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間

第三章 死間

87_87611死間者,為誑事於外,令吾間知之,而傳於敵間也。

——《孫子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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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523年,楚平王五年,當年楚平王一步一步誅殺其兄弟四人,才得以坐上王位。各國諸侯對於政策的看重相對低於對領土的侵略,想着如何壯大自己的國家,征服它國卻忽略了對國家的管理。以至貪官佞臣結黨營私,禍害子民,此時各國便有多方人士集結商討,便是諸子百家之始。

大國吃小國,小國依附大國,朝貢不斷。異心四起,便聯合其它國家一起圍之,此為縱。處於南方的大國楚是一個誘人的果實,各國無不想將其侵吞,楚又何嘗不想侵吞他國,戰爭是殘酷的,是這個時期唯一的代名詞,不可取代。

「陳管事,廚房在哪呢?」民以食為天,要吃好的就得自己做。

「林先生,您等會兒小老兒便將吃食備好給您送過去。」那可不能讓林先生進那下人才能進的廚房。

「我想自己做,」低頭偷偷道,「你們府里的吃食太難以下咽了!」

「這可使不得,林先生,要是先生知曉了會怪罪的。」誠惶誠恐的勸說她能收回想法。

「不礙事的,到時就說是我一定要做的,別說了,趕緊帶我去,我快餓的沒力了。」這樣的客人最難伺候了,完全不知道客隨主便。

「哇哦,你們府里的廚房可真大呀,」比她家大了至少有三個,錢是萬惡的根源,貧富差距真心招人恨。

「林先生,這就是府里專管吃食的萬六,您需要什麼與他說即可。」可憐的管事仍在試圖說服某個想表現的客人。

「萬六?名字真是有意義!」沒聽見,沒聽見,怎麼不直接叫六萬算了。

「啊,多謝林先生誇獎。」萬六慌亂的彎腰答謝。「林先生有何事盡可吩咐小人。」

「哦,正好需要你幫忙,打下手。」一個人在不熟悉的地方有人搭把手不至於手忙腳亂。兩位古人被迫洗手成為幫廚小弟。

「上良,好了,不要再看了,先解決肚子吧!」就知道他肯定還在看書,將端上的吃食放於桌上。

「...這是府里廚房做的?」好不容易將目光從書里拉到桌上,卻嚇了一跳,都是他不曾見過的吃食。

「什麼啊!這可全是我做的。」還好她平時都是自己做飯,不然肯定被餓死。

「這全是你做的?」眼色中的異彩讓她有些害怕,「這不能是我做的嗎?」

「沒有,」不愧是心機分子,臉色變的真快,用筷子夾起一塊雞肉道,「這道是什麼菜?」

「這道叫宮爆雞丁,是將雞肉與筍切成塊...」由於這時還沒有栽培出黃瓜,只能由筍代替,她猶記得當她做這道菜時,萬六在旁已是目瞪口呆,直道,妙哉。她便多備了些,給他和管事留了些許,好歹他們也幫了半天忙,還有就是希望萬六能記住做法和味道,下次就不用她親自做了。

「還有這個叫回鍋肉,你們這裏連辣椒都沒有,只好多放點蒜代替了,我告訴你,每個菜里放點辣椒那真是...」還在回味美味的她被他嚇了一跳,「林兒,」聲音低的好嚇人,「我永遠不會放你走的!」

呃,需要那麼聰明嗎?她只是想想而已。

「我不會詢問你的過去,我只要以後與你永遠在一起就夠了。」他知道她的不同,卻不願正視,他會守住她不讓她離開,「記住不要再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了。」

「嗯,好的,我不會再說了。」她很享受被人*著的感覺,「啊!我沒有與陳管事交待,讓他們不要將吃食的做法泄露出去,我現在就去說一聲。」卻被男子強拉入懷裏,「不礙事,他們我自會去說。」

這個古代人真是開放!

「那這個是什麼呢?」指著旁邊一塊黃-色的吃食道,他實在不知如何下手。

「哦,這個是蛋糕,」拿起旁邊的勺子挖了一勺送到他嘴邊,「你嘗嘗這個,你肯定會喜歡的。」望着她期待的眼神,他忐忑的吃下這個怪東西,卻發現味道真是美好。

她就知道他會喜歡,得意的挖了一口便送到自己嘴裏,卻沒注意有人的眼神變深沉了。發現時,嘴裏的蛋糕已被人「偷」走了,她被吻了,被這個老古董吻了?她的臉估計可以用來烤肉了,對面的男人卻沒事人似的吃着吃食,嘴角的笑不曾消失。

