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勸導
有了對比，你才知道高敏是如何地妖孽。
高雪完全不能跟著成年人進入野外，因為渤海軍人們大多喜歡飼養一些寵物，也刻意在增加森林裡的各種生物，其中就包括一些有毒的昆蟲。從這批孩子剛到玉山鎮的前一個月，就有不少孩子因為蚊蟲叮咬，或者被毒物攻擊而生病。
不過這種情況，在葯浴的持續以及香囊的佩戴在好轉。
高雪也是一樣。高雪還需要克服的還有語言一關，所以每天她都在幼兒園接受語言和一些基礎知識，鍛煉的學習。高雪不是那種智力與運動天賦十分突出的孩子，一切都是中不溜丟的樣子。不過她大概吃了太多的苦，很擅長察言觀色，膽子也很小，有些內向甚至自閉。
這讓高雪很容易被人忽略。
每天到學校接送高雪的符金定，每次見到高敏的時候，也開始了像高繼沖的那種奇怪和研究的目光。嚇得高敏趴在姐姐的懷裡不出來。
好在高繼沖已經把高敏的一切都當做正常事件看待，所以有時候，高敏也會躲在高繼沖的身邊以尋求保護。
高敏確實從小就接受葯浴。但是姬嬴和高念容巧妙運用藥物的知識，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學會的？
不能，就連華寧非常努力地學習，仍然做不到。其根本的原因在於人對於環境的感知能力的程度。
高念容能夠被霧靈門接受，原因也在於她的感知和悟性達到了要求。但是高敏的感知力簡直就是渾然天成。她似乎天生就對萬物十分了解，能輕鬆與萬物進行交流。甚至不用什麼香囊，動物們都會自動和她互動或者繞行。
這讓高敏在野外的時候，常常比高念容和姬嬴還要走在前面。
姬嬴和高念容沒有把這當回事，因為她們覺得這是人應該做到的，其它人做不到，那是因為學習和訓練不夠。
符金定可不認為是這樣，暗衛的人員已經達到了萬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華寧這樣的更加是精英。就算是吳曉光，也因為逐漸更不上訓練，而退出了一線，走向了他們擅長的後勤和協調。
「你這小腦瓜怎麼長的？脾氣性格全部長歪了。你看看你吃的，用的東西，比誰都奢侈。你要為大家做出榜樣行嗎？別那麼挑剔。」
符金定看著高敏小小的身體，叉著腰，在廚房挑三揀四，心裡就非常不爽。
「我沒有。」
高敏扒著姐姐的腿向上爬，因為母親雖然看起來很兇，但是當著姐姐的面打她就從來沒有。
「這樣吃才好。」
「你以為所有人都能這麼吃？你看看高雪能不能這麼吃？」符金定沉著臉。
「她吃不了，會生病。我才不和她搶。」高敏趴在姐姐的背上，圓滾滾的胳膊摟著姐姐的脖子不放。
符金定伸手就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然後就等著高念容：「你就縱容吧。」
高念容笑道：「我們確實沒有和其它人爭搶食物，而且我覺得小妹的貪吃，可以促進我們對於天然食材更加廣泛的運用。就是她太胖了一點。」
符金定對高念容不滿地道：「你還是個孩子，別跟你父親學的，老氣橫秋。」
華寧毫無顧忌地大笑，而姬嬴也翹起了嘴唇。
高念容把背上的小妹擰到了身前抱著：「我現在還在流放，您老過來看我們，我也是流放。十幾歲就被流放，也只有我了。」
符金定嘆了口氣：「你啊，我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姬嬴淡淡地道：「人總要長大的。」
姬嬴覺得高念容和高敏才是正常狀態，反而是符金定，被燕國公保護得太好，還沒長大。
因為高雪的關係，符金定的精力被拉走了一部分。
隨著玉山鎮各機構建設逐漸完善，高念容的事情其實是在減少，而不是增加，用來訓練和觀察這個世界的時間變多了。姬嬴也拉著她實際處理一些政務。不過並不強求，她畢竟還是在訓練和學習之中。只要她不是刻意逃避政務就足夠了。
就像山頂的苗圃一樣，能夠人工改變物候的地方，總是局部的。
高念容居住的地方，作為最古老的林子所在地，毫無疑問得到了特別的照顧。
處理完公務的高繼沖，好笑地看著孩子一樣跑過來告狀的符金定，最後還是拖著她在後園裡散布，才哄得她開心起來。
這幾天，兩個人房間的小床上，多了一個安安靜靜，帶著幾分膽怯和渴望的小女孩。
這算是高繼沖帶的第四個孩子，前三個，每個都在身邊沒有待夠五年。不過看樣子，這個被大姑娘抱回來的小女孩，大概是最有可能一隻放在身邊餵養的孩子。
小女孩的母語應該是一種很特殊的胡語，不過會的辭彙不多，現在正在呀呀學著漢語。學習速度有些慢，這還是在她每天回來，符金定還要一直給她補課的情況下。
所以，這個孩子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孩子。不像前三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特殊的地方。
高繼沖也不去勸，因為每次勸都會讓符金定認為他不關心小女兒，日子要難過好幾天。
「我家的小姑娘貪吃啊，那舌頭，簡直叼得很。酸甜苦辣，她能夠嘗出一百種味道出來。這一百種味道，就有一百種用法。培養培養，將來會是一個很好醫生。」
符金定白了丈夫一眼；「你看你閨女，哪裡哪裡都是好的。我看成不了醫生，就是一個好廚子。」
高繼沖噗嗤一聲笑了：「當個好廚子也行。禮記里的食醫，其實就是廚子。」
符金定就用腳踢他：「你這個人也真是，有沒有一句正經的。」
高繼沖挨了一腳，也是笑嘻嘻的，指了指四周各種蔬菜，還有對方的木頭裡長出來的各種蘑菇。
「正經，怎麼不是正經。她只有兩歲，你看看這個院子。高高低低，各種植物都能夠很和諧地生活在自己應該有的空間內，長勢都很好。很多東西，我們都想不到怎麼吃，我家閨女知道。我們這塊菜地，單個某種食材產量可能不是最高的，但是總產量大概是其它人的幾倍。」
高繼沖笑道：「我家閨女那是天生的司農。」
符金定也忍不住笑了：「我看看你還能把一隻饞貓，誇成什麼樣子。司農都出來了。女承祖業呢？」
高繼沖道：「那是當然，我高家人，別的不會，但是民以食為天那是記載心裡的。從高祖季興公時就是這麼做的了。高祖字貽孫，就是希望我們這些後輩要記住這件事。」
符金定這不能反駁，也不能笑，因為大孝在面前呢。
不過高家確實幾代人都努力鼓勵農業，給老百姓實惠就是了。為了這件事，幾代人都完全不管自己是什麼名譽，公爹高保融就是著名的老黃牛。高繼沖現在在大周其它地方的名聲也不是那麼好，高鳳現在也是著名的農業專家，高鈺在肅州，也是維持農牧業的核心支柱。
高繼沖笑道：「當然，我你，倒是不希望她當司農。應該女承母業，當一個好醫生。」
符金定樂得花枝亂顫：「怎麼，討好我？」
「討好你是應該的啊，不討好你日子不好過呢。小喜兒這樣的性格是天生的，重要的是因勢利導，你光是責怪她，罵她也沒用。我看小容就做得很好，給了她最大的空間，她才兩歲，現在有權利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就是玩，也是她的權利。」
高繼沖拉過符金定的手：「你啊，還是多關心關心高雪。既然領養了她，她又聽話，就要好好教。教她成才。」
「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符金定還是抱怨了一句，但是卻沒了之前的不高興。