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冶城

「哇.這就是冶城啊.看起來好棒.就是氣溫太高.」

「呵呵.傻丫頭……」我搖著執扇.看著前面蹦跳的女孩笑了笑.這冶城.以煉器著名.而煉器必須用高溫.溫度高也不為怪.

「公子.您快一點.太陽要落山了.」弄梅等不住我.跑過來拉著我：「快點快點.」

「哦.來啦.」我被迫跑的快了點.差點摔倒.忽然從下往上吹來一陣風.一個白影一閃而過.

「漠漠.」我踉蹌一步.抬頭阻止那一抹白影.白影轉過頭來.竟然是女子.女子淺淺的笑容就像世界最純凈的水.身為女子我也忍不住為女子的容貌而愣了：「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女子友善的笑了笑.墨色眼眸一眼望不到底：「沒關係.我叫淺笑.」

我眼裡閃過落寞.接著浮現一抹驚訝：「嗯.您好.你忙吧……」我有問她名字么.見她的笑.我想起來原來的我.也擁有純凈的笑.

「我不忙的.我是來找我哥哥的.」

「哦.那就快去吧.」

「姑娘.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有緣再見.」

淺笑點點頭.吹過一陣風.就不見了蹤影.

「公子.真是對不起.我忘了你不會輕功……」弄梅歉疚的看著我.

「沒事.」后怕的四處看了看人們好奇且幸災樂禍的目光.要不是那位女子.我就要丟大人了……

……

香煙裊裊衝散了一絲酒香.少年手執白子如同在指點江山.手指竟比白玉棋子還要再白幾分.唇角的笑就像神人降世.白衣勝雪.在血紅的地毯上如鬼魅一般.

「呵……公子.你要輸了.」

開口的男子看起來二十七歲.一身紅衣如血妖嬈.唇角勾笑.眉目有幾分佻達之意.

「未必.」少年抿著唇.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一聲一聲扣人心弦.彷彿敲在人心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快沒時間了.公子認輸便罷.」

少年眉頭輕彎.白子終於落下.男子只是加深了唇角的弧度.隨意丟了一枚黑子.少年又陷入沉思.

捏著白子躊躇不決.唇瓣抿成了青白色.與皮膚顏色幾乎一樣了.一雙紫眸盯著棋盤.突然咳嗽起來.

男子遞過去一方白色絲巾.少年不顧咳出的血跡.擦著唇角.眼眸盯著棋盤.

「認輸吧.勝敗乃兵家常事.」

淺漠凝不為所動.依舊盯著棋盤.他輸不起.如何認輸.

棋盤如戰場.一朝錯.全盤皆輸.他要穩住.否則必將萬劫不復.

「叮鈴..」

清脆的聲音.白子落在棋盤上.

男子便是冶城城主.葉鉉.

男子皺眉：「公子.您這是何意.認輸么.可以毀棋.請.」

「並不.落子無悔大丈夫.城主請.」

葉城主心底嘆氣.隨手捏了棋子落下.

淺漠凝勾著唇角.毫不猶豫的落下一子.

男子執起黑子.準備落下.突然發現棋盤居然滿了.而黑子被死死堵著.侍女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連她都覺得殺氣騰騰.

少年抿了一口茶水：「城主.」

「呵呵……」葉鉉低笑一聲：「我輸了.」

淺漠凝舔了舔嘴唇.站起身來：「既然如此.還望城主信守承諾.」

「好.」葉城主抱拳.突然少年眼前一黑.朝旁邊倒去.

葉鉉連忙扶住.聲音略帶急切：「公子.您身體還好吧.」

淺漠凝搖搖頭：「還好.多謝城主.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

「好.」

葉鉉略微皺眉.儘管冶城溫度再高.少年身體依舊冰冷.

「告辭.」

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順利多了.本以為會有多麻煩.葉城主居然只說陪下殺一局棋.贏了便答應.

淺笑等候在外面.看到淺漠凝出來.連忙跑過來扶著少年：「公子.沒事吧.」

淺漠凝看了一眼淺笑.咳嗽一聲才回答：「還好.我們回去吧.」

「嗯.」

回哪裡.破草屋.

她要行動了.他會盡最大能力幫助她.

一襲白衣慢慢遠去.直到消失.

……

「公子.那不就是剛剛救你的那位姑娘嘛.」

我轉頭.還真是.雖然只是一眼.我便認出來.淺笑.她旁邊那個……淺漠凝.

我鬆開弄梅跑了過去：「漠漠.是你嗎.」

少年腳步一頓.接著白光一閃.毫不猶豫的走開了.

「漠漠.你別走……」

我蹲下去抱著腿.夏傾舞.你怎麼可以這麼白痴.淺笑說她的名字.分明是想告訴我.他的哥哥姓淺.何況天下淺姓屈指可數.

「公子……」

幸虧這裡沒人.否則又要丟人了.公子怎麼對著一堵牆「哭」呢.

「他是漠漠.他是漠漠.可是他為什麼不理我.」我抓著弄梅.彷彿她是淺漠凝.

「公子你理智一點好嗎.公子都已經死了.何況一個背影不能說明什麼.背影相似的人很多.」

「可是他就是漠漠……」

弄梅蹲下身子拉起我：「公子.凝公子要比此人低一點.還要胖一點.所以你一定是搞錯了.」

搞錯了.怎麼會.

