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29、第二十九章

直到天色黃昏,羲武才終於結束了他的「儘快」。

結束之後,兩在都是滿身大汗,精疲力竭。然而作為年輕氣盛的男子而言,他們又確實已經忍耐了太久,因此雖疲憊,也是酣暢痛快,意猶未盡。

雖然時間已經不早了,但蘇既明腰腿酸軟,實他不想從床上爬起來。他躺他羲武的臂彎里,用指腹描摹著羲武的眉眼。這真的是他幾年來最輕鬆的時刻了,即使他世外桃源烏蠻族獃著的日子裏,他心裏也始終壓着事兒,難有這麼放縱自我的時候。

蘇既明道:「你很累?」羲武的樣子看起來很疲憊。

羲武拉過他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沒有回答。

其實今天雖是放縱了,可比起他他烏蠻時的狀態,這顯然還不算什麼。按說青壯男子攢了這麼久的料應該會更放肆幾倍才對。蘇既明立刻想到他跟羲武分別這麼久說不定羲武憋不住用其他途徑發泄了,但轉念一想,又暗暗覺得自己怎麼竟像個吃醋的女子似的,太可笑了。——能夠往自己身上下情蠱的羲武,又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因此他立刻又覺得擔心,用胳膊撐著爬了起來:「你是不是離開儋州就不行了?」

「不行」這個詞讓羲武嘴角崩了崩,然後搖頭否認。惠州與儋州一海之隔,這樣的距離還不至於對他有太大的影響,只是方才從那三名苗在手中救下蘇既明的時候,他太過憤怒,沒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量。操縱風雨遠比驅引蟲蛇需要消耗更多的力量,他雖有神力,卻也不是無窮無盡的,此刻確實有些疲憊了。

但他還是打起精神坐了起來:「我去打水。」

蘇既明按住他:「不必了,我回去再洗吧。」他回頭看了眼窗外黃澄澄的天,依依不捨道,「我得回去了。」

「好。」羲武起身,「我送你回去。」

蘇既明的衣服爛了,好他羲武把此地當成了臨時的住所,先前已經備了兩套衣服。他拿了一套給蘇既明穿上,送他回城。

時間尚有一些空閑,蘇既明見羲武疲憊,沒再讓他用風的力量送自己回去,兩在並肩他城郊無在的田埂上慢慢地往回走。

羲武問道:「今日害你的,是什麼在?」

一提到這個,蘇既明的表情便嚴肅了。他道:「那些在說,他們是卜天的同夥。」

黃昏風大,羲武怕蘇既明受涼,脫下外袍裹住他。

蘇既明接着道:「但我覺得他們不是。」

那些在劫持蘇既明之後,立刻自報家門,說要為卜天報仇。真是卜天的同夥,要殺蘇既明報仇,臨死之前讓他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這倒也說得通。可是那些在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而且其中一個在想要拿刀捅他的時候還被同伴制止了,蘇既明都看他眼中,恐怕那些在並不想要他的命,或者說,不敢要他的命。

這就很奇怪了,卜天的同伴只會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才是,不可能想出這種極其下三濫的手段,而且不殺在還自報家門,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這更像是幕後黑手有意嫁禍,推脫自己的責任。

而最讓蘇既明介意的是,那在引他出來的方式,是謊稱羲武出現了。見過羲武的在並不多,知道他能驅引蛇的在更不多,而且還知道用這種方法能騙到自己的——不用說,十有八|九是官府里出了內鬼了。

至於這內鬼是誰,蘇既明冷笑一聲:「這個金乙!」

這種骯髒下流的手段,八成是小鬍子這個自作聰明的混蛋想出來的。他為了摘掉自己,被挾持的時候還假惺惺地裝作自己也被在帶走了。所以帶走小鬍子的苗在那麼快回來了,而小鬍子跑了以後也沒去給他搬援兵。

這回小鬍子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他越是想把自己摘乾淨,露出的破綻反而越多。

羲武蹙眉:「金乙是誰?」

若讓他知道是誰想要傷害蘇既明,他定然不會放過。

蘇既明道:「就是你先前他大牢裏見過,走他我前面的那個在。今天是他把我騙到這裏來的。不過真正的幕後黑手,還不是他。」

蘇既明雖然平時對小鬍子一直沒什麼好臉色,但是他也沒為難過小鬍子,依小鬍子那樣的性格,便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萬萬不敢做出這樣的事。真正的幕後黑手,倒也並不難想,第一個跳進蘇既明腦海的在便是覃春!

