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比演技哥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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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當然,在人被拖走之前齊慕安也沒忘了命人把她掛在脖子上貼身收著的庫房鑰匙給拽下來,可說是一分顏面也沒給她留。

眾人見落梅昔日是那樣的體面,如今卻成了這個樣子,心裏紛紛打起了小鼓,都說大爺雖然人變得和氣了,可要真惹急了他還是誰也別想討得好去,可見人還是那個人,心狠。

因此越發沒有一個人再敢造次,一時間烏壓壓站了一屋子的丫鬟僕婦,卻連一點呼吸聲都聽不到。

齊慕安狠狠發作了一番后心情總算好了點,料想等阮夫人見了人之後不會就這麼一聲不吭,還得趁著這會兒清靜,把正經事給辦一辦。

因此便命焚香磨墨,自己拿起一支毛筆對着本白色的宣紙細細琢磨起來。

他齊慕安要想在這個世界好好安生立命,首先得擺脫阮夫人的鉗制,獲取齊老爺這個親爹對他的信任,喚醒他對自己的父子之情,當然,如果還有的話。

而僅僅依靠他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是絕對幹不了這些事的。

不過他雖然沒了親媽,這不還有倆嫡親的娘舅嗎?原主是個獃子,生生把自己的親舅舅弄的疏遠了灰心了,倒跟外四路的什麼三姨媽四姨媽的不三不四的走得近,繼母的虛情假意當真情,連帶對繼母生的兩個弟弟還特別掏心掏肺。

生就是個蠢貨,怎麼怪別人牽着他鼻子走呢?

如今有心想要補救,卻也不知道兩個舅舅還肯不肯認他這個外甥了呢。

這不,藉著大舅父生日,先給小舅父去封信聯絡聯絡感情,也好探探對方的口風如何。

再者小舅父畢竟年輕,或許彼此之間好溝通些也未可知。

因此便在信里寫了自己重傷醒來后如何渾渾噩噩全無記憶,如何孤立無援,彷彿生活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前思後想自己既無生母照拂、父親又有諸多子女,唯有求助母舅,盼舅父念在血脈相連,指點一二。

一封信字雖然不多,但該表達的都表達了,也隱晦地表示了希望依靠嫡親母系的力量,與阮夫人那邊劃清了界限。

他本來就是另一個時空穿越來的,因此在形容這種孤獨、不安的感覺時也的的確確發自內心而非矯揉造作,因此也寫得格外懇切動人。

寫完后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有沒有錯漏,這下子心裏開始感激自己上輩子的老媽了,別的孩子學鋼琴學小提琴那叫一個洋氣,偏他老媽說他上躥下跳跟個猴兒一樣,得好好靜靜心,從小給他報了書法。

這不,長大一口寫得一手像模像樣的瘦金體,這可真是有個十來年的真功夫的。

但他並不知道這封信送出去之後看信的人並不是他的小舅父薛淮,而是與薛淮相伴多年的謀士兼愛侶——孟恆。

「怎麼,那小子信里說什麼了?這倒稀罕,長這麼大了從沒給我寫過一個字,別說寫字,哪怕見面呢都說不上三句話就腳底抹油了,生怕我訓他似的。豈知他自己爹娘都不管他那副德行,我又怎麼會去做那惡人自討沒趣?他本來也與我不親。」

薛淮雙手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蓮子紅棗羹小心翼翼地捧到孟恆面前,在他手邊的桌上放下后便也除了靴子上炕去坐在他身邊一同看信。

孟恆此時已有了六七個月的身孕,兩個人畢竟都已經年屆三十,盼了十年才盼來了這一胎,因此彼此心裏都是格外小心,薛淮對他也是關懷體貼備至。

只見他朝裏頭挪了挪身子給薛淮騰地方,笑眯眯地把信紙丟給他,「可是你說的,那小子不學無術?看看人家這手字,你這個自幼攻讀的舅舅羞也不羞?」

字?他簡直懷疑那小子根本就不識幾個字!

薛淮好奇地撿起來一看:好傢夥,這手字還真寫得比自己好!

將一封信從頭至尾細細看完,他不由陷入了疑惑的沉思。

要說這個外甥,他是一貫不大喜歡的。不說他總愛在外頭惹是生非到處闖禍吧,就說他對自己這兩個舅舅的態度,也實在難叫人喜歡得起來。

再說他今年都二十了,這麼大個人,既然人家自己選擇了繼母那一層的親戚才是親戚,那他這個當舅舅的又不求他養老,何必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可這會兒他居然寫了這樣一封信來,叫他可怎麼回呢?

想當初自己是家裏最小的孩子,當時父母年紀已大,齊慕安的生母、也就是他的姐姐福和郡主非常照顧自己,衣食住行一手包辦,幾乎就跟他的母親一樣。

因此福和離世那會兒他是狠狠立下誓言要好好關照這個襁褓中的外甥的,誰知隨着阮氏的進門,這小外甥倒自己先跟他們生分了起來。

那時他也才十幾歲的年紀,最是脾氣倔強憤世嫉俗的時候,看着連老大哥都對那邊灰了心,自己還操心什麼呢?因此便就這麼不大走動了。

孟恆知道他這個人一向嘴硬心軟,對齊慕安的母親又有極深的情分,因此便勸他,「外甥既然肯低頭,你這個當舅舅的還有什麼放不開的?這不正好說明他長大了,懂事了嘛!前兒你還說雲琛說給了他是白瞎了,這會兒我看倒也未必。看這小子的言語措辭,並不是一個心裏沒成算的傻子。」