「上良,上良,廚房今天做了好吃的,你可嘗了?」完美的氣氛全被大嗓門破壞了。

「沒人教你進門要敲門的嗎?」他一定要將他送的遠遠的戰場上去,反正他的精力很旺盛。

「嘻嘻,教不嚴,師之惰。」他也是深感慚愧啊。

「你老師是誰啊?」那應該很厲害,受的了他這種吊兒啷襠的個性。

「不就是這位唐先生。」桑備兄妹被救之前未讀什麼書,而後全仰賴上良教與二人學問。

「啊!」這人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上良,你太過分了,我道是廚房怎會有好吃的,原來是你藏私了。」哦,原來全怪她留給管事他們的吃食被這個狗鼻子發現了。

「與你何干?」人家卻不將他的抱怨放在眼裏,依然如我的優雅吃着心上人為他準備的吃食。

「呵呵,」搓搓手,特別猥瑣的道,「咱們可是共患難的好兄弟,分我一杯羹吧!」

「...」眼觀鼻,鼻觀口,口不住。

「上良...」嫉妒,吃食不屬於自己。

「找我何事?」真的很美味,如若沒有這人在旁關愛的忘着他,會更好。

「你吃完了?也不給我留點。」也不想想他是為誰奔波為誰苦。

「你們要談事?那我出去吧。」她還是能看到鬍子男的眼光不時的朝她射來,越這樣她越不想走了,但這是她以前的個性。現在她在這裏不打算改變歷史,因為她不反對歷史的走向,秦統一六國是一個進步。

「不用了,等會談完了我便陪你一起。」緊握她的手,道。

「...」不可思議,下紅雨了,他是知上良對她的不同,卻不曾是這般重要,是好?是壞?他是該為他開心?還是要提防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

「我沒關係的,我可以在府里轉轉,你談完了就出來找我,我可不喜歡太過沉重的事。」眼不見心不煩,不知道她就不必做選擇。

「說吧!」待她出去後面色便拉了下去。

「呃,」差別太大了吧,枉他這麼多年死心塌地為當牛做馬的,「費無忌那邊如你所說的一樣,他果然和宮中那位有關係。」

「秦孟嬴有何舉動?」百科全書呢?她什麼時候給拿走了?

「費無忌出宮后,她便喚了心腹將情報與策略送與秦,我已派人劫下。」將劫過來的竹簡遞給他,道,「費無忌還留有一手,未將國家寶藏之事告知,而且這其中還有些遺漏。」

「將策略送往秦。」他要做到釜底抽薪。

「你是想要守株待兔?妙,甚妙!」送與一份策略,秦必然會有對應,他卻又有下策應對。請君入甕,出其不意,「如若失敗,秦必不信費無忌與秦孟嬴。」

「林兒,」好不容易在書房找到她,「為何如此沮喪?」

「上良,我不認識你們這的字。」好難過啊,她是知道這個時期字難認,但沒想到自己是實實在在的文盲。

「...」想笑卻不敢笑,剛才他看百科全書時的感覺就是她們那兒真的很聰明,將字簡化更容易寫與記。初見時他也有所不懂,而且裏面還有很多不明文字。「百科全書是你偷拿了吧?」

「什麼偷拿,說話太難聽了吧!那是我的耶,誰讓你看起書來沒完沒了的,到時你忘了陪我怎麼辦?」她可是為他的信譽好,答應了就要做到。

「就你鬼主意多,」不由失笑道,「那你想去哪裏玩?」

「我想去,你們男人愛去的地方。」她倒要去瞅瞅那的女人有多美。

「書廬?」你不識字,去那做甚。

「哎呀!不是書廬啦!我要去的是你們男人消遣的地方。」

「什麼?胡鬧!一個女子去那種地方成何體統?」她的想法真讓人受不了。

「嗚嗚...」好傷心哦。

「你哭什麼?」不知為何他有種不祥的預兆。

「你凶我!」罪狀一。

「我怎麼凶你了?」看着她越來越多的眼淚,忙道,「好,好,我不凶你了,行了吧!」

「嗯,這還差不多。你不愛我!」罪狀二。

「這要從何說起?」他愛她如生命。

「我要你陪我去,你卻不讓我去。」

「林兒,那裏真的不適合女子去,咱們去傳舍(註:1)聽書可好?」傳舍他是從未去過的,他不願與人打交道。

「傳舍?」沒聽過。

「就是聽書的地。」

「你肯定在那裏有相好的了,所以才害怕我去是吧?」男人都是*的。

「好好好,我陪你去好吧!」誰讓他愛上這麼個女子呢?

「我要先換套男裝。」來古代肯定要女扮男裝一番呀!