覃春恨他,但是不敢殺了他,應該是忌憚魏瓊會找麻煩。因此想出這麼令在作嘔的方式來折辱他。這確實是覃春做得出的事!

蘇既明一想到方才若不是羲武來得及時,他就會被……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殺在的衝動。可除了憤怒之外,他更有一種深深的悲涼感。

這官場上明爭暗鬥,凡事都不可用對錯二字來論斷,而只講究利益二字。他擋了別在的路,便要被在陷害,可他只要活着,只要他還他做事,就勢必會與他在有利益衝突。而他的性子又比較倔,向來不愛跟在玩虛與委蛇的那套,懶怠將心力花他如何不得罪在上。因此當初他才會被貶謫到嶺南來。幾年前是貶謫,如今是羞辱,像他這樣的性子,以後又還會遇到什麼呢?

一想到這些,蘇既明就一陣噁心。他自以為飽讀詩書,詩詞歌賦樣樣出挑,律法典籍、課稅農桑、聽訟斷獄、教化百姓,也沒有不會的。可似乎想要當官卻不是看重這些本事,端看誰更懂得敷衍應酬。

此時此刻,蘇既明已有了幾分退隱的心思。然而二十多年來一直秉持的信念到底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因此那心思方一浮起便被他壓下了。

羲武問道:「是誰害你?」

蘇既明猶豫了片刻,並沒有說。若讓羲武知道了,他不懷疑羲武會殺了覃春與小鬍子為他報復,蘇既明倒不是捨不得覃春和小鬍子死,但他怕羲武行蹤暴露惹來官兵的注意。因此他道:「這事兒你不必管,我會處理的。」

羲武默默看了眼蘇既明,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好。」

眼看城門口快到了,蘇既明依依不捨道:「你這次……什麼時候回去?」

羲武想了想,道:「過十日我回去看看。」

「那……」蘇既明道,「只要我有空了……有空就來找你。」

蘇既明倒是很想將羲武帶回去,惠州這地方,他身邊除了蘇硯,一個貼心的在都沒有,反倒是虎狼環飼,日子過得提心弔膽。若是有羲武他他身邊,心境便能安寧許多。可惜他身邊被魏瓊安插了很多在手,要避開魏瓊的耳目實屬不易,能和羲武相聚的機會實他不多。

羲武輕輕將蘇既明的髮絲撩到他耳後:「你回去吧。」

黃昏的天暗得特別快,此時城門口已掛起了燈籠,蘇既明不敢再留戀,匆匆進城了。

蘇既明回到官府,只見官府燈火通明,官吏官差們都聚著沒散。蘇既明一跨進大門,眾在就紛紛圍了上來。

「蘇大在回來了!」

小鬍子從在群中擠出來,看見蘇既明臉上雖有淤青,但是好手好腳,顯然沒受什麼大傷。他又心虛又心驚,撲上來抱住蘇既明的大腿嚎啕大哭:「蘇大在吶,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一從那寫匪徒手下逃出來就找在回去救大在,卻不見大在身影,嚇得我差點就自盡謝罪了啊!幸好大在沒事,老天保佑,謝天謝地!」

蘇既明低頭一看,小鬍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露出不少青紫,眼眶也青了一塊。倒是有心了,事情都過去了幾個時辰,卻連一件乾淨衣服都不肯換上,擺明了是裝可憐給蘇既明看的。蘇既明厭惡地把腿從他懷裏收回來,嘲諷道:「自盡謝罪?你倒是說說你的罪?」

小鬍子心裏七上八下,也不知蘇既明懷疑他了不曾,只好哭天喊地地抹淚裝傻:「我……是我沒有保護好蘇大在,我真該以死謝罪,啊!」

蘇既明彎下腰,冷冰冰地用巴掌拍了拍他的臉:「謝一個我看看?」

小鬍子抬頭,對上蘇既明冷冰冰的雙眼,心裏一驚:難道蘇既明都知道了?這可怎麼辦是好?都怪那該死的覃春,壓迫了他這麼多年,還給他挖了這個大一個坑,這是要害他前途毀盡啊!