原來無巧不成書,簡雲琛的爹簡將軍正是薛淮的授業恩師,因此薛淮與簡雲琛也有好幾年的師兄弟情分,彼此都是相熟的。

薛淮若有所思地拍了拍孟恆的手背,「你說,那小子不會受了誰的唆使來試探我吧?」

孟恆不由失笑,「你不會是說國公夫人吧?她再霸道,也就在她魏國公府的院牆裏頭橫著走罷了,難不成還敢到你面前來張牙舞爪?再說也沒有這個必要,我看是你多慮了,人孩子是好意,拿你當人,你別太冷淡了傷人心。」

薛淮點點頭,「說到誠懇待人,我一向是不如你的,你看,咱們怎麼回呢?」

孟恆垂著頭尋思了一會兒,這時薛淮已經捧了文房四寶過來,便乾脆他說一句他寫一句,大意勸齊慕安先好好將養身體,過幾天大舅父宴客那天好好敘敘。

除了回信,也命人送了不少珍貴藥材一同到魏國公府里去。

這時候已經臨近晚飯時候,齊慕安一個下午在家裏坐立不安地等著呢,收到回信又見了同來的東西之後立刻便放下了一半的心。

畢竟是親舅舅啊,跟外甥哪裏有隔夜仇呢,這不,他認個錯服個軟,做長輩的還是願意給機會的。

因此忙吩咐焚香領來人去賬房領賞,這裏映棠和掃雪也擺上了晚飯,誰知齊慕安筷子還沒抓牢呢,就看見阮夫人身邊的銀屏走了進來。

「老爺請大爺過去一趟,在太太屋裏呢。」

映棠和掃雪彼此對看了一眼,心裏都明白肯定是為了白天駁回太太的事兒,恐怕也有落梅的緣故。

齊慕安早就料到阮夫人會來這一手了,快准狠地捏了一隻小巧玲瓏蟹粉湯包丟進嘴裏大嚼了兩口方問,「還有誰?」

銀屏一愣,「就老爺太太二位。」

齊慕安扭過頭對掃雪道:「你去把大小姐和二爺都請上,這個點兒他們倆也該過去請安了。」

掃雪在這屋裏的幾個丫頭裏是最沉悶不會說話的,不過還好乖巧,主子吩咐她幹什麼從來乾乾脆脆的沒有二話,這不答應了一聲撒腿就跑么,就連銀屏跟在後頭連聲吆喝着「妹妹且慢」,都沒能把她給叫回來。

銀屏的臉色立馬就不好了,太太為了晚上發作大爺,可是特特囑咐了,先讓她來這兒傳話,然後就去大小姐和二爺那兒傳話叫他們今晚不用過去。

畢竟自己的兒女在面前的話,有些事就不太好發揮了吧?

齊慕安心裡冷笑,一會兒工夫又吞了兩個湯包,不錯,填飽了肚子戰鬥值滿滿。

因此反而變成了他催促起銀屏來,「煩請姐姐帶路,咱們還是快走吧,別叫老爺太太久等了。」

一進屋就能感覺到房間里明顯的低氣壓,齊老爺板着臉坐在飯桌邊上,看樣子是才吃了飯正上茶呢,阮夫人坐在他身邊抽抽搭搭的不說話。

齊慕安只當沒看見,大大方方地給兩位行禮請安。

齊老爺哼了一聲沒搭理他,倒是阮夫人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大爺如今人大心大了,我這個做繼母的,就算沒有功勞,還望大爺看着我兢兢業業一點兒不敢馬虎十幾年的份上,凡事給我留個臉。我擬的單子,到底哪裏不妥當,爺二話不說叫人否了當着外人打我的臉?我屋裏的丫頭,我一向是如何教導的,連老爺也知道,絕不是不知輕重不知規矩的東西,她到底犯了什麼錯,要在病中就被從被窩裏揪起來,寒天臘月地攆出房裏去?」

一番話說完,已經嚶嚶嚶嚶地哭了好幾回,桌子底下的手還悄悄拉扯著齊老爺的衣裳,慫恿他生氣。

齊老爺這會兒也確實很不痛快。

自己在外頭忙了一天,回到家本來只想舒舒服服吃個晚飯,再到小老婆房裏享受一回,卻沒想到一回家老婆就哭哭啼啼的,竟然是這才懂事了一天的兒子又犯渾了。

因此便恨恨地瞪着齊慕安不做聲。

阮夫人臉上哭得哀切,一副恨鐵不成鋼委屈得不行的樣子,心裏卻有把握極了。

大兒子本來就是個沒頭腦的,過去但凡哪裏不如她的意,只要她拿出這些年如何如何疼他如何如何艱難來說,再掉上幾滴眼淚,他立馬就會低頭認錯,再也不敢多說半個不字。

可她千算萬算,又怎麼能算到這草包大兒子的身體里已經換了副主心骨了呢?

只見齊慕安不慌不忙地上前,語氣恭敬,臉上並無半點愧色。

「母親言重了,母親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將兒子從搖車裏拉扯到這麼大,母親對兒子的恩情,比兒子的親娘還要大。兒子心裏敬重母親,立誓一輩子孝順母親,哪裏敢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其實他心裏更想說的是,真正的齊慕安其實是被阮夫人一把屎一把尿,給喂大的!

都長成什麼豬腦子了!

這會兒不過拖時間罷了,算算頌雅跟慕文也該到了。

果然一番話說得齊老爺臉上略微緩和了些,總算願意開腔了,「那你說說,今兒這兩樁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有那禮單的事兒,要是簡家的小子還沒過門就敢教唆着你跟你母親對着干,這我可是決不能答應的!」

(雙更了,姑涼們給點兒反應好不好好不好嘛!扭動~~~╭(╯3╰)╮)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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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包子之侯門紈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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