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皇血①
這段時間.幽冥芷翎.魑魅魍魎.以及四個小丫頭都在忙著處理掉非煙王和魔族執事在人間的殘餘勢力.這天.鳳女終於在眾人目.光洗禮下登上了龍椅.
夏傾舞背對眾人.一身黑衣此時是大殿里的焦點.之間她微轉頭.留給眾人一個高深莫測的側臉.
一旁有宦官高聲朗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城東世子、世子妃暗中勾結魔教殘留餘力.妄想擾亂朝廷.於三日後斬首示眾.特此告誡眾人.」
底下大臣聽了.個個面色劇變.互相對視一眼.整整齊齊的跪了下去：「皇上英明.」
清凈出塵卻又霸氣十足的女音如溪水流淌過眾人心口.但是留下的壓力豈是溪水可以比擬的：「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恭送皇上.」
夏傾舞彷彿是天生的王者.墨發依舊披散在肩頭.黑色便裝綉五爪金龍.生生掩蓋了魔性.還透出貴氣.
對於她的執意登基.淺漠凝只問了一次便沒有多加勸阻.一時間兩人關係更僵了.但是兩人雖是如此.彼此卻還是關心著.
「這女人家的.當什麼皇帝.」
說話者年紀不大.卻留有一把烏黑亮麗的鬍鬚.道出此言的同時還撫摸著鬍鬚.
皇帝走了.臣子們聚在一起嚼舌頭：「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當皇上可不是明著那麼光鮮亮麗的.」
「你們說.皇上和先皇是什麼關係.都是穿黑衣.都當了皇上.」
一位文管文縐縐的撫了撫衣擺：「能有什麼關係.這皇上可是非煙大陸以來唯一一位皇后.沒想到現在居然是皇帝了.果真是世事難料啊.」
「但是你們別忘了.前一段時間.皇上為了另外一個男子居然......」
「噓......」一位女官做了禁聲的動作：「再說.讓人聽見了還怎麼得了.」
「呵呵.這些話也就是咱們說說.千萬不能讓皇上聽去了.」
「呵......」女官就是女官.冷笑一聲都能讓人抖一下.況且是他這種沒見識的小人物：「我說.是誰先挑起話題的.這會兒還好意思來怪我.嗯.」
「哎呦.兩位爺.你們別罵了.都三代皇帝.是時候消停消停了.」
兩人對視.皆看得見對方眼裡的咬牙切齒.同時冷哼一聲走了.
年輕一輩的立即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只剩下一些老頭杞人憂天.
「據說今天下午小王子就會回來.」
「你也得到消息了.唉.也不知他們到底有什麼聯繫.小王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算了.我看等女帝根基穩固后.咱們這些人就告老還鄉吧.以後這天下.都是年輕人囊中之物.」
人到暮年.不得不服老啊.
......
人終於散了.只剩下一個白髮白衣的老者.他並不出眾.話很少.卻是非煙王朝最具有說話權的人..聖殿殿主.
不錯.他便是丫丫娘親的父親.年齡不大.頭髮卻全白了.
夏傾舞從後殿走了出來.稜角分明的臉上漸漸柔和.走到老者身邊.甜甜的喚了一聲：「爺爺......」
老者嘆了口氣：「想好了嗎.」
聞言夏傾舞眼裡換上一抹堅決：「想好了.」
聖殿殿主如今依然是殿主.情景卻不同了.
夏傾舞轉身走到殿後.忽然看見一抹白影.心中一驚：「漠漠.你怎麼來了.」
少年眼裡有一絲彆扭.但還是面無表情：「我...我想你了......」
「噗......」夏傾舞臉脹的通紅.被她這麼一笑.本來就不好意思的淺漠凝臉上掛不住了.抿唇訕訕地拍著女子後背.
轉眼二十天已過.夏傾舞眯眸.她不能在等了.
「我與聖殿殿主還有事.你先出去.」
淺漠凝勾起女子下巴：「怎麼.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夏傾舞身後取下少年的手.不敢抬頭.只低垂著眼：「你先出去......」
「小舞.」
淺漠凝不相信她居然......
「我說.你先出去.」
淺漠凝低垂著眼.忽然笑了一聲：「這就是你想要的.」
「是.」
很久之前.大概是真正的夏傾舞死掉以後.他就發現這女人的不對勁了.但是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她沒有.
雖是如此.但還是不甘的問：「你開心嗎.喜歡嗎.」
夏傾舞笑：「我很開心.」
「是么......」淺漠凝後退一步.呢喃出口：「開心就好......」
說完便走了出去.夏傾舞咬唇.欲要抬步上前追去.被一句話攔住：「既然是你的選擇.便要沉得住氣.」
是的.這件事原本在很久前她就打算做了.一直不確定.直到淺漠凝說了那句話.她才真正意識到.只有自己可以救他.
