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決戰

指間紫霧凝聚成一把劍.兩隻小東西從中飛出.撲扇著翅膀可愛極了.漸漸飛在一起合併為一條白色玉雪龍.

一條黑霧一般的龍盤旋在黑凌劍身.一雙猩紅龍眼盯著玉雪龍.彷彿有深仇大恨似得.

四起一陣喧囂.八荒六合亂世孤殤.

「尊主.龍神大人他會贏嗎.」

女子抱劍而立.赤眸血發.紅衣妖嬈如血染.額前有一枚如同血滴的額飾.眼裡卻是一抹滄桑：「不知道.」

紅玉微抬素手.四面安靜下來.靜靜看著中間拚命的兩人.看似淡然.從袖中緊攥的雙手可以看出.她在擔心.

黑凌劍獸魂九幽魔龍當先出手.龍嘯震天.看似魯莽.身體扭動著隨閃電朝玉雪龍.準確來說向淺漠凝衝去.與此同時.玉雪龍猶如脫韁野馬出弦之箭劃過空氣與九幽魔龍在空中纏繞撕咬.

「嗷..」

玉雪龍用柔柔的聲音諷刺：「你是龍.不是狼.狼嚎什麼.」

九幽魔龍鱗片猶如刀片.風刮過.淺漠凝白衣上多了一些血絲.聖羽同樣不好過.兩人多了幾分狼狽.

白影在空中留下幾道殘影.

「嘭..」

刀劍碰撞.擦出一道火花.聖羽聲音陰森：「你很了不起嘛.竟然傷了劍魂.」

「承讓了.」

「呵......」聖羽眼眸望向遠處.殘陽如血.照耀天際如火燒.

聖羽勾唇：「四天了.你認為她還會等下去.」

淺漠凝抿唇：「會的.」

聖羽嗤笑：「你也不確定.不是么.」

「廢什麼話.要打便打.」

淺漠凝眸里劃過一抹不悅.凝淚劍尖在空中劃過一抹紫光.聖羽橫飛出去.摔落在地.染紅一片白雲.淺漠凝單手撐地.噴出一口血液.

聖羽咳嗽一聲.撐劍而起：「再來.」

一道光芒相撞.紅色灰燼燃燒在夕陽落下的一瞬間.

噗嗤兩聲.兩人眼裡皆有震驚.

「龍神......」

「魔王......」

魔族之人略顯慌亂.想闖.卻被龍族之人堵著.

「別忘了.三百年前魔王是怎麼對待龍神的.」

「那是他自願的.」

「哼.現在輪到你們了.」

「魔王......」

聖羽聲音難得變為最初的溫潤.卻是他們最不想聽連的：「眾魔聽令.今日後.聽令於閻王.」

眾魔嘩然.雖是不願.卻也不敢造次.

「噗嗤..」

兩把劍從對方心臟拔出.血流如注.聖羽咳嗽一聲.牽動了傷口.血液更是加速流動.心臟抽痛著.突然痴痴的笑了：「一切...都是我的錯......」

淺漠凝緊捂著心臟處.覺得那裡空空的.

劍魂在那一刻都回到劍里.已助它們的主發揮更高力量.

「不.是我的錯.不是我.你和鳳女會很幸福......」

聖羽閉著的眼眸又努力睜開：「不是你.我此生也不會愛上她......」

頭很暈.眼皮很重.聖羽卻還貪戀著世間的美好.突然之間很想哭：「下輩子.我們還要做兄弟.」

「哥哥......」

陽光灑瀉在地平線.聖羽終於不甘倒下.變成一條不長的黑色小龍.

淺漠凝抬手抹掉唇角的血跡.笑容中帶著蒼涼.殺了自己的哥哥.他該是怎樣的心情.

「龍神.您還好吧.」

紅玉站在不遠處俯身看著少年.眼裡有關切.淺漠凝撐著劍起身.從九雲山下俯視眾生.絕美的臉上一閃而過遺世孤夢.眸有氤氳.隨風揚起的衣擺染紅了一地落雪.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圓月還掛在天上不肯下去.

「小舞.等著我......」

少年聲音落下.手中的劍落在雪下被長埋.少年倒在雪地里.血淋濕了雪.融在一起化為血水.

「龍神......」

......

「尊主.龍神...沒有心......」

「什麼.」

紅玉眉頭緊鎖：「怎麼辦.」

「這......」老者眉毛糾結在一起.