「真的嗎.」

「真的.我們快進去吧.」

「嗯.」

我和弄梅手拉手消失在巷口.只留下一抹白色背影.

牆后.淺笑扶著淺漠凝走出.

「笑兒.你太大膽了.差點就破壞了所有計劃.」

「呵呵.她看到了也無妨啊.畢竟不久后.笑兒就是夏傾舞.夏傾舞就是笑兒……」

淺漠凝頓住.是啊.笑兒就是小舞.小舞就是笑兒.他何必苦苦區分呢.事到如今.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喜歡的到底是天真爛漫的笑兒.而是冰冷殘忍的小舞.或許.他愛的.是原來的傾舞吧……

「回家吧……」

「嗯.漠漠哥哥.丫丫陪你回家.」

最後的時間.她不想做淺笑.不想做夏傾舞的替身.只想做一個在淺漠凝膝下的無憂無慮的孩童.

淺漠凝看著只到自己胸前的女孩：「好.陪我回家.」

這一次.他主動去拉笑兒.

人生.鏡花水月.總有看不懂的一剎那.

整理了思緒.我反覆思考著準備好的台詞.終於城主府由遠及近.

「站住.什麼人.」看門侍衛凶神惡煞.將長矛豎在中間.我呵呵一笑.打開玉扇.

「玉扇公子.請稍等.待屬下前去通報.」

「有勞了.」

「應該的.應該的.」

房內.

「剛走就來了.不愧是一對.果真是心有靈犀.」紅衣男子便是葉鉉.勾著唇笑：「快請.」

弄梅隨我進入.檀香繚繞於鼻尖.一個紅衣男子跳入眼瞼.

我眯眼打量的同時.他也在打量我.

傳聞這葉城主長相一般.果真是如此.將五官拆開.都很精緻秀麗.然而放在一起.卻很是平凡.

「呵呵.姑娘可是看夠了.」

溫潤磁性的嗓音.不像是一城之主.倒像是哪家的翩翩佳公子.

「城主說笑了.進來我來的目的想必您清楚.」

「呵呵.沒有的.公子請坐.」

我不知他說的沒有是沒有說笑.還是不知我的目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畢竟遲早都是要說的.便也不客氣起來.

「聽聞葉城主公正深明.琉璃王朝就這麼改姓了.您甘心么.」

說出這句話.葉鉉突然沉默.半晌喝了一口茶：「公子多慮了.無論這天下誰姓.只要在下坐穩這冶城.便無憂無慮了.」

「呵呵……」我低低一笑：「葉城主可是愛國之人.」

又一次沉默.半晌以為他會不回答時.就見葉鉉苦澀卻又無奈的勾唇：「身為臣子.愛國又如何.也改變不了國亡的事實.」

「可現在我告訴你.還有希望.您信嗎.」

「信……」正當我以為他說信.而我幾乎控制不住笑出來時.他的後半句話無疑是朝我潑了冷水：「信你一個姑娘家信口雌雄.」

「並非如此.」我端起面前的茶杯.湊近到唇瓣.怎麼覺得有一股淡淡的梅香.

「哦.請君說來.」

我輕抿一口.淡淡的甜似曾相識.突然眼角一斜.看到染血的絲巾.顯然葉鉉也發現我的不對勁.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伸手拿開絲巾：「呵呵…昨夜和娘子……」

「呃……」我尷尬的輕咳一聲：「是這樣.現在社會.應該公平對待男女.男子能做的.女子未必不可以.」

葉鉉眨眨眼.男女平等.很新奇很叛逆的思維.不過聽起來還不錯.

「嗯.繼續.」

「繼續.」這次換我愣：「繼續什麼.我說完了.」

「這就說完了啊……」葉鉉點點頭：「用什麼說服我呢.」

他竟然知道我的目的.虧我還很委婉的說：「跟我合作.待奪回江山.琉璃王朝依舊是你們的.這樣可好.」

男子一笑：「聽起來不錯.」

我翻翻白眼：「什麼叫不錯.一城換一朝.你賺了.我虧大發了好嘛.」說完我立刻後悔了.萬一他說一句.覺得虧便不用談了的話.我找誰哭去.不過還好他的回答讓我不太失望.

「呵呵.的確如此.」葉鉉點頭.勾勾唇.拿出來一枚看起來很重要的玉佩：「這玩意兒.能調動冶城的煉器師.你可收好了.我這裡沒有了.非煙大陸僅此一張.」

我點點頭.握緊玉佩.這年頭很流行送玉佩嗎.

「沒別的事的話.小七.送客.」

人家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意思再逗留.對小七說了一聲留步.便與弄梅走了.這一趟收穫不小.

「軒.玉扇公子就是三小姐.」

夏傾舞走後.小七撕開臉上貼著的面具.又扯下葉鉉臉上的面具.兩張臉異常熟悉.沒錯.這就是琉璃軒和棋兒.

「不錯.幾年前見她.她還很稚嫩.沒想到如今要謀權篡位了.」

「盡量幫助吧.我有了主人的消息了.」

「嗯.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