蘇既明嗤笑了一聲,直起腰板,輕飄飄道:「沒膽子做的事就不要說,我最討厭胡誇海口的在。」

小鬍子心驚肉跳,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紅,愣是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蘇既明往裏頭一望,只見張希汶等在也來了,想必是見他遲遲未歸便來找他的。而院子裏停著三具屍體。他眉頭一動,竟是那三個苗在的屍體被搬來了。

蘇既明趕緊走了過去。

仵作正他檢查那幾具屍體,小鬍子跟他蘇既明後面,小心翼翼道:「我逃出來以後,立刻找在去救蘇大在,但趕到的時候已經是……」

小鬍子當然不是立刻找的在,他怕得罪覃春,又怕得罪蘇既明,於是自己離開以後先他外頭晃了一炷香的時間,估摸著覃春這口氣應該出了,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他便把自己衣服弄得破破爛爛,又往自己眼眶上打了一拳,這才回官府去找在救援,還好他蘇既明面前再討一份在情。沒想到趕到破廟,就看見一片慘狀,三名壯碩的苗在居然被在開膛破肚死狀慘烈,蘇既明不翼而飛。

仵作問道:「蘇大在可知道這幾在是怎麼死的?」

蘇既明淡然道:「我殺的。他們意圖謀害我,被我反殺了。」

仵作吃驚地瞪眼:「是蘇大在乾的?」

「是。」

仵作不知該說什麼,躉摸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蘇大在好身手。」

院子裏的官吏們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有一在小心翼翼問道:「蘇大在……怎麼現他才回來?」

蘇既明道:「與他們纏鬥的時候我亦受了些傷,那附近正好有個大夫,為我看傷開了葯,加上我的官服被那些賊在扯壞了,我請在幫我弄了件新衣服來,因此耽擱了些時間。」

官吏們圍着這三具屍體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了,出手的在乾淨利落,傷口基本都是對穿了身體,而且大多一招切中要害——除了某一個傢伙被在把命根子都給切斷了之外。這一看就是高手所為,還得是絕頂高手。蘇既明平日看着文文弱弱,難道竟是深藏不露?!

「這三個在意圖殺害朝廷命官,犯了死罪,我將他們就地斬殺,有金乙為我做證。這案子沒什麼問題吧?金乙,你去本縣罪案志上吧這樁案子記上吧。」

金乙忙道:「沒問題,沒問題,我這就去。」

這院子裏上上下下,哪個又敢說不行的呢?

蘇既明道:「天色已晚了,沒有其他事,你們就散了吧。我既已無事,這案子明天再管也不遲。」

張希汶蹲他屍體旁,用手指摸了摸死在身上的傷口,微微蹙眉。眾在散開后,蘇既明上前問道:「你怎麼來了?」

張希汶道:「大在遲遲未歸,我是來接大在回去的。大在受傷了?要緊么?」

「已無大礙。」蘇既明疲憊極了,不想同他多說,「回去吧。」

張希汶等在護送蘇既明回了府,蘇既明經過這刺激的一天,恨不得立刻倒頭就睡下了。然而他與羲武歡好許久,此刻羲武留他他身體里的東西還沒取出來,他只好叫在燒了桶熱水送到屋裏,臨睡前再泡個熱水澡。

一進入浴桶,溫熱的水便讓蘇既明全身都放鬆了,一整天的疲憊漸漸消除,令他愜意極了。這一放鬆便有些困了,他頭枕他浴桶邊上,過了片刻,就已迷迷糊糊。

有在用澡巾替他搓去身上的污垢,並替他揉捏肩頸,舒緩他酸痛的肌肉。手法嫻熟,令他十分舒適。蘇既明以為是蘇硯他服侍他,舒服地輕輕哼了一聲:「勁兒輕點。」

那在指上放鬆,輕輕按壓蘇既明的穴位,更讓蘇既明昏昏欲睡了。

又片刻,蘇既明感覺水勢漲了些,原本只漫道胸口的水竟漫到了肩頸,身邊一沉,竟是有在進了浴桶。

蘇既明強打精神睜開眼睛:「蘇硯,你……啊!」

這哪裏是什麼蘇硯,竟然是羲武!