「他會恨你.」
夏傾舞閉眼.依舊有淚水打濕睫毛：「只要他活著就好.」
「其實.小舞.你們就這樣過剩下的日子.不好嗎.快快樂樂的.何必這樣......」
「爺爺.你不會懂.三年.三年時間哪裡夠.三年後他死了.我怎麼辦.」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他怎麼辦.」
夏傾舞失神後退一步.羅裙搖曳.半晌笑了笑：「總好過三年.」
「別忘了.你還有淺綣.」
聖殿殿主這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綣兒......沒關係.他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
「好了爺爺.別說了.開始吧.」
再說下去.她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動搖.
何況前世她死了千年.他都等了下去.還怕這短短一百年么.
殿主點頭.盤腿而坐.冰藍色煙霧纏繞在兩人周身.夏傾舞擰著眉頭.看似很痛苦.時間緩慢.卻又悠長.
天氣陰晴不定.陣黑陣亮.不一會兒夕陽漸斜.
老者擦了一把汗水.突然有一種奇異的香味.這便是皇血草.
這一株草不像普通的那樣.而是......會動的.
見夏傾舞睜眼.女子黑紗變為雪白色.臉龐比衣還要白些.頭暈目眩.半天站不起來.
「小舞.爺爺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說完從納戒里拿出七樣物品.
「這些是.」看起來很珍貴的樣子.
「滄海龍淚.五大靈芝和魔獸獸晶.」
......
御花園裡.有一抹白影半靠著落葉的銀杏樹.一手在尚未凍結的水裡.一手搭在膝蓋上.微低頭.看起來模樣就像快睡著了.
「爹爹.娘親找你呢.」
淺漠凝抬眸：「嗯.」
擦乾手起身就往後殿而去.被淺綣攔住：「爹爹.綣兒也想去.」
「去睡覺.」
淺綣擰著眉頭.噘嘴撒嬌：「爹爹......」
淺漠凝愣了一下.然後抱起綣兒：「去了聽話.」
「爹爹放心.綣兒會聽話的.」
算下來.好久沒見娘親了.聽別人說娘親變漂亮了哦.
殿內.夏傾舞穿著白色衣衫.頭髮披散在身後.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素手執玉碗.聽見聲響.轉過頭去.就看見目瞪口呆的兩人.遂莞爾一笑.
淺漠凝愣愣抱著淺綣.淺綣聞到飯香.肚子咕嚕一聲.口水bia答一聲滴在淺漠凝衣袖上.
「咕嚕..」
淺漠凝總算反應過來.放下淺綣.就見女子腰間纏著......圍裙.
「小舞.你這是.」
夏傾舞放下碗筷走過去拉起少年的手：「餓了吧.快吃飯吧.」
「娘親.」
女子低頭.就見淺綣哀怨的嘟嘴.戀戀不捨的放開淺漠凝.然後抱起淺綣：「綣兒也餓了啊.」
「人家下午都沒有吃東西......」
「是你自己不吃.又不是沒人給你吃.」
淺綣委屈的眨著眼睛：「娘親不疼綣兒了......」
「怎麼會.」
所謂夏傾舞.也就是鳳女.她有點迷糊.搞不懂綣兒是她孩子還是喚她姑姑了.所以這麼久一直逃避著.直到這一聲娘親出口.夏傾舞愣了一下.母愛自心中流泄而出.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骨肉相連是鐵錚錚的事實.這一點怎麼都不會改變.
「綣兒知道.娘親最疼綣兒了.爹爹快吃飯吧.」
其實他並不是調皮著玩不吃飯.而是在後花園湖水旁邊的角落裡靜靜看著淺漠凝.以至於差點說出口的「爹爹也不是沒人給他吃飯」生生吞了回去.
淺漠凝情緒複雜.他看不懂這女子了.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中午還對他那樣.晚上就親自下廚.
感覺有人拽他.低頭一看.就見淺綣踮著腳尖.伸著兩臂.
「爹爹.抱抱......」
見淺漠凝沒反應.於是開口戲謔：「是不是娘親太好看了.所以爹爹不想移開視線.」
這句話說完.彷彿覺得不過癮.又加了一句：「爹爹.其實綣兒比娘親好看.」
這次尷尬的不只是夏傾舞.淺綣連忙捂著臉跑到飯桌前.「跳」上木凳大口扒飯.
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口齒不清道：「娘親.這是你做的.綣兒真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