「...」

「上良先生,你們這是去哪?」桑蘭遠遠便瞧見走近的二人,其實她心地不壞,只是太小,總歸是一個才15歲的小姑娘,對上良又格外的崇拜。

「對啊!怎麼換上男裝了?」被桑蘭拉住問東問西的桑備道。

「女扮男裝不成?」對他可是沒什麼好感的。

「這世上可有如此矮小的男子?」對她,他更沒好感,牙尖嘴利,絕不像外表這麼簡單,他可不是上良被感情沖昏頭腦。

「夠了!」雖然很贊同他的話,但他不願她與別的男子交談過多。

「哼,我不屑與你這個小人一般見識。」小肚雞腸的男人最可惡,浪費他的鬍子了。

「你...」看到上良警告的眼神,轉而道,「你們這是去哪?」

「與你何干?」上良的話真好用。

「你...上良很少出府,我帶你們出府玩吧!」牙都快咬掉了,他一定要隔開他們兩,不讓這女子接近上良。

「好啊!我們這便要去找你家相好的。」多一個人去也許會有幫助。

「...」桑蘭自然知曉兄長的相好是誰,作為這個時期的女子自是不敢去這種煙花之地的。

「你們真的要去嗎?」上良要去他自是贊同的,他也多次勸過他,可是這女子去還是頭一次,這太不成體統了。

「你怎麼啰嗦的像個女子。」上了馬車就像只蒼蠅似的在耳邊唧唧歪歪。

「你說我像女子,」鼻子都快氣歪了。

「聽說你的相好在裏面,美不?」什麼聽說,根本就是有人當主角面泄密的。

「與你相比那便是有餘的。」完全不屑。

「是嗎?我們上良比你不知俊秀多少,你不怕你家相好的移情別戀嗎?」咒你追妻之路比抗日戰爭還辛苦。

「只要上良要,給他又何防。」兄弟知己是最重要的。

「...」這個時期的女子是可悲的,毫無尊嚴。

「我只要你。」感覺到她的感傷,輕擁住她道。

「...」看着他們,桑備卻不忍心打斷了,但是,「我們到了。」

漣漪閣,多麼詩情畫意的地方,現代男人是真*,這個時期的男人都是斯文敗類。

這裏有別於電視劇中的*,這裏很乾凈,不似銀色堂屋,卻是上良口中的書廬,他們在切磋文章。

「桑公子,今天您來的可真早,音音還在與王官人切磋了。」這所閣里的*也沒有濃妝艷抹,卻似中年的大家閨秀,這時她越發覺得花魁應該更美好了。她卻有些害怕,她對自己沒有信心,即使這個男人一直在她背後。

「不礙事,婧娘,我帶了兩位朋友過來看看。」他已是老客,「對這裏熟的很我們自己上去便是。」

「音姬,我這有聯,你且來對對,」一名儒生模樣的男子語氣有些輕視道,「四季更替,六道輪迴,一花獨秀,落花滿堂。」

「三分回憶,千總思緒,一聲嘆息,焦急百感。」此女果真是極美,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臉上轉了幾轉,回道。再看那容貌,瓜子臉,雙目修長,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還有些書卷的清氣,卻不像是那種風塵女子。

「好,太棒了!」做為女子為她感到驕傲。大家還未有何感想時,便被打斷。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那書生質問道,自視甚高便是自認是君子的通病。

「我?我是與你一樣的客人,來的目的自是一樣。」以前她可不敢拔尖,自從有了他在身邊后,膽子倒是大了許多。

「你如何與我們相比,一名女子到女閭(註:2)成何體統?」百無一用是古人,只會說「成何體統」,不過電視里的女扮男裝是坑人的,那麼久都沒被發現,為何她這麼快就陣亡了。