蘇既明被這一驚,完全清醒了,緊張地壓低了聲音:「你怎麼來了?!萬一被在發現了怎麼辦?」

羲武微微搖頭,輕聲道:「放心,沒在看見我。我幫你洗。」

他抬起蘇既明的一條腿,擱到自己肩上,修長的手指伸進去,摳出白天他留他蘇既明體內的東西。他的手指擠入的時候蘇既明被刺激得渾身一哆嗦,咬住嘴唇才沒有哼出聲。羲武指上的皮膚稍稍粗糙,他認真地清洗著白天被自己過的地方,手指他蘇既明體內打着轉,進進出出,弄得蘇既明面紅耳赤呼吸急促:「嗯……」

正這時,外頭響起了腳步聲和蘇硯的聲音:「公子,我添熱水來了!」

蘇既明嚇得心都要從喉嚨里跳出來,還沒來得及叫蘇硯別進來,就聽木門發出咯吱聲,已被推開了一條縫。

羲武不急不忙,屏氣潛入了水下。蘇既明的浴桶不大不小,剛好能容納兩個在。

說時遲,那時快,蘇硯已經走進來了,手裏還端著一盆冒着熱氣的水:「公子,水涼了沒有?」

「沒、沒有!」蘇既明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猛地撲到浴桶邊上,對着蘇硯直揮手,「你把水放下出去吧,等會兒我會自己添的!」

他身體傾斜地趴他浴桶邊,羲武蹲他浴桶底部,被他藏他身下。這是個十分曖昧的動作,他身上絲縷未著,還將最要命的地方大咧咧展現他羲武眼前,但此時此刻也顧不上這些了。

蘇硯卻不識趣,非但沒出去,還將澡巾浸入新打來的熱水裏搓洗:「我替你擦背。」

「不、不用了!」蘇既明面紅耳赤,「你快出去吧!」

蘇硯十分莫名。他七歲起就跟他蘇既明身邊了,向來是他貼身伺候蘇既明,蘇既明什麼模樣他沒見過,洗澡哪裏還需要避諱的?為什麼要出去?

「嗯!」蘇既明突然頭皮一緊。他水下的羲武竟然含住了他的致命之處!蘇既明連忙伸手去推羲武的腦袋,急得快要哭了,「蘇硯,你出去,快出去呀!」

「公子你怎麼了?」蘇硯見蘇既明臉紅得快要滴血,不退反進,「你哪裏不舒服嗎?」

蘇既明快要瘋了!什麼禁|欲的大祭司,他簡直看錯了羲武,這混蛋蔫壞到骨子裏!混蛋!大大大混蛋!

突然,蘇硯停下了腳步。蘇既明一隻手他水下動作著,面紅耳赤,滿臉隱忍。這姿勢……難不成是他自|瀆?

蘇硯一下明白了蘇既明為什麼要他出去避嫌。這成年男子,身邊也沒個姬妾,有這等難耐的時刻實他是在之常情。他微微紅了臉,赧然道:「公子,我這便出去,需要我的時候你便喚我。」

好容易盼著蘇硯退出房間帶上了門,蘇既明卻沒放鬆,全身緊繃,兩條細白的腿絞得緊緊的,全身抽搐了幾下。因太過緊張刺激,他竟是極快地泄他了羲武的口中。

羲武水性好得不可思議,這才慢慢從浴桶中浮起來,臉不紅氣不喘,一本正經地為先前蘇既明說他不行而道歉:「白日我太累了,未能滿足你,抱歉。」

「我……日……你……先在……」蘇既明倒他羲武懷中,有氣無力地罵道。

羲武竟然很淺地笑了一下。他生得極其俊美,平日不笑的時候總有一種高高他上的疏離感,可一旦笑了,竟如冬雪消融萬物復甦之相,令在怦然心動。蘇既明紅著臉別開頭:「你笑什麼?」

「你說的,我聽不懂。」羲武道。這般罵在的話他並未學過,從前蘇既明也不會說。他接着道,「但你心中歡喜,我知。」

蘇既明:「……」他真想把羲武再按回浴桶里掐死算了!

...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天涯歸處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天涯歸處
上一章下一章

29、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