「來人.」

「尊主.」

「去仙界請太上老君.」

「是.」

「不用請了.老夫來了.」

太上老君雪衣銀髮.面容慈祥.鼻子動了兩下：「好濃的血腥味.」

「金仙.快救救他.」

太上老君擰眉：「呦.這小姑娘真漂亮.」

紅玉臉色怪異：「龍神大人他是男子......」

「呃.男的.」太上老君尷尬了一下.忽然睜大眼眸：「他就是龍神.」

「回金仙.是的.」

「這樣啊......」太上老君挑眉.走近兩步：「這麼慘.救他很費腦.再說了對我們仙界而言.他可是最後一個神.他死了.我們仙界就無人能敵了.嘿嘿.你說我救是不救.」

「咳.」紅玉輕咳一聲：「救了他.神界歸屬仙界.救是不救.」

某金仙眼裡劃過一抹亮光：「救.但是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金仙請說.」

「呵呵.雖然他褪去仙骨卻還是仙.救他我們仙界還是吃虧.所以......」聲音慢慢變小.直到只有紅玉能聽見.

半晌紅玉臉色不好：「這......」

「本仙可說了.這位姑娘...哦不.龍神.他傷的很重.你可想好.否則我一會兒心有餘而力不足.別怪我.」

紅玉咬牙切齒：「好.」

「哈哈哈.姑娘真是爽快人.」

說著一臉肉痛的從懷中像拿寶貝一樣掏出一個小玉瓶：「只有兩顆了......」

紅玉挑眉.就見某金仙不客氣的塞進淺漠凝嘴裡：「三四天左右就能醒了.記得別忘記.神界歸仙界了.」

見紅玉點頭.太上老君才放心的走了.

紅玉蹲下身子.看少年心臟處觸目驚心的刀上.忽然心臟疼痛.連忙跑了出去.

......

「娘親.綣兒長高了.」

夏傾舞看這張與隱弘之越來越像的小臉.心底不是滋味.

淺綣笑臉垮下.眼眶微紅：「娘親不愛綣兒了.」

聞言夏傾舞輕輕嘆氣：「怎麼會.」

最近朝廷里選妃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頻繁.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漠漠.我還要等你多久.

這兩年.她每日度日如年.錦衣玉食卻如同囚籠般.更是有回憶的摧殘.她不知她還能堅持多久.

「娘親.爹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怎麼會......」夏傾舞垂眸.聲音顫抖.

「娘親.綣兒長高了.以後綣兒就可以保護娘親了.」

夏傾舞抿唇：「乖孩子.」

「娘親.吃糕點.」

夏傾舞低頭.就見淺綣手裡如藏珍寶似得捧著一個白紗布.有香氣從裡面穿出來.接過打開.四塊秀色可餐的桂花糕承在紗布里：「這些是綣兒做的.」

「對啊.娘親喜歡吃爹爹做的桂花糕.綣兒就學爹爹那樣做.只不過味道有點......」

夏傾舞接過.蹲下身.抱著綣兒小小的身體：「綣兒.你受苦了.」

「沒有.」綣兒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娘親嘗嘗吧.」

夏傾舞聲音哽咽：「嗯.」

捻起一塊.小心翼翼的放進嘴裡.先是屬於桃花瓣的香甜可口.接著有一絲血腥味.夏傾舞心跳漏了一拍.血腥味.

連忙將糕點放在桌上.抬起淺綣的雙手.左手手腕處纏著窄窄的白紗布.滲出一絲血液.

「綣兒.你......」夏傾舞淚水模糊了視線：「你這是幹什麼.」

淺綣抽回手.琉璃紫眸又大又圓.浮現一抹疑惑：「不是這樣嗎.我看見爹爹做糕點也......」

夏傾舞恍然大悟.難怪每一次吃淺漠凝做的糕點都有香甜的梅香.

「綣兒.以後別這樣了.」

「娘親.是綣兒做的不好吃嗎.」

「綣兒.你這樣娘親會心痛.知道嗎.」

淺綣大眼裡浮現一抹霧氣.小嘴向下撇著：「嗯......」

夏傾舞看到淺綣眼裡有一閃而逝的黑霧接著重回於淺紫色.仰著臉看夏傾舞：「娘親.你早點睡.綣兒回屋了.」

「嗯.」

看那一抹白影慢慢消失在遠方.桌上的糕點彷彿成了罪惡的痕迹.從此以後.她不吃甜點了.

從窗戶向外看.月兒彎彎凄美獨特.雲朵飄飄模糊了視線.半晌關上窗戶.冷聲道：「來人.」

「在.皇上何事.」

夏傾舞輕咳一聲：「吩咐下去.明日選妃.」

那人臉上一喜.差點脫口而出：皇上.您終於想通了.

但是他很會察言觀色.斂去喜色點頭：「是.」

「行了.你退下罷.」

「遵旨.」

沉默一夜.第二日聖旨頒發下來.眾人有憂有慮.亦有喜.

淺亦凡在玲瓏城聽了這消息.連忙趕了過來.看高台上的人影.勸阻的話堵在嘴邊出不來了.

高台上的人如同俾倪天下的王者.就那樣風輕雲淡的坐著.卻給人以無形的壓力.絕美的臉龐被一個惡鬼面具擋著.漏出一雙毫無情緒的墨瞳.眾生伏於陛台之下.雖是笑著.卻讓人忍不住想要跪拜的情緒.

或許.她本就應該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