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妖怪
87_87921清溪恍恍惚惚地坐在樹蔭下的石凳上，看著手中閃光的流光劍發獃。
「怎麼了？」溫文爾雅的男聲在清溪耳邊響起。
清溪抬頭看去，發現是哪吒的大哥——卻不曉得該怎麼稱呼。
金吒穿著合襟道袍，手中拿著個木質托盤，裡面放了幾個青紅的果子，陽光灑在他身上，更讓他顯得溫潤無比。
清溪覺得他的通身氣質像極了大唐的那些萬花人士。
「沒事，」清溪站起來對他行禮說：「……我先告辭了。」
「若是無事，可以陪我坐一坐嗎？」金吒笑著邀請。
清溪猶豫了一會，這才又坐下。
「我是哪吒的大哥——李金吒。」金吒笑著坐到他的對面，把那些果子放到桌子上說：「這是新鮮的果子，味道不錯，你且嘗一嘗。」
「多謝……」清溪看了他一眼，拿起來一個，卻沒有放在嘴裡，他低頭說：「我知道。」
感覺到男人看他的眼神，清溪才抬起頭說：「哪吒的長兄——我知道。」
金吒眉眼彎彎地笑了笑，他的面貌更多地繼承了母親李氏，是那種看著讓人感覺很舒服的清秀面孔，他說：「前些日子便聽說過你的名字了，清溪，那時我外出未歸，這才沒來得及打招呼。」
清溪輕輕咬了一口果子，他抬頭對著金吒說：「……並未，我也是。」
接著又低下頭小小的咬了一口果子，那果子甘甜異常，味道卻更像桃子，讓清溪很是喜歡。
金吒看著面前的少年，而後說：「哪吒也喜歡吃這個。」
清溪停下動作，抬頭等下聽他下一句。
「你和哪吒的關係還不錯嗎，」金吒把目光放遠，眼裡帶著一些懷念嘆息，他說：「哪吒……他是個好孩子。」
清溪放下果子，認真地點點頭，而後又忙開口補充說：「是。」
「確是這樣，」金吒扭過臉來對面前的少年，他嘆息一聲說：「多謝你願意和哪吒交好，他一向不怎麼有能多說話的同齡人……並且，因為一些原因，他也不願與我，與我二弟木吒多說，這次——真是多謝了。」
「……不，」清溪說：「哪吒——很好，我們是……朋友。」
金吒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光彩，他笑著說：「甚好。」
清溪不明白為什麼哪吒的哥哥要與他說這些，他站起身來對金吒說：「我先告辭了。」
「請吧，改日再敘。」金吒對他輕輕點頭。
清溪瀟洒轉身，輕功一躍，片刻間就沒了蹤跡。
金吒輕聲說：「清溪……哪吒這次確實能開心些了。」
從樹后忽然走出來一個人影，他站在金吒身後停住了腳步。
「你來了。」金吒看也不看他，垂眸看著石桌上的倒影。
「哼……你又為那個小畜生做好人。」話雖說的難聽，可來人的聲音里卻帶著幾分輕鬆愉悅。
金吒拿起一個果子向後拋去，被來人伸手接住，他說：「木吒，他是你弟弟。」
木吒把果子放在嘴裡啃了幾口，大大咧咧地坐到金吒對面，他狀似不經意地又向木托盤裡伸出手，邊說：「什麼弟弟，也不看他認不認我們，每次相見就像是兩軍對壘似的。」
「那也是有原因的……」金吒轉過頭去不看他貪吃的蠢樣說：「有些事情，父親做的太過了。」
「哼……」木吒不說話了，只往自己的嘴裡塞東西。
金吒看了他一眼，無奈的說：「我的弟弟……怎麼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清溪走在路上，迎面遇上了走來的楊戩，哪吒，他側著身當做沒看到他們，準備低頭有走過。
「清溪——」哪吒開口叫住他。
清溪這才有些不甘願地轉過身子。
他扭頭看向別處，就是不看哪吒和楊戩的方向，這已經有些失禮了——
可哪吒才不在乎，他快步走到清溪面前，拽拽他的袖子問：「怎麼了？」
「沒有。」清溪看著那隻袖子上的手立刻反駁，然後腦海里又浮現出哪吒三頭六臂的模樣，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哪吒有些呆愣地看著清溪掙脫自己的手，他對著清溪面無表情的側臉，有些委屈，接著後退一步不說話了。
清溪掙開哪吒的手后就立刻後悔了——他不想那樣做的，只是——他心裡還沒做好接受朋友分分鐘變妖怪的準備，卻忘記了這個動作會給哪吒的心理帶來什麼感受。
一個高大的人影籠罩住兩人，楊戩走過來拍拍哪吒的腦袋對他說：「清溪可能是有些不舒服，哪吒你手腳急躁，還是讓我先送清溪回去罷。」
哪吒聽罷不放心地看了清溪一眼，見他也在偷偷看自己，這才心情高興了些，點頭離開了。
「發生何事了？」楊戩對面前低著頭只能看到頭冠的男孩說。
清溪盯著衣袖上的暗紋，過了一會才問：「哪吒……是妖怪嗎？」
「怎會這樣說？」楊戩劍眉一挑問。
清溪躊躇半晌才抬頭看向楊戩，他說：「他會變成——那副樣子，你見過嗎？」
楊戩這才知曉了他想說什麼，輕笑一聲，楊戩問：「你可害怕？」
清溪看起來變得有些局促，他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是何意？」楊戩問。
「他是我的朋友。」清溪眨眼說，他的手輕扣佩劍掛墜小聲說：「儘管他那時的模樣有些駭人，可是……」
「那就行了。」楊戩說：「若你當他是朋友，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是嗎？」清溪略歪頭問楊戩。
大概是他這副模樣娛樂了楊戩，楊戩嘴角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說：「對。」
「嗯。」清溪說：「多謝楊將軍，我和哪吒是朋友，與他是不是妖怪無關。」
「呵，」楊戩笑了一聲，伸手拍拍清溪的肩膀說：「我不過是逗你的，哪吒並非什麼妖怪，那隻不過是他的一個神通罷了。」
「——啊？」清溪站直，過一會也伸手去拍楊戩的肩膀，卻因為身高問題不甚方便，只在他肩上輕撫似的拍了兩下說：「哦——現下我也算是還回來了。」
「……」楊戩無奈地笑笑，剛想說什麼，就被匆匆走過來的黃天化打斷了。
「哎呀，可算找到你們了，可快跟我去相府罷，姜師叔正讓我們共議退敵計策呢。」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跟著黃天化過去了。
離戰事的開始，沒多少時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