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初見蕭郎便入神

7初見蕭郎便入神

6、齊慕安被她嗔得滿身雞皮疙瘩,忙下意識地格開她的手並自己擼了擼袖子。

臉上不說嫌惡吧,反正也把落梅給臊得不清,不過他可沒心思去理她受傷的小心靈,這種別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反骨仔,一條命卻要侍二主,沒把她往死里踩就不錯了。

因此眼皮子也沒抬就大步往外走,「焚香隨我看看去。」

焚香是個機靈的,因她本不是頭一份的貼身大丫鬟,齊慕安從前人又糊塗,所以才不肯掐尖出頭,反正渾渾噩噩混幾年就能出去與家裏人團聚了,可這兩天看來這呆霸王似的大爺好像是開竅了,要想再跟從前似的隨便打打哈哈說幾句好聽的奉承話就打發了聽恐怕是不成了。

心理琢磨歸琢磨,腳底下可不敢跟着發愣,早亦步亦趨地跟上了。

出了房門齊慕安卻停下來問她,「用最短最快的話告訴我那位簡公子的為人如何。」

焚香恨不得自己的腦子能轉得跟風火輪似的,不敢耽擱道:「簡公子生得俊、會領兵打仗,有軍功,京里人稱神仙少帥。」

齊慕安的腮幫子略一抽搐,那不就是人中龍鳳嗎?這樣的人肯委身自己已是千古奇談,怎麼還會是他們家吃虧?

因此又問,「那他人可有殘疾?或者……惡疾?」

焚香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那自然是沒有的,多少名門貴女只因見過他一面就為他相思成疾倒是聽說過。」

說完思量片刻又壓低了喉嚨加上了一句,「咱們家的二小姐便是其中之一。」

好吧。

自家老婆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萬人迷……

難怪頌嫻那樣可以留難,原來是恨自己奪了她的心上人啊!哈哈,痛快!

不過焚香這丫頭居然主動把這點情報都抖露給了自己,這是有心投誠還是蓄意試探?不如索性就把話挑明,不用遮遮掩掩夜長夢多。

齊慕安心理嘀咕著走了兩步又腳下一頓正色道:「焚香,我看你是個聰明人,今天我問你句話,你答了便是答了,往後我不會再問、你也不能再改,可聽清楚了?」

焚香見他忽然露出了如此嚴肅的神情哪裏還敢說笑,忙也斂容肅立。

「我問你,我與落梅,你聽誰的?」

「大爺是主,落梅是仆,奴婢聽大爺的。」

「很好,那我與老爺,你聽誰的?」

「奴婢是大爺的人,奴婢聽大爺的。」

「最後一句,我與太太,你聽誰的?」

這最後一句倒把焚香給問得噎住了。

要說落梅,那完全不在一個層面兒上沒得比,因此她答得乾脆響亮。再說老爺,老爺從不管內務事,自己是個丫鬟,聽老人家也不可能想起來支使她幹什麼,因此她也能答出來,可這最後一句,問到了太太……

太太可是這個家的當家女主人,掌管着家裏每一個丫鬟僕婦的去留生死啊!

大爺一向什麼都聽太太的,怎麼今日倒有此一問?這兩天還冷落髮作了落梅好幾頓,莫非也與這個有關?

落梅人雖在大爺這裏,可她是太太的心腹,連月錢都還在太太房裏支呢,這是誰都知道的。

焚香心裏飛速地盤算著,看來想面面俱到兩頭討好已經不可能了,須得當機立斷拿個主意出來。

認準了大爺或許將來會得罪太太得一頓板子,可看大爺那犀利的小眼神,要是還想三心二意,恐怕就沒有將來了。

因此便咬了咬下唇把心一橫口齒清晰道:「奴婢是大爺的人,奴婢聽大爺的。」

齊慕安滿意地笑了,甚至親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丫頭,放心,爺不會讓你上刀山下油鍋的,跟着爺有肉吃,妥妥的!」

雖然這話聽在焚香的耳朵里有點不倫不類,但她還是被自家主子誠懇的奸笑給折服了。

這時心情大好的齊慕安並不知道在對面迴廊小書房的窗下,有人把他禮賢下士收服人心的舉動看成了輕浮好色、連窩邊草都不放過的下作行為。

青天白日的連自己的丫鬟都動手動腳,這廝還有什麼下流的事做不出來,父親居然還逼着他過來探他,有什麼好探的,怎麼沒叫人一板磚拍死他?