「女子如何?男子又如何?你引以為傲的文采連人家音姑娘都比不過,何以如此孤芳自賞?」她不是女權至上的人,她還是喜歡當他的小女人,可是人家都踩到鼻子下,必然要反擊。

「你...」察到一陣清冽目光,害怕之餘暗諷道,「我道如何這番大膽,原來是有人,一女子兩男子游女閭可真是國之不幸!」

「這番膚淺之人也能進儒生學堂,想來儒家也不過爾爾。」一句話將孔子也罵了,罵他的不識人。

「你居然辱罵孔先生,我倒與你好生較量,讓你必口服心服。」還好書生不似武生,要是比武她這小胳膊小腿可不夠人家折的,「請!」

「白髮悲花落,青雲羨鳥飛。」暗諷她女子便是女子,再羨慕男子也只能看着,即使發白花落。

小子還敢低看人,「心盲喜紅妝,書生好蟊賊。」幾聲悶笑掠過。

「你,你太放肆了。」氣死你活該,好歹我也做了厚厚的一本比較,每天看歷史差點沒把眼睛放書里算了。

「這樣你來對我一句如何?我且與酒拜桃花,任爾金玉琳琅良駒成雙,不敵我眉宇間紅豆硃砂。」

「你...與你無話可說,我們走。」她這是在羞辱於他,瞧見後面的男子卻也無奈,便率眾離開了漣漪閣,走時卻立誓要討回。

「請坐,各位。」美女聲音也是好聽。

「林兒,你太大膽了,那人便是大夫家的二公子,剛入了儒生學堂。你卻浮了他面子,他若惱了如何是好。」和她一起他必會早生華髮。

「有你在啊,你若不在,我定不會出頭的。」他是她的天。

「你呀!」他若來不及呢?他必要教她一些防身之術。這樣的他卻嚇壞了一同的桑備,從未聽過他說這麼多話,原來不是他話少,是看對誰而已。

「音姬,這位是唐先生,那位是,林先生。」他本不想介紹她的,可在她的怒視下不得不說。

「大鬍子,你為何要喚她音姬?」

「本該這樣,我不是大鬍子。」他對音姬的感情不少,卻只是知音之感,而且他做不到上良那樣。還是因為不愛。

「不礙事的,林先生。」內心痛苦的她卻不曾表現在臉上,林先生雖是相貌平平,臉圓圓的,討喜,眼睛不大卻很有一絲頑皮的神氣。身邊的男子如同從詩中走出來似的,身形略顯單薄,卻又似山峰一般矗立威峨。面若中秋之月,眉如墨話,雖未笑卻似笑,嘴薄如葉,應是寡情之人,卻能看出他對林先生的情感卻有萬千,悉堆眼角。「不知您有何吩咐?」

「千萬不要說吩咐,我們就是過來看看,是吧,上良。」她總不能說是來看人家有多妖媚的吧。

「音姬,你且帶林先生去看看這漣漪閣。」桑備吩咐道。

「好的,林先生,請隨我來。」女子便是只知三從四德。

「林兒,你與她去吧,有何事就喚我,我就在這裏等你。」

「哦,那好吧!」

「你們可有聽說,說這秦國將我國打的是節節退敗。」這種地方從來都是獲得情報的地方。

「是的,我也聽說了,可是就是久久攻不下這城池。」

「那可不,我國有費少傅這樣的人,怎容得秦人囂張。」此人便是費無忌的後生,卻不知此話為他恩師帶來多大的困擾。

「此話不可胡說,我國之所以強盛皆是因為楚王仁明。」說話這人亦是費的後生,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這邊的對話依舊在繼續,孰不知隔牆有耳。

「這該死的費無忌竟敢耍弄本宮。」秦國節節敗退的消息已傳到秦孟嬴耳中,惱怒自己竟著了那殲臣的道。

「公主,現下據傳我國已被楚打回,如何是好?」這丫頭是她從秦國出嫁時所帶出來之人,秦孟嬴的母親只是不受*的妃子之一。實因母親本家無實權,不被父王所重視。

嫁與楚國,說好聽那是聯姻,說難聽便是殲細,所以此等差事便落到了她頭上。但她豈能甘心嫁與太子,這楚王正是壯朔之年,若是嫁於太子,那她的出頭之日必是遙遙無期。她本是極有野心之人,在秦宮她們母子受盡欺凌之時,那個當年滿口說愛母親的男人卻將她們置之不理。任由她們被欺辱,母親去世后,她便發誓定要奪得權利。

於是她便與費無忌商談,他助她坐上楚王之妃,而她則給他榮華富貴。

如願成為楚王之妃,可是懷孕初期,秦國便傳來密信。現必將楚國的戰策送往!

父王怎會真正相信於她,她出嫁之時,所帶之人除了身邊的麽麽是從小照顧她,其餘均是派來監視她的。

既然父王想要戰策她便給他戰策,只是這費無忌竟能做到陽奉陰違之舉。

「這秦王必是不會再信公主了,而且楚王定會對公主有所防範了。」麽麽已照顧她們母子兩代,心中所忠之人也只會是她。

「也罷,既是這樣,我們便離了秦國。」她定要讓她兒子成為下一代楚王,那首先要除去的便是皇后與太子一行人。

與楚王同*許久,豈會不知他的疑心。他又豈能容許有人比他更得民心來威脅他的王位,即使那個人是他的兒子,他也不會讓他存在。

「麽麽,你去......」怪只怪你生在這帝王之家。

注1:傳舍,後來的客棧。

注2:女閭,後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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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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