會遇到危險才好。

兩人到落魂陣中,只見一披頭散髮的道人正在陣中打坐,他面前有一桌子,上面懸空一個草人,草人上下有燈兩盞,忽明忽暗,極不穩定。這陣中也是黑風陣陣,沒有一絲光亮。

那道人見有人來闖陣,抬眼一看是赤精子和一個不認識的小少年,隨即發出幾聲怵人的大笑。

「赤精子,你又來闖陣了,哈哈哈,自己送命不夠,還要再添上一個小崽子嗎?」

赤精子面不改色道:「妖道,留著你的話等著三魂七魄盡散時再說吧。」

「呵!好大的口氣!」道人說:「我姚賓豈會怕了你?且讓我活捉了你,回去做成一具傀儡吧。」

「保護好自己。」赤精子低聲對清溪囑咐。清溪緊張地點點頭。

姚賓見飄飄而來的赤精子冷笑一聲,隨即從案台上抓起一把黑色香灰撒了過來,赤精子長袍一卷,那香灰即刻消影無蹤,不見了蹤跡。

接著姚賓嘴裡念念有詞,幾個稻草人從四周升起,它們眼中閃著紅光,向清溪和赤精子的方向襲來。

清溪立刻生太極吞日月,呆在自己的氣場里,隨時警惕周圍的動靜。

隨著清溪氣場的升起,赤精子明顯感到周圍的氛圍猛然輕鬆,他若有所悟地看著清溪腳下的大圓,隨即收了心法站在他身邊。

「前輩,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清溪問道。

赤精子負手站立說:「靜觀其變。」

只見草人飛入清溪的氣場之中,其中的煞氣和速度都減緩不少,赤精子隨手捏了個火雲訣,那些草人就燃起來了。

姚賓一看,立刻大喝一聲,手中拋出一把黑砂,鋪天蓋地向清溪與赤精子撲了過來。

赤精子忙從懷中掏出老君太極圖拋向空中,太極圖在空中金光四射,擋住了黑砂,其中光芒四溢,竟匯成一座拱橋,清溪不由地長大嘴看著面前的奇景。

姚賓一看不好,忙把草人揣在懷裡,卻被橋中忽然伸出的一隻手奪了過去,那手迅速收回,這邊赤精子手中得了草人,也不戀戰,收了老君太極圖就要攜著清溪離開。

姚天君一看,心中火氣大勝,大叫道:「搶我草人,還想離開!今日就讓你們都折在我這落魂陣里!」

說罷就又撒起黑砂,頓時間陣內黑風陣陣,直叫人睜不開眼。

然而清溪與赤精子這裡卻安然無事,不知為何,那些在陣中殺傷力極強的黑砂只有很少一部分進了清溪的太極中,並且沒有外邊那等威力,只乖順地在四周飄散。

赤精子眼中帶著驚訝不解,卻也不忘兩人此行的目的,他對清溪說:「做好準備,我等速速離開。」

清溪緊張地看著太極外的陣陣怪風,應了聲是。

在姚賓怒氣沖沖的吼叫中,兩人迅速土遁離開,不到片刻間便回到了西岐大殿。

清溪剛到大殿中,搖晃著身影還未站穩腳步,這邊楊戩就迅速衝上來抱住了他,一面在他身上摸索:「清溪,怎麼樣,沒有受傷吧?」

清溪愣了,而後紅著臉點頭應道:「嗯,無事。」

其餘幾人也都圍了過來,

「老師,不知相父的魂魄,可帶回來了?」武王問道。

赤精子點頭說:「自然,我這就為子牙回魂。」

赤精子把草人中的魂魄都引入的一個葫蘆里,接著搖了搖那個小巧的葫蘆,把他放到姜子牙的唇邊,不多時,姜子牙的魂魄就全歸到主位。

姜子牙的面色也由泛青漸漸變得紅潤起來,不多時他就開始有了微弱的呼吸,眾人都摒息等待,過了一會,姜子牙逐漸睜開眼睛,他慢慢坐起身,伸了伸胳膊,說了句:「睡的真好。」

眾人皆是無語,不過看姜子牙這個神態,也知道他好的*不離十了。

「子牙,你可覺得好些了?」赤精子冷聲問。

姜子牙這才意識到周圍一群人圍在身邊,包括武王和他的師兄。

「哎呀!師兄怎在此處?大王為何也在老臣這裡?還有你們這些人,都圍在這裡做甚?」姜子牙忙下來要與武王和赤精子行禮,卻被武王攔住。

「相父大病初癒,不必行此大禮,快快好生修養。」

「大王,師兄,不知……我這是出了何事?」姜子牙望了望四周的人,發現他們都是一副慶幸不已的表情。

「你中了敵人暗算,被姚賓用落魂陣祭走了魂魄,藏於一草人中,若不是留得一魂一魄飄到了崑崙,只怕此番有你受的。」赤精子說。

「多謝師兄出手相救。」姜子牙略一思考,才發現自己那幾日確實有太多不對,只是失了魂魄,沒有察覺到罷了。

赤精子卻沒接受他的謝意,說:「不必感激我,此番是師父原始道德天尊賜下老君太極圖,加之有清溪相助,才救得了你。」

「如此多謝大老爺相助,也多謝清溪道友了。」姜子牙先是對著崑崙方向遙遙一拜,接著又向清溪拱手,真心實意地道謝。

「不不不,」清溪那你揮手說:「丞相嚴重了,清溪受不起。更何況……我其實並沒做什麼。」——除了生了個氣場,自己連劍都沒有揮一揮……

「你救了子牙,這一禮也是該受的。」赤精子在一旁說。

清溪還是很拘束,他擺手說:「不可不可,怎麼讓姜丞相與我行禮。」

「清溪,你救了貧道的這一禮,是貧道該行的。」姜子牙對清溪說:「不要推搡拘束了。」

「……是。」

在楊戩淺笑著的示意下,清溪才極度拘束地回了一禮。

武王關心地對姜子牙說:「相父,你剛醒來,權且多歇息調養才好。」

「謝大王。」姜子牙坐著謝恩了。

「還有諸位將士,這件事使得眾人身心俱疲,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吧。」

「謝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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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楊戩,這是你的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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