真真禍害遺千年!

簡雲琛眯起眼睛不屑地看着院子裏那個下流胚,很快失了耐性,因此便漫不經心地踱到書架前想找本書消遣消遣,本以為這傢伙能藏什麼好書,不過都是些淫詞艷曲低俗話本罷了,倒沒想到還真找著了幾本大家詩集,還有一本他尋了許久都不曾尋着的名家字貼。

他不由自主地拿在手裏反覆翻看,心裏卻又忍不住嘲弄齊慕安明明斗大的字都不識一籮筐,卻偏還要附庸風雅,白瞎了這些好東西。

齊慕安跨進房門的時候正好見到此人正低着頭全神貫注地翻閱着手裏的古籍,雖然已經知道他長得好了,可還是被自己所見的真人給震撼到了是怎麼回事……

什麼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什麼俊美無儔,什麼面如冠玉目如點漆,什麼長身玉立丰神俊朗,再有什麼肉麻文藝的好詞好句,就算全堆出來加在他的身上,也可以說一點兒都不過分!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算得上一個翩翩美少年了,可沒少為這個沾沾自喜,可要往這姓簡的跟前一站,恐怕真應了一句俗爛的老話——給人家提鞋也不配。

簡雲琛雖然也只有十七歲,但自小練武在軍中長大,警覺性要比尋常人高出許多,自然是能聽見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因此便不緊不慢地合上書抬起頭來,卻看到了一張口水直流的花痴臉。

不由輕慢冷笑,「怎麼,聽說你摔了頭,該不會把人也摔傻了吧?」

齊慕安當然聽出了他口氣里的不滿,也意識到自己方才失態了,忙補救似的大方一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勞煩你跑一趟,有心了,快請坐。」

這話說得極有分寸也不過分熱絡,倒讓簡雲琛心裏微微一愣,這廝什麼時候開始說話行事能這般有條有理了?

他眼裏一閃而過的錯愕並沒有逃過齊慕安的眼睛,所謂窈窕淑男君子好逑,這麼好看的男人要說他一點兒不動心那是騙人的,自然下意識地想留給他一個好印象。

再說這皇后保媒,雖然沒有皇帝下旨指婚來得厲害,但只要兩家不是傻子,怎麼也不可能悔婚不是?

既然註定了要在一起過一輩子,舒舒服服相敬如賓的,總比劍拔弩張不理不睬的好吧。

齊慕安這個人吧,就是偶爾嘴賤,其實他真是個什麼都能湊合的大好人。

心裏正誇自己呢,就聽見簡雲琛朝門外招呼了一身,「你進來。」

扭過頭朝外頭一看,只見走進來一個約莫十五六歲、唇紅齒白眉眼嫵媚的美少年來。

要說簡雲琛美得俊朗英氣令人忍不住心生戀慕,那這少年的美就是那種纖柔嬌媚弱不勝衣的姿態,要讓齊慕安再嘴賤一次吧,那就是個小娘炮。

那少年一進來便徑直走到齊慕安面前跪下了,「奴給齊大爺請安,從今往後一定小心服侍,聽任驅使。」

說完抬起頭楚楚可憐地看着他,一張白嫩的臉蛋幾乎可以掐出水來。

齊慕安愣了,抬起頭看向他的未婚妻,「你這是什麼意思?」

簡雲琛慢條斯理地把玩着手裏的茶盞,眼裏閃過一抹戲謔。

「最近家父常跟在下嘮叨,將來入了齊家的門,就要以夫為綱、以你為天。我私心想着你既在家這麼不如意,不如送個好的過來伺候你,叫你不用到外頭去胡闖亂撞了不是?」

言下之意,你在家裏再怎麼荒唐隨便你,別出去連帶我都跟着你丟人現眼!

喝!

齊慕安這下總算明白過來了,他這是在譏諷自己在外頭跟人爭搶戲子打破了頭呢!艾瑪,這哪裏是探病,分明就是興師問罪來了呀。

心裏少不得又把阮夫人給拉出來又恨上了幾個大洞,她這善後工作做得真好,確實街頭巷尾沒人敢議論了,只不過直接把消息給捅到簡家去了罷了!

因此少不得稍作思量,「焚香進來,把這位小公子帶出去吃茶,回頭還叫他跟簡公子回去。」

「誒。」

夾在兩位主子詭異的氣場中間,焚香哪裏敢多話,頭也不敢抬就拉扯著那少年的胳膊來請帶拽地給弄走了。

簡雲琛見齊慕安拒絕要人倒沒什麼不高興,反正他這麼做就是想照他的臉打一巴掌出出氣罷了。

齊慕安看着他似笑非笑的俊臉心裏嘆氣,走到他面前親自給他添了一回熱茶。

「你既什麼都能打聽到,難道就沒聽說,我這一夢醒來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簡雲琛幾乎失笑,「記不記得又有什麼打緊?所謂江山易該、本性難移。」

其實他心裏更想說的是狗改不了吃SHI,不過從小受的教育和他的自身修養不允許他說得這麼直白罷了。

齊慕安何嘗聽不懂他的意思,想想以他這樣神仙似的人品,而自己過去又是那般行徑,要想讓人心甘情願下嫁,恐怕也是痴人說夢。

因此本着和平共處太平度日的原則,他還是耐著性子給他解說。

「簡公子,你我還有兩個多月就要成親,到時候一個屋檐下朝夕共處,難道你不想日子過得省心些?我齊慕安今天當着你的面兒對天起誓,將來敬你重你,不再眠花卧柳渾噩度日,你看可好?」

這話倒把簡雲琛給問住了。

他雖然跟着他爹在外頭打了不少硬仗,抵禦敵寇奪人首級什麼的從來不會眨一眨眼皮,可情愛之事卻是從來不曾經歷過的,就連與人坦誠交心說幾句知心的話,也不曾有過。

他從會走路開始就學着拿劍,每天天不亮就睜眼習武,完了讀書,完了再習武,再讀書,每天從雞叫練到鬼叫。

八歲那年被選入宮中為大皇子伴讀,十三歲隨父參軍,四年來平亂無數。

但不論是在宮裏日夜提心弔膽還是在戰場上終日刀尖舔血,他都從來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與人交心。

他本以為自己的一生會和父親一樣,在戰場上一輩子殺敵,將來也做個兵馬大元帥,老來軍功累累、受人敬重。

卻沒想到蒼天弄人,大皇子在幾位皇子的奪嫡戰中敗下陣來,而他雖在成年後便已與宮中毫無往來,可他卻是大皇子所有伴讀中最有出息、最有君威、甚至還握有兵權的一個。

隨着二皇子被擁立太子,昔日大皇子身邊的人被一一肅清,要不是他父親用一輩子的軍功放下老臉在御書房外跪了三天三夜,而他的親姨媽皇後娘娘費心周旋,以將他嫁人從此退出朝廷為條件來保下他,恐怕這會兒他的屍骨都已經爛了。

他本是男兒漢,並不是女嬌娘,卻要委身一個比市井流氓還要下作的男人為妻,這叫他怎麼能不恨?

因此面對齊慕安,他總是本能地豎起渾身的刺來冷嘲熱諷,而面對他的坦誠示好,他反而有些無所適從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生包子之侯門紈絝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耽美同人 生包子之侯門紈絝
上一章下一章

7初見蕭郎便入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