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缺糧

玉山鎮，升級成為了玉山縣。

現有的幾個鎮，都在遼陰城到玉山縣的路上。

比較大的有銀湖鎮、戈東鎮、中山鎮、玉河鎮、雙河鎮、海河鎮。其中海河鎮位於黑水達賚澤的西側，是二師四團的團部所在地。

之前一起到狼居胥的幾個團，加上二師的四團共同組建了北方屯墾第一師。六個鎮就是六個團的團部。

一年多的時間，玉山的變化有多大？

準確地說並不大，只是完成了當初的規劃設計的城區和工業配置而已。玉山縣的大規模建設基本上已經完成，剩下的都是小規模的，完善一些基礎設施的工作。

大批的工程車輛和工程兵撤離，趕赴其它的團部。這裡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前一年的森林外延人工種草幾輪之後，樹木在一年生草木的滋養和逼迫下長高了一大截。

大雪下來，很多草本植物都被凍死，一部分長得太快的樹木的嫩枝也凍死了。

但是這一年的雪，下得比上一年更加大。牧民們都是這是很多年都沒有遇到的災年。

高敏看著平地上快有自己人高得積雪，都想象不出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環境和場景。

玉山縣和外界的聯繫徹底中斷了，因為各團已經放棄了對道路的清理，等著積雪自己融化。

戰士們開路，就像是在挖戰壕，一個樹苗被徹底埋在雪下，但是實際上雪下並不是十分寒冷，因為你能夠看到樹枝上長出來的芽孢。

高念容讓人建造了一個雪屋，拍緊的雪牆，圓形的穹頂，開了一個通風的通風口。火爐升起來之後，居然並不寒冷。

這是人工林的最外圍，再往外，就草原。

從這裡向里，就是人工林，因為地面上有很多草本和苔蘚植物，雪下的掘地動物也都沒有停止活動。戰士們救回來的一隻小黃羊不敢再高敏面前造次，老老實實地趴在高敏身邊吃著青草。

它的父母已經因為雪太厚，找不到食物而餓死。

戰士們很好奇，因為對於野生動物的幼崽，雖然溫順，但是也到不了和小郡主這麼親密的程度。

高念容沿著壕溝走回來的時候，已經觀察到了雪下生物的生長情況。她的神情放輕鬆了很多。

「這兩年的雨雪增多，和北海與居延海的持續擴大有關。北海和居延海的擴大，和農業向山區與農林牧漁綜合發展方向專業，人給河流讓道有關。崑崙城的小皇帝在大漠以東的政策執行得不錯。」

因為知道高念容再狼居胥，柴宗訓居然專門派了使者過來送了禮物。高念容基於禮貌沒有拒絕，但是柴宗訓想要娶高念容的留言再起。就連參謀們也不時拿出來開幾句玩笑。

「其實我們不怕雪，怕的是凍雨。外面零下三四十度，但是雪下不過零下四度，動植物的日子要高過很多。」

參謀們的話，高念容聽得很認真，而姬嬴也沒有嘲笑。因為這種整體集體智慧的提高，起到的作用遠比霧靈門重視個人的修鍊要有效得多。這種力量大到足以改天換地。

動植物的存在，能夠加速積雪的消融，不僅僅是動物的活動。

在一些長青的樹木在吸收和反射陽光和熱量，它們還會阻擋風，讓林區的氣溫和地溫保持在一定的高度。

當然，在這裡是不管用的。大雪把一切都抹平了。

「這場雪過後，崑崙設的那幾個城能撐得過來嗎？」高念容問。

「接到我們的情報之後，他們都增加了糧食儲備。應該能夠熬過來，不過就算是熬不過來，我們也沒有辦法，因為現在連爬犁都拉不動了。」參謀笑道。

姬嬴的冷言冷語就又到了：「不是有人說我們儲備太多了嗎？沒有這些儲備，玉山縣的幾萬人不都得餓死。」

高念容笑著拉了一下師姐：「那些笨蛋的話，過不了咨議院的會的。就是喊一喊而已。」

姬嬴沒再說話。利欲熏心，要是都是那些老官員當政，還真的很難說。不過燕國公似乎意識到了這個危險，停止了擴張，更換了官僚體系。希望能用幾年的太平時光，把年輕人培養起來。

聽到姐姐回來的聲音，高敏就從雪屋裡跑出來：「姐姐。」

她撞進了姐姐的懷裡。

高念容抱起她：「喂，你又胖了。」

三歲的高敏已經快要胖成球了，十分壓手。

「我們回去，多跑一跑，就瘦了。」

關在到處都是雪，走一截路，都要很多人挖出來的地方，就算是高敏已經加強了鍛煉，還是胖了。

燕然山，一場廝殺下來，滿地的屍體都是漢人。

孫萱冷冷地看著只剩下一口氣的山賊頭子，還是十幾個半死的山賊。

「你覺得張家贏了，或者李家贏了，對這片大地上的漢人有什麼好處？」

「我們糧食不夠了，如果我不這樣做，族裡很多人都會死。你殺了我吧，也許這樣能夠少消耗一點糧食。」山賊頭子一遍吐血，一遍苦笑。

「這後面就是森林，我走了上千里，一路上的漢人村落就沒有幾個。這片森林也沒有多少，你們不去狩獵，卻來這裡殺人，你們還有道理了？」

孫萱指了指身後的林海。

「那不是一樣死人，狼群和猛獸，不是一樣死人？死的人比這更加多。」山賊頭子放棄了抵抗，他接受了自己死亡的命運。

「這不同，對外戰死，總比自相殘殺死得要勇敢。你看似兇惡，其實就是懦弱。」

孫萱收回了腳：「我不會殺你，你能不能活，還要看你自己。」

她回身道：「救人吧。盡人事聽天命。」

在孫萱的身後，林區之間的空地上，已經有了數百頂帳篷。它們圍成了一圈，在帳篷的外圍，是更加多的打車圍成了一道木牆，車的外側都掛上了高高的木盾。

帳篷區里，牛羊成群，人聲鼎沸。

山林之中，一隊隊的手持武器的士兵在收拾戰場。

從崑崙到燕然山，一路上的城鎮和村莊確實不多，但是即便是如此，還是出現家族、部落之間的吞併和爭鬥。

這些人是一路上撿回來的，老弱婦幼居多。老人不一定死，但是一路上病弱死了很多。男人很少，但是女子也被女官們武裝起來。被訓練得還算不錯。

這是一次偵查加上主動設伏偷襲的結果，三百多山賊在弓弩和近身突襲之下，沒有任何反抗力就只剩下了十多個人。山賊，準確地說只是山民，拿起了刀槍的山民依然是山民，無法和系統訓練的士兵相比。雖然這些男女參半的士兵也只是訓練了數月而已。

「問一下，他們的家屬在什麼地方，死了三百多青壯，我不相信剩下來的人還能活下來。」

孫萱從草叢中「拔」出了一個小傢伙的身體，發現他就算是經過了這麼多場戰鬥，仍然在全身發抖。孫萱搖頭，因為你不能指望一歲多的孩子能夠有多勇敢，但是懂得了逃命和躲藏，但是仍然嚇得發抖，就讓人